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無奈

第三十一章無奈

十二個人都大氣不敢出一口的站在球場中，十二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了

滿臉鐵青的於福水的身上。

於福水沒有說話，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不是因為什麼劇烈運動，而是

因為氣憤，看着眼前的十二個恭恭敬敬的弟子，於福水的眼睛一酸，淚水終於落

了下來，“同學們，老師沒有能耐！老師太窩囊，讓你們失望了！”

十二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趙偉成大着

膽子輕聲問道：“老師，怎麼了？”

良久，於福水才平定下了激動的情緒，清了清嗓子道：“省里不同意把我

們設成第二種子隊，所以，我們的比賽幾乎都是幾場惡戰。本來，在前幾年，恆

中一直是被分為種子隊的，可是，今年我們_______”於福水的聲音又開

始哽咽了起來，聯賽組委會的一個主任的話又響起在耳邊，“要是人人都像你這

樣，僥倖打進了省賽就當種子隊，那十六支球隊都設成種子隊算了。不要太高看

自己，籃球場上，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誰敢保證你們的成績又沒有水分！”當然，這些話於福水絕對不會告訴自己的隊員，有些時候痛苦和屈辱是需要一

個人來承擔的。

“哦，原來是這個啊！無所謂，怎麼都會相遇的，早來晚來還不一樣嘛？”風西放大大咧咧的說道。

“老師，這點事算什麼？我們既然是憑實力出線的，那我們就應該有信心

去和省里的隊伍過過招，正如西放說的，早晚都要來得！”朱俊傑也沉聲說道。

於福水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風西揚一直沒有說話，從於福水的表情里，他看出了一點東西，此時的他

覺得，自己球隊的實力還是有點弱。也許，不會給老師丟人，但是爭光？好像也

不是很容易。

晚自習，1班的教室里。

風西揚低着頭寫着什麼，突然，他的左手輕輕的觸了觸寧靜的手肘。“靜

子，今天老師給我們開會了！”

“嗯！”寧靜連頭都沒有抬的答道。

“你知道說的什麼嗎？”風西揚神秘兮兮的問道。

“嗯！”寧靜還是在寫着她的作業。

風西揚故意的不說話，可是等了一會兒，寧靜還是沒有催問。風西揚無奈

的嘆了口氣，又開始努力的完成老師留的作業。風西揚本不是嘴碎的人，但是自

從那次熱身之後，他明顯的感覺到寧靜對自己冷淡了很多，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開始，他以為是自己有什麼地方做錯了，所以他千方百計地去哄寧靜，但是這一

切卻都沒有什麼效果。不過，寧靜雖然對他冷淡了，但是卻不再像以前那麼刁蠻

，對風西揚幾乎可以說得上是言聽計從。這個變化風西揚也沒有說什麼，不過直

覺上，他還是覺得以前那個靜子好。

寧靜的心裏其實也很矛盾，她害怕風西揚離開自己，她更害怕有朝一日自

己會配不上風西揚，她只有努力，努力學習，努力的去迎合風西揚，但是她忽略

了，這種迎合根本不是愛，當然，也就得不到愛的結果。

有時一周過去了，於福水在校長和自己隊員以及幾個原來籃球隊成員的目

送下登上了去省城的客車，這一次，他是代表正口中學籃球隊抽籤的。

在全國高中聯賽河北賽區組委會的小會議室里，16個來自各個學校的代表

和4個組委會成員正在熱烈的討論着。於福水再一次提出了自己的球隊應該被劃到

種子隊的意見，但是幾名組委會的成員打着哈哈幾句什麼今天天氣真好，早餐吃

得不錯就將於福水的話帶了過去。於福水氣的坐在一個角落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煙。中午吃完飯，略作了一下休息，抽籤就開始了整個河北省分成了四個賽區，每

個賽區都是四支球隊（整個河北省有11個市，每個市必須出一個隊，另外上次選

拔賽的冠軍，亞軍，季軍和第四名每個再多出一支球隊，石家莊市作為省會，也

多出一支球隊，恆水市上賽季是第五名，正好充了個爺爺不疼姥姥不愛的角色）

正口中學位於東南賽區，在這個賽區的是邯鄲二中，邢台實驗中學，正口中學，

黃驊中學，其中邯鄲二中和黃驊中學分別是去年的第二名和第四名，邯鄲和滄州

的另外兩支球隊分別分到了西南賽區和中部賽區。邢台也在去年進入了八強，毫

不誇張地說，鄭口中學真的分到了死亡之組。

於福水對於這個結果沒有太多的表示，從頭至尾他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

上抽着煙，甚至當組委會的一個主任讓他談談自己的看法時他都沒有將煙捲從嘴

上拿下來。

回到學校，於福水也只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會議的情況然後就一頭鑽進

了辦公室，不過他把風西揚也喊了進去。

沒有人知道他和風西揚說了什麼，風西揚出來后也沒有透露，只是從此

以後，風西揚對隊友的要求突然嚴格了許多，並且破天荒的制訂了許多戰術，還

時不時地演練一番，而且他也比以前更加註重隊員之間的配合。他也更勤快的練

習自己的技術。

一個月，很快，眨眼的功夫就過去了，省選拔賽，慢慢的來臨了。

周四的晚上，風西揚和寧靜坐在操場上。已經五月了，天氣也已經相當

的暖和了。風是溫柔的，星星也是活潑的。剛剛抽出一點綠芽的垂柳散發著一種

生命的氣息，解凍的大地在人們的腳底蓬勃着生機。

“靜子，你跟着我們去嗎？”風西揚望着夜空，悠悠的問。自從那次熱身

之後，兩個人的這種時間已經極少了。

“我____我，恐怕不行，我還要上課，你們打球拿了名次可以加分，

但是我_____”寧靜吞吞吐吐的說道。寧靜的心裏其實在想，你現在的成績

這麼好，將來還能加分，我如果不好好學習怎麼能和你常相廝守呢。

但是風西揚還沒有神通廣大到可以看出人的心思的地步。聽到寧靜不答應

，便不再說話了。

“西揚，你生氣了？”過了良久，寧靜聽到風西揚不出聲，小心翼翼的問

道。

風西揚還是沒有出聲。

“西揚，對不起，我______”寧靜的手輕輕的放在了風西揚的手中。

“靜子，我覺得我們有什麼事應該說出來，如果我做得不好，你可以告訴

我，我會改的，但是你不要這麼對我好不好？”風西揚緊緊的攥住了手中寧靜的

小手。

“西揚，我_____你做得很好，你真的沒有做錯什麼，你不要胡思亂

想了！”寧靜低着頭慌慌張張的說道。

“那你為什麼這麼對我？我其實很早就想問你了，但是我以為你會自己告

訴我，_______”風西揚的一雙眸子在黑夜裏如同兩顆晶瑩的寶石。

“西揚，你真的做得很好，你別問了好不好！”寧靜幾乎快哭了，她不想

讓自己的心思被風西揚知道，讓一個大姑娘告訴一個小夥子我害怕失去你這是一

件很難的事情。

寧靜越不肯說，風西揚的心裏越疑惑，不知不覺地，緊緊握着寧靜的手也

鬆了下來。

寧靜感覺到了風西揚手的變化，默默地將手從風西揚的手中抽了出來。

風西揚自然而然的放開了手，然後猛地站起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

大巴明天早晨6點出發，我們的第一個對手是邯鄲二中。”說完便向著遠處走去，

走了幾步，風西揚突然又停住腳步，眼睛看着前方道：“明天是我的生日。”然

后甩開腳步向著遠方走去。

“怎麼了？我這是怎麼了？”看着風西揚遠去的背影，寧靜喃喃自語着，

突然，她伏在自己的膝頭上哭了起來。

“喂，平平嗎？明天你有空嗎？”

“______”

“什麼？你們還要加班？你們的經理是不是吸血鬼轉世啊？明天是周末啊！”

“______”

“什麼事？就是想和你去看場電影，然後再吃頓飯，都一周沒有見你了，

我想死你了！”

“______”

“嘿嘿，這不是只對你才肉麻嘛，哦，我知道了，要不算了吧，改個時間

再去吧！”

“______”

“什麼？你去？呵呵，太好了，明天下午5點半，你在華夏門口等着我吧！不見不散寶貝！”

羅天放下了電話，滿足的靠在了自己舒適的椅子上，還有什麼不滿足呢？大學剛畢業就被分配到了這樣一家頗有名氣的報社當記者，拿着豐厚的薪水，

做着風光的工作，還找了一個溫柔美麗的女朋友。

“小羅，主編找你呢！”姜姐拿着一摞文件從主編的屋子裏走了出來。

“找我做什麼？難道是發獎金？嘿嘿，有福了！”羅天幾乎是跳着進了

主編的辦公室。

“主編，您找我？嘿嘿，這是我應該做的，我才來，多做點事應該的，

還發什麼獎金啊？”

“獎金？什麼獎金？”李主編被羅天說了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您不是要給我發獎金嗎？真的不用李主編，以後再說吧，畢竟我只是個

新人！”羅天還是不知死活的問道，就是一個傻子都應該看出李主編喊他並不是

為了那什麼一廂情願的獎金的。

“哦，獎金？呵呵，獎金以後再說，今天讓你來就是讓你明天去市籃球館

作一期節目，我們省的高中聯賽開始了，明天是第一輪。”李主編終於明白了羅

天說的是什麼。

“什麼，明天？李主編，我明天_____”

“怎麼？有困難？好，我叫小王去。”李主任打斷了羅天的話說道。

“啊——不是，我只是問問明天我什麼時候出發而已，看您說的，這是報

社是您對我的信任，我怎麼能不去呢？”羅天忙答應了下來，給他100個膽子他也

不敢得罪這主編大人。

“哦，原來是這個？那你就明天早晨7點出發吧，帶着照相機啊，對了，

回來之後馬上將稿子趕出來，好了，沒什麼事了，你先出去吧！”李主編心裏暗

道，看來你小子還沒有傻透啊。

羅天低着頭無精打採的出了主編辦公室，完了，剛剛答應了平平，現在就

要反悔！算啦，反正是工作，平平應該會原諒自己吧。坐回自己的座位，拿起電

話撥了個號碼。

“喂，平平啊！”

“________”

“我是羅天，我明天沒辦法陪你去看電影了，我要去採訪，剛剛下來的任

務！晚上回來還要趕稿子！”

“_______”

“對不起平平，我_____”

“_______”

“你不怪我？太好了，呵呵，周日，周日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掛上電話，羅天還是滿心的不甘，媽的挺好的一次約會讓你給毀了，高中

聯賽，好，明天我就看看你到底是什麼玩藝！如果對不起我，我就狠批你，讓你

體無完膚，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昊偉，明天你們就要比賽了，你就別再練了！”孟依人輕聲地對還在練

着投籃的楊昊偉說道。

“唰”又是一個空心，楊昊偉默默地從籃下拿起了還在跳動的籃球，又默

默地走出了三分線。

“昊偉，你就別練了！休息好才能有好狀態哦！我去給你買水！”孟依人

絲毫不以為忤，輕盈的跑出了球館。

看着孟依人那嬌俏的背影，楊昊偉嘆了口氣，他欠她的實在太多了，可是

，他又無法償還，他的夢還沒有實現，他只能把自己鎖在一個冰冷的房間裏，拒

絕別人的關懷和愛。明天還有比賽？就那所中學還值得我休息？

楊昊偉是石家莊4中的高一的學生，全市初中聯賽MVP的得主，崇尚進攻，

是一個進攻狂人，同時又是一個防守白痴，進入四中后，劉新河發現了他的進攻

才華，圍繞他制定了一系列的戰術，在市選拔賽中四場比賽都以分差超過20分獲

勝。家境優裕，父母均在國外，自己一人守着一座大房子，除了籃球沒有其餘愛

好，身高繼承了父親的基因，16歲就已經184cm，但是卻老是說自己剛剛180cm，

因為太高的男孩子並不是很受女孩子歡迎，平時喜歡和女孩子胡鬧，但沒有一個

真正的女朋友，以至於最後所有的女孩子都離他而去，只剩下了一個可可依人的

孟依人。

孟依人，華中集團董事長的獨生女，全校十朵花之一，高一學生，身高

171cm，因為和楊昊偉的事情入選全年最不可思議獎，她不喜歡籃球以及其他一切

運動，但是她喜歡楊昊偉這個與籃球聯繫在一起的人，她說她生平最恨空有一幅

軀殼的人，可是楊昊偉除了籃球和一幅臉蛋外，再沒有其他優點。很矛盾，所以

入選。

夜了，風西楊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下，剛才寧靜的神態還是在腦中揮之

不去，她會去嗎？她到底怎麼了？我真的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嗎？

其餘幾個人的鼾聲已經穿出來了，王曉鵬還不是得說句夢話。風西楊怔怔

的看着黑乎乎的屋頂，開始回想起和寧靜的種種，從最開始的做同桌，到後來那

天早晨的那次跑步，再到那次在車下的誤會，再到比賽勝利后的表白，想着想着

，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人在回憶往事的時候總是喜歡笑得，因為記憶就像一把

刷子，將所有的不好的記憶都刷去了，留下的只有美好，看見了美好能不笑嗎？

終於，風西楊帶着微笑緩緩地睡去了。

就在風西楊回想往事的時候，寧靜也在做着同樣的事情，並且她也笑了，

輕輕地撫摸着手上的那串手鏈，這還是上次和德州熱身後風西楊專程去縣城裏面

給她買的，寧靜還清楚記得當時風西楊的表情和話語，“靜子，我現在還沒有多

少錢，送給你這個東西只是為了表明我的心意，靜子____”讓后就沒有再說

，因為寧靜已經慢慢的偎在了他的懷裏，寧靜至今還記得那種感覺，風西揚略略

的有點發抖，他的懷抱很寬，也很暖，很舒服的感覺，讓人捨不得離開，可是，

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過了。看着風西楊一次次因為自己的冷漠而沉默，寧靜的

心裏在流血，她總是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但是每次都是長久的幸福才是幸福

的理論佔據上風，一點點溫存和長久的幸福並不矛盾是嗎？這是寧靜用來勸自己

的理由，但在這時，另一個聲音就會出現，當你進入了他的懷抱你還會捨得離開

嗎？捨不得！寧靜知道答案，就惟有放棄。寒假的時候，以為思**是世間最辛苦

的事情，可是現在_______宿舍里很靜，舍友們勻稱平穩的呼吸是唯一的

聲音，寧靜的心很亂，真的很亂，明天，他的生日，我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