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江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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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母親穩定的心跳以及能夠掌控大局的強勢。高繼沖覺得也並不是沒有希望。
這是一個王權的時代,人民自覺不自覺地都服從王權,即便是造反,也是衝著王權去的。所以一個國家,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個賢明的國君。南平國這些人都在盼望一個賢君,或者一個好的王后或者皇后也行。
楚國的衰敗,就是因為楚文昭王馬希范的賢順夫人彭氏去世,沒了約束,才縱於聲色犬馬。他的幾個兄弟才生出了奪位的心思,楚國陷入了內亂,偌大的國家已經處於崩解。
高保融在即位前,帶着余老和妻兒到了梁震退養的土州。
梁震、詩僧齊己和野醫余老曾經講訴過楚國的衰亡原始,用以告誡高保融,不能貪圖美色與物慾,不能迷信道士僧眾。齊己自己就是一個和尚,在楚國逃出來,深受其害。連齊己都稱信佛在於信佛心,佛不能救人,只能救自己。一個國家的興旺就在於國君能夠勤政愛民,其它什麼都是虛的。
聽着瘦骨嶙峋的老爺子躺在病床上,語重心長,高繼沖不覺得父親聽懂了。但是父親的勤政愛民是發自天性,再加上母親刻意的推崇和引導。
兩年前,高繼沖三歲,也就是父母遭遇唐軍偷襲的那一次。他被一隻重箭射中了頭部,就算是有護甲擋了一下,他還是在母親懷裏暈了過去,畢竟太小了。醒過來時,他突然不再懵懂無知,一些沉睡了很久的記憶在蘇醒。那是一個神奇的國度,龐大的城市,霓虹燈閃爍,高速的列車疾馳而過,就像白馬過隙。記憶不多,零碎。模糊不清,但是這不是重點。
重要的是他能夠思考,清晰的思考。學習更加快速,因為很多東西好像生前就懂一樣。對於其它孩子來說是學習,對於高繼衝來說卻是溫習。
除開了智慧,很重的一點就是,他知道這個世界大得很,不僅是南平國,不僅是中原和契丹,契丹之外,世界還有很大很大。為了小小的楚國或者南平國的王位而爭鬥,實在是有些可笑。
當然這些高繼沖不願意表露出來。
再有志向總得長大。長不大的孩子是沒有用的。所以高繼沖怎麼也不離開父母的身邊,因為父母再危險,總還是有很多人保護。
這一夜,江陵註定是不平靜的。
官府的衙役們在街上巡邏,告誡聽到動靜想出門看熱鬧的居民不要出門,免得惹禍上身。不過仍然有些人從院子裏伸出頭來張望,一些孩子甚至爬到樹上,在樹上掛起了燈籠。原本已經熄燈了江陵,竟然慢慢地有了星星點點的燈光。
確實有些晚了,女衛的行動太快,也太堅決。
副指揮使府前,跪了一地的人。
不過高從讓很奇怪地看着站在石獅子上,擰着一把大刀,素衣黑甲,滿身煞氣的秦氏感到奇怪。
不過再看跪着的那些人很多人都穿着大紅大綠衣袍的時候,就知道這幫人完了。要知道文獻王才剛剛死了幾個月。王府的人都是素衣,就連梁夫人也是素衣上面稍微有些裝飾。自己的錦衣也是淺色。這幫人就敢穿着紅色的錦衣尋歡作樂。單憑這一點,這些人都是大不敬,是殺頭的罪。
亂世用重典,後漢的太師史弘肇動輒砍頭腰斬,梁夫人也許不會,但是難保高保融這個愣頭青會。
更加可怕的是,居然搜出來三十多位強搶的,蓬頭垢面的民女,還有十多個娼館女倌。如此眾多的女人,高保勖能知道的有幾個?不過是三兩個面容清秀的罷了。剩下的,都是下人和從屬弄過來的。
“沖兒,你要記住,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這就是例子。”梁夫人把高繼沖放下來,牽着他的手。
十多個左衙護衛都跪在了地上,不過站在院牆,門樓上的女衛對着他們的弓箭卻沒有放下來,其中一個將官的大腿已經被箭支射穿。一個醫官正在切斷箭頭以便拔出來。
高繼沖認真地點頭。
這讓跟在後面的高從讓略帶驚異地看了高繼沖一眼。六歲,就算是王室家的孩子,也才剛剛認識字而已,老師還不會開講,自然不會懂“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的含義。但是高繼沖清亮的眼神卻表示他是懂的。
秦氏跳下石獅,有傷在身也沒有妨礙她的行動,只是走得不快,顯得很沉穩。她顯然想通了很多事情,掃過那些男護衛的眼神中略帶着些鄙夷。
“稟夫人,府中人等一百二十六名從屬下人全部在這裏了。有三十多人為強搶的民女,十七人尚未婚配。還有十二個女倌,四個女倌是用來教她們的,據說還有四十多人已經逼良為娼,賣給了麗春院這些娼館。”
“哪位是副指揮使府的舍人,還有管事,副管事,上前來說話。”梁夫人問
秦氏向院牆和門樓上的女衛揮了揮手,女衛的弓箭從左衙護衛的身上移開,對上了跪倒一地的副指揮使的從屬官員。
一個四個人顫顫抖抖地走了走了出來。不過人群中另外一位身穿白色書生服飾的人也跟着走了過來。
梁夫人略帶些詫異地看了這個人一眼,白身就代表他沒有官職,當然這麼多人中,為先王守制的不足三分之一。只是他出來做什麼?
“小人湘南書生吳夏愧為公子的老師,理應受罰。”吳夏開始的時候還是有些猶豫,但是既然走出來,就變得坦然了。
梁夫人微微點了一下頭問明顯是舍人服飾的人:“府中的這些事情,你知不知道。”
管事和兩個副管事噗通一聲又跪倒了,他們想要脫罪:“這是公子吩咐的。”
梁夫人的眼睛就抖了一下,看了一眼持劍守在身邊的秦氏。
三隻箭支毫無預兆飛過來,貫穿了三個人的頭顱。箭法之准,讓左衙護衛身上抖了一下,看來女衛們確實只是警告他們,而不是射偏了,才射中大腿的。
“不揚主惡,這是做下屬的本分,這點道理都不懂,要你們何用?”梁夫人冷笑道。
吳夏也被嚇住了,那個舍人直接嚇暈了過去。
“怎麼王推官還沒到?”梁夫人也不看他們而是問秦氏和高從讓。
就在這時,王貞范和王惠范走過來,拱了拱手道:“見過夫人,屬下來遲了。”
梁夫人冷笑了一聲:“這位舍人就算不是主事,也知道內情。除了這三個人,府中一定還有其它人為虎作倀,就交給你們審問。這位先生先留下。”
兩個人讓衙役們上來把從屬全部帶走了,只留下了奴僕和那些女人們。
梁夫人嘆了口氣,對高從讓說:“四弟不在,老叔暫時代管府中事宜。這些民女就算四弟不知道,也難辭其咎,所以從府中給一些銀子,讓她們回家。讓左右衙門護衛和衙役守住城門。將與這些人有關係的妓#院和娼館全部查抄。抄出來的銀兩全部收歸國庫,要是有誰敢私自藏匿。老叔要嚴加查辦。”
高從讓接了命令安排去了。
梁夫人對秦氏說:“你讓景紅帶着一小隊到相關的地方巡視。你帶着其他人回王府。”
秦氏低頭稱是,正好看見高繼沖仰着頭看她,她就笑了一下。
梁夫人問嚇得全身發抖的吳夏:“吳先生,沒有聽說十弟請了先生。怕是時日尚短。”
吳夏穩住了心神道:“小民因為楚地內亂,在過江尋孫光憲先生,正逢南平國國喪,所以未能見到大人。孫先生薦為節度副使先生,也是要規勸十爺。到府中已經半月時間了。屬下和幾個從吏也曾勸過十爺約束下屬,沒能死諫,這是小民的失職。”
“先生來自楚地,難道沒有見過殺戮,驚恐如此。”
“人都是怕死,小民自然也怕。只因為難脫一個理字,所以才斗膽站出來。”吳夏確實不算膽大,只是不願把自己讀書人的身份和這些污濁的小吏混在一起而已。
梁夫人一笑:“哪些人有罪,哪些人無罪,衙門推官自然會審。不管怎麼樣,你現在是白身,罪還放不到你頭上,所以你自己去推官衙門。該說什麼話你應該很清楚。”
“小民叩謝夫人。”吳夏叩謝而去。(小說《風雨華夏》將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