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3章 很美麗

靠近玉南河，已經有四五米高的樹林，落葉喬木高高在上，常青和針葉樹種也都冒出了頭。這裏的雪下得也很大，但是積雪融化得也很快。一些大型的食草動物已經能夠踢開積雪，啃食雪下得植物。

這也加速了積雪的消融。靠近玉南河的老林子裏，已經看不到積雪了，只在一些低洼處能夠看見凍結的冰塊。

土壤被動物們擾動，和積雪混在一起，有些結成了酥鬆的冰花。

有人管理的森林和沒有人管理的森林有着明顯的區別，比如老林子裏，以前很多年都長不起來的樹木，兩年之內，抽出來的新枝幹，已經比過去幾十年還要長，還要粗壯了。

一些松柏類雖然是在並不適宜生長的季節生長，但是每一次拔節，都有十多公分長。他們並不怕寒冷，只要有陽光，有水分，它們就能夠長出嫩綠。

玉南河成了一個“冰川”，但是冰川下面是潺潺流水。冰川阻擋了河水的流淌，所以河水漫出河道，讓老林子裏也成為了泥沼。

引種的苔蘚和蕨類植物在這種條件下，也仍然十分頑強。

翻過“冰山”，走進森林。森林上的積雪已經大部分都融化了，林下不僅沒有雪，還長出了各種各樣的草本植物。

只有兩三年的時間，森林的結構不能得到根本的改變。總體上仍然是以樺樹和松樹為主。

低洼處的冰，其實是河流和水潭。

間伐的比例非常大，基本上小樹和弱樹木都不見了。

新引進的樹種，樹榦還包着稻草。兩年下來，死掉的很多，但是補種的更加多，只是這些樹種大的不過兩三米高，小的只有幾十公分高。種類很多。被保護的是並不是那麼耐寒的品種。

不管怎麼樣，林下，你已經看不遠了。因為一眼望過去，都是樹木和灌木。

林子裏的道路，是護林人和動物們走出來的，地上的腳印十分繁雜。缺點是，苔蘚植物時間還短，沒有完全覆蓋。

這種情況越往森林裏面走，情況越好。

護林人的院落一般都是四五家集中在一起，因為擁有少量農田和菜地，這裏眼光明媚。但是房子頂部和一些角落，以及農田裏，積雪並不少。

誰說有陽光積雪才融化？現實是，並非如此。農田積雪的厚度是森林的好幾倍。

測量了樹木的胸徑的高敏噔噔噔跑回來，這裏留下來的古樹都有編號，每株古樹都有生長的數據，最早等級的古樹，有四年之久。這都是四團在這裏工作的結果。

所有的這些數據都表明，隨着間伐和補種草木，還有施肥的作用。這些樹木的生長都加速了。

從森林外圍向里，樹木的胸徑逐漸增加。高敏院子附近的樺樹都有一米以上，黑松也有七八十公分左右。而間伐之後，一年就增長了四五公分不等。

一條林間的小鐵路從護林人的院子旁邊穿過，幾個工人在檢查鐵軌。

房子因為燒着火牆，所以炊煙一直在森林之中遊盪。

幾乎每家都改了玻璃的溫室。裏面是苗圃。護林人有豐富森林樹木品種的職責。當然如果你能夠種出幾株果樹，那時你的本事。

各家都有集中杏樹，似乎這裏水果只有杏樹長得不錯。森林之中補種的樹木，也大都是堅果類。

幾個電話局的人在埋設電纜。電纜是從鐵路地下的管線中接出來的。

護林人就在下面看着。

見到高念容一行人，都紛紛打招呼。

一個女護林員把他們引進了院子。

“這玻璃是被凍裂的？還是壓裂的？”

高念容抬頭看屋頂的玻璃。

玻璃溫室里十分溫暖，甚至有些熱。高念容已經脫掉了皮裘笑着問。

“是家裏人掃雪的時候，不小心壓破的。已經到縣裏去買了。”一個兩三歲的娃娃搬着凳子跑出來。

一個明顯是蒙兀人的老太太也杵着拐杖走了出來。老人毫無疑問是收養過來的，她彎着腰給高念容行禮，還要跪下來，不過被高念容扶起來，坐在了門柱旁邊的凳子上。

“孩子沒去上幼兒園？”

“這孩子太鬧，醫生開了湯藥，說可以回來休息幾天。”

“喔？”高念容拉過孩子檢查了一下，有細細地把脈。

“葯沒好好吃吧？”小傢伙身上還有奶腥味，但是沒有藥味。

女主人苦笑道：“鬧得不行。不過葯還是吃了。”

“這麼大了，還是光吃羊奶也不是不行的，看來吃飯也不好。太寵他了。他的牙齒也不好，這是偏食，愛吃甜的東西。”

高念容放開了孩子，孩子也沒跑，咬着手指，好奇地看着比自己還小一些，但是背着一個精緻的背包的高敏。

高敏就像小老虎一樣吼了一下，嚇唬他，然後小傢伙就被嚇到奶奶懷裏去了。

高敏不喜歡這個幾乎全身都是“毛病”的孩子，還都是家裏人寵出來的。

“奶奶一個人在家裏太孤單了，所以把這孩子寵壞了。過兩天就送到幼兒園，有老師管，就會好一些。我們家裏人還是少了一些。”

女主人很大方，應該是學生出生，她家裏專門假設了新實驗的電話。所以丈夫應該是這個護林點的站長。

整個院子上面架上了鋼樑屋頂，屋頂是玻璃。

屋頂融化的雪水在屋檐下結成冰，然後融化成為水滴，滴滴答答滴落。整個院子的檐瓦組成的集水系統彙集起來的雪水，通過水溝流入了天井。

天井和渤海傳統的天井一樣，有一口用來收集雨水的淺水井，有一口是飲用水的深水井。

“井水夠用吧？”

高念容特意看了一下淺水井。淺水井大海還有五十多公分就能溢出來，不過實際上就算不停有水流入，淺水井裝不滿，這個這片森林的土質和底層結構有關。

在這片森林下面，是厚厚的黃沙和鵝暖石。

還在一年前，這裏還缺水，玉南河與玉北河的水流量不大，森林只能說干不死。

高念容關閉了一半的採煤廠，從採煤廠往下有開始種樹種草。再加上今年的雨雪天氣增多。森林裏的地下水位增高了。當然這也可能與森林裏的凍土層融化有關。

整個夏季，凍土被不斷擾動，到了冬天，也沒有再凍起來。

“夠用。”

這四戶護林人，一戶養路工，還有一個郵政所圍成了一圈，中間是一個池塘和一個沼氣站。沼氣站有一個大型的燃氣鍋爐。全部的沼氣，都用來燒水了。只有一個不大的蒸汽發電機。保證的是鍋爐房水泵的電力。

護林人家裏有照明電，是從鐵路線上接過來的。不過實際上主人家似乎並不喜歡用。

熱水能夠讓房間保持一定的溫度，但是很顯然並不夠。火牆和火炕依然在燃燒，使用的是煤。

這就是房子裏包括院子裏也十分溫暖的原因。

管道的熱水循環，流入了中間的池塘。這讓整個村落都籠罩在淡淡的水蒸氣之中。而池塘中央的一株胡楊樹，已經開始發芽。

村落四周的森林，在四五米以上的樹枝，其實都掛着霧凇。加上樹杈之間的積雪，看起來非常美麗。只是和下部樹冠層的綠色形成了對比。

“這裏很漂亮。”

高念容站在窗戶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