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偶救貴人
87_87823張逸寫完字,並畫了押,春風得意的離開了顏家。
顏母從張逸離開,就一直叨叨絮絮的念着:“夕兒,你太衝動了,怎麼說,他也是你的表哥。他想不清楚,你也想不清楚,看不清情勢么?你知道,我們孤兒寡母的,以後沒個男人撐着,我們怎麼過活。”
顏夕對顏母的話置若罔聞,她只知道現在,自己要想一個能進衙門的法子。
目前主要的是將顏父救出來,而不是坐以待斃,更不是在這裏想着,依靠一個男人來幫自己,這種想法簡直是異想天開。但是,此時此刻她不能讓顏母擔心,她上前握住顏母略有些粗糙的雙手,蹲在顏母身畔,認真地和她說道。
“娘,你好好照看弟弟,其餘的事情交給我去處理。你要相信我,我們沒了表哥,我也能把家裏的重擔扛起來。”
一個女孩子怎麼能把家庭重擔扛起來?顏母感覺自己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可又是自己撫養長大的女兒,不忍心說狠話傷她,咽了咽口水,語長心重的道。
“夕兒,你個女孩子家,不宜出去拋頭露面。你去張家,再求求逸兒,說不定,他會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幫我們一把。”
顏母沒有看清張逸的狠心與決絕,沒有看清他虛假的面孔。
可顏夕看得清楚,上一世她不曾求任何人,這一世她更不會求任何人,也許是老天給她彌補的機會。上一世她沒能救回自己的父親,這一世老天又一次考驗她,這次她絕對不會重蹈覆轍。
握着顏母的雙手力道重了幾分,她用清麗的眼眸回視着顏母,誠懇的說道。
“娘,花木蘭能帶父行軍,我就不能帶父行醫么?同為女子,她可以行軍打仗,我為什麼不能行醫?這些年來爹爹教我醫術,不就希望我可以繼承衣缽么?娘,您要相信我,更要相信爹爹的眼光。只有娘相信我,我才能放手去做,才能好好的,想法子救父親。”
顏夕說的句句在理,而且顏夕一副毋庸置疑,勝券在握的態度,讓顏母看到了希望,瞬間她就像被人迷惑了般,只要相信女兒就行,一切的困難都能迎刃而解。
“嗯。”顏母重重的點頭,表示相信顏夕。
顏夕現處的朝代,現代歷史中根本沒有記載,不過按風氣,習俗來講,這應該是唐朝之後,可能因為時空錯亂,還是別的其他原因,居然冒出了現在這個時空,大乾朝。
大乾朝雖然也屬男尊女卑的古代,要求女子恪守三從四德,但對女子拋頭露面並不十分排斥,還是相當的開明。
夏日陽光洋洋洒洒的鋪下來,給整個岩城鍍上一層薄薄的金光。
商鋪林立,人潮如流,各種吆喝聲,叫賣聲,融合在一起的集市,在陽光下顯得特別祥和,美好。顏夕佇立在集市街頭恍然有種錯覺,好似又回到那個繁華,熱鬧的大都市,一切都美好的如夢如幻,實則冷暖唯有自知。
初夏的天氣並不炎熱,偶爾有幾許輕風吹過,給人清涼,舒適的感覺。佇立在街頭的顏夕卻絲毫,感受不到一絲清涼之意,細嫩,清麗細緻的臉上全是汗,胸口因走的太急,微微有些喘。
安撫了母親,她馬不停蹄的往集市趕,今天必須多購置一些藥材。父親誤診的病患,她並不知病情,多備些藥材以防不時之需。心裏想着救父親,顏夕她不敢多逗留,擦去臉上的汗水,匆匆忙忙往西街沈大夫的藥鋪趕。
西街的沈大夫幾代行醫,醫術高超,不過到了沈聰這輩,醫術落於顏父之後。
沈聰知道技不如人,就選擇了做藥材生意,因着沈老爺子還在世,他名醫的聲譽在外,還有很多官宦名士來請沈老爺治病。只是沈老爺年歲大了,不願輕易給人看診,很多人就尋上門來,這不,顏夕頭一次來沈聰藥鋪,就撞見名門將士來尋沈老爺子治病。
沈家藥鋪前,停滿了馬車,擠滿了人,門口的人七嘴八舌議論着:“真可憐,富貴也需要命,實在可惜呀。”
“哎,連沈大夫也治不了,也只能準備後事了。”
“哎,可惜了。”
顏夕聽了眾人的話,踟躕不已,人家正忙着,沒有空理會她吧!她急需藥材,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而回吧?仔細想了想,還是決定進去,她是來給沈家做生意的,又不是給他們添麻煩的,怎麼就不能進去了。
這樣想來,她扯開嗓門客氣,有禮的說道:“大叔大嬸,麻煩你們讓讓,讓讓。”
擠一起議論紛紛的人齊齊睃了一眼顏夕,很不悅,面露鄙夷之色,這誰家的姑娘這麼不懂禮數,打擾人家說話。不過,他們想歸想,不爽歸不爽,還是給顏夕讓了一條道出來。
顏夕訕笑着穿過人群,半隻腳剛踏入藥鋪裏面就聽到,沈聰正在送客,他唯唯諾諾,小心翼翼說道:“慕公子,家父已經說了令堂的病,他治不了,就算華佗扁鵲再世也無力回天,還請慕公子節哀順變,回家準備喪事吧。”
顏夕聞言舉首,只見沈聰對着一位白衣襲身,身形挺拔堅毅的青年,恭恭敬敬的作着揖,老肉橫生的臉上,沉痛之情溢於言表,歉意惋惜之情盡顯無遺。
顏夕清麗的眼眸巡睃一眼藥鋪內,鋪里的夥計低着頭各自忙碌着。藥鋪里倆個小廝打扮的男子抬着擔架,擔架上躺着一位衣着華麗的婦人,她眉頭緊蹙着,面色慘白如紙,痛苦的闔着眼,奄奄一息的樣子,仿若下一秒就會死去。
身邊幾個丫鬟,手忙腳亂的服侍着,伺候着,就算是訓練有素,調/教有方的丫鬟,聽到自家主人將病逝,悲傷的時候,也會亂了陣腳。
顏夕在心裏微微的嘆了口氣,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職業習慣誘因着她走向了婦人。
婦人面色慘白如紙的臉上大汗淋漓,呼吸極度困難,看上去非常的痛苦,看樣子應該是中毒了。
在這醫療水平落後,醫術有限的古代,中毒確屬不治之症了。她側過頭,只見沈聰還在不斷的安慰白衣公子:“慕公子,莫要悲傷,您若不信家父,那您到別處去試試。”
那位姓慕的公子聞言,心猛地一痛,眼眸微濕,面露痛色,母親真的沒救了么?居然連醫術高超的沈大夫都無力乏天了,那麼還有誰能救得了母親。如遠山一般絕美的眉宇深鎖着,緊緊抿着雙唇,悲痛絕望地凝視着奄奄一息的婦人。
顏夕側首間正對上他絕望的眼眸,也就這瞬間,顏夕看清白衣公子的面容,五官精緻,菱角分明,白衣黑髮襯得他,毫無瑕疵的面容越發的迷人,宛如人間尤物,迷惑眾生。
顏夕心下一驚,難怪這麼多人圍着沈家藥鋪,原來不是來看熱鬧的,而是來看美男的。
腳下的步子不受控制,她輕移蓮步,走到沈聰,白衣公子面前:“這病我能治。”
她一句話輕描淡寫的帶過,說的容易輕鬆,好似這根本不是什麼大事一樣。
眾人聞言大吃一驚,引得眾人一陣冷笑,一個未及笄的黃毛丫頭,她能治病,真是口出狂言,不知天高地厚,真是讓人覺得好笑。
沈聰回頭睨了顏夕一眼,心下一陣冷笑,他父親行醫一輩子都治不了這病,不知哪裏跑來的野丫頭,不知好歹,膽敢說自己能治病。
哼……
“這位姑娘,請不要開玩笑,慕夫人的病已經藥石無靈了。”沈聰很相信自己父親的醫術,他覺得父親都治不好,旁人更不可能治好。他說著,心裏的不屑就展露臉龐,一臉嘲諷的說道:“一個女娃娃,怎可能治病,說出去都讓人笑掉大牙。”
“對呀,我還沒有聽過,大乾朝哪個姑娘會治病,你就不要在這裏丟人現眼了。”沈家店裏的夥計跟着起鬨,冷言冷語的嘲笑顏夕。
“別胡鬧了,小姑娘,還是早點回家去吧。”店鋪外,幾位好心的大嬸出聲告誡顏夕。
顏夕對別人的冷笑,譏諷充耳不聞,只是靜靜的站着,清麗的眼眸凝視着白衣公子。顏夕不管對方什麼來頭,什麼身份,她只是想治好婦人的病,她是大夫,救人是天經地義事情。
慕辰君聞言有人能救家母,微喜,循聲望去,只見對方十三歲左右,螓首蛾眉,美目瀲灧,直挺着身軀,裊裊娉娉,落落大方的立在眾人面前。嘴角微微一勾,一副雲淡風輕的態度,顯得越發的真誠可信,沒什麼居心。
居然人家都說能治,反正母親也是瀕臨死亡,死馬當活馬醫有什麼不可,心中有了計量,慕辰君閉了閉眼,認真的問道:“這位姑娘,家母的病,你真的能治。”
“能。”顏夕頷首微笑,言簡意賅的回答道。
清麗的眼眸中充滿毋庸置疑的笑意,波瀾不驚的臉龐,露着完全不在話下的自信。那股由內而外散發的自信,讓人見了完全放下了戒備,無條件的信任她。
“好,那你給我母親治。”慕辰君像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毫不猶豫點頭,同意顏夕給慕夫人看病。
不會吧!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這位公子是中邪么?居然讓一個小姑娘給自己母親治病,大家紛紛勸解:“公子不可呀,這小娃娃,怎麼會治病呢?”
沈聰出聲附和大家:“慕公子,萬萬不可呀!令堂藥石無靈了,不要折騰老夫人,讓她早些安息為好。”
婦人身邊幾個丫鬟也出聲制止:“公子,不可,沈大夫都說藥石無靈了,我們還是聽天由命吧,還是別相信,居心叵測之人。”幾個丫鬟也不相信顏夕,覺得她肯定有什麼企圖,畢竟知道主人身份的人,都想高攀。
慕辰君眉頭一蹙,如寶石般閃爍的眼眸微帶慍意,優雅的揮了下衣袖:“這是本公子的事情,你們無需操心,一切本公子擔著。”
冰冷的聲音里充滿懾人的力量,讓人不敢在質疑,不敢在開口說話。
顏夕朝慕辰君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嫣然淺笑,好似告訴慕辰君謝謝你的信任,你放心吧,我會把你母親治好。
“慢着……”顏夕剛靠近慕夫人,藥鋪裏頭傳來蒼老,無比慎人的聲音。路過,走過的朋友們,收藏下蘑菇的書吧!萬分感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