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96章

秦亦灝一看到手機上的短訊就愣住了。

姜衫跳完舞后聯繫了自己?

她的口氣竟然還帶了幾分小心翼翼,她問自己能不能見她一面,秦亦灝的心裏又是一股酥酥麻麻的酸澀,凝滯了許多天的眉眼一點點融化起來。

秦亦灝難得的生出幾分懊惱來,他為什麼沒能早點看一眼手機,如果早看到她聯繫過自己,他又何至於會專程找了女人來氣她?

他不過是想踐行他當初的話,告訴姜衫他並不是個可以任人棄之敝屣的男人,他想要的話自然會有女人送上門來,他想讓她吃點小醋,哪怕她看到他時稍微露出來點難過的神色,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把那女人趕走,可她一直以來都表情平淡,後來甚至不往他身上看一眼,秦亦灝那時候只覺得她冷血至極,才會越發變本加厲的讓秦烈獻着殷勤。

可她竟然是在最開始的時候就發了信息的,那麼她是不是以為他是看過信息后,刻意的做出那些舉動來羞辱她的?

想到這裏,秦亦灝只覺得一陣的天昏地暗,長眉快擰成了個麻花狀來。本來那女人的心就極難打動,這下自己做出了這麼一番愚蠢的事情,她不知道又在心裏記恨了多少,又得氣上多長時間。

得趕緊找她說清楚,秦亦灝暗道,這陣子沒見…這幾天他從來沒有主動跟她聯繫過,也從不肯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一分一毫,但他心裏想她想的厲害。

思索間秦亦灝大步的朝着後台處唯一一處出口龍行虎躍的迅速竄去,她才離開了沒多久時間,這裏不好打車,應該還能趕得上!

這麼久了,秦亦灝漆黑深濃的長眸里第一次流露出了幾分掩飾不住的急切和愉悅來,壯碩高大的身姿宛若迅捷的獵豹,薄唇輕翹,冷峻的臉上在燈光掩映下俊美的不似真人。

出了軍營的秦亦灝在周圍巡視了一周,大雪紛紛揚揚的飄灑而下,周圍卻沒有一個人,不確定姜衫會從哪個方向走,秦亦灝快速的啟動了車輛,準備先沿着馬路兩邊找找。

雪這麼大,她出來了這麼一會兒,指不定又凍成什麼樣子。

秦亦灝心思斗轉,他先脫了大衣放在副駕駛上,一會兒姜衫上車了給她披上,她個子那麼小,自己的衣服足以像個被子一樣把她包裹嚴實了,又順勢把車裏的暖氣開到最大,一股溫暖燥熱的氣流迅速的涌了進來,頭上見了薄汗的秦亦灝卻欣悅的勾了勾唇角。

希望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誠意才好,這次他做的過了,即使她不肯原諒自己,他也必定要纏定了她,總要再把他的姜衫給暖回來。

秦亦灝還在思索着怎麼跟姜衫解釋,又該怎麼恰到好處的譴責兩句她對自己的隱瞞才會造成的這樣的後果,他嘴角期許的笑甚至還沒來得及徹底展開。

然後他就看到了不遠處躺着的那個人。

他的車子剛駛出了不足五十米而已。

只是一個轉彎的距離。

僅僅是一個不足五十米的轉彎。

那裏的小角落,燈光明亮,雪已經積了薄薄的一層了,白色的反光將本就明亮的角落照耀的更加宛若白晝。

於是那處躺在血泊里,長長的暗紅色捲髮四散分開,宛若暗夜裏盛開的罌粟的姜衫被映襯的越發栩栩如生,纖毫畢現。

她的臉色白的近乎透明,和滿天滿地的雪色同色,她的雙眸緊閉,長長的睫毛也全染成了白色。

就那麼被薄雪覆蓋住的她,就像是在舉行一場凄美至極的葬禮儀式的死者。

像是再過上一些時候,她就要融化進大地里,就這麼亘久的消失在這個太過殘忍的世界裏。

那劇烈的衝擊就這麼猝不及防毫無預兆的撞進了秦亦灝的深眸里。

秦亦灝腦子瞬間一空,心臟突然間就麻了。

秦亦灝動了動嘴唇,有那麼一秒鐘,他甚至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又有一秒鐘,他以為是姜衫在跟他惡作劇。

再一秒鐘,秦亦灝已經悶吼一聲,眼睛赤紅的迅速從車上竄了下去。

宛若巨獸失孤般的悶吼聲猝不及防間在空曠的雪夜中響起。

“姜衫!”

***

白家

白岐不久前才向部隊裏遞了申請,這次的軍隊匯演他自然不會去參加。

白家有一處建在樓頂的玻璃房,這裏原本是個閣樓,後來還是少年模樣的白岐親自命人推倒重建,折騰了很久才落成了這個全景暖房。

姜衫會那樣痴迷的喜歡白岐不是沒有理由的,當年的白岐並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很多時候他對她還是很好的,她要什麼,只要他有,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給她。

那年她生日,說在自己看的偶像劇里,那裏面的玻璃房看上去那麼漂亮,等她長大了,要在自己的家裏也建個一樣的玻璃房出來,然後就可以每天躺在裏面看星空了。

她羞答答的加了一句,“和白岐躺在一起看。”

他那時候不置可否,不久白家就多了這麼個美輪美奐的玻璃房來,他有足夠的能力完成她所有的幻想。

可他從來都沒有帶她來過。

“想要成事的話,掌控人心是一門大學問,任何有可能會動搖你心智和決斷的事物都要儘快的斬草除根,你是個優秀的孩子,相信你明白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把一切未知的不可控的事情儘快的掌握在手中,只有這樣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白慎無數次的這樣告訴白岐。

“或者,由你的親人們,我們這些最愛你的人,來親自幫着你成長,你選吧。”

然後慢慢地,白岐就把姜衫拋到了腦後,開始的時候是為了護着她,再到後來是成了習慣,等經歷的事情多了,白岐又發現這樣的處事哲學才是最適合自己的,一樣可以掌控着姜衫,一樣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只要她最後總歸是自己的,什麼樣的方式不都還是一樣的?

殊途同歸罷了。

這麼一段時間以來姜衫判若兩人的反應和對付他的舉動更讓白岐堅定了這些想法。

你看,連使了手段來掌控人心的方法都能出現這麼大的偏差,單隻靠着世人嘴裏說的真心,又怎麼可能確保一個人的心能永遠被掌控而不產生變化?滑天下之大稽的言論。

白岐在暖房裏呆了一天了,lipo那邊的事情處理起來很麻煩,但和楚家聯手后還是有辦法把局面給扭轉夠來的,只是經過跟秦亦灝的這一番鬥法,自己想把產業往國內引進還是要歷經一番波折,這兩年裏怕是不好施行。

非常難得的,一向冷靜理智處事果斷的白岐對着天窗發了會兒呆,腦子亂成一團,也說不山來是在想着什麼。

還沒來得及理清思路,就有人打來了電話。

“白少,白先生那邊的人像是已經查出來了姜衫小姐的事情,您看…”

白岐就想起了那天姜衫冷着臉滿臉鄙夷的看着自己的樣子,眉心緊緊的皺成一團,聲音冷淡。

“不用管,查就查吧,讓這邊的人不用再攔了。”

她自恃有秦亦灝護着,對他的警告不屑一顧,就讓她自己領教一番白慎的手段吧,總是跟自己作對,他又哪裏真的傷害過她?越來越不知所謂的女人!

來人有些猶豫的接着道:“今天的軍隊匯演,秦亦灝也來了。”

白岐“恩”了一聲,意興闌珊,他已經對這兩人的消息感到麻木了。

那人聲音又有些猶豫,語氣中有點不解和苦惱。

“可咱們的人彙報來說,秦亦灝並不是跟姜衫小姐一起到的,姜衫小姐表演完他才來,而且…而且他還帶了個陌生的女人,兩人之間的關係像是…”

那人話說到一半,白岐卻已經聽懂了,嘴角扯了扯,依舊是不置可否。

姜衫才往家裏帶了個來歷不明的男人,按秦亦灝的脾氣要是能忍才叫奇怪,她這麼著自食惡果又能怪得了誰,白岐思量了片刻,並不准備再在這種時候插手姜衫的事情。

這下連秦亦灝都不管她了,白慎一旦真是思量下決定出手,就看她自己怎麼著翻身吧,白岐冷漠的想,眼中冷漠的沒有一絲波動。

“不用管他們。”

掛了電話沒多久,白岐還沒來得及跟意大利那邊開完視頻會議,這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白岐不動聲色的按了電話。

結果沒過兩分鐘,電話又響了起來,白岐順勢按了關機,為下面人的不識好歹略有些惱怒。

一小時后,等視頻會議徹底結束,白岐不悅的重新打開了手機。

“最好有什麼急事,不然就自己去領罰。”

白岐聲音寡淡,威脅的話也依舊讓人聽不出震怒的情緒。

那邊的人聲音有些發顫,嗓音抖索着,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反倒不敢開口了。

白岐放在桌面上的指尖一頓,下面的人這樣的反應已經讓他意識到可能哪裏出了問題,冷聲道:“說,什麼事。”

“白少,出,出事了!”電話另一頭的人聲音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樣,長期跟在白岐身邊的人沒幾個不知道白岐對姜衫有多重視。

“姜衫小姐在離開的路上被人捅了。”

那人說話斷斷續續的。

“還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人做的,人被秦亦灝護着帶走了,咱們的人到的晚,只是…只是…”

白岐的聲音有些發緊,“說!”

那人忙道:“只是聽說遠遠的看着那傷勢,還有地上的血跡,怕是,怕是人要不行了。”

“啪!”

白岐手一顫,手機直直的從手裏落了下來!

***

霍家

霍燁纏磨了姜衫好久,才讓她同意了表演完畢后直接來霍家一起過個大年夜。

霍白是個十分奇怪的人,當初梁瑞滿世界飛的時候他不停的帶女人回家,絲毫沒有試圖顧忌過梁瑞這個當家女主人的感受,有時候甚至做的有幾分刻意。可等梁瑞真的定在了s市,還橫空冒出來個成年的女兒和死了的前夫,他反倒規矩了很多,工作閑暇時候一有空也都是呆在家裏,對梁瑞的態度是除了剛結婚外后前所未有的熱絡。

霍燁搞不明白他這對不靠譜的父母當年有什麼糾葛,兩人之間的暗潮湧動他見了也只當沒看到。

可左等右等都等不來姜衫的人影,看看時間,匯演早該結束了,霍燁不禁開始擔心姜衫是不是臨到跟頭又反悔了,畢竟坐在姜家的吳銘並沒有選擇回京都過年,留人家一個人在家裏好像是有點不地道。

梁瑞今天晚上一直表現的有點心神不寧,不停的走來走去,一會兒就問一遍,“還沒來嗎,有沒有打電話過來?”

霍燁以為她和自己擔心的一樣,搖了搖頭安撫着看上去焦躁的母親。

“電話打不通,應該還在現場。”

梁瑞的心撲通撲通的跳的飛快,臉色有點泛白,霍白忙問,“怎麼了,身子不舒服?”

梁瑞揉揉胸口,怔怔道:“不知道…心裏突然有點難受,出不來氣…”

霍燁見狀忙給母親倒了杯水。

“你別急,她應該會來的,都答應過我的,姜衫不是那種會出爾反爾的人。”

梁瑞端着冒着熱氣的茶杯輕抿了一口水,心尖上某種突然猛地一疼,臉色驟然大變。

接着兩行淚不受控制的順着眼眶流了下來。

霍家兩個男人頓時大驚失色!

“這是怎麼了!到底哪裏不舒服你倒是說說啊。”

那股子強烈的不安和難過不停的上涌着,像是有人要生生從她身體裏把某種靈魂里的東西撕扯走一般,梁瑞搖搖頭,眼淚不停的掉。

“我不知道,我心裏難受的很,霍燁,你快再給姜衫打個電話,我怎麼覺着好像出了什麼事。”

霍燁再打,姜衫還是不接。

沒辦法,霍燁只能翻出來吳銘的號碼,試探的打了過去。

響了很久吳銘才接起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些噪雜,聽上去像是走在鬧市區的路上一般。

“吳…”

“你現在在哪裏。”吳銘的聲音有些凝重,“我聽說姜衫出事了,現在的情況怎麼樣?脫離危險了嗎?有沒有傷到要害?”

霍燁的眼睛瞪的極大,驀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

秦亦灝把車速開的像要飛起來一般,零星在路上經過的人只能驚呼一聲看到身邊飛快的劃過一道殘影,連車牌號都來不及看清。

車子滿是粘稠的血腥味,秦亦灝眼神有些狂亂,卻還強自按捺着不能亂了分寸,他甚至不敢往後視鏡處看,生怕瞧上一眼就把那人瞧沒了,秦亦灝啞着聲音一邊開車一邊快速的打着電話,一道道指令飛快的下達下去,下面的人火速的動了起來。

等秦亦灝趕到就近的醫院的時候,全市最精銳的醫生已經全被秦家人從家裏拎了出來集結在了醫院的門口處。

又是一場混亂過後,等秦亦灝再回過神來,自己已經站在了手術室的門外,走廊已經被兩排秦家人全部佔據,穿着整齊的黑藍色中山裝的秦家人屏息斂聲的垂眸而立,靜悄悄的走廊上甚至聽不真切一聲呼吸聲。

秦烈還在身前低聲的說著,“…已經讓人去查了,結果還沒有出來,醫院的周圍都是咱們的人,這一層也已經徹底封鎖,除了趕過來的醫生外,誰都進不來,已經讓人去請了老爺子身邊的金老先生來配合…”

秦亦灝道:“好了,不用再說了。”

秦烈忙閉緊了嘴巴,卻擔心的看了一眼秦亦灝的臉色。

秦亦灝看了他一眼,秦烈忙垂下頭,嚇得後退了一步。

可秦亦灝卻沒有責罰他不懂規矩的意思,他眸光直直的看着手術室,聲音降至了冰點,那語氣中卻有幾分秦烈從來沒有在他那裏聽到過的倉惶。

“你看到她身上的傷了嗎?”

秦烈眼神一黯,沒有做聲。

秦亦灝又問,“有沒有…”

問到一半,秦亦灝的聲音戛然而止,驀地將臉扭到了一側,秦烈狼狽的又垂了垂頭,走廊上更安靜了,沒有一個人敢抬頭看此刻秦亦灝的臉色。

也沒有一個人敢出口回答秦亦灝的問話。

正在這時,手術室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醫生模樣的人快步走了出來,見到走廊上這樣的陣勢,腳步頓了頓,有點不敢上前。

秦亦灝大步的走過去,“怎麼樣?”

醫生被他的臉色嚇的聲音有些哆嗦,“病,病人的血暫時止住了,幸虧是刀子捅進去的角度刁鑽,恰巧避開了要害處,並沒有傷及到內臟。”

秦亦灝臉色稍稍鬆了一口氣,可那股氣還沒來得及完全吐出來,醫生噩夢般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只是病人失血過多,雖然在雪地里減緩了血液的流速,但也短暫的造成了呼吸停滯和心臟麻痹,血止住了…可人…”

對着秦亦灝驀然可怕的眼神,醫生哆哆嗦嗦的抬起了拿着紙和筆的手來。

“誰,誰是病人的直系親屬?簽個病危通知書吧,病人心臟數次停跳,怕是,怕是要不行了。”

“砰!”

醫生手中帶着夾板的病危通知書被狠狠的掃在了牆上發出一聲巨響!

“閉嘴!”秦亦灝的臉色近乎猙獰,咬牙切齒道:“滾!誰再敢說一句救不回來,誰再敢跟我說一句姜衫病危,我要了他的命!”

醫生嚇的連地上的紙筆也不敢撿,低呼着飛快的低頭跑遠了。

走廊上死一般的寂靜,秦亦灝的雙眼充血往手術室里沖,秦烈忙去攔!

“秦少,別,這是無菌室,您貿然進去姜衫小姐有可能會被感染的!”

秦亦灝的身子死死的定在了原地,聲音宛若從地獄伸出發出的一般,“找衣服,還有,叫金老,立刻叫金老!我就不信…”

可他又有什麼不信的呢,從他在雪地里發現姜衫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她身上的傷勢嚴重到了怎樣的程度,秦亦灝說到後來聲音裏面竟然帶了哽咽。

從小到大跟了秦亦灝這麼多年,秦烈見過秦亦灝哭?當下心裏酸澀不已,看着秦亦灝猙獰中帶着倉惶的神色,秦烈心裏刀攪般,眼眶立刻就紅了,他低聲安撫道:“沒事的,一定沒事的,吉人自有天相,姜衫小姐命硬的很,這樣的小傷口能拿她怎樣樣。”

邊說著去拿無菌服的人已經飛快的跑了過來,與此同時走廊的盡頭又有一個秦家人跑的飛快的來到了秦亦灝的面前。

來人氣喘吁吁道:“秦,秦少,白家人到了,要進來看姜衫小姐的傷勢。”

“讓他們滾。”

來人臉色凝重至極,平穩了下氣息,嚴肅道:“怕是晚了,那人已經帶着人開始往裏面沖了。”

秦亦灝進手術室前仍舊是那一句話,“讓他們滾。”

秦亦灝已經消失在了手術室的門口,那聽的人骨頭髮涼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所有秦家人聽好,沒有我的命令永遠都不準放進來一個白家人。”

“誰都成,就只有白家人,一個都不成。”

手術室里幾個醫生還在忙碌着,聽到推門的聲響還以為是出去簽病危通知書的醫生回來了。

“不成了,剛才心跳又一次驟停,病人沒有生機意識。”

“讓病人家屬做好準備…”

“沒有準備。”秦亦灝的聲音很平靜,卻頓時把忙碌的醫生嚇了一跳。

秦亦灝接近一米九的身子巨塔般站在不遠處,“她脫離危險前,誰都別想走出去,現在,給我繼續搶救。”

病床上的姜衫頭上戴着無菌帽,小小的一張臉在錯綜複雜的管子間幾乎看不真切,她的身子那麼單薄,了無生氣的在哪裏躺着,胸脯處連起伏都看不到。

秦亦灝緊緊的盯着她,醫生們圍成一團,那方寸的病床前並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他不能湊過去,他只能這麼遠遠的站着,看着那冰涼的儀器在她身上不停的運作,看着那帶着醫用手套的手毫無感情的在她身上動來動去。

她甚至還沒來得及聽見他對她的道歉呢。

我不氣你了姜衫,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吼你,不氣你,不讓你傷心,你想見我的時候我隨時都出現在你的面前。

醒來…求你了,醒來,哪怕只是睜眼看看我,求你了。

秦亦灝垂着眸子沉默的站在原處,衣領處先是一滴、兩滴,再是逐漸的潤濕。

“抱歉,我,我們儘力了,病人沒有生存意識…”

準備後事吧,這句話在醫生嘴邊繞了繞,卻在看到秦亦灝臉色的瞬間硬生生的給吞了回去。

“再敢這麼說,信不信我讓你們再也出不了這個手術室。”秦亦灝的聲音陰森,“救回來。”

他說,“我不聽你們的一切理由和借口,給我把人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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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步步為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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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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