第45章 刺客1

第45章 刺客1

褚慕卿抿唇不語,韓子簫與他之間的隔閡少了,他心裏頭是高興的。韓子簫把外衣脫了,蓋上被子躺下,“王爺可以過會再上來,被窩待會就暖了。”

褚慕卿看着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個頭的韓子簫,寬衣解帶,掀起被角躺了上去,韓子簫立即靠了過來,肩膀抵着他的肩膀。

褚慕卿輕抿的唇角彎起一個弧度,這一年的生辰,大抵是二十七年來最深刻的。

這一夜靜謐如斯,房裏只剩下兩人淺淺的呼吸。

皇宮裏,一個穿着太監服飾的人偷偷摸摸進了慶安宮,打昏了守夜的太監,開了門進了皇上的寢房。

褚瑞宏躺在龍床上,全然不知有人潛了進來,假太監從袖子裏抽出一把匕首,挑開床簾,正要往褚瑞宏胸口去。

此時,褚瑞宏意識到了危險,猛然睜開眼睛,大驚,伸手去擋刺過來的匕首,大喊:“有刺客!救駕!”

褚瑞宏連滾帶爬從龍榻上逃了下來,外面巡夜的侍衛聽到聲響立即沖了進來,正好撞上刺客,打了起來。

褚瑞宏從地上起來,對進來的侍衛道:“將刺客拿下,朕要活口!”

七八名侍衛將刺客團團圍住,刺客手上只有一把匕首,哪裏打得過七八名侍衛。不到半刻鐘,刺客便被擒住。

褚瑞宏顧不上手臂上的傷口,奪過一旁侍衛的劍,指上那名佯裝成太監的刺客,“說,是誰直視你來的?”

刺客剮了他一眼,“事已至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褚瑞宏怒目而視,“你以為,朕會輕易讓你死?”收了劍,捏住他的下巴用力,只聽咔嚓一聲骨頭的聲響,刺客的下巴便脫了臼,如此他便不能咬舌自盡。

褚瑞宏道:“將他關起來,嚴刑拷問,定要讓他把幕後主使供出來!”

領頭的侍衛拱手道:“卑職遵命!”

刺客被兩名侍衛帶了下去,褚瑞宏掃了一眼其他的侍衛,“宮裏頭你們這麼多侍衛守着,竟還被一個刺客闖了進來,當真廢物!”

六名侍衛跪下道:“卑職疏忽職守,請皇上責罰。”

褚瑞宏深吸一口氣,平復情緒,“今日有驚無險,朕姑且不計較,若是再有下次,朕定不會輕饒。”

“謝皇上開恩。”

翌日一早,文武百官在金鑾殿前等着上朝,等來的卻是宣旨的太監,“今日皇上龍體欠安,修朝一日,諸位大人請回罷。”

薛太師問:“不知皇上因何事龍體欠安?”

宣旨太監抱着拂塵,長嘆了一口氣,“昨夜三更半夜宮裏闖進了刺客,皇上受了傷。”

群臣做驚訝之狀,底下議論開來,好幾位老臣十分擔憂,問道:“公公,皇上傷得可重?那刺客可已經拿下了?”

宣旨太監道:“諸位大人不必擔心,太醫昨日看過了,並不是大傷。至於刺客,昨夜已被拿下。”

沒想到昨夜宮裏頭竟然出現了刺客,韓子簫瞄了瞄旁邊的褚慕卿,他在宮裏頭有眼線,該是一早知道了。

諸位官員各自回去,宣旨太監走到范有誠身旁,低聲說了句話,范有誠意會,跟着宣旨太監一同去慶安宮。

褚瑞宏正在那裏等他。

“臣聽聞昨夜皇宮潛進了刺客,皇上受了點傷,不知可好些了?”

褚瑞宏道:“舅舅掛心了,不過一點小傷,並無大礙。”

“那就好。”

褚瑞宏看着范有誠,“昨夜的刺客,舅舅可有看法?”

范有誠思索片刻,回道:“皇上,請恕臣直言。”

“舅舅請說。”

“這世上有兩人覬覦皇位,一個是陵王,一個便是攝政王,如今陵王逃亡在外,自身難保,而攝政王……”范有誠沒繼續說下去。

褚瑞宏眼神銳利,“朕也是這麼認為。”

范有誠問:“聽聞皇上已將刺客拿下,不知刺客如今身在何處?”

“朕已命人關押嚴刑拷問。”

“若是刺客心知自己死路一條,嚴刑拷問也問不出什麼,倒不如皇上給他點好處,讓他心甘情願說出來。”范有誠道。

褚瑞宏想了想,“大可一試。”

褚瑞宏與范有誠兩人來到關押刺客的地方,刺客被綁在木架上動彈不得,身上已被鞭條抽得血跡斑斑,髮絲凌亂垂在臉頰旁,嘴角掛着顏色深淺不一的血跡。

褚瑞宏進來時,正在用刑的侍衛停下來,行禮問安,“卑職參見皇上。”

褚瑞宏道了一聲免禮,目光凌厲地盯着被綁在木架子上的刺客,“你還是不願說?”

刺客雙眼潰散,痴獃地看着褚瑞宏一言不發。褚瑞宏道:“若是你將幕後主使說出來,朕保你不死,且還有所賞賜。”

“你以為我會信?”下巴脫臼的刺客說話時口齒不清。

褚瑞宏道:“朕為一國之君,一言九鼎。”

刺客扯起麵皮,似乎是在笑,但笑的比哭還要難看幾分。從昨夜到現在所受的皮肉之痛已經讓他全身的神經麻痹。

范有誠道:“你夜闖皇宮,皇上如今開恩,只要你將幕後主使供出來,便饒你不死,還有所獎賞,你若不識好歹,那便只能在這生不如死。”

刺客合不攏的嘴顫抖着。褚瑞宏繼續道:“你若是將幕後主使供出來,朕會命人將你送出宮,賞你黃金百兩,夠你後半生衣食無憂。你若是不說出來,那朕便繼續讓你生不如死。”

凌亂的髮絲下他圓瞪着眼睛看着褚瑞宏,像是恐懼。褚瑞宏繼續道:“你若是不說,便多受一天的苦,你要是說了,便少受點苦,這筆賬,不難算。”

“是,是……”他下巴脫臼,難以發出聲音。

褚瑞宏給了旁邊的侍衛一個眼色,侍衛過去將刺客的下巴接好,刺客顫抖的聲音道:“是,是……攝,攝政王……”

褚瑞宏袖子下的拳頭緊握,咬牙切齒,果然是他。范有誠一旁勾起唇角,“皇上,您猜測的果然沒錯。”

“給他鬆綁。”褚瑞宏命令道,隨即轉身出了關押刺客的地方,范有誠跟上。

回到御書房,褚瑞宏背對着門口,看着御案后的多寶架,深吸一口氣,“看來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朕的皇位。”

范有誠道:“皇上,您可有打算?”

褚瑞宏蹙起眉,“他手上握着兵權,隨時都能逼宮造反,朕即便知道他想至朕於死地,又能做什麼?”

范有誠沉吟半響,“皇上,臣有一計。”

褚瑞宏轉身,看着他,迫切道:“舅舅請說!”

范有誠道:“攝政王手握兵權,分明可以以武力奪取皇位,但他卻派了人進宮刺殺皇上。假若皇上真有不測,那皇位自然而然便是他的,文武百官以及天下百姓都不會有怨言。但若他舉兵造反,那便會背負不忠不義的罵名,於是,臣以為,攝政王之所以不逼宮造反,是怕文武百官以及天下百姓。”

褚瑞宏道:“那舅舅是想?”

范有誠陰笑,“既然攝政王最怕的是文武百官天下百姓,那皇上大可在眾人面前揭發他派人行刺的事,令他身敗名裂,再布下天羅地網將他擒住,如此一來,除去攝政王便名正言順了。”

褚瑞宏恍然道:“還是舅舅聰明。”

“皇上謬讚。”

他攝政王雖握着兵權,但皇宮裏的御林軍是褚瑞宏的人,只要他入了宮,在文武百官面前揭發他圖謀不軌,便能名正言順將他關押天牢。

此時,殿外太監來報,“皇上,御史中丞韓大人求見。”

褚瑞宏一聽是韓子簫,便道:“快傳。”

韓子簫方才出了宮並沒回王府,而是去了御史台,再輾轉來了宮裏,想要看看褚瑞宏。

韓子簫進來後行了禮,褚瑞宏道:“免禮。”

韓子簫抬起頭,看着褚瑞宏道:“微臣聽聞皇上昨日為刺客所傷,不知傷勢如何?”

褚瑞宏聽出韓子簫話語裏的關心,道:“只是手臂受了點傷,並無大礙。”

“那臣便放心了。”韓子簫鬆了一口氣。

褚瑞宏故意道:“韓大人可還有別的事情?”

韓子簫頓了頓,“回皇上,微臣並無他事。”

一旁的范有誠在一旁道:“韓大人特地過來只慰問皇上,真是有心。”

韓子簫看了范有誠一眼,“國舅爺比下官還快,說起來,國舅爺更有心。”

“本官與韓大人皆是效忠皇上,彼此彼此。”

褚瑞宏看着韓子簫,故意問:“你好些日子沒單獨來見朕,攝政王那頭可還有動靜?”

“回皇上,據臣所知,攝政王這些日在府上安分,並無異樣。”

“安分?”褚瑞宏語氣怪怪的,“朕倒不覺得他有多安分,昨夜還派了人來刺殺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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