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惺惺相惜
“她們兩個出來了,咱們先走一步,免得讓她們知道我們兩一直跟着她們,又將這裏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那樣她們心裏肯定會不好受的,畢竟只是自尊心這一關她們就過不了。”君御墨看了看下面走出去的兩個人,強忍着心裏極大的痛苦和難受轉頭看了雪無痕一眼,轉身一躍跳下屋頂,順着額來時的路朝着酒樓而去!
雪無痕同樣無奈的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洛夕顏和君憶蘿相伴走了一段的路程確定並沒有其他人跟蹤以後,這才卸下了方才的緊張和防備。
“憶蘿,趕快咱們得把這身興頭換過來,不然等會回了酒樓你二哥會生氣的。”
洛夕顏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開始換衣服,君憶蘿卻沒有什麼動靜。
“憶蘿你發什麼呆呢?趕快換衣服,天馬上大亮了,咱們再不快點他們肯定會發覺不對勁的。”
洛夕顏看着獃獃的君憶蘿,不由好奇的拉了拉她的胳膊。
“嫂子,我覺得咱們就以這身興頭回去。”
君憶蘿的目光看着遠處的地方,似乎若有所思。
“你瘋了。你難道不怕回去你二哥罵你嗎?還有無痕,他一定會擔心的。”
洛夕顏不明白憶蘿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君憶蘿這才目光收回來,看着面前的人,臉上帶着一抹玩味的笑。
“嫂子,我是這麼想的。既然我們呃呃易容連百里烈那個傢伙都騙過去了,那不是證明我們成功了嗎?那這樣我們以這樣的面目回去告訴二哥個無痕大哥。”
“同時把我們收到的百里烈的下一步打算也告訴他們,這樣他們就擔心我們了。而我們下次再行動也不用再這麼偷偷摸摸的。”
“二哥和無痕大哥是因為擔心我們被百里烈識破了才會那麼極力反對我們去吧。可是現在我們並沒有讓百里烈發現不是嗎?這就說明嫂子的易容術是出神入化了的。”
“這樣的話,我們在深入百里烈的內部就更加容易了。嫂子你也不願意每次咱們去做這件事情的時候都把他們兩個給迷昏吧!畢竟他們都是你我最不願意傷害和欺騙的人,不是嗎?”
君憶蘿的一席話,洛夕顏沉默了。她其實並沒有想要欺騙什麼,只是她想要讓君御墨明白,想要向他證明她是有那個能力的,她可以做到,她可以把自己保護的很好的!她可以!
只是憶蘿有句話說對了,他是她最愛的人,也是最不願意去欺騙和傷害的那個人。所以她毫不猶豫的肯定了君憶蘿的要求。
“好,聽你的。我們回去。這個點他們想來早就醒了,沒看到咱們一定會着急的。咱們這就回去給他們報備一下。”
洛夕顏嘴角掛着一抹舒心的笑容,拉着君憶蘿的手,直奔酒樓。
酒樓之內,君御墨和雪無痕各自坐在自己的房間裏,回想着昨晚的一切,兩個人的心裏都特別不是滋味。
尤其是君御墨,他想着昨晚自己就趴在那屋頂之上,眼睜睜的看着顏顏被百里烈打傷,同時還對她動手動腳可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幹看着,他的心裏真的很心疼,很不舒服。
正想着,樓道內傳來人走路的聲音,那聲音越來越近,很明顯是朝着自己這間屋子走來的。
君御墨急忙拉了被子,躺下,閉上眼睛裝睡。他不知道此刻該如何面對洛夕顏,他怕他會忍不住去宰了那個百里烈,也怕他會忍不住動怒,會說出讓洛夕顏難過的話。
“吱呀。”房門被推開的聲音,洛夕顏輕輕的走了進來,看了看床上還在熟睡的君御墨,小心的合上了房門。
緩緩來到床邊,坐了下來,看着那張俊美的容貌,眉頭間微微皺着,那好似扇子一樣的睫毛竟還在不安心的顫抖着,嘴巴雖微抿着卻不難看出那是在極力的隱忍着。
洛夕顏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同時看到了他並沒有脫掉的鞋子有一部分露了出來,腳底帶着些泥濘的雜土,有些還是潮濕的,這便很好的表示了他也是剛剛回來不久的。
再結合著他的這副模樣,明明沒有睡覺卻要裝睡,強迫自己睡着,只有一個可能,他根本沒有被迷倒,而且還跟着一塊去了清幽莊園,同理而言,無痕也一樣去了。
原來他早已洞悉了自己的想法,知道自己不去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他只能順從,但又不能夠就那麼放任自己,所以只好自己被蒙在鼓裏,實際上一直在暗處,時刻保護着自己。
昨晚的所有他都看到了,可是他卻忍了下來。那麼脾氣暴躁的他,為了自己,他可以忍下所有他不能忍的事情,只是因為自己。
他本是高高在上的君主,可是為了自己他卻改變了太多。他放棄了原本自己的生活方式,努力的去嘗試來適應自己的生活方式。
縱使他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可是為了自己,他卻能夠那麼的拘束自己,甚至強迫自己去做一切以前從來不屑的那些事情而這一切只是因為自己。
洛夕顏想着這一幕幕一件件的事情,那白皙柔軟的手忍不住抬了起來,就那麼撫摸着君御墨的臉龐,同時另一隻手將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一點一點的撕了下來。
“阿墨,我回來了。我知道你其實跟我一起去了清幽莊園對不對?你的心裏現在一定很難過吧!”
洛夕顏的手在君御墨的眉心處緩緩的撫摸着,將他那皺着的眉頭一點點的撫化開。話語是如此的蒼涼,可是卻帶着感動和欣慰。
“那麼難過又何必還這麼強迫自己呢?我知道你心裏的想法,我也知道你不開心。只是我這麼做,卻是為了無痕的。”
“因為我不想欠他那麼大的人情而讓自己愧疚,讓你不安。所以我要幫他,幫他戰勝困難,也就當作是我還了他曾經救了我和我爹的恩情吧!”
說話間,一滴淚落了下來,就那麼打在了君御墨的手上,同時也砸在了他的心裏。他猛地睜開了眼睛,坐起身子一把將洛夕顏抱住,緊緊的,擁在自己懷裏。
“顏顏,我忽然覺得自己是那麼沒用,什麼事情也做不好。答應你的事情也都沒有完成過。每一次都是讓你受傷,讓你難過,更讓你為難。”
“我卻只會一味地在那裏吃醋計較,小心眼。從來……從來都不知道設身處地的為你考慮過,選擇相信你,可是卻無法允許別人動你一下哪怕是作為另外一個人,這樣的我讓自己覺得討厭,甚至是憎恨!”
君御墨就那麼將洛夕顏暖暖的抱在他的懷裏,眼中流露的是滿滿的悲傷,心疼,難過和傷心。
他並沒有生洛夕顏的氣,他在氣自己,恨自己,氣自己總是讓顏顏受傷,恨自己總是那麼的不知所措。
洛夕顏伸出雙手就那麼攀上他的背,輕輕的拍着,傾聽着他所說的話,她的臉上洋溢着甜蜜而幸福的笑。
“傻瓜,我沒有怪你,不要自責,也不要難過,更不要這麼說自己,好不好?我都明白,也都懂,我知道你是因為擔心我,不放心我,可是又不想讓我失望,所以才會一再隱忍,任由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是看到我受委屈,受傷害,你的心卻比我更痛更難過,更懊惱,對不對?可是你卻從來都不告訴我,只是自己藏在心裏,只是自己一個人承擔,你這樣無私的為我,我心裏真的很開心,很高興的,真的。阿墨,謝謝你。我覺得這輩子能夠遇到你,真的是自己的福分,真的。”
君御墨聽着洛夕顏的話,眉宇間的那抹憂愁緩緩的淡化了些,他急忙放開她,神情認真凝重的看着面前的人,尤其是洛夕顏那雙明媚而如水的眸子,臉上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嗎顏顏?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可是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你的幸福和快樂,我只看到了你一次次的在受傷,在受害,而我卻什麼都做不了,這樣你還覺得幸福,覺得開心,覺得是你的福分嗎?”
洛夕顏拉着他的手,輕輕的放到自己的臉上,就那麼輕輕摸索着,微微閉上眼睛似乎在享受些什麼,然後這才緩緩睜開,嘴角的笑容變得更大,更美。
“當然是真的。因為我懂你,我明白你,我知道你的心疼和無奈,同時我也知道你的擔憂和顧慮,所以我一點都不苦,反而我很高興,很幸福,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不!我怎麼可能不相信你!我從來都是相信你的!正是因為相信着所以我才會故意假裝自己被你迷昏,讓你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可是我卻還是會忍不住的擔心,我真的很厭惡自己的這種不自覺和下意識,可是……可是……我卻無法說服不去關心你,不去想,那樣我想我會……”
看着那焦急的面容,聽信那絮絮叨叨卻又顯得那麼語無倫次的話語,洛夕顏的心底感覺很溫暖,很幸福,她閉上眼睛,就那麼吻住了君御墨的唇,將他的所有擔憂封住,也用這樣的方式來向他證明自己的心意。
過會兒后,洛夕顏這才離開了君御墨的嘴巴,臉上很明顯的帶着一抹紅暈,眼中流露着柔情就那麼看着面前這個自己這一生最重要的男人!
君御墨的哀愁終究煙消雲散,輕輕的將她攔在自己懷裏,那俊美的容顏上同時露出傾城的笑容,“顏顏,我愛你!記住,我愛你!這輩子你是我的唯一,永遠的而唯一!”
“我知道,我明白,我記住了!我也愛你,阿墨,好愛好愛!”洛夕顏趴在他的肩頭,臉上是幸福而溫馨的笑。
君憶蘿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了身黃色的衣裙,這才躡手躡腳的來到雪無痕的房門口,小心的推開房門,看到裏面沒有任何的動靜,這才關上門大膽的走了進來,卻不想這時忽然從房間的一處角落閃出一道白色的身影,那身影很快,並且是直接衝著她而來!
君憶蘿反應極快的躲了過去,那人臉上戴着面紗,她無法看清對方的臉,便把他當做了入室行竊的小偷,扯過一邊的桌布刷刷幾下綁在自己的手上,緊緊拉起一段猛地朝對面的人甩了過去。
“大膽小賊,光天化日居然如此大膽的進來無痕大哥的房間偷東西,看我怎麼教訓你!”那人矇著臉的嘴角揚起一抹壞笑,靈活的的一個跟頭躲過了君憶蘿的攻擊,繼而快速來到她的身後,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猛地將她從後面抱住,下巴順勢就抵在了君憶蘿的肩膀上!
“你放開我,你這個混蛋,放開!你不要碰我!放開!混蛋,快點放開!否則,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的!”
君憶蘿被這麼突如其來的抱住,頓時整個人慌了手腳,拚命掙扎着,試圖想要逃脫這個人的束縛,同時口中大吼大叫外加恐嚇威脅,殊不知自己那張精緻的小臉,此刻早已嚇得蒼白無措!
“否則如何呢?恩?”那從後面抱着她的男子絲毫沒有放開的節奏,卻無聲息的解開了自己臉上的面紗,那張露出的絕美容顏除了雪無痕還會有誰呢。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放開我,我可就要大叫了,到時候我二哥和我嫂子都會趕過來的額,她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所以識相的你趕緊放開我,否則等會你絕對會吃不了兜着走!你聽到沒有啊!”
緊張的君憶蘿顯然沒有注意到身後人的變化,身體特不敢亂動,明明已經很害怕可卻依舊強撐着自己的身子,明明嚇得說話都有些發抖了,可卻還是拚命的掩飾着自己內心的想法,不讓別人那麼容易發現。
“你的二哥,嫂子?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厲害?我不相信!這個世上可以讓我害怕的人只有一個,你想不想知道她是誰啊?”
雪無痕忍着笑,繼續捉弄着她,放在她腰上的手不由緊了緊,這樣倔強的她真的很讓他心疼!
君憶蘿感覺到自己腰部的變化,頓時變得更加不安起來,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人所說的話,而是以最快的速度一把拽起雪無痕放在自己腰間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然後趁着他吃痛抽離的時候又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同時快速廢棄一腳踹到了雪無痕的命根處。於是乎,這天上最悲劇的自作自受,不作不會死的慘劇發生了!
雪無痕此刻可以說是手痛,眼睛痛,而某個地方更痛,他不知道自己該捂着什麼地方,又該去安慰哪個地方,就那麼倒在地上蜷縮着身子,喘着粗重的氣息,卻又不能發出任何的聲音。一來怕嚇到了君憶蘿,二來,這臉面真心丟不起啊!
君憶蘿看着那倒在地上的人,本想趁着這個機會逃出去的,可是看那人那麼痛苦,痛苦的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她的心又瞬間軟了下來,慢慢蹲下身子,小心的伸出手來,僅僅用自己的兩根手指戳戳那人的胳膊。
“喂,喂,你還好吧,有沒有事啊,哪裏痛,需不需要我去給你找個大夫呢?”
“傻丫頭,你的心腸未免也太善良了點,一個入室行竊的小偷你居然還會想着給他找大夫,你讓我拿你怎麼辦才好?”
倒在地上的雪無痕還是如原來那樣蜷縮着自己的身子,不過顯然這會比剛剛好了些,勉強可以支撐着說句完整的話,只是還不能那麼快的坐起來!
“你,你的聲音?!你是!”這時候的君憶蘿才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奇怪之處。按道理來說,無痕大哥那麼高深的功夫即便是被自己迷昏了也不會這個時辰還沒醒過來啊!
如果他已經醒了過來,又怎麼可能會任由着小偷在他的房間裏如此橫行放肆呢!再說這天也才是剛亮起,哪個小偷那麼笨會選在這個時候大家都起床的時間來偷東西呢,再結合剛剛他抱着自己的時候,自己雖然很緊張很害怕,但是卻不是那種被壞人抱着的而害怕感覺,反而有種害羞,那麼由此推斷這個人就是——
想到這裏,君憶蘿急忙靠近雪無痕的身邊,小心的扶着他,想要把他拉起來,“無痕大哥,你你你你……你還好吧?”
“你說呢?你無痕大哥差點被你害的斷子絕孫了。”雪無痕藉助着君憶蘿的力量這才慢慢的站了起來,不過臉上明顯還帶着痛苦的表情,臉色也依舊有些蒼白。
君憶蘿聽到雪無痕的額這句話的時候不由臉上一紅,這才知道為什麼他會那麼的痛苦。原來是自己傷到了他最敏感的地方,然而轉念一想剛剛這個傢伙故意裝作小偷來嚇唬自己,才會害的自己情緒失控的,
“你還說你還說,剛剛如果不是你假裝小偷,我也不會嚇成那樣啊!我如果沒有嚇成那樣,我也不會那樣……那樣做啊!說起來還不都是你的錯,都是你啊!是你害的,都是你。”
君憶蘿一邊說著一邊揮舞着自己的小手捶打着雪無痕的胸口,於是又很不小心的碰到了剛剛自己所咬到的雪無痕的手踝。
“啊!憶蘿,憶蘿,痛。”雪無痕即便是再功夫高強的人,那個地方被傷到,身體的其他部位也會同時跟着疼痛難忍,因此他的臉色又一次變得煞白起來,忍不住呼叫出生來。
君憶蘿這才發現自己又行為異常,急忙收住自己的手,小心的把雪無痕攙扶到床邊坐下,匆匆找了藥箱過來,仔細而溫柔的給雪無痕的手踝處上藥包紮。
雪無痕就那麼靜靜的看着那副認真忙碌的小臉,雖然渾身都痛的厲害,但心裏卻依舊是那麼的甜。
“無痕大哥,你還——唔。”君憶蘿包紮好雪無痕的傷口,正抬頭想要詢問他是不是還有哪裏不舒服,卻不想被雪無痕一把攬過,擁入懷裏,附上她的櫻唇,就那麼動情的吻着……
臨近中午,一行人坐在樓下圍着桌子吃飯,洛夕顏和君憶蘿早已經把百里烈吩咐她們的事情告訴了君御墨和雪無痕。
因為是主要對付雪無痕的,所以具體事情如何進行,大家還是要尊重雪無痕的看法和決定。
君憶蘿將一塊嫩豆腐夾到雪無痕的碗中,看着神色凝重的他,不由一陣心疼。
“無痕大哥,你不要擔心,我們大家都會幫助你的。那個壞蛋百里烈的陰謀絕對不會得逞的,你就放心吧!多少吃點,不然怎麼有力氣和百里烈鬥爭呢是不是?”
聞言,雪無痕扯了扯嘴角,將視線轉向擔心他的君憶蘿,默默的握住她的手,想笑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笑的出來。
“傻丫頭,我沒事,我只是沒有想過他會如此的對待我罷了。”
是啊,他真的沒有想到,那個人到了現在居然還是不想要放過他,居然會想出那麼惡劣的手段來對付他。
不過這樣的結局不是他早就該想到的嗎?小時候的一幕幕,曾經的一幕幕,以及那個為了自己而香消玉殞的明媚女子,這一切不是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想到那個曾經為了自己而甘願犧牲自己的女子,雪無痕不由再次將目光看向了君憶蘿,繼而放下手中的碗筷,牽起她的手。
“阿墨,顏兒,我不吃了,你們先吃吧,我帶着丫頭出去走走。晚上回來的時候我們再商量對策。”
君御墨和洛夕顏點了點頭,目送着二人就此離開。
“人世間就是如此的不公平,為了那些徒有的續名,甚至連自己的至親至愛都可以傷害,人。真的很害怕。”
君御墨由衷的感慨着,目光始終看着外面雪無痕方才消失的地方,沉重的嘆了口氣。
洛夕顏握了握他的手,“好了,別去想那麼多了。至少你是幸運的,不是嗎?至少我們可以幫助他改變自己的命運,對不對?我知道你的心,明白你的感觸,但至少你還有這麼多的人陪着,愛着,不曾捨棄,比起無痕,你真的很幸運,對不對?”
聞言,君御墨舒心的笑了反握住洛夕顏的手,“是啊。我比那個傢伙幸運的多,幸福的多,也快樂的多。所以顏顏,你放心,無痕的這個忙我一定會幫,和百里烈的鬥爭我也一定會抗爭到底。誰讓我是他的大舅哥呢,是不是。”
清幽小徑上,雪無痕就那麼默默呃呃拉着雪無痕的手,靜靜的走在那小道之上,道路上鋪滿了落葉,遠遠望去,好一副秋高氣爽圖。
一路走來,雪無痕都沒有開口說過話,倒不是他不想說,只是他在思考,在揣摩,在考慮,該如何開口,該怎麼告訴君憶蘿自己曾經的那些事情。
他怕,他真的怕,他怕他說出來的事情會讓君憶蘿難過,同時也怕君憶蘿會誤會。
雖然那個女子已經不在了,可是就是因為不在了,才會讓活着的人覺得自己的壓力更大,因為,跟一個死人去爭是永遠都沒有結果的。
所以他很怕,很擔心,但是又覺得自己必須要告訴她。因為她現在才是自己真正愛着的那個女人。
當初對顏兒的愛慕是自己的記憶並沒有恢復,所以當看到顏兒的第一眼就產生了那種再也揮之不去的感覺。
可是在知道她有自己的心上人,她與他根本不可能的時候,他想過要將這份愛深埋起來,永遠都不讓它出現。
掃地,天意弄人,偏偏這傻丫頭又是那麼的愛慕着自己,關心着,想念着。
自己卻因為顏兒的緣故無法接受她,因為怕傷害了她。
那次離開,他才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很捨不得她,會時不時的想起她,同時很想要知道這丫頭到底過的好不好,有沒有冷着凍着,有沒有安心睡覺,有沒有照常吃飯,有沒有……
就是那時候,自己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何時喜歡上了這個一直縈繞在自己腦海里的丫頭。
或許是因為她的純真,或者是因為她的單純,或者是因為她的樂觀,又或者是因為她的倔強和不服輸。
總之,自己被她所俘虜,繼而一發不可收拾的愛上了她。
所以,當得知這傻丫頭中毒的時候,自己的心在那一瞬間真的好像撕裂了一樣。那種疼真的很難過,很痛苦,就好像萬千螞蟻在灑了蜂蜜的傷口上啃噬。
又好像快好的傷口被故意破壞,生生灑了一層鹽。所以那個時候他根本沒有考慮,也沒有猶豫的就準備用自己的血來救她。
如今她就這麼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她的體溫,她的快樂,她的悲傷,她的難受和喜悅,她的開心和落寞。
這種感覺讓自己覺得踏實,覺得很幸福,很滿足。
如果,自己從來就是個平凡的人該有多好。為什麼老天爺既然讓自己失去了記憶,忘記了以前的種種。
卻偏偏在這個時候讓自己就這麼恢復了那些讓自己痛苦,難受,不堪回首的所有。
為什麼偏偏是在這個時候,而且還是自己愛上了這個丫頭的時候。難道這一切真的就是註定的嗎?
跟着這樣危險的自己,丫頭會過的好嗎?會過的安穩,幸福嗎?這個問題他曾經問過自己很多次,可是卻從來沒有一次得出真正的答案。
他不知道這樣堅持下去究竟有沒有意義,值不值得。但是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好好的保護她,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即使配上自己的這條命也絕不會讓她有所遺憾。
“無痕大哥,你還在想百里烈的事情嗎?心裏如果不舒服就說出來吧!雖然我不見得會想出好的辦法來幫助你解決但至少我會是個好的傾訴者,說起來也比你一直藏在心裏來的好得多不是嗎?”
君憶蘿停下腳步,拉着雪無痕的手,就那麼站在原地,抬起頭來看着那安靜的人兒的側臉,就那麼細細的看着,溫柔的說出安慰的話語。
雪無痕同樣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子低下頭與面前的人四目相對,臉上是滿滿的溫柔。
“丫頭,如果有一天無痕大哥不在了,你千萬不要難過,不要傷心,更不要做傻事,知道嗎?”
“無痕大哥你為什麼突然要說這麼奇怪傷感的話題呢?你到底在擔心什麼?在害怕什麼?你說出來,告訴我,告訴我好不好?我不要像個傻子一樣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一直被欺瞞着,你告訴我,好不好?”
聽了雪無痕的話,君憶羅的情緒明顯變得激動起來,握着雪無痕的手也不由加重了力道,話語有些沖,臉上帶着滿滿的焦急,就那麼期待而又擔憂的看着面前那個悲傷的男子。
“傻丫頭,沒事。真的沒有事情。只是無痕大哥在胡說八道而已,你不要擔心,無痕大哥只是隨便說說,真的。丫頭不要怕不要生氣,也不要難過。無痕大哥以後再也不會說這種無聊的話讓丫頭焦急了,原諒無痕大哥好不好。”
看着那焦急擔憂的小臉,感受着她抓着自己的力道,雪無痕終是不忍心的將君憶蘿一把抱在懷裏,就那麼輕輕的抱着,唯恐一個不小心傷到了她。
“真的嗎?無痕大哥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你沒有騙我嗎?可是為什麼我總能夠感覺的出你心裏的那股永遠都抹不去的悲傷呢?這又是因為什麼呢?”
“究竟怎麼做才能夠幫你,無痕大哥,你知不知道看到這樣的你,我真的很心疼我真的很想幫你,可是我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我是不是很沒用,很笨。”
就那麼窩在雪無痕的懷裏,君憶蘿輕輕的環住雪無痕的腰,傾聽者他強有力的心跳,可是心卻還是那樣不知不覺的痛了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到她想,這一定是無痕心中的那些揮之不去的心事。
她很想要知道曾經的他究竟經歷過什麼,又因為什麼變成現在這樣。
這次有緣再相遇,他告訴自己,他愛自己,甚至不惜用他的命來救自己的命。可是自己直到現在為止都不敢相信。
因為這一切來的太不真實,讓她不敢去相信,也害怕去相信。她怕,這一切只是自己的黃粱一夢。夢醒了,一切就歸於平淡。夢醒了,他還是不在自己的身邊。
因而,她現在寧願自己一輩子都活在夢裏,因為那樣她就可以永遠的和她最愛着的無痕大哥在一起了。
可是她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因為現實中她的無痕大哥正遭受着磨難和折磨。所以她必須打破那場夢,強迫自己清醒過來,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真正的去幫助他,安慰他,盡一切努力來愛他,呵護他。
只有這樣,也必須這樣做。因為他需要關心和陪伴,更需要理解和尊重!
“是真的。當然是真的。無痕大哥什麼時候騙過你呢是不是?所以丫頭一定要聽好無痕大哥的話,不要自己一個人難過和傷心。因為那樣無痕大哥心裏也會跟着難過和傷心的,明白嗎?”
雪無痕就那麼輕輕拍打着君憶蘿的後背,下巴抵在她的肩頭,感受着她獨有的心跳和允吸着她獨有的味道,他真的好希望時間可以永遠停在這一刻。
什麼紛爭鬥爭,什麼太子之爭,什麼未來儲君,什麼天下百姓,什麼重擔責任,他通通都不像要,也不想再去觸碰。他只想要這麼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
可是,這一切卻由不得他自己做主,因為這是他必須負起的責任!
“無痕大哥希望憶蘿永遠都是無痕大哥所認識的那個天真純正,無憂無慮,樂觀率真同時倔強勇敢的丫頭。”
“因為是這樣的丫頭讓無痕大哥又一次有了活下去的支撐和拼搏下去的勇氣,這樣的丫頭也是無痕大哥最喜歡的丫頭。所以,丫頭答應無痕大哥,一定要好好的,無論以後遇到什麼樣的事情,都要好好的,知道嗎?”
只要你好好的,即便無痕大哥真的離開了,那麼無痕大哥這輩子也沒有什麼遺憾了!你是個好姑娘,一定要好好的。
這輩子若你我真的無緣廝守到老。那麼無痕大哥發誓,下輩子,下下輩子,下八輩子,無痕大哥都不會忘了你,無痕大哥都會找到你,做你的夫君。
“無痕大哥我答應你,只要是你說的,我什麼都答應你,我一定會按照你說的要求去做,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也不會讓你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不成為你的負擔,我會的,我真的會的。你放心,你放心。”
君憶蘿又怎麼會聽不出雪無痕話中的無助和哀愁,又怎麼會感受不到他此刻的無奈和絕望。
她窩在他的懷裏幾乎哭成了淚人,但是她卻還是要答應他,她會照顧好自己,她絕對不會讓自己成為他的負擔。
她一定會做到的,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會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去做他要做,也必須去做的所有事情。
雪無痕輕輕的推開她,低下頭握着她的肩膀,看着那個梨花帶雨的女子,輕輕抬起手來,修長的手指慢慢劃過她的臉頰,溫柔且小心的幫她擦掉那讓他心痛的淚水。
“傻丫頭,不是剛剛才說好的,不哭,不難過,不傷心的嗎?你看看,這才多長時間呢,你就給忘的乾乾淨淨了,嗯?”
君憶蘿急忙抬起手胡亂的抹掉自己臉上的淚,就那麼苦中帶笑的看着雪無痕,她發現雪無痕的眼中也同樣閃耀着晶瑩的液體,只是他卻那麼硬撐着,就是不讓它掉下來。
“對啊。你看我,記性怎麼就這麼差呢。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就忘了。真是不好意思呢,這腦袋就是這麼的不爭氣,就是這麼的遲鈍。無痕大哥可千萬不要笑話我啊!”
“傻瓜。”看着君憶蘿那故作堅強,雪無痕的心又一次被狠狠糾起!他急忙直起身子,將視線看向別處,拚命的壓制着自己的情緒,拚命的不要那眼中的晶瑩掉落。
“無痕大哥,我們回去吧!眼看着時辰也不早了。回去和二哥嫂子共同商量一下我們的計劃吧!”
“好!”
兩個人回到酒樓的時候,君御墨卻好似無頭蒼蠅一樣在酒樓門口來迴轉悠,臉上帶着滿滿的擔憂,恐慌,不安和害怕。
兩人見狀,急忙迎了上去,“二哥。”
“阿墨。”
君御墨聽到有人叫自己急忙抬頭,可是臉上的表情卻一瞬間又失落了下來。
“是你們啊。”話語中也是明顯的失望之意。
雪無痕和君憶蘿疑惑的相互看了一眼,滿腹疑問。
“二哥,你到底怎麼了?你這又是什麼反應啊?什麼叫作是我們啊!好像我們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一樣。好歹我們也是配角好吧,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啊?”
君憶蘿噼里啪啦的沒好氣的甩出了一堆問話,同樣認真的盯着君御墨的眼睛看着他。
聞言,君御墨終是重重的嘆了口氣,“顏顏出事了,我剛派冷彧和殘影去找隱鶴后師傅他們,可是到了現在他們都還沒有回來。我真的很擔心。”
“什麼?二嫂出事了?她怎麼了?”聽到這樣的回答,君憶蘿緊張的抓住君御墨的袖子。
“對的,顏兒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什麼時候的事,怎麼引起的?嚴重嗎?”
雪無痕緊皺眉頭,神情十分不悅,又是百里烈那個混蛋做的好事嗎?該死的!
君御墨懊惱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離開以後顏顏說有些累,我就陪着她去樓上休息,可是剛剛走進房間,她竟忽然昏了過去。我嚇壞了。趕忙讓冷彧和殘影去找隱鶴那幫老怪物,可是到現在都還沒有看到他們回來,我真的好擔心。”
“那我們還站在這裏幹什麼,趕快上去看看嫂子啊!”
君憶蘿二話沒說,朝着二樓直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