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3 內賊現身
幾人都懂了容話里的意思。
他在防備北戎,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誰也不願意自己辛苦忙碌一場,到頭來卻給別人做了嫁衣。
南楚傾國之力伐周,兵臨周朝國都之下,如果最後卻被別人摘了桃子,整個南楚都會成為天大的笑話。
“可是陛下,如若我們陳兵岳州,周朝降兵……”
“蒙將軍不用擔心,那些人我自會安撫,絕不會亂了陛下大計。”秦嘯毫不遲疑道。
蒙雲飛還有些遲疑,心頭疑慮。
薛柔揉了揉眉心直接開口道:“我知道蒙將軍擔心什麼,我們決定暫時留在岳州並非只是因為怕周朝拚死反撲,與其說是我們擔心的是周朝所剩兵力,倒不如說是迫不得已。連日征戰,我們雖然一路大勝,但是從楚境帶來的糧草已經消耗大半,所餘糧草本就不多,如今又再添周朝十數萬降兵,那些糧草根本就支撐不了多久。停留在岳州,一方面是為了休整三軍,另外一方面,也是在等待後方糧草。”
“周朝畢竟不是小國,京中儲糧無數,若是他們死守京城,戰況持續一、兩個月也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再加之還要防備其他人來趁火打劫,將戰局擴大,所以陛下才會決定留在岳州,待到糧草補足之時再行發兵。”
“蒙將軍應該也知道,我們能打到現在不容易,兵貴神速自然不錯,但是穩中求勝,才是王道。”
蒙雲飛聞言之後,有些恍然。
原來竟是因為糧草……
容在時,他不統管三軍,軍需一應皆是直接上稟天聽,他一直奇怪容為何會突然停留岳州,原來居然是因為糧草消耗太多。
蒙雲飛抱拳:“是末將多慮,軍中有陛下和柔王,末將領命便是。”
一路征伐,從南楚至周境,薛柔半點不敢放鬆,雖然一路上容已經盡量讓溫季玄照顧薛柔身子,但是軍情軍事半點耽擱不得,薛柔不僅要和容商議戰事,還要解決後方不時送來的朝政之事,毫無功夫底子的薛柔依舊是面露疲色。
容見薛柔滿臉倦容,直接開口道:“行了,此事就這樣定了,你們先下去吧,有什麼事情容后再議。”
秦嘯剛想說話,花允蕭就直接拉了他一把。
幾人起身行禮退出房內之後,秦嘯扭頭道:“我還有事情想跟陛下和柔王商議,你拉我做什麼?”
花允蕭翻了翻眼皮:“亂人好事會遭雷噼的。”
“啊?”
秦嘯怔愣。
花允蕭抬起下巴朝着身後揚了揚,就見到房內燭火燈光之下,容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薛柔身旁,雙手熟練的搭在身前女子的肩上輕輕揉捏着,一邊滿眼心疼的低聲詢問着什麼。
女子長發輕挽,聽到男子問話之後搖了搖頭,放任自己斜倚在他身上,眉眼間帶着笑容,嘴裏柔聲與男子說著話。
紅燭剪影,旖旎溫情。
兩人之間彷彿融不進任何人,隔得老遠都能聞到一股男女之間情到濃處之時甜膩的味道,那畫面美好的像副畫兒。
秦嘯微側着頭,突然就想起了當初初見薛柔時的情景,那時候她滿目清冷,在人群中孑然而立眉目如刀的樣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淡漠和疏離。
周朝頹傾,南楚易權,這天下之人對這個女子的評價不一。
聰慧,狡詐,狠毒,善謀……
有好有壞,有贊有詆,可誰也不能否認,這個女子的厲害之處。
接連兩個王朝或直接或間接的毀在她手裏,破了這天下三國鼎立數百年的局面,其智其能,誰人不服?
就算是他對薛柔早有認知,可是在知道有朝一日能與她一起征伐周朝,結束這諸國並立之局,有望一統天下之時,他也被震撼的難以自持,可誰能想到,就是如此厲害的女子,也會有如此溫暖恬靜歲月靜好的時候?
房內的容好似感覺到秦嘯的目光,突然抬頭朝着這邊看了過來,眼底帶着鋒芒。
秦嘯連忙收回目光,朝着容遙遙行了一禮。
花允蕭笑着湊到他耳邊說道:“行了,咱們陛下對柔王可是緊張的跟眼珠子似得,你就別瞧了。”
秦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朝着幾人拱手道:“既然陛下決定暫留岳州,那我先回營里了。諸位,告辭。”
“告什麼辭啊,這都什麼時辰了,還回營里幹什麼?”蒙雲飛一把抓住秦嘯的胳膊,有些賊兮兮的四處瞄了一眼,做賊似得低聲道:“我告訴你們,之前我在這太守府的地窖里得了幾罈子好酒,八十年的女兒紅,雖然大部分都送去了陛下那裏,可是我還偷偷藏了兩壇,你們要不要嘗嘗?”
“陣前飲酒,這可是大忌……”
“忌個屁,陛下都說了,大軍暫留岳州,後方的糧草少說也要五、六日才能送來,這個時候不好好放鬆放鬆,等到和周朝決戰的時候,可就沒這個機會了。”
蒙雲飛說完見幾人還有遲疑,不由瞪了他們一眼道:“行了,都是大老爺們的,喝不喝給句話,你們要是不去,大不了我一個人喝!”說完他轉身就欲離開。
霍格連忙伸手拽住他說道:“去去去,有好酒怎麼能少了我老霍,花將軍,秦將軍,如今這城裏城外都是咱們的人,陛下也下令三軍休整,城外還有葉鐵他們守着,今天夜裏也無事,咱們一起吧?”
秦嘯和花允蕭也都是好酒之人,之前聽到說八十年的女兒紅本就有些心動,此時見一向沉穩的霍格也同意了,想一想猶如鐵桶的岳州城,就都不再推辭。
幾人笑呵呵圍住蒙雲飛,笑鬧着有好東西不準獨吞,跟着蒙雲飛一起回了他的營帳。
營帳里一片熱鬧,好酒正酣,那八十年的女兒紅酒氣熏人,幾碗下肚之後,營帳里的幾人都有些東倒西歪起來。
席間蒙雲飛又命人送了些吃食進來,幾人吃吃喝喝鬧了一個多時辰,最後都醉倒在了營帳里。
所有人都或趴或躺在各處,鼻息間打着唿嚕,臉上全是醉酒的暈紅。
花允蕭半邊身子癱在榻上,半邊身子落在地上,腰間橫着一條腿,旁邊躺着打唿嚕的霍格,而另外一邊,秦嘯趴在桌子上,旁邊是打翻的酒碗,其他幾人也都是各自趴在各處。
營帳里全是男人的唿嚕聲,許久之後,蒙雲飛醉眼朦朧的咕噥了一聲,彷彿夢囈一樣的撐着桌子站起身來,嘴裏嘀咕着要去小解,提了提褲帶之後,搖搖晃晃的走出了營帳。(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