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盡情搖擺
87_87829考慮再三,唐曼決定告訴朵拉這件事。畢竟她和這樣的施奕休戚相關。
朵拉聽完怔怔地,“你是說,施奕也回來了?”
“嗯。”
朵拉久久不語,唐曼幾乎以為她沒聽到時,朵拉才緩緩開口,“跟我有什麼關係呢……”她閉上了眼睛,“跟我沒有關係了。”
唐曼憐愛地望着她,看她脫力似的躺在沙發上,肚皮上粉粉的嫩肉都露了出來,便不由得戳了戳,“你還好吧?”
“喂!”朵拉猛地翻身,“說話就說話,不要亂戳!”
原本挺沉鬱的氛圍,被她瞪着大眼睛兩隻前爪護住肚皮的動作弄得一下搞笑起來,唐曼沒忍住撲哧一樂,連忙舉起雙手,“好嘛好嘛,我不亂動。”
朵拉白了她一眼。
被一隻貓翻了白眼——唐曼笑得停不下來,“哈哈哈哈哈……唔——”直到被朵拉抓着銅鑼燒用力跳起來,塞到她嘴裏,堵住了她的聲音。
鬧了一會兒,唐曼才吃着銅鑼燒說,“估計施奕之所以對我這麼好,都是因為你吧。”
朵拉懶洋洋地看着動物世界,仔細想了想自己在唐曼那裏讀取過的記憶,“如果我沒有推算錯的話,她應該是從酒吧開始回來的。畢竟本來那一晚你沒有被灌迷-葯。”
她神情無異樣,心裏卻滋味難言。施奕這意思是想要改變過去嗎?原來不止自己想要抹去那些過往,連施奕也不想要。可是,既然如此,又何苦再來招惹唐曼。各走各路,相忘於江湖不就好咯。還做這麼多,難道是想補償嗎?
可惜,這種補償只能是彌補施奕的愧疚,對朵拉毫無用處。她所遭受的一切都已經發生過了,所有受過的創傷和回憶也永遠抹不去。
唐曼卻是心情沉鬱,許久才道,“朵拉,我好像恨上了她。”聲音輕輕地,卻很沉重,“恨濮元思,也恨她。就在我知道她確實做過那些事情之後,不僅僅只是看過你的記憶,而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就是那樣一個人之後,我……很想狠狠扇她耳光。僅僅這樣都是輕的,心裏有怨。平白無故遭濮元思毒手,有幸保全卻又被他妻子陷害,到最後死於非命。而今她反倒想回來補償,能補償什麼呢?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讓我像個傻子一樣對她的好感激感動,原來都是事出有因。果然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太可笑了。”
朵拉就笑了,“這回你可算跟我同步了。”然而卻說,“不要恨。恨會使你迷失自己。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好了,她愛做什麼由她去,那是她的事情,你只管做好你自己就足夠了。”說著就看了唐曼一眼,“你不喜歡她了?”
“喜歡?”唐曼皺眉,“我也說不清。反正現在是怨恨大過其他情緒,真的很想扇她耳光。覺得扇耳光都是便宜了她。竟然真的做出過那些事情,虧我還真以為她本性沒有這麼狠毒呢。”
“哧——”朵拉扔了遙控器,抓起一塊銅鑼燒,“你把人想的太好了。其實,你要想走的更遠過得更好,頭一件事就得學會殺伐果斷。該維護的場面維護,該殺死的障礙殺死,才能好好走下去。”
“什麼?”
“很簡單啊,任何傷害你的人,都不要像個聖母似的婦人之仁。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對於傷害,你要麼遺忘,要麼迎頭直上。不然鬱郁於心,只會對自己造成二次傷害。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對付這種人不能有絲毫手軟。仁慈留給仁慈的人。”朵拉說,“站在施奕的立場上,你作為濮元思的情|婦、第三者,顯然傷害了施奕。她絕對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絕不心慈手軟的人,所以報復你很正常。只是不該在,一沒有調查清楚事實,就被憤恨沖昏了頭腦,一股腦把怨氣都發在了你身上,二下手太狠,恨不得讓人永無翻身之地。”又補充了一句,“可見凡事不能做絕,留人三分餘地,日後好相見。”
“……”唐曼神情複雜,“你在替她說話?”
“不,”朵拉說,“我是在告訴你事實,你換個角度想想,就知道自己不必去恨。就算真要恨的話,一切的源頭也都在濮元思身上,噢,這個賤|人,我提到他的名字都犯噁心。施奕嘛,只是下手太狠,其實情有可原。”
“這就是你上輩子一直對她留有餘地的原因?”唐曼道,“覺得她情有可原?”
朵拉沉默了。
“那站在我的立場上,無論她出於什麼情由,都不該毀了我的一生。”唐曼聲音低沉,“如果你覺得她情有可原,所以該留有餘地糾纏不清最後還慘死,那麼所有法院判決的冤案都情有可原,人家還是基於公正和道德的出發點,照這樣說,所有被冤判的無辜罪犯都不該怨恨法院了?”
朵拉無奈地搖頭,“我還真是喜歡現在愛憎分明、是非兩清的你。只是啊,就因為抱着你現在這種想法,我當初才會恨她恨的一發不可收拾,最終走上了不歸路。你說,恨有什麼用呢?難道你想重蹈我的覆轍嗎?”
這下輪到唐曼沉默了。半天才開口,“你能這樣平平淡淡地談起施奕,就像說起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我覺得你是真的放下了。”
“愛情是有保質期的,何況我本來也就是單相思,跟她之間都算不上愛情的愛情,還從頭到尾都摻雜了欺騙和謊言以及別的雜質。這樣一份愛情,消耗掉我的心血和期待,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老實說,愛情這東西吧,讓你痛苦遠遠大於歡樂時,基本上你就能斷定它是會夭折的。”朵拉漫不經心,“不過斷定了也沒用,通常女人都是寧可忍受着痛苦也不願意掐斷這份感情,直到兩個人都筋疲力盡無可挽回再也拾不起來才會徹底斷了它。”
唐曼安靜了一會兒,長長吐出一口氣,捂着胸口道,“我還是意難平。”
“沒關係,你大可以離施奕遠點,該恨濮元思儘管去恨。”朵拉說,“有我在,即便不能整垮濮元思,也得讓他不得安寧。這種賤人,姑息就是養奸。不能自己吞了蒼蠅還強忍着裝若無其事,那內傷的只有自己。”
唐曼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已經不再覺得濮元思是她夠不着的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唐曼漸漸變得無所畏懼,也不再妄自菲薄。
“這種賤人最愛惜聲譽,你可以找到這幾個點,有事沒事悄悄帶着手機去晃晃,多拍點照片錄音發給他。”
唐曼看着朵拉給的地點,不由得嘴角抽搐。這不是酒吧就是會所,在這種夜店能幹什麼?拍照、錄像……唐曼心情複雜地看了朵拉一眼,“太壞了。”轉而又道,“不過,我喜歡。爽!”
朵拉一張貓臉竟然也能笑得意味深長。
然而馮簡幾乎陰魂不散,這還沒過幾天呢,又找了唐曼。
唐曼這會兒沒心思應付她,只把晚上的時間和精力用在了蹲點上。這些地方保密性做得倒還挺好,想要拍照什麼的還真不容易。不過唐曼曲線救國,選了幾個地點晚上在那兒兼職,雖然有簽了服務協議,要保證客戶*,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她每天看到無數個鶯鶯燕燕酒池肉|林,除了三觀不斷被刷新之外,心情也都快麻木了。就覺得不久前的自己多麼的純潔無暇啊!說起來這麼小白兔一樣的自己,對於混慣了夜店的人來說,還確實挺難相信是真蠢白而不是故作清高的小白蓮嬌綠茶。畢竟見多了表裏不一兩面三刀的人,再去看人時總要懷有八分戒心再加二兩懷疑。眼睛看到的,都已經不能相信了。
唐曼也是不由得一聲嘆息。人心隔肚皮啊,完全信任一個陌生人實在太難了。就算她以前很容易輕信旁人的時候,也總會有幾分戒心的。只不過容易被攻破防線,所以會被傷害。
這天她終於看到了濮元思。當然不是他一個人,就見他喝了幾杯紅酒,摟着個妖嬈的女人進了房間。唐曼連忙跟了上去。
在這種地方工作的女性挺不安全的,被人吃豆腐是常有的事情,只要不太出格,一般都是能忍就忍。不過夜店也有夜店的規矩,畢竟有專供坐|台的姑娘,像唐曼這樣的工作人員只要別遇上耍酒瘋或者無賴,通常安全還是很有保障的。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唐曼還是把自己打扮成了小男生。長發全都蓄起藏在了帽子裏,多虧胸不大,不帶胸衣再稍微身體前傾點,就跟平胸似的。倒經常被這裏的女同事打趣襲胸,還說根!本!摸!不!着!唐曼一臉黑線,女同事問她是不是t啊,唐曼不置可否。然後圍在一起閑聊的同事就建議她裹胸……唐曼一想到裹胸頓時渾身打了個寒顫,好好一個胸,本來就不大,再給強行裹一裹,那不是作死嗎!影響胸型健康發展啊!打死她都不裹胸。可是這裏的同事都玩得特別開,唐曼一開始特別拘謹,只覺得頭不是頭,腳不是腳,現在嘛,都能面無表情地對襲|胸調戲行為反攻回去。
於是在看見濮元思的當晚,唐曼非常善意的幫同事送酒水,順便在桌角下面藏了只錄音筆。然後面無表情地推門出去,端等濮總裁出來,自己再去進去收拾。
可令她奇怪的是,就在她剛剛出門的一瞬間,餘光不經意地瞥見被濮元思摟着的那女人在倒酒時,竟然趁着濮元思不注意往桌子上的安全套里塞了一隻……微型攝像機?!
難道是自己眼花了?唐曼皺皺眉,強行控制住自己想扭頭去看那女人一眼的衝動,面無異色的關上了門。剛出門就撞到一個身形瘦小的男人,唐曼連聲說著對不起,那男人卻盯着她看了幾秒,對她點了點頭。
唐曼有些驚訝,男人卻已經走了。可唐曼看着他迥異常人的神態,不知怎麼地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詞——私家偵探。噢,這不能怪她,實在是聽同事聊天甚至領班訓話時,聽到了太多這個詞。領班說啦,來到這裏的都是客人,哪怕你看出來這人就是個私家偵探,也不要多嘴,這是客人的事情,我們只要服務好每一個客人就夠了。於是同事們閑聊時,經常以玩遊戲的方式來找混在客人里的私家偵探。現在唐曼看着這個瘦男人,不自覺地就做了判斷。這不是她第一次“認出”私家偵探,卻是第一次對這個職業產生了興趣——似乎不止自己一個人在打濮元思的主意,那麼另一個想坑濮元思的人是誰呢?
瞬間就聯想到了不久前在那會所里發生的事情。唐曼眯了眯眼睛,吐出兩個字來,“施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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