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溫馨時刻
“屬下拜見主人,屬下無能,沒有完成任務,還請主人責罰。”
黑衣人略帶畏懼的跪在背對着她的百里烈面前,始終低着頭,不敢抬起來,唯恐一個不小心,這個危險的主子就會讓自己身首異處。
跟着主人已經整整十年了,記得自己是在八歲那年被人販子給拐了,並將自己賣到了一個大戶人家裏做丫鬟。
但是天生倔強不服輸的性子愣是讓她逃脫了那個大戶人家,只是身無分文的她很快就餓得走不動路了。
在沒有辦法的前提下,她只好和那些街邊的乞丐爭搶食物,有一次為了搶到半塊饅頭,在無意間驚了一人的車駕。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那人的手下給打死了,這時候那車上的人下來了,他不是別人正是她的主子——百里烈。她也是後來才知道他原來是風都的六皇子。
那男子就那麼瞧着一臉污穢,嘴角帶血的她,可是她卻始終沒有掉一滴淚,同時就那麼倔強的正視着他。
後來他就把她收在了他的手下,艱苦的磨練她,培養她,教給她各種各樣的東西,武功,技巧,只是除了一樣東西,那就是感情!
他曾經那麼跟她說,“情這個東西,既是能夠讓人幸福的,同時也是可以讓人痛苦的。它能讓一個人變成善良的守衛者,它又能讓一個人變成邪惡的附屬品。”
“有些人因為這個情可以忘卻仇恨,甚至可以跟自己的仇人生活在一起;有些人則會因為這個情與原本跟自己許下承諾,天長地久的戀人反目成仇,相愛相殺!”
“做為一個殺手,尤其是一個精英殺手,最不能夠接觸的便是情。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個東西絕對是一劑最劇烈地的毒藥,一旦你與它沾上關係,那下場必定是慘不忍睹的!”
然而,上天往往就是這麼的愛捉弄人,他這個總是這麼教導她,調教她不要動情的人,自己卻沾染上這可怕的東西,其結果是可想而知的,一場悲劇,而他也從此變成了現在這般表面上笑顏如花,可骨子裏卻是猶如寒冰一樣的無情男子。
她待在他的身邊這許多時日,對於他的性子她多多少少還是知道的。同樣,這次任務的失敗,她也早已經看到了自己的下場。
在他的人生中,但凡沒有利用價值的人都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或許她是怕死的,又或者她並不是怕死,而是不甘心。因為她早已動情,在這個男子將她從乞丐堆里挑出來帶走的時候,她便愛上了他!
只是因為他討厭愛,討厭情,討厭世間一切相愛的人,所以她一直將這份愛深埋在心底,她只要可以每天陪在他的身邊,她便足矣。
曾經她還天真的幻想過,只要自己能夠一直這麼努力下去,能夠把每一次的任務都做的很好,都完成的很好,那麼,或許他會看到她的吧!
“責罰?你說本皇子該如何責罰你才好呢?嗯?”百里烈抬着頭,看着那天上的彎月,“本皇子辛辛苦苦培養你們這些暗衛,殺手,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皇子自是為了您的雄圖大業,恢弘江山!”黑衣女子強忍着胸口的劇痛,很想要抬頭看看那讓自己愛慕了着許多年的男子,然而兩人地位的懸殊,以及主僕的身份都使得她無法逾越!
“好一個雄圖大業,恢弘江山。只是本皇子的宏圖大業卻因為你們這些人的原因而無法繼續往下施行,你說本皇子該如何做呢?”
百里烈轉過了身子,微微眯起雙眼,那冷眸中波動着危險的氣息,就那麼冷冷的打在那黑衣女子的身上。
“屬下一切聽從主人發落!”女子雙手抱拳,恭恭敬敬的低垂着頭,口吻堅定,毫不猶豫。
“那如果本皇子說殺了你呢?”百里烈笑着說道,雖然說得話是那般的輕柔溫和,就好像在徵求那女子的意見一樣。
“屬下的這條命是皇子給的,沒有皇子就不會有屬下的今天,如今皇子要將屬下的命收回,屬下也絕無怨言!”
百里烈聽着她的回答,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了些緩和,“你跟着本皇子有多久了?”
“回主人話,屬下八歲便跟着皇子了,到今天為止已經整整十年了!”女子回憶着曾經的那一幕,低着頭的臉上不由浮現了一抹笑意。
“十年!居然都已經十年了!時間還真的是過的很快,時光冉冉,日月如梭,當初的你還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卻要為了生存而與那些比自己大那麼多的人爭搶,搏鬥!真的很不容易啊!”
“所以這麼多年來屬下一直謹記着是皇子給了屬下新的生命,若沒有皇子的收留,屬下想來早已餓死街頭,即便沒有餓死也會終有一日被那些看不慣屬下的乞丐給害死的!自皇子將屬下帶走的那一刻起,屬下便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發誓一生為皇子左右,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女子的每句話都說的真情真意,發自肺腑。只是自始至終卻還是沒有抬起過頭來,因為她的主子討厭那樣的手下!
“看在你如此忠心耿耿的份上,本皇子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在他們那裏的身份沒有被識破吧?”
“皇子放心,屬下一直很小心,他們那些人絕對沒有看出屬下的身份。”
“如此最好!”百里烈從袖口處摸出一個小瓶子扔在那女子面前的地上,“把這個吃了,你受的傷看來不輕,被誰打的?”
“是洛夕顏,屬下無能。”女子撿起地上的瓶子倒出裏面的丹藥丟入口中,“多謝皇子恩賜!”
原來是小妖精的傑作,看來本皇子還真的是低估了這冰山小美人呢,不過這樣也好,一直讓本皇子佔盡先機豈不是太過無聊了?像這樣有成有敗才有繼續玩下去的興趣嘛!
“聽說我那待人和善的三哥也在那裏?他最近可有什麼動靜?”
“三皇子是為了那個君憶蘿的事情,而且據屬下觀察,三皇子是喜歡的那君憶蘿,同時那君憶蘿也對三皇子有意,這次為了救君憶蘿,三皇子似乎損耗了很大的內力,屬下離開之前,三皇子還在一個葯桶之內泡着,調養着身子。”
“既然三哥有如此雅興,那身為弟弟的我是不是該給他準備一份大禮呢,這個任務本皇子就交給你了,不要再讓本皇子失望了!否則後果你是清楚的!”
“是!屬下一定會將事情辦好的,請主人放心!”
“退下吧。”
待君御墨回到酒樓之時,天也差不多快亮了,他小心的打開房門,卻不想看到的卻是洛夕顏正支着頭坐在桌旁閉着眼睛小憩,臉上帶着明顯的疲態,想來她肯定是一夜未眠,在擔心着自己的吧!
君御墨走到她身邊,心疼的將她攬在自己的懷裏,“傻瓜,怎麼都不知道到床上去休息呢?你的身子才剛剛恢復,這樣會吃不消的。”
君御墨知道在他踏入房間的那一刻起洛夕顏就肯定有所察覺了,因為他了解她,懂她,她的警惕心遠遠超過自己的想像,所以他才會選擇這麼直接的抱着她。
洛夕顏在他的懷裏蹭了蹭,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腰身,只是眼睛依舊閉着,嘴角卻揚起了好看的弧度。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平安回來的,只是回來的時間比我預算晚了那麼一丟丟。不過,現在都已經無所謂了,沒有什麼比你回來更重要的事情了。”
君御墨輕輕的拍打着她的背,“知道顏顏又聰明又能幹。為夫又怎麼捨得丟下如此完美的你呢,那樣豈不是白白便宜的其他人,所以為夫當然要回來咯。”
洛夕顏臉上的笑容更大,眼睛也在此時緩緩張開,退出他的懷抱,看了看窗外的天,“馬上天都亮了,趕快把你這身黑乎乎的衣服換掉,我還是喜歡看那個平常身着紫衣的你,那麼的英俊高大又帥氣!”
“娘子此言差矣,為夫無論穿什麼樣的衣服都是一樣的高大英俊,誰讓本王生來就是這般英俊之人呢。”
君御墨一邊自戀的臭美着,一邊卻依舊找了紫色的錦袍換上,來到洛夕顏的身邊坐下,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貼着。
“娘子,有你真好。”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嗎?為什麼忽然間這麼煽情啊?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洛夕顏誇張的抖了抖身子,笑着看着面前的人。
君御墨忍不住抽抽嘴角,“丈夫對自己的妻子說一些甜蜜的話,難道還需要什麼理由嗎?娘子真是不解風情,該罰!”說著還不忘伸出手來颳了一下洛夕顏的鼻子。
洛夕顏眨了眨眼,臉上的甜蜜笑容始終沒有淡化,那雙彷彿會說話的眼睛靈動的看着君御墨,“好吧,那依相公看顏顏要受到怎樣的懲罰呢?”
君御墨聽着那句相公,嘴角的弧度彎的越發的大了,腦袋慢慢的靠近着洛夕顏,眼中透露着明顯的曖/昧,口吻也瞬間變得包含磁性。
“為夫認為應該是這樣。”說完雙手一個用力,直接將洛夕顏整個人拉到了他的懷裏,一手捧着她的後腦勺,一手放在她的腰間,吻住了她的唇,眼睛隨之緩緩閉起。
洛夕顏輕輕的抱着他,回應着這溫柔的吻,此時此刻他們都是彼此的幸福和唯一。
她的味道太過美好,讓他有些把持不住,但是他還是忍了下來,因為他知道他們現在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依依不捨的離開她的唇,就那麼看着面前的人,“為夫發現自己的剋制力越來越低了呢,這可如何是好啊?”
“那我可不管,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想辦法解決咯。”洛夕顏壞笑着伸出胳膊攀上他的脖子,故意將頭靠近他的耳畔,在他的耳朵邊上摩挲着。“相公,娘子很愛你呢。”
耳朵是君御墨最為敏感的地方,偏偏洛夕顏還這麼故意的捉弄着他,波動着他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欲/望,這沒良心的丫頭,根本就是故意在玩火嘛,真是把她給寵壞了,她難道不知道這麼調/戲自己卻不讓自己有所行動,會對她的幸福有所影響嗎?真是拿這丫頭沒辦法啊!誰讓自己愛她呢!
“顏顏若是等不及了,為夫倒是不介意我們就在這樣的地方共赴巫山,想來那種感覺也是很不錯的,怎麼?要不要試試?嗯?”
“想得美,你這個滿腦子壞水的傢伙。”洛夕顏滿頭黑線,虧這傢伙想的出來,自己才不要被他騙了,如此想着洛夕顏離開座位來到衣櫃前找了件鵝黃色的長裙換上。
那做工裁剪巧奪天工,尤其裙子的腰部還特別佩戴了一個同色系的蝴蝶結,將洛夕顏那原本就好似水蛇一樣的小蠻腰襯托的更加的動人婀娜。
“辛苦了一個晚上,是不是查到了什麼?”洛夕顏回到桌前坐下,拿起茶壺斟滿,拿起細細的品了一口,問道。
“幕後的主使人確實是百里烈,他在我們身邊安插了細作。所以對於我們的一舉一動他都了如指掌。”
提起昨晚的事情,君御墨的神情立刻嚴肅了起來,尤其當他猜出雪無痕就是百里烈口中的那個三哥的時候,他的心情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他甚至開始懷疑這一切是不是與他有關。只是昨晚他卻可以拼勁自己的性命來救憶蘿,他卻有些遲疑了,同時他還在糾結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訴顏顏……
“果然是這樣。百里烈倒是個強大的對手,只是我始終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與我們作對呢?我們好像並沒有招惹他把!真是個奇怪的人,甚至奇怪的有些變態了!”
“我想我知道他為什麼要和我們作對了。”最終君御墨的理智還是戰勝了他的私心,他決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洛夕顏,雖然這個決定或許會改變以後的路,但是他還是想要告訴她。因為他答應過顏顏,以後無論有任何事情都會坦誠相待,他們兩個人沒有秘密。
“?”聞言,洛夕顏好奇的彎着頭看着君御墨,她這才發現他的樣子是那麼的嚴肅凝重,“究竟是因為什麼?”
“雪無痕。”君御墨淡淡的開口,目光直視着洛夕顏的眼睛,正義而真誠。
“無痕?怎麼會因為他呢?我糊塗了。”聞言,洛夕顏一時之間卻是有些混亂,無痕?那個溫文爾雅,好似春風一樣的溫柔男子,這一切又和他有着什麼關係呢?
“因為他的真正身份是風都的三皇子。”昨晚,在那黑衣女子離開之後,百里烈便回到了房間裏。
君御墨則是小心的跳到院子裏,謹慎的查看着那院子裏地形以及能夠有所幫助的房間,終於他找到了一間書房。
在那間書房裏,他發現了很多的書信,資料以及還有一些畫像,一些男子和女子的畫像,不過那卻是同樣的兩個人,男子看起來和如今的雪無痕真的很像,而那女子君御墨就不知道了。
其中有一幅畫像畫的是一個大約十七八歲的少年,他是那般的清秀俊美,尤其身着那一身華貴的宮裝,整個人的氣質都顯露的淋漓盡致,而在畫的左上角的地方印着一個印章,上書三皇子百里千川!
那一刻君御墨才真正的接受了雪無痕就是風都三皇子的事實,同時他還感覺到了百里烈對雪無痕的敵意,就像當初皇太后對他的敵意是一樣的,所以也是在那一瞬間他明白了這所有事情的真相。
百里烈掌握了他們這些人的行蹤,而他們此時有剛好來到風都,又剛好和雪無痕熟識。又剛好憶蘿鍾情於雪無痕,所以一切就是這麼的順理成章,但凡和雪無痕和有關的一切人或事,都將是百里烈的敵人!而百里烈之所以這麼恨雪無痕,無非兩個原因,一,為了皇位。二,為了女人!
聽完君御墨的話,洛夕顏深深的嘆息一聲,“沒想到無痕的身世竟是如此曲折不堪,他曾經告訴我他是個孤兒,是被白絕救了,傳授他武功,教他做人的道理,之後便把他又交給了山下的一個老樵夫收養着,當時的他已經差不多十七八歲的,雖然他知道老樵夫不是他的親生父親,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哪裏人?還是白絕給他取得名字,沒想到他的真正身份竟是風都的三皇子。”
“可惜的是他碰到的是一個蛇蠍心腸的兄弟,或者還有一個同樣蛇蠍心腸的繼母,無痕想來定是被他們兩個聯手給害的,至於他那時候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相必是失憶了吧!如今他消失的這幾個月來,一定是在追查這些事情,我想他現在應該都想起來了,所以上次我們提到是百里烈毒害的憶蘿的時候,他才會那麼的激動。”
君御墨宛如親眼所見一樣,分析着雪無痕這麼多年來有可能經歷的種種,難怪他能分析的這麼透徹,因為他和雪無痕說到底是一樣的人。只是他卻比雪無痕要幸運的多,至少他的皇兄,那個承擔著國之重擔的男子卻是真正的把他當做兄弟的!
“既是如此,那我們就絕對不能讓這個禍患繼續危害無痕,既然是他先挑釁的我們,那麼我們就接下這戰帖,與他真正的較量較量,看看究竟鹿死誰手!”
洛夕顏的目光里透露着隱隱的殺意,無痕是她的朋友,那百里烈妄想如此殘害她的朋友,她絕對不會讓他好過的!
“阿墨,剛剛你說百里烈在我們身邊安排有細作,那你可有看清那人是誰?”洛夕顏回眸看着君御墨,詢問道。
君御墨搖了搖頭,“因為距離遠,那人還是背對着我的,所以我並沒有看到她的長相,但是我卻可以猜的到她是誰,因為她是一個女人!”
“女人?”洛夕顏微微皺了皺眉頭,“你說的是她?”
“沒錯,所以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將計就計!那百里烈說要給無痕送上一份大禮!而且都是交給那個女人去做的,那我們就靜觀其變,看看她究竟要耍什麼花招!”
君御墨信心百倍,話語中透着屬於他的王者風範,一直以來他都在隱忍着自己的實力和勢力,如今看來是不能再這麼忍下去了!那麼就讓那些人看看,他君御墨生來便是王者!同樣也是主宰者!
“讓我進去,我要進去,你給我讓開,我要去看看無痕大哥,你起來!”房門外傳來了君憶蘿那熟悉的嗓音,君御墨和洛夕顏不約而同的將頭轉向的房門的方向。
君御墨甚是無奈的撫了撫額頭,“還真的是女大不中留啊!這丫頭現在儼然是有了相公忘了皇兄啊!沒良心的死丫頭,本王這麼長時間以來都白疼她了,看看看看,現在剛醒過來就吵着去看她的無痕大哥,都不知道來瞧瞧為她拚命的嫂子!”
“原來我家相公是在替我打抱不平呢,我還以為你是在吃醋呢。”洛夕顏壞笑着看着君御墨,調侃道!
“哎,娘子你真是太不了解為夫了,為夫這一生只為一人吃醋,只為一人生氣而生氣,只為一人快樂而快樂,同樣也只為一人難過而難過,那個人便是娘子你。”
君御墨一把撈過洛夕顏,將她抱在懷裏,在她的額頭蜻蜓點水的落下一吻,“走吧,咱們出去看看,不知無痕那小子醒了沒有?想來某個人也一定會找時機動手的。”
“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無痕了?好像這麼久以來,你都是很防備無痕的好吧,不是怕他把我搶走嗎?怎麼?現在不怕了?”
洛夕顏抬起頭看着君御墨那稜角分明的臉龐以及那好似漢白玉一樣的肌膚,忍不住伸出手來擰巴着,這個男人沒事幹嘛長得這麼好看啊!皮膚還這麼的精緻完美,實在是讓她這個做女人的看這都嫉妒啊!
“為夫不怕了。因為為夫知道,娘子是愛為夫的。所以就算無痕想要把娘子拐跑,娘子也肯定不會跟着他的。而且現在無痕可是為夫未來的妹夫,為夫自然要關心一下咯。這就叫做/愛屋及烏!”
“切。歪理一大堆。”洛夕顏很是鄙視的退開他的懷抱,打開了房門,“憶蘿丫頭你在發什麼瘋呢?”
正在雪無痕門前跟冷彧吵鬧着的君憶蘿聽到洛夕顏的聲音,飛快的轉過身來,一個熊抱撲進了洛夕顏的懷裏。
“嫂子,我終於又可以見到你了,我真的太高興太高興太高興了!哇!嫂子,憶蘿這麼抱着你感覺好真實,真好!”
說著還不忘在洛夕顏的懷裏可勁的蹭着,享受着這久違的擁抱。
“是嗎?你是真的高興嗎?我怎麼就不覺得呢?也不知道是誰剛剛在這裏吵着要去找人家無痕,要不是我和你二哥出來看看,你會想起我們嗎?恩?臭丫頭。”
洛夕顏摸着君憶蘿那柔順的長發,忍不住故意板著臉好像生氣了似的打趣着她。
君憶蘿有些不好意思的退出洛夕顏的懷抱,臉一下紅到了耳朵根,扭捏着雙手攪着自己的衣擺,“嫂子,你就會那我尋開心,人家只是…只是…”
“行了行了,知道你是擔心無痕,走吧。一起進去看看,我們正打算過來看看無痕呢!”君御墨揉了揉君憶蘿的頭髮,率先打開了房門走到了屋子裏,雪無痕已經醒過來了,只是還在藥草桶內泡着,藥草幾乎淹沒了整個浴桶,只有他的一小半的上身露在外面。
“王爺,無痕這番模樣實在有些難為情,還請王爺莫要見怪。”雪無痕略顯尷尬的看着走進來的君御墨說道,臉上隱約浮現一絲緋紅。
“無痕大哥你居然臉紅了啊,而且還是在看到二哥的時候,難不成我二哥的魅力吧你都給誘/惑了嗎?天哪,這簡直太難以置信了。”
君憶蘿這鬼丫頭冷不丁的從君御墨的身後冒了出來,撅着嘴巴滿臉不開心的看着泡在葯桶里的雪無痕。
“憶蘿?!你沒事了?你真的沒事了嗎?太好了太好了!”雪無痕在看到又恢復了往日生氣的君憶蘿的時候,那種開心激動的情緒一下子沒有克制住,就那麼刷的站起身來,欣喜的問道,同時目光裏帶着滿滿的幸福和知足。
她終於好了,她又變成了從前的那個單純無憂的丫頭,她又恢復了往日的調皮可愛,她真的好了,真的沒事了!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
“啊!無痕大哥你你你……”君憶蘿看到這一情景瞬間面紅耳赤,大驚失色的捂住自己的眼睛尖叫起來,同時走入的洛夕顏也下意識的將目光轉向了別處。
無痕這貨要不要這麼彪悍啊!還病着呢還要這麼炫耀自己的身材啊!不過那完美的八塊腹肌真的不是蓋的說!只是這樣真的好嗎?該死,我這個時候居然在想這些,阿墨知道了一定會醋意大發吧!哈哈
君御墨動作迅速的扯了旁邊床上的帷幔過來整個罩在了雪無痕的身上,“你給我下去!你這傢伙心眼居然這麼壞,趁着顏顏和我妹妹一起過來看你的時機居然來這一手!你太不厚道了!本王以前倒還覺得你是個正人君子,今日看來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該死的,實在可惡!看本王怎麼收拾你!”
說話間的空隙君御墨早已來到了雪無痕的身邊,一把將他按在了浴桶里坐下,將帷幔撤下,只露出雪無痕的腦袋,指着面前花容失色的君憶蘿兇巴巴的問道。
“說,你準備怎麼做?看看我妹妹被你嚇成什麼樣子了,還有本王的顏顏也被你先嚇到了,你這個傢伙,居然一下子禍害本王兩個最關懷的女人!你今天必須給個交代!”
雪無痕尷尬的咳嗽的了幾聲,視線朝着低着頭害羞的不得了的君憶蘿,臉上不予浮現了一抹溫柔的笑意,這傻丫頭,沒想到害羞起來是這個樣子,看着還真的是很可愛呢!
不過還真的是怪自己啊!情緒太過激動,卻不想鬧了這麼一出笑話,不過嘛……雪無痕的視線自然而然的看向了站在房門旁邊的洛夕顏,一抹壞笑縈繞在臉上。
“王爺說的極是,是無痕做錯了事情,無痕自會負責的,既然王爺要無痕給個交代,那無痕也就不在推脫了,無痕決定了等到無痕完全康復之際,就立刻去龍淵提親,將兩位如花似玉的姑娘通通娶了做娘子,王爺認為如此可好?”
“這還差不多,算你有——什麼什麼,你這傢伙是故意的是不是,居然還要一下娶倆,你做夢去吧你!”君御墨這才發現自己被雪無痕給帶了進去,氣得牙痒痒,猛地掀起帷幔整個又給他蒙在了腦袋上,黑着一張臉走向門外,拉起洛夕顏就走。
“憶蘿,好好管教這個傢伙,太壞了!”
“哈哈哈哈,二哥竟然也有吃癟的時候,哈哈哈哈,實在是太逗了,無痕大哥,你太厲害了,二哥看來是真的被你給打倒了,哈哈哈哈。”
君憶蘿看着滿臉不爽,拉着自己嫂子匆匆離去的二哥,不由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很顯然早已忘記了之前的尷尬。
雪無痕很是無奈的拉下那整個罩在自己腦袋上的帷幕就那般微笑着看着樂的不可開交的君憶蘿。
這丫頭就是這麼的單純,就算是再煩惱的事情到了她那裏也一樣會用笑容來對待。
她的樂觀和倔強有時候真的很讓他羨慕,正是因為這樣,所以自己才會在不知不覺的相處之中喜歡上她的吧!
“你這丫頭,他再怎麼說也是你二哥,你這麼嘲笑不怕他生氣啊?”
聽了雪無痕那柔和的話語,沒心沒肺的君憶蘿這才停住了笑聲,走過去將房門關上,繼而坐到桌前,倒上一杯茶水,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有什麼好怕的,你也說了他是我二哥嘛,所以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會真的把我怎麼樣的。我二哥可是很疼我的。”
“據說你說王爺並非一母所出,可是你們之間的兄妹情居然能夠維持的這麼濃厚,這麼美好,真的很讓人羨慕。”
雪無痕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明顯的帶着一抹化不開的悲傷,眼眸深處卻突顯着寒意。想來他是回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了。
“恩,沒錯。我的親生哥哥是龍淵現在的皇帝,二哥跟我們是不同母親的,但是我們三個從小的感情就特別好。尤其大哥二哥的感情也很好,大哥特別的包容二哥,什麼好的事情都會想到二哥,什麼好東西也都會分給二哥。”
“記得小時候二哥是一直戴着一個很醜的面具的,那時候其他的皇子們都不怎麼親近二哥,但是我就是喜歡跟二哥一起玩,因為我覺得他的內心深處是孤單的,同時也是需要陪伴的。”
“一開始二哥是不怎麼喜歡我的,但是我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他越是不喜歡我,我就越是死纏爛打,久而久之,二哥也被我鬧的沒辦法了,就只能繳械投降,慢慢的接納了我。”
“現在每每回想起當時的那些情景還是會忍不住的想笑,如今我們大家都長大了,二哥也找到了二嫂,有了自己的歸宿,我真的很替他感到高興。”
“二哥的童年其實是很難過的,幾乎可以說是黑白色的。因為二哥的母妃在生下他不久就離開了,二哥便從那時候起成了一個沒有母親的苦命孩子,所以有時候我真的很心疼二哥。”
“但是現在的二哥確是幸福的。因為有二嫂的陪伴,真的很幸福,你說呢無痕大哥?”
君御墨絮絮叨叨的回想了以前的種種,臉上的神情那麼的專註認真,同樣也是那麼的真誠實意。
房門外並沒有離開的君御墨就那麼靜靜的站着,傾聽着屋子裏的人的話語,心底深處暖暖的。
這樣的妹妹真的讓他感動,讓他高興,同時也讓他覺得滿足。
洛夕顏輕輕挽住君御墨的胳膊,將頭靠在他的肩上,臉上是少有的柔情。
“沒想到這丫頭居然這麼的心思細膩,這麼設身處地的為別人着想。那看似大大咧咧的外表下其實藏着一個包容一切的善心,你能擁有憶蘿這麼純真的妹妹,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是啊。這丫頭真的很懂事。”君御墨默默的握住洛夕顏的玉手,“咱們去其他地方轉轉吧,不打擾他們了。”
“好。”
房間裏,雪無痕就那麼細細的看着那個一襲粉色衣裙的少女。
長發齊腰,簡單素雅的頭飾,佩戴着並不算華麗但卻清新的耳環和項鏈,整個人看上去是那麼的率真可愛。
而她剛剛說話的時候,眼睛裏時刻閃耀着亮晶晶的光芒,說明她所說的那些都是她曾經歷過的,也是最難忘最值得珍惜的美好記憶。
“無痕大哥,你渴嗎?我給你倒杯茶喝如何?”
雪無痕笑着搖搖頭,“無痕大哥不覺得口渴,不用擔心。”
“那你餓嗎?我下去吩咐廚房做些補品給你吃好不好?”
“丫頭別忙,無痕大哥泡了一/夜的藥草,現在身子還沒有完全融合,所以暫時不可以吃什麼東西的,估計過一會兒隱鶴前輩就會送來葯膳的,丫頭只要坐在這裏陪着無痕大哥就好。”
“無痕大哥只要可以看着丫頭,看着那個乖巧活潑的憶蘿再次活脫脫的出現在無痕大哥的面前,無痕大哥便很滿足了。丫頭可以答應,就這麼安靜的陪着無痕大哥在這裏待着嗎?”
“當然可以啊!只要無痕大哥不嫌憶蘿吵就行,憶蘿是非常樂意留下來看帥哥的。”
“衰哥?”雪無痕不由揚了揚眉,好奇她的這個奇怪的用詞。
“是帥哥啦!元帥的帥,哥哥的哥,組合到一起就是帥哥,意思呢就是長的傾國傾城的人兒。無痕大哥便是如此的男兒。這是嫂子交給我的詞語。我覺得用在無痕大哥身上最為恰當。”
“丫頭還真是會說話,無痕大哥聽着都覺得難為情了。倒是丫頭,這般絕色容顏也是世間少有。”
整個下午,兩個人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待在房間裏,偶爾覺得無聊的時候君憶蘿便會跟雪無痕說一些自己小時候的事情,每每這時,雪無痕總會感慨他們的情意讓他羨慕。
在這期間,君御墨曾來過幾次,與君憶蘿叮囑幾句,再跟雪無痕斗幾句嘴,便離開去做自己的事情。
接近傍晚的時候,楚兒端着隱鶴熬好的葯走了進來,“公主,奴婢來給雪公子送葯膳了。奴婢可以進來嗎?”
聞言,君憶蘿跑過去打開房門,“快進來吧,辛苦楚兒咯。”
楚兒笑着端着手中的葯碗走到桌前放下,“公主太客氣了。這些本就是奴婢份內的事情,是奴婢的職責,奴婢不覺得辛苦。”
君憶蘿伸出手來試了試藥碗的熱度,“還有些熱,等放涼一些再讓無痕大哥喝吧。”
說著君憶蘿拿着葯碗放到了靠窗的案子上,泡在葯桶內的雪無痕正好遮擋住了那碗葯。
“好。那若是公主沒有其他吩咐,奴婢便先告退了。公主和雪公子繼續繼續。”
楚兒掩嘴偷笑,曖/昧的看了看兩個人,笑呵呵的急忙逃掉了。
“這丫頭居然拿我越開心呢,真是沒大沒小的。”
君憶蘿雖嘴上這麼說著,可是臉上的笑容卻證明了一切。現在的她是幸福的,亦是快樂的。
“因為丫頭待人和善,心底善良。所以即便是作為下人的楚兒也會這般真心的喜歡丫頭,這就是丫頭的福氣。”
雪無痕覺得今日是自己有史以來說的最多的話的一個下午。但是他的這些話真的都是發自肺腑的。
“無痕大哥你泡的這些藥草內難不成有蜂蜜,你這嘴怎麼就那麼能說會道呢。”君憶蘿笑嘻嘻的看着雪無痕,開着玩笑。
這時候房門又一次被敲響了,君憶蘿微微皺了皺眉,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是你啊。你有什麼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