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姜衫啊,雖然說我有七分把握能把你安排進舞蹈社團,可面子上也得說得過去不是?你不練習的話可是不行的啊,到時候審核的老師看到了,見你跳的實在是不行把你涮下來了,我也是沒辦法的。”
姜衫說,“我在課餘的時間一直都在練習着呢,一天都沒拉下,劉教授您那麼忙,我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叨擾您了。至於舞蹈社團,能有一次參加的機會我已經很高興了的,進不進去我都想憑藉著自己的能力,您不用這麼為我操心的。”
劉宏忙道:“談不上操心不操心,我也是惜才,當然你要是能憑着自己的本事進去更好,正巧我這兩天沒什麼事,一直也都在閑着,你需要練舞了直接來找我就行。”
姜衫扯了扯嘴角,臉上出現了些接近冷笑的表情,“我直接去軍藝找您嗎?”
劉宏眼睛一亮,“那畢竟是在學校里,直接佔用學校的場地練習影響不好,到時候去我家裏吧,有專門的練舞房。”
電話里的姜衫像是遲疑了一下,沒有吭聲。
劉宏安撫道:“你伯母最擅長調理飲食,到時候讓她給你介紹幾樣好吃又不會發胖的食物做法,我也是看你投緣,想引你見見你伯母。你伯母她身體不好,常年都呆在家裏不出去,她看到年輕人來做客也會很開心的。”
這就是暗示姜衫家裏有女主人,不用多想的意思了,這樣體貼又平易近人的解圍,是個人都不會好意思拒絕了,可姜衫嘴裏說著感謝,分寸卻拿捏的很好,一直都沒有正面的回應什麼時候會去。
掛了電話,姜衫保存好電話錄音,在外人面前顯得嬌俏稚嫩的臉上變得沉默異常,伸手揉了揉略有些睏倦的眉心,再抬首后,一雙清澈的雙眸沉涼如水。
劉宏的老婆曾經也是有名的舞蹈演員,後來得了乳腺癌后就退了下來,五年前癌細胞又蔓延到了子宮,現在兩人應該早沒了正常的夫妻生活。劉宏學的是熱辣的桑巴,人又長得不錯,即使在這樣的年紀也很容易就能吸引些小姑娘的崇拜愛慕,他老婆對他死心塌地,為了留住心早就不在自己身上的丈夫,劉宏的老婆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上一世她跟白岐說過劉宏的事情,白岐不許她去,可在那時候的姜衫眼裏這是難得的機會,她第一次沒聽白岐的話,偷偷的去了劉宏的住所。開始兩次還好,劉宏規規矩矩的,姜衫對他十分信任,可越臨近考核的日子,劉宏指導動作時就越放肆,姜衫不願意把人想的太壞,可她也不傻,去劉家的次數就少了起來。
考核的前一天是劉宏老婆親自給她打的電話,她推不掉就去了,那次要不是白岐趕到的及時,她恐怕就真就在劉宏和他老婆這裏栽了個大跟頭。
事後白岐勃然大怒,說話十分難聽,姜衫那時候正是覺得難堪和受傷的時候,被自己最愛的男人說行為不檢點當然覺得無法忍受,因為她頂了幾句,震怒的白岐說話就更重了些。
“姜家的家教就是這樣的嗎?我怎麼從來都沒察覺過你是這麼不自愛的女孩?我警告過你不要接近他的,你那麼聰明我也不信你真的沒看出來那個男人對你有企圖,明知道不對,為了所謂的機會還硬往上迎合,你這樣的做法和那些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女孩有什麼區別?讓你用身體去換取機會你是不是也就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姜衫你的驕傲呢!別讓我看不起你!”
白岐一句都不肯聽她的解釋,說完就摔門走了,她放在他那裏的化妝品也全被他鐵青着臉扔了出去。
姜衫當時就被白岐說哭了,那時候的她的確太單純了,也根本沒有過白岐嘴裏說的那些動機,一方面被自己信任孺慕的人設計着差點出事,一方面又被自己喜歡的人厭惡苛責,那時候的姜衫精神差點崩潰。不過也正因為這樣,至此以後她在白岐身前的姿態也就擺的更低了,幾乎把白岐的話奉為了聖旨,白岐說過不同意的事情,即使她再想做也不會違背他的意思。
其實現在再想起來,以白岐那樣縝密的性格,如果真盯她盯的嚴,怎麼會正巧到她出事的那次才察覺出不對,還及時趕去救了她?
他怕是早就知道自己去過了劉家,就那麼冷眼看着自己一點一點入套,到了最後關頭見她要出事了才肯出手,為的也不過是能給她一個徹底的教訓。讓她知道違背他的意思后可能會有的慘烈的後果,也讓她以後能乖乖的聽他的話,再也不敢質疑他的決定,又明白她為了怕在他心中留下水性楊花的印象,一定會對其他所有的男人劃清界限敬而遠之。
這樣只是一個小小的手段,一個簡單的馭人之術就能讓他進一步的掌控着她,為自己的佔有欲解決了太多的後顧之憂。
至於姜衫內心會不會受到極致的折磨和傷害,這樣的事情抖露出去會不會讓姜衫身敗名裂受人恥笑,輿論的指責又會不會讓她徹底的顏面掃地,本來就處於心情的低估的驕傲的姜衫的傲骨會不會因此被折斷,這些所有的所有都不在白岐的考慮範疇之內。他要的只是她這個人,他把她當做貓狗,當做精心飼養的嬌貴寵物,不聽話了就教訓一頓,只要人還在,其他的都是無所謂的。
涼薄,冷漠,毫無人性。
姜衫嘴裏答應着,卻一直也沒有給劉宏主動打過電話,這天正要出門電話就響了。
劉宏親切的聲音帶着幾分喜悅,“社團我已經托關係給你報上名了,這下你可一定要抓緊時間練了,時間真的不多了,上回說讓你找我怎麼一直也沒信兒?”
姜衫捏着電話去了衛生間,避開了宿舍里正豎著耳朵的張馥郁和盧珍,邊走邊說,“真是謝謝您了…”
盧珍瞧着姜衫身上漂亮的衣服,語氣中帶出幾分羨慕,“馥郁,你看姜衫身上的衣服多漂亮啊,我在專賣店的櫥櫃裏見過同款式的衣服,價格高的要命,還有她的手機,也是最新款的呢。”
張馥郁諷刺的勾了勾嘴角,“你覺得她自己能買得起那麼貴的東西嗎?現在冒牌的衣服滿大街都是,隨便找個小攤位都能扒拉出一堆雜誌上的今年新款,也就你單純,會覺得她捨得買那麼貴的衣服。”
張馥郁語氣篤定又高高在上,盧珍臉上才表現出了恍然大悟的樣子,她家裏的家庭條件不好,宿舍里也就姜衫看着比她的條件還要差,這讓盧珍心裏得到了些平衡感。可最近姜衫每出去一趟就能帶回來好些個又新又漂亮的衣服,盧珍看着心裏又是羨慕又是難受,這會兒聽張馥郁這麼說心裏才好受些。
盧珍雖然也買不起太貴的衣服,可不妨礙她表現出對姜衫的憐憫,嘆了口氣,“是怪可憐的,我聽說她爸媽都不在了,現在就她一個人呢,也只能買點廉價的衣服穿穿了,她那手機估計也是假牌子的吧,我聽說仿造的手機輻射很大的,雖然看着好看,但是功能可不全。”
張馥郁道:“那手機我看了,是真的。”
盧珍一驚,心裏又難受起來,“你不是說那款手機要好幾千的嗎,已經頂的上她一學期的生活費了,她…”
張馥郁笑了,“你傻啊,沒看她平時打電話都鬼鬼祟祟的避開咱們,誰知道她是跟誰打的?先前不是還說白岐對她像親妹妹一樣,這陣子看上去也鬧翻了,你說會是因為什麼原因讓白岐不願意再跟她接觸?”
盧珍聽懂了張馥郁的暗示,其實她心裏也這麼想過,只是不能確定,這會兒聽張馥郁直接這麼說了出來,心裏才順了起來,心裏頭對姜衫十分鄙夷,臉上還要裝出可惜的樣子。
“不會吧,我看着姜衫也不像那樣子的人啊,怎麼可能會自甘墮落做…做那種事情呢。”
邱寶坐在窗邊做筆記,把兩人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她知道姜衫的人品,相信姜衫絕對不是她們嘴裏的那種拜金女,“你們胡說什麼呢!在人家背後這麼議論人也太沒素質了,有本事當著人的面兒把話說出來啊!”
張馥郁徑直塗著指甲,“我們愛說不說,管你什麼事,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整天狗腿子似的跟在人家後頭,也不見人家多樂意搭理你啊!跟那麼不檢點的人呆在一起,我看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邱寶氣結,她從來沒被人這麼說過,張馥郁嘴巴又毒,爭執了一會兒邱寶就被氣的眼眶裏含了一泡眼淚,盧珍在一邊做着好老人勸着看熱鬧,張馥郁看邱寶說不過他,語氣間就越來越得意。
“怎麼著,你以為你發火我就怕了你了啊,你倒是解釋一下她突然多出來這麼些衣服,又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動不動就神出鬼沒的找不到人影是去了哪裏?當了婊,子還立什麼貞節牌坊?跟這種天天混在一起,你又真當自己是什麼好東西?”
“你胡說什麼!”邱寶嘴笨,又沒跟人吵過架,站在那裏氣的直抹眼淚,“你的思想也太骯髒了!”
張馥郁嗤笑,“也不知道是誰思想骯髒呢,再說了,思想骯髒也總比身子髒了要好得多。”
正說得熱鬧,“砰”的一聲門響卻讓室內靜了靜,姜衫已經打完電話出來了。
邱寶也不知道姜衫她們的談話沒有,怕姜衫看見忙背過身子抹了抹眼淚,張馥郁是在姜衫手裏吃過幾次虧不敢正面得罪她,撇着嘴坐了回去。
姜衫卻是面色如常,一副沒有發現房間裏的異狀的樣子。盧珍有些心虛的垂着頭不看她,不管心裏怎麼猜測鄙夷,也不管在暗地裏怎麼把姜衫批判的一無是處,對着姜衫本人的時候卻讓人忍不住就本能的生出一種忌憚。
姜衫沒出門,雙手抄兜走向了邱寶,邱寶臉上還帶着淚痕,姜衫看了神色委屈又閃爍的邱寶兩眼,沒做什麼詢問,徑直走過去。
“喝水嗎?”
邱寶搖搖頭,抽了抽鼻子扯出一抹故作無事的笑臉,“你喝吧,我不渴。”
姜衫給自己沏了一杯咖啡,她拿的是從家中帶過來的研磨咖啡,裝在大肚圓蓋的白瓷罐子裏。為此張馥郁不知道在背後腹謗過她多少回,只道她沒錢還要來裝模作樣的裝高雅,找那麼個粉不粉白不白的罐子裝着,誰知道罐子裏裝的是不是一塊錢一包的雀巢?
沏好了咖啡姜衫端着同樣質地的白瓷圓杯往床鋪走,路過張馥郁和盧珍的時候才彷彿想起來什麼似的停住了腳步,“你們要喝嗎?”
張馥郁不理她,掩住鼻子翻了個白眼,臉上寫着明晃晃的不屑和嫌棄,盧珍笑了笑指着自己書桌上一盒藍色的麥斯威爾,“我有啊,你喝吧。”
張馥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盧珍臉上立刻就做出了幾分尷尬來,抱歉的看着姜衫,一副想解釋又不知道該怎麼圓場的樣子。
姜衫笑了,她走的一邊正巧被張馥郁的凳子擋住了,舉了舉杯子,姜衫道:“勞煩讓一讓,我過不去。”
張馥郁大馬金刀的坐着,不但沒讓反而更往後靠了靠,“過不去不會從另一邊繞啊。”
姜衫就沒再問她的意見,老神自在的繼續從她的椅背後往裏走,張馥郁最愛捉弄姜衫,又怎麼會讓她如意,挑釁的又把凳子挪了挪,非要把姜衫給逼到另一邊去。
“呀。”姜衫腳步一絆,伸手撐住牆面的同時手腕巧妙的一歪,同時忍不住輕叫了一聲。
“啊!!!”
接着一聲尖叫猛然響了起來!
被熱咖啡澆了滿頭滿臉的張馥郁驚叫着彈了起來,咖啡迷住了眼睛,她疼的想揉又不敢上手。
“對不起對不起,你,你沒事吧!”
姜衫慌忙去扶,臉上滿是慌張,一雙雲籠霧繞的雙眸里卻一片冷漠,張馥郁一邊尖叫一邊怒罵著推搡。
“滾開!你給我滾開!姜衫你敢潑我!賤人!我跟你沒完!”
盧珍已經被嚇呆了,張馥郁不停地蹦着想要廝打姜衫,姜衫嘴裏倒着歉不停的解釋,身子輕鬆的閃過張馥郁的抓撓,張馥郁眼前模模糊糊的什麼都看不清,差點掀了桌子。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姜衫一邊道歉,一邊裝作不經意的把擋在身前的凳子一推,張馥郁頓時被絆住了腿腳,再次尖叫一聲向後倒去,盧珍嚇得忙下意識的就伸手去扶。張馥郁的手卻正好撐在了桌子的邊緣處,姜衫輕巧的在她釘在地上的腳腕一踩!
吃痛的抬腳的張馥郁按着桌子就朝着盧珍壓了過去!
“砰!”
一陣凌亂的巨響,張馥郁和盧珍雙雙摔倒在地上,頭暈目眩的兩人還沒來得及驚叫,慌亂中被張馥郁按住的桌子就同時壓了上來,桌子上擺着的一大堆東西統統砸在了兩人身上。
先前盧珍在做筆記,張馥郁在畫指甲,這會兒開了蓋子的指甲油,墨水瓶,還有沒蓋的粉餅盒,連着一堆書本全倒在了兩人身上,盧珍被壓在下面疼的叫出聲來!兩個人越是掙扎越亂,不但站不起來,連凳子都被扯的也倒了下來,正好撞在了張馥郁的胸口處,疼的她話都說不出來了。
邱寶又是驚嚇又覺得眼前的一幕實在是搞笑,臉上的表情一時間變得分外滑稽,姜衫對着她勾了勾唇角,着急道:“怎麼這麼不小心,邱寶快別愣着了,咱們快來扶她們起來。”
嘴上這麼說,姜衫卻輕飄飄的鬆了手,先前趁亂拿在手裏的一本厚厚的思修課本呈自由落體直接朝着張馥郁臉上砸去,一聲悶哼,張馥郁書本的正面砸中,這麼一下子跟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估計嘴唇都得砸腫了。
邱寶立刻瞪大了眼睛,姜衫隨着她眨了眨眼,邱寶這才無聲的傻乎乎笑了出來。
姜衫其人極度能忍,也輕易不願意跟誰結怨,一直都秉持着人前人後留三分的原則。
可姜大小姐有一個毛病,她護短,非常的護短,欺負她她自然能有一千一萬種辦法還擊回去,可只一點,千萬別動她身邊的人。
***
接下來是兩天的假期,姜衫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把自己關在別墅里專心的練舞,從早到晚像是感覺不到疲倦一樣。姜衫隨着激揚的音樂練的滿身是汗,眼睛卻越來越亮,一張巴掌大的臉上那種穠麗巧致幾乎要逼人心魄。
獨舞着的姜衫就像是古書里形容的翩躚而至的洛神,輕勻慢繞,身姿妖嬈,她就像是個在暗處悄無聲息驟然綻放的曇花,不聲不響間就成了奪人心魄的發光體,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開眼睛。
專心的沉浸在舞蹈的世界裏的姜衫一點都不知道,經過了一世的錘鍊,這時候的她心境和以前早就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舞蹈的層次也更上了一層。要是把現在她練舞的景象錄下來,再和早些時候還沒重生前的她的表演作比較,有點經驗的人都能看出來這簡直就是鳳凰涅槃,完全判若兩人的變化。
到了周一的中午,姜衫才為了表示感謝,第一次主動給劉宏打了個電話要請他吃飯。
劉宏這時候正處於耐心的臨界點,他從來就沒見過這麼滑不留手的學生,不管他使什麼手段,她就一味的打馬虎眼推諉。可劉宏是打着指導舞蹈的旗號的,又沒辦法去逼人家過來,真那麼急切就露出馬腳了。
他本來以為自己拋出幫姜衫成功報名的橄欖枝,這猶猶豫豫的小姑娘一定會對自己感恩戴德,也徹底的信任自己。可他的猜測又落了空,即使知道自己有了參選的資格,姜衫竟然還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要不是今天打的這邀請吃飯的電話,劉宏差點就準備把她的報名再給撤了,徹底放棄對姜衫的誘哄了。
趙青青知道姜衫終於開始上鉤主動聯繫劉宏,心裏頓時竊喜,見了白岐的面的時候就開始有意無意的在他面前提自己的導師劉宏,再裝作不經意的把兩人之間的互動和劉宏對姜衫的幫助添油加醋的露出來了點兒。
不管她怎麼說,白岐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可趙青青卻明顯發覺白岐抽煙的次數頻繁了起來,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心裏更加得意起來。
劉宏雖然心癢難耐的不得了,可知道對付姜衫這樣的人,你要是表現出着急了,或者一開始就有僭越的地方,那一切努力就功虧一簣了,所以吃飯見面的時候劉宏都很規矩。
姜衫從來沒有如了劉宏的意跟他去家裏練舞,她虛心的請教他相關方面的知識,卻不提讓他直接指導自己動作的事情,就是總請他出來吃飯,選的地方還都是在軍藝和t大附近的餐廳。隨着選拔的日子一天天的臨近,眼見着沒兩天就要開始第一波的選拔了,劉宏又是急切又是獵奇,越是得不到越是勸自己耐心,每天絞盡腦汁的想的都是怎麼儘快把姜衫給辦了。
這天中午姜衫剛和劉宏吃過飯,一出門走到路邊,一輛掛着軍牌的吉普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後排座上的車窗緩緩搖下來,露出了秦戰堅毅又威嚴的臉,依舊是一身板正的軍裝,軍帽被拿在手邊,沒了帽子的遮掩更顯得秦戰一雙狹長的眼睛凌厲十足,涼薄的唇微抿,本就讓人看了忍不住想抽涼氣的臉上更多出了幾分出鞘了的刀刃般的銳利。
“上車。”秦戰道,“我有話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