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忽見斜陽,照射河邊的一幢茅草平屋,茅屋的四周,斷竹為籬,屋外的竹籬旁,圍着木柵子,飼養着雞、鴨等家畜。
靠河邊地,是一片菜圃,佳蔬菜花。茅屋附近都是桑榆槿柘,也參雜一些竹柳。
這間茅屋的房門緊閉,屋內坐着一位中年美婦人布衫布裙,臉色清秀,面色凝重。
又見一位十五六歲少女,黃衫黃裙,天真可愛,一雙大眼睛滴溜溜轉動,望着-上躺着-的唐三,發覺他雙目緊閉,呼吸微弱。
少女滿臉焦急轉頭間道:“乾娘,您看他有沒有救?”
美婦人白她一眼,道:“娘都沒急,你急什麼?”
少女蓋低着頭,吃吃笑道:
“乾娘,既然我們把他抬阿來,就應該救他。”
美婦人瞪眼道:“娘不救他,難道不行嗎?”
少女不高興道:
“若不想救他,當初,把他丟到河裏就算啦。”。美婦人冷冷道:“要丟河裏,當初你怎麼不說?”
少女小嘴一嘟,翹的高,道:
“乾娘,人是您要抬回來,現在又這樣說話,簡直是………”
美婦人趕忙間道:“是什麼?”
少女微笑道:“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美婦人不禁笑道:“好!好!娘說不過你,可是………”
少女愕然問道:“可是什麼?”
美婦人嘆道:“可是這人是好人壞人,你知道嗎?”
少女不高興,道:
“乾娘問我,我問誰?人我們又不認識,怎麼會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美婦人無奈道:“所以,娘一直在考慮著。”
少女微笑道:
“乾娘,這不用考慮,你不是平日教我,救人一命如造七級浮屠。”
美婦人點點頭道:“他是中了毒。’
少女驚惶道:“中毒,那該怎麼辦?”
美婦人沉重道:“娘有辦法救他,不過………”
少女一看乾娘神色莊嚴、凝重,不敢開口問,一雙眼神,呈現一付焦急不安之狀。
良久——
美婦人吁了一口氣,道:“這是百毒門的無形之毒。”
少女愕然問道:“乾娘,您懂毒?”
美婦人點頭道:“不錯!娘不但懂毒,也會施毒。”
少女不解道:“我怎麼沒聽乾娘說起過。”
美婦人解釋道:
“孩子,你不知道的事很多,不是娘不告訴你,實在是江湖詭詐多變,你一個少女不須知道那麼多,而且,咱們母女倆,準備在此過一生。’
少女微笑道:
“我也不想知道那麼多,知道愈多,煩惱愈多,我只是想作一個快樂的人。”
美婦人笑道:“娘不是一直都讓你活得很快樂嗎?”
少女撒嬌道:氣是的,乾娘!可是如何救他呢?”
美婦人嘆道:
“娘武功盡失,無法運用本門功力逼毒,而你功力尚淺,不足為力………”
少女急道:“那怎麼辦………”
美婦人道:
“孩子,不要急!娘擔心他若是壞人,救醒後怎麼辦?”
少女天真道:
“那還不簡單,女兒點他兩臂穴道,先救醒,再問問他。”
美婦人點頭道:“只好這樣吧!”
美婦人起身緩走進裏間,片刻出來,手拿着一磁瓶。對少女說道:“點他兩處穴道。”
少女聞言,飛快出指,點了唐三兩臂穴道,少女出手點穴奇准,由此可知她有一身不弱的武功。
婦人將一粒藥丸喂進唐三的嘴裹,用水衝下。
不久,唐三那發青的臉色,漸漸由青變成紅暈,青色漸退。
霎時,唐三人已由-坐起,下得-來,面對母女雙手一抬,擬抱拳為禮致謝,但舉臂不起,內心一驚,片刻恢復平靜。
無奈身體微躬一禮道:
“在下身中暗算,承蒙二位搭救,在此謝過。”
美婦人平靜道:“公子與何人搏殺中毒?”
唐三坦然道:
“奪命三更率領青衣劍客圍攻在下,長頸劍客破嗓門與銀槍百里森聯手搏殺在下,暗中施毒,在下一時不慎而被其暗算。承蒙二位搭救,大恩不敢言謝,容後報答。’
說完,告辭,轉身就要走。
沒婦人趕忙道:“公子,慢走!”
唐三回頭問道;“夫人,還有什麼話要對在下說?”
美婦唐人認真道:
“公子兩臂已被小女用獨門武功點制,若是就這樣離去,萬一路上遇到仇家,恐有所不便。”
唐三一聽,內心嘻笑,被制穴道早已運功自解,只是不便說出口,無奈地退回坐在椅子上。
美婦人開口道:“妾身有一問,不知該問不該問。”
唐三微笑道:“夫人請說。”
美婦人問道:“公子,貴姓大名。”
唐三聞言,大感尷尬,自己中毒昏迷不醒,蒙二女所救,本應據實以告,可是深仇未報之前,不宜暴露身份,因而左右為難,面顯不安之色。
美婦人見狀,微笑道:“公子,既有難言之隱,不說也罷。”
唐三欠身道:“多謝夫人。”
美婦人道:“公子,為何不問妾身怎樣救醒你?”
唐三歉意道:
“在下本想一問,可是見夫人和小姐居此荒野,必有難言之隱,因而不敢動問。”
美婦人笑道:
“好一個光明磊落的個性,與妾身一已故舊友的個性相同。”
唐三這才問道:
“夫人隱居於此,又懂解毒之術,實不願隱居此處。”
美婦人平靜道:
“我母女河邊汲水,剛好發現公子身中奇毒,昏迷在河邊,才將你抬回,服下解毒丹,才救醒公子。”
停了一下,又道:
“妾身十五年前,已是垂死之人,幸蒙小女的父親馮祥林先生收留,才得苟延迄今。很不幸,第二年馮祥林夫婦身染重病,雙雙去世,妾身就認領她為女兒,母女二人才漂泊到這裏,定居下來。”
美婦人述說身世之際,天真活潑的少女,已熱淚盈流,不禁垂首低泣。
唐三趕忙轉話題道:“夫人,為何要救在下?”
美婦人心神一凜,道:
“公子的像貌,極似妾身一故人,所以妾身才不惜珍藏多年僅存二粒解毒丹,用去一粒救你。”
唐三心頭狂震,急道:
“多謝夫人的靈丹,不知夫人故友是誰?”
美婦人嘆道:“碧雪山莊莊主,唐威。”
唐三一聽,心中狂跳,緊閉雙目不由睜開,綠芒精暴四射。
美婦人母女二人目-一見,驚叫道:“啊!你!”
唐三歉意道:“二位受驚!在下並非瞎子。”
少女怔道:“咱們不是怕你是瞎子,而是你的眼睛………”
唐三解釋道:
“大火焚燒,眼之神經被灼傷,在下練功使其復明,但眼球卻變成綠色,平日很少睜眼看這世界,以免驚嚇別人。”
少女才笑道:“差一點,就被你嚇死!”
唐三微笑道:“夫人是如何認識唐大俠?”
美婦人回憶道:
“我爹龍思成,是百毒門的門主,我從小在他的教導之下,學得一身武功及用毒解毒之道。”
唐三微笑道:“江湖傳說的小龍女就是指夫人。”
小龍女點頭道:
“是的!有一年的春天,妾身到江南一游,卻被江南七雄圍攻,正當危險之時,適時出現一位青年人路過,拔劍相助,妾身才得身免被殺。”
唐三驚道:“哦!那位搭教夫人的年青人是誰?”
小龍女嘆盤道:
“妾被救後,才知道這年青人是碧雪劍唐威,我們也就因而成為朋友,相處數月之後,兩人的感情如似兄妹,妾身私自立下非他不嫁的心愿。”
唐三疑問道:“既然如此,為何沒嫁給他呢?”
小龍女恨聲道:
“當時,我爹並未同意也未拒絕,可是誰知大師兄何一凡,卻對妾身久存暗戀,當他發覺此事時,愛恨交熾,乘我爹練功不備之際,誅殺師尊,妾身驚覺已遲,力戰不敵,身中奇毒內傷,一路南奔逃亡,中途毒發功力盡失,幸蒙馮祥林夫婦收留養傷,沒想到,馮家遭變,我母女千里奔來開封,投靠唐大俠,誰又料到碧雪山莊已成灰燼,全家被害。”
唐三強忍內心的凄痛,問道:
“百毒門下很少在江湖走動,銀槍百里森怎麼來開封呢?”
小龍女沉思道:
“大師兄何一凡殺師自立,二師兄百里森也是一丘之貉,可能來開封有不軌企圖,才會搏殺公子。”
唐三點頭道:“夫人說的是,請問夫人芳名。”
小龍女道:“龍雅君。”
唐三怔了一下,喃喃道:“龍雅君………”
唐三聽了,心中很是激動,正想表明自己的身份。
突聽——
茅屋外傳來:“有人在嗎?”
小龍女起身,面色凝重,對少女道:
“留在屋裏,多加小心,娘出去看看。’
少女不放心道:“乾娘,您………”
小龍女微笑道:“娘武功雖無,施毒本領尚在,不用擔心。”
言罷,開門向外行去。
此時,唐三被點穴的雙臂早已運功自解,對突來的變化,有心想出去看看,但是少女留下來,顯然是在監視自己,不由莞然一笑。
小龍女行出門外一看,籬笆外站立四人,為首者約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天庭突出,兩耳奇大,整個的腦袋,大過常人一倍,傻笑着,露出滿口黃牙來,才發現上排中間大門牙,少了一隻。
此人正是大頭鬼王朱九戒,手-拿着木魚輕輕敲著,椰梆響着。
旁邊一位正是那位沙和尚,後面兩位像判官似的大漢,腰帶上倒插着一對判官筆,一位面色是黑的,另一位是白的,此兩位正是黑白判官。
沙和尚一看小龍女走出,抱拳一禮道:
“打擾夫人,貧僧告罪。”
小龍女微笑道:“好說,請問四位來寒舍,有何事?”
沙和尚躬身道:·
“貧僧等人,追尋一人,一路追蹤而來,來至夫人貴宅,想請夫人一事相告。”
小龍女急問道:“什麼事?”
沙和尚道:“夫人有否看到一青年,路過此處。”
小龍女內心一緊,面帶輕鬆道:“沒有看見。”
沙和尚沉聲道:
“貧僧等人,沿河邊一路跟蹤腳跡而來,在河邊檢到竹笠一頂,乃是那青年常戴之物,而附近又無其他住戶人家,依貧僧推斷他可能投奔此地。”
小龍女聞書,冷冷說道:
“你們四人是否看我是一寡女好欺,才上門硬要索人。”
沙和尚趕忙說道:“夫人誤會了。”
小龍女怒道:
“妾身雖一弱女子,若憑你們三言兩語,就要進屋一搜,太沒道理。”
黑判官越眾跨前幾步,對其他三人道:
“這裏由俺負責,你們就進去屋子看看。”
三人點點頭,舉步正想行進籬笆,卻聽小龍女-道:“你們敢!”
此時,只見小龍女迅速在懷-一掏,抖手在身前丈遠草地一灑,黃煙忽起,四人不禁各自躍退一丈,再一看方才冒煙草地,青草已枯萎乾枯了一大片。
黑判宮怒道:“他奶奶的,看不出你也是一名用毒的高手。”
說完,人已向小龍女行去,眼見一場搏殺就要開始。
突然——
一聲喝道:“慢着!”
一條人影飛身疾落,正是那位布衣神相天機上人。
四人一看天機上人到來,趨前一步,抱拳齊聲道:“見過上人。”
天機上人趕忙道:“四位辛苦了。”
黑判官直言道:“人就在屋裏。”
天機上人聞報,轉身望着小龍女,道:
“夫人撒手成毒,乃是百毒門的絕技,在下天機上人。”
小龍女愕然道:“哦!布衣神相天機上人。”
天機上人謙虛道:“不敢當。”
小龍女讚美道:
“武林聖火令,當年威霸江湖,軍師天機上人應居首功。”
天機上人客氣道:“夫人過獎。”
停頓一下,問道:“在下所尋之人,夫人可否賜予方便。”
小龍女尷尬道:“這………”
此時,卻傳來:“上人,小佛爺在這裏。”
但見唐三與少女已並肩站在茅屋前,天機上人與四人緊行一步。
恭聲道:“見過小佛爺。”
沙和尚笑道:
“屬下右護法沙和尚,參見小佛爺,小佛爺,咱們又見面了。”
唐三微笑道:“沙和尚真是有緣。”
大頭鬼王行前一步,道:
“屬下左護法朱九戒,參見小佛爺。”
唐三微笑問道:“朱九戒,你為何取名作失九戒?”
朱九戒指着傻笑的門牙,道:
“聖僧說我,講話會漏風,要比豬八戒多一戒才取名為朱九戒。”
唐三頷首一笑,道:“那你可要多留心才是。”
黑白判官也恭身道:
“屬下生死黑白判官畢生畢死,參見小佛爺。”
唐三抱拳道:“各位辛苦了。”
五人恭聲道:“屬下應該。”
旁邊站立的少女,一見唐三雙臂會動,不禁一怔,道:“你………”
唐三哈哈一笑,道:“在下運功早已自解。”
少女聞言,小嘴一嘟,不高興白他一眼,不再說話。
小龍女見狀,恭敬道:“各位請入寒舍茅屋,也好談話。”
天機上人笑道:“那就打擾夫人了。”
此時,日落西山,繁星耀熠,一行人已進入茅屋裏,在椅子上談論起來。
首先由唐三述說,自己從岳飛廟到這裏被救的經過。
接着,天機上人也談起,他命令左右護法和黑白判官四人,前往接應,他們四人趕到岳飛廟時,搏殺已完,他們才順着腳跡,追蹤來此。
沙和尚嚴肅乾咳一聲,道:
“朱九戒,不要老是見到小姐,就傻笑,流口水。”
朱九戒聞言,變得正經起來,故意敲了一下木魚,假裝躬身問道:
“濕煮,請問………”
少女忍不住截口道:“什麼濕煮?乾煮?還炒着煮呢………”
沙和尚趕忙解釋道:“左護法是說施主。”
少女嫣然一笑,道:“哦!是施主。”
朱九戒傻笑點頭道:“是!施主請問跪姓?”
少女格格笑道:“跪着姓?蹲着姓?我看你是趴着姓!”
沙和尚解釋道:“小妹妹,是貴姓,也就是問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眼珠子轉了轉,忽然搖頭道:“我不能告訴你們。”
沙和尚急問道:“為什麼?”
少女道:
“因為你們都是男人,男女授受不親,女孩子怎麼隨便把自己的名字告訴男人?”
沙和尚趕忙合掌道:“阿彌陀佛。”
小龍女大笑道:“好寶貝,你真娘的寶貝。”
少女忽然埋怨道:“乾娘為什麼要把我的名字說出來,我要您賠?”
原來她就叫做寶貝,馮寶貝,在場的人,都記住了這個名字。
天機上人微笑道:“左右護法,不可再胡亂下去。”
此時,唐三站起來,向小龍女恭聲道:
“小侄唐三,碧雪劍唐威,就是家父。”
小龍女一聽,內心悲喜交集,異常激動,雙目含淚潸然欲流,縴手-伸-把握着唐三的手。
顫聲道:“你是唐大俠的兒子?”
唐三欣喜道:“是的,龍姑姑。”
小龍女喜泣道:“好一聲龍姑姑,妾身生受了。”
小龍女不禁悲從中來,低泣一會,仰望眾人,道:
“叫諸位見笑了。”
天機上人等欠身道:
“龍姑娘性情中人,喜逢故人之子,應該如此。”
小龍女欠身一躬道:“謝謝諸位。”
停頓一下,轉頭向馮寶貝,道:
“寶貝,過來見見你唐三哥哥。”
馮寶貝,秀臉微紅,低頭對唐三喊了一聲:“唐三哥哥。”
唐三趕忙回禮道:“多謝寶貝妹妹救命之恩。”
小龍女一看眼前這一對俊男美女,心裏一樂,不由破涕而笑。
小龍女母女,此時已由眾人的口中,知道唐三是武林第一聖僧的傳人,也是武林聖火令衣缽傳人。
天機上人回顧眾人一眼,道:
“小佛爺方才所說,餛飩老人和甜甜夫人,曾說出飄香公主計高一籌,這樣看來,天龍劍東楚青雲師徒三人,必是受飄香公主指使,險走江湖,攜帶水火龍珠在身,而引誘他人行劫。”
唐三點點頭道:“上人推測很對。”
天機上人,道:
“這位被餛飩老人和甜甜夫人所推崇的飄香公主,是何許人物?奪命三更都說真的水火龍珠在她的手中,實在令人不解。”
唐三平靜道:“餛飩老人和甜甜夫人,必定與她有關道。”
天機上人,道:
“對!以餛飩老人和甜甜夫人的性格,自來是放蕩江湖,獨來獨往,怎會開起一品香餅糕店來,一住十多年,其中,必有原因。”
唐三頷首道:
“要找飄香公主,唯有從餛純老人和甜甜夫人上着手,不過……”
天機上人急問道:“不過什麼?”
唐三認真道:
“我曾問過甜甜夫人,但她死不承認認識那位飄香公主。”
天機上人道:“可是小佛爺岳飛廟之約,奪命三更已說得很清楚,小佛爺是代飄香公主出面的,憑這點甜甜夫人他們難逃移花接木之嫌。”
唐三怒道:
“想到這移花接木之計,甜甜夫人和餛飩老人,實在可恨,我們定要找他們一問。”
天機上人嚴肅道:
“冷麵魔君、日月雙環、魯仲秋,皆屬黑道高手,而他們都聚在一起,行動詭異,看樣子,他們必屬一個神秘組織中的人。”
唐三點頭道:
“我早有此感,可惜中原五鬼正要說出實情來,卻被魯仲秋突襲驚走,中原五鬼因而藉機逸去,今後他們的行跡,就難查尋了。”
天機上人道:
“從最近各種局勢演變看來,這一神秘組織必在開封城內。”
唐三點頭道:“既然如此,不知上人,可有什麼良策?”
天機上人思慮了一下,道:
“依屬下之見,他們尚不知小佛爺是武林聖火令的傳人,所以小佛爺本應走單,但為了預防再有岳飛廟的情形發生,所以希望沙和尚和朱九戒兩人,留在你身邊保護,他們兩人,十幾年來,個性和打扮已大大的改變,已不是以前的左右護法,沒有人會看出他們的真面目來,請小佛爺放心。”
唐三微笑道:
“也好,我希望創立一個新的門派,使他們摸不清咱們的門路,這樣一來,比較好辦事。”
朱九戒高興道:
“很好!俗話說的妤,‘留得青菜在,不怕沒菜燒。’,小佛爺,可以效法,田單復國,重建碧雪山莊。”
沙和尚白眼道:
“朱九戒,不要想到吃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小佛爺,還沒說完,別打岔。”
天機上人神采一揚道:
“好,小佛爺可以與他們二人商量,一路上,小佛爺可以留下暗記,如有危險,我們可以立即趕到。”
唐三點頭道:“就依上人所說行事。”
天機上人再道:
“屬下立即追查飄香公主下落,而且,屬下以後不再以布衣神相出現,為了配合小佛爺的構想,依我看以病書生的身份比較妥當。”
唐三點點頭表示同意。天機上人也未再說話。
唐三轉頭對小龍女道:
“龍姑姑,你的武功已失,有否試過,有恢復功力的可能?”
小龍女聞言,搖頭道:
“十幾年來,我曾以本門療傷之法試過,一樣沒有效果。”
天機上人聞言,皺眉道:
“達摩神功,有通脈暢穴之效,小佛爺不妨試一試。”
唐三緊急道:“可以嗎?”
天機上人神態嚴肅躬身道:
“聖僧曾對屬下提過,達摩神功,不但可以拒敵,也可以療傷。”
唐三蘭言,神采一揚,道:“那我就為龍姑姑,試試看。”
小龍女從他們兩人談話之中,已知道唐三身懷江湖上人人夢求不得的達摩神功,內心不禁一喜。
此時,唐三卻極為尷尬,龍姑姑雖然四十多歲,但終歸是一未嫁女兒身,一個大男人,怎可為之觸體療傷。
小龍女雖年屆中年,但卻有少女心懷,一見唐三尷尬神態,內心一陣忐忑亂跳,霎時,心凜一定,心想既是心上人之子,不就是自己晚輩,何必在意!
小龍女臉色一正,道:
“孩子,龍姑姑,多年夢想的一天,沒想到會應在孩子你身上,你可放手一試,成功與否!不必放心上。”
唐三聽到小龍女這麼一說,心情一松,答道:“好。”
天機上人站起身,道:
“讓屬下們在屋外等候,馮小姐可留屋裏協助。”
說完,就率領四人,走出屋外去。
房內,卻見小龍女盤膝坐在-上,唐三正襟而坐在她背後,馮寶貝,站在地上,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望着他們。
唐三吩咐道:
“龍姑姑,小侄這就運功療傷,如果體內感到氣勁亂竄時,請立刻運功配合,以求功效。”
小龍女頷首道:“好。”
只見唐三右臂微抬,肘部微屈,掌現紅暈,達摩神功立現,房內一片清香。唐三掌抵小龍女背後命門穴,吐勁運功,右掌達摩神功源源輸出,功透掌心,穿越小龍女的命門穴。
小龍女只覺背後有萬蟻鑽心,在體內亂竄遊走,血管經脈覺得要賁漲欲裂,心神一陣恍惚。
唐三見狀,喝道:“龍怙姑,定心運功相配合。”
小龍女立即心神一定,運起本門療傷方法,與達摩神功交互相配,在體內運功兩周天。
半個時辰過後,小龍女已感覺出血脈恢復正常,四肢舒暢。
此時,但見唐三頭頂上,一片茫茫白霧,臉色由紅暈已變蒼白,胸部頻頻起伏,他並未停止運功,仍在繼續推動功力,源源注入小龍女的體內。
小龍女突覺體內任督兩脈暴漲欲裂,心震狂駭,她明白這是緊要開頭,心神凝定,本門功力如同河川流人大海,與達摩神功交互相合。
經過一番的折騰,小龍女突感覺脈穴已開,任督兩脈已暢通,一個身軀飄然悠悠欲飛。
任督雨脈是屬奇經八脈中的二脈,任脈,起於中極之下以上毛際,循腹-,上關元至咽喉上頭,循回入目。督脈,起於少腹以下骨中央,女子入系溺孔疆,男子之終循陰器,繞篡之後,別臀方至少陰者,循腹-會任直上關元行屬腎,會街脈腹氣入喉,上頤環唇,上系兩目之下中央。
此時,唐三抽手收回功力,蒼白臉色,汗珠順腮滾滾而下,靜坐-上不動。
小龍女睜眼看,唐三臉龐損失功力蒼白的模樣,心裏又感激又心疼,馮寶貝手拿汗巾,走近來,欲為小龍女擦汗,卻被小龍女拒絕。
小龍女遙跟道:“寶貝,快去給唐三哥哥擦擦臉上的汗水。”
馮寶貝應了一聲,走過去,手拿汗巾在唐三汗流滿面的臉上,輕輕拭擦,唐三此時疲憊的身心,已恢復過來。
唐三向小龍女恭喜道:“恭喜龍姑姑,功力更進一層樓。”
小龍女喜極而泣,道:“孩子,真謝謝你!”
唐三躬身道:“小侄,不敢當。”·
又轉頭向馮寶貝道:“謝謝寶貝妹妹。”
馮寶貝瞄他一膽道:
“舉手之勞,唐三哥哥不用言謝,倒是應該謝謝哥哥,使乾娘功力恢復。”
三人正在說話中,天機上人五人,已魚貫走進,各自落坐。
天機上人哈哈笑道:“恭喜龍姑娘,功力已增加二、三十年。’
小龍女轉身道:
“妾身先要謝謝各位,要不是與諸位相識,我那-敢夢想會有今天。”
天機上人問道:
“龍姑娘,功力已恢復,不知今後有何打算?”
小龍女聞言臉色一變,這:
“當然以找兇手為重,誅師殺父之仇,不能不報。”
天機上人點頭道:“對!”
小龍女道:
“既然銀槍百里森已現身,相信大師兄何一凡也會出現,妾身與義女寶貝將再人江湖。’
天機上人關懷道:“龍姑娘可要小心哦!”
小龍女躬身道:“謝謝上人的關心。”
夜已盡,曙光漸現,眾人也就分別離去。
唐三、沙和尚,朱九戒三人先行。
天機上人、黑白判官,第二批離開茅屋,小龍女與馮寶貝,最後一批眷念望着茅屋,才長嘆離去。
唐三、沙和尚、朱九戒乘坐一小舟,準備順河道,再轉官道前進。
唐三經過昨日變化,心靈上頓覺成熟多了二更了解江湖詭詐,想到血海深仇,不禁垂頭,悶悶不樂沈思着。
此時,朱九戒吟詩道:
“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清粥魚鍋碗苟散’。”
沙和尚挖苦道:“朱九戒,你又在想吃東西了。”
朱九戒不好意思道:“沒法度,肚子餓嘛!”
沙和尚勸道:“忍耐一下,又何必聲東擊西。”
朱九戒神氣道:“我現在已開始對自己的頭,感到很滿意。”
沙和尚冷笑道:
“別再老王賣瓜——自誇,什麼‘清粥魚鍋碗苟散’,比三歲小孩還笨。”
朱九戒冷冷說道:
“世界有一種人,沒辦法吃到葡萄,卻說葡萄酸,你就是這種人。”
沙和尚哈哈大笑,道:
“說你笨,還不承認,‘輕舟已過萬重山’,卻說成‘清粥魚鍋碗苟散’。”
朱九戒大聲說道:
“沒水準,獃頭鵝,不會欣賞我老朱的才華。”
沙和尚趕忙往後仰,阻止道:
“朱九戒,拜託你的口水不要亂噴。”
朱九戒無可奈何道:
“沒法度,控制不住,老是從那缺口噴出去。”
沙和尚冷哼道:
“哼!沒衛生!奇怪,你說肚子餓,怎麼,口水那麼多。”
此時,唐三笑道:“因為九戒,他想吃菊花魚粥呀!”
朱九戒佩服道:“還是小佛爺,知我心。”
沙和尚不解道:“難道真可以吃到菊花魚粥嗎?”
朱九戒點頭道:
“論吃,我老朱最內行,前面鎮上,就有一家悅來閣飯館,菊花魚粥是他們的招牌飯菜之一。’
唐三微笑道:
“九戒,聽說念經可以不怕飢餓,為何你不試試看?難道木魚是拿好看的嗎?”
朱九戒點頭道:“是!小佛爺!”
朱九戒拿起木魚,輕輕地敲著,梆梆聲響。
接着又聽到他喃喃念道:
“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日也空,月也空,本來往往影無蹤。因也空,地也空,換了多少主人翁。金也空,銀也空,死後何曾在手中。妻也空,子也空,黃泉路上不相逢。南來北往走西東,看得浮生總是空。………”
三人乘小舟靠岸,再順官道前進。
突然——
一陣山風吹來。這山風含有花香兼臭味。
朱九戒聞此味,大叫道:“小佛爺,妖精來了。”
唐三跟着鼻子聞了幾下,笑道:
“北風之中,並不帶妖氣,是臭男人味。”
沙和尚哈哈大笑:“朱九戒,你最近可有鼻塞?”
朱九戒也不回話,忙飛上樹頂一望,接着,轉頭向唐三作個滿意的微笑。
沙和尚趕忙間道:“朱九戒,你見到什麼?”
朱九戒飛身而下,作幽默狀道:
“我又見到你,你又見到我呀!”
唐三大笑問道:“是什麼樣的人?”
朱九戒手指沙和尚道:“像沙和尚一樣笨的人。”
沙和尚怒道:“笨,有多笨,我就要在這裏等他來。’
唐三點頭道:“我看咱們三人,應該停下來等他來。”
沒多久,聽到剛有勁的腳步聲,唐三等一聽,精神為之一振。
只見一身披黃布僧袍,芒鞋,長發披散,額繞一道花匝,是用鮮花作成的,手持碗口粗細一支月牙鐵鏟的和尚。
朱九戒招呼道:“嗨!”
花和尚舉起手,遞高一隻手指道:“愛!”
朱九戒皺眉道:“愛什麼?”
花和尚詫異道:“我是跟着你念的。”
朱九戒解釋道:“我是向你打招呼,喊嗨!”
花和尚微笑道:
“哦!誰知道你講話會漏風?你叫什麼名字?”
朱九戒道:
“我姓朱,名慧根,師父賜封朱九戒,別號大頭鬼王,又名朱大師,又名頭大大,又名木魚朱……’
花和尚瞪眼道:“名字只是一個記號,要這樣多來做什麼?”
朱九戒笑道:“名氣大,好辦事。’
花和尚嘆道:
“名字使人分開你我,是便人到達愛的境界一個大障礙……”
說到這裏,花和尚突然醒覺什麼似的,咦了一聲。
朱九戒問道:“你咦什麼?”
花和尚嚴肅道:
“我剛才講這幾句話,就是真理,你要特別記着,將來講經說教,大有用處。”
沙和尚走近唐三,低聲道:
“小佛爺,現在聽說有很多邪道異教,大概就是這些!”
唐三低聲道:“聖僧告訴我,佛教有十宗,依你看,這和尚是屬於那一宗。’
沙和尚搖頭道:“小佛爺,弟子看不出來。”
佛教為了適應眾生的機緣而產生分宗的,因為眾生的煩惱鄉,那麼治療的方法也要多,才能達到濟度的目的,所謂:“佛說一切法,能治一切心,若要一切心,何須一切法。”就是這個道理。
佛教分為十宗,有俱舍宗、成實宗、律宗、華嚴宗、天台宗、三論宗、法相宗、密宗、禪宗及凈土宗。武林第一聖僧就屬於禪宗。
花和尚平靜道:“你全要愛,愛就是一切……”
朱九戒道:“你愛來愛去的,又算什麼?”
花和尚正經道:
“武林現在需要的是愛,只有愛才可以維持這個武林!”
朱九戒笑道:“愛可以不吃飯嗎?”
花和尚頷首道:
“可以,有愛可以不吃飯,吃擔仔麵也可以。”
花和尚從花匝上,拔了三朵小花,走近唐三等人之前,唐三立即退後三步,花和尚為朱九戒及沙和尚都插着一朵小花,然後走近唐三。
唐三趕忙說道:“這是什麼意思?”
花和尚解釋道:
“我們是花的一代,我們是講求愛的一代,花是我們的靈魂……”
花和尚說完,向朱九戒和沙和尚伸手。
朱九戒疑道:“幹什麼?我又不懂看手相呀!”
花和尚笑道:
“你要愛武林,愛人類,我教你愛,教你愛這個武林,愛人類,還不給錢,更待何時?”
沙和尚怒道:“我還未向你化緣,你卻向我們要錢?”
朱九戒怒道:“你敢搶走老朱的飯碗。”
花和尚笑道:“我是要你們表示愛!”
朱九戒傻笑道:“那你為什麼不先愛我們?”
花和尚解釋道:
“我給了一朵花給你,不是愛是什麼?只要你給人愛,人就要給你愛。”
沙和尚怒道:“少羅嗦!又不是演講比賽。”
花和尚笑道:
“我們都是同類,當和尚的你怎不捧我的場呢?”
沙和尚兩眼一瞪,拿出他的兵刃,怒道:
“誰跟你同類,你要是再說愛,我就……”
花和尚立時大叫道:
“暴力,暴力,你這和尚是暴力主義者。”
沙和尚厲聲道:“再不走,一切嚴重後果,你可承擔不起!”
花和尚無可奈何道:
“愛是永恆的忍耐,不愛就算了,何必生那麼大的脾氣,我走了就是!”
說完,快步離去,邊走邊吟道:
“花,你是愛的靈魂。
花,你是心底的愛。
你有愛,愛有你花。
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
花,我把寶貴的愛給你。”
沙和尚不禁向朱九戒問道:“他在說什麼?”
朱九戒逗趣道:“大概是佛教新的一宗。”
沙和尚皺眉道:“你怎麼知道?”
朱九戒神氣道:
“唉!還不筒單,反正不懂的東西,都稱它是新的這不是解決了?”
沙和尚嘟着嘴道:“這……”
朱九戒笑道:
“有什麼這的,你們當和尚的,一碰上和尚,不是煩惱,就是你爭我拼的。”
沙和尚打趣道:“王見王,死棋,沒辦法的事。”
唐三沉思道:“九戒,依你看,這花和尚……”
朱九戒趕忙接道:
“小佛爺,咱們得趕快走,這花和尚急着趕路,一定有可疑之處,再說,花和尚在江湖上的評語並不好。”
唐三點頭道:“說的是!”
說完,三人順着官道,來到一個小鎮。
這是一個小鎮,距離開封很近,也是去開封必經之地。
小鎮無古木大樹,但有幾座小小的上山,山坡秀雅,紅花青草,叢生滿小山,顯得風光十分清麗。
朱九戒不知從那裏弄來兩頂斗笠,一頂給沙和尚戴,另一頂留下來給自己戴。
唐三好奇問道:“九戒,你這是幹什麼?”
朱九戒滿意笑道:“組織新的幫派呀!’
唐三不禁興趣起來,道:“哦!這麼快!”
朱九戒神氣道:
“這一代的老朱,動作很快,是改良的品種,請小佛爺放心。”
沙和尚不解道:“朱九戒,你又在玩什麼花樣。”
朱九戒正氣道:
“成立斗笠門,小佛爺是門主,我是右門,你是左門。”
沙和尚微笑道:“就只有咱們三人。”
朱九戒認真道:“可以招兵買馬,介紹費一半給你抽。”
沙和尚道:“朱九戒,你是什麼時候變得慷慨大方起來!’
朱九戒笑道:
“機會不多,為了新門主,討個好彩頭,犧牲一下,下不為例。’
沙和尚哈哈笑道:“原來如此,想拍馬屁!”
唐三神秘笑道:
“你們兩人戴斗笠可以,可不能弄得滿開封城的人,都戴着斗笠。”
朱九戒呆-道:
“那不是很好嗎?斗笠門才能威風八面,震驚江湖。”
唐三斥道:“如此一來,不是損壞我的形象!”
朱九戒疑道:“怎麼會呢?”
唐三認真道:
“大家都戴斗笠,咱們戴斗笠的人,就沒有特別稀奇,再說,咱們是為了找兇手,才成立幫派,並不是,有野心的。”
朱九戒頷首道:“小佛爺說的是。”
唐三平靜道:
“既然已成立斗笠門,往後的日子,還要偏勞兩位,多加小心。”
朱九戒拍胸道:“小佛爺,我老朱辦事,你放心。”
沙和尚不禁笑道:“才怪!”
小鎮上,倒有幾家飯館及酒樓數家。
此時,正是日正當中,這家悅來閣飯館二伺十幾張桌子,正坐滿了七成左右的客人,生意還算興隆。
悅來閣飯館,正是朱九戒想吃菊花魚粥的地方。
此時,這家飯館的大門,出現了三位戴斗笠的人。
店小二,見客人進門,立刻趕前,笑道:“客倌,請裏邊坐。”
店小二領着三位戴笠人,來到一桌空位上,三人分別坐了下來。
店小二又笑道:“客倌,用點什麼酒菜?”
為首者,道:“來三碗菊花魚粥,幾樣小菜。”
店小二躬身道:“小的這就送來。”
人已飛快向後面招呼去了。
為首的,正是唐三,其他兩位為朱九戒與沙和尚。
突然——
大街上馬蹄聲,“得達”、“得達”,塵土飛揚,唐三不由伸頭隔門向外一望,街的那頭飛騎四匹,馬高鞍麗,馬上端坐三女一男,四人年紀都還不到二十歲。
霎時,四人飛騎奔來,蹄落處,塵土滾滾,很快的四騎來到悅來閣飯館門前。
四人韁索一緊,四匹快馬,一聲長嘶,停立不動,四人翻身下馬,馬交店小二看管,跨步走進飯館。
店小二,一見生意上門,領着四人坐下,交代店小二數句,店小二應了一聲,往後面招呼去了。
那四人,有一少女嬌若芙蓉,蛾眉明眸,頭束紫巾,一身紫色打扮,腰插兩柄二尺略長短劍,年紀雖輕,卻是江湖剛出名的紫羅剎慕容天香。
另二位少女,姿色略減,緊閉小嘴,斜背一柄長劍,是女婢小紅、小翠。
男的,體大如同一座鐵塔,又粗又黑,額冤臉大,正是紫羅剎的哥哥慕容少華。
只聽慕容少華說道:
“大道不走,偏要左轉右彎,轉來轉去現在又回到官道上來,唉!跟你們一道走,真憋!”
紫羅剎嘟着小嘴道:
“哥哥,既然不喜歡同行,現在就可以自行回去。”
慕蓉少華趕忙道:“好不容易出來,我可不要回去。”
紫羅剎瞪眼道:“不回去可以,你別再窮嚷着。”
小翠小嘴一撇,道:
“大少爺不喜在家納福,硬要跟着出來,要不是小姐對老爺子說盡好話,恐怕現在遠在家裏享福呢?”
慕蓉少華大眼一瞪,道:“怎麼?連你也欺負本少爺?”
小翠趕忙說道:“小婢怎敢。”
紫羅剎平靜道:
“水火龍珠,只有一顆,四方豪傑雲集開封,局勢發展已成多角,今後我等言論行動,要格外小心。’
慕容少華道:
“妹妹說的是!”
兩名婢女,一望大少爺乖乖的模樣,與往日急爆的性格,迥然不同,不禁心頭-樂,噗唏笑了出來。紫羅剎嗔斥道:“你們兩人笑什麼?”
小紅,個翠齊聲道:“婢女不敢!”
紫羅剎嚴肅道:
“快吃飯,前面等着那花和尚,問個明白,水火龍珠的下落。”
只見他們四人不再說話,低頭吃着飯菜。
唐三心想,四人是騎馬遠程而來,又是與水火龍珠有關,看情形開封城,已成江湖各方英豪集中之地。
既然水火龍珠跟花和尚有關,何不去看看?立即喊店小二結帳,三人疾快離去。
XXX
午時剛過,太陽紅紅懸着,暴燥地照射在官道上,路上行人稀少。
此時,望見那花和尚,顧不了頭頂上太陽的猛烈,走路的姿勢,還是分外的輕快而急促。
當他來到一個三叉路口,但見紫羅剎與兩名女婢,當道而立,慕容少華卻站立官道旁邊,顯然,她們四人是有意當一站。
花和尚疾走,猛一抬頭,看見三名少女,婷婷立在面前,內心一樂,哈哈大笑。
花和尚淫笑道:
“我和尚一路南來,所見女子皆俗氣得很,今見三位姑娘,嬌美如仙女,當道一立,必有緣故。”
紫羅剎皺眉道:“大師,要往何處去啊?”
花和尚笑道:“開封城。”
紫羅剎聞言頷首一笑,道:“這就對了!”
花和尚詫異道:“對什麼?”
紫羅剎認真道:“等你呀!等對人了!”
花和尚淫笑道:“怎不早說呢?”
花和尚一聽,內心欣喜若狂,兩隻色限,骨碌碌亂轉,心想,多日不知肉味,這三位美如芙蓉的少女,在這荒郊四野無人大道,我花和尚不妨擄上一個樂一樂。
花和尚立刻淫念大起,色眼一掃,突然怔了一下,已看見路旁還有一個鐵塔般的壯漢,怒目而視,看來,四人是有意而來,心不由一沉,慾念暫息。
花和尚一身功力,不同凡響,可惜不潔身自愛,無山門容納,白道更是難容的出家人。
花和尚見狀,跨前一步,道:
“三位擋得我和尚去路,可否讓上一讓。”
紫羅剎問道:“大師,是那座寶剎的高僧?”
花和尚淫笑道:“花,愛什麼,就說什麼。”
紫羅剎聞言,怔道:
“原來是花和尚,哼!我有一事不明,想請教大師?”
花和尚問道:“要問什麼?”
紫羅剎道:“江湖傳言,水火龍珠在開封出現,大師可知在何人手中?’
花和尚愕然道:
“姑娘問的問題太玄了,我和尚怎會知道水火龍珠在誰的手中?”
紫羅剎冷哼一聲,道:
“大師,昨晚你與兩名江湖人士暢談,說知道水火龍珠現在已落誰手,怎會不知道呢?’
花和尚怔道:“姑娘打聽它做什麼?”
紫羅剎冷笑道:“大師遠來開封做什麼?’
花和尚哈哈大笑,道:“我和尚有事去開封,可是現在——’
紫羅剎趕忙問道:“現在怎樣?”
花和尚淫笑道:
“我和尚,今日艷福不淺,巧遇三位嬌娃,不妨先來一場歡喜佛參禪。”
話未說完,小翠已忍不住,大喝一聲,嬌軀平射飛出,往花和尚的前胸狠狠的一拳,花和尚閃身避過,月牙鐵鏟單手向地一揮,入地二尺。
臉帶邪笑,道:
“這位姑娘性子好急,來!來。我和尚就先陪你玩一玩。’
小翠兩眼怒光暴射,正要再出手攻擊。卻被紫羅剎阻止,叫了回去。
小翠,無可奈何,滿臉怒色,回到紫羅利身邊。
紫羅剎心想,花和尚一身外門邪功,在江湖橫行往來,罕有匹敵,尤其淫心狠毒,不得不小心。
望着慕容少華道:“哥哥,你還在那裏,幹什麼?”
慕容少華聞言,不高興道:“你要我不要動,快憋死了。”
說著,一個縱身落在花和尚面前,一抖手解開布包裹,雙手分持兩隻銅造的虎爪,怒目而視。
慕容少華厲聲道:“淫僧花和尚,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兩隻銅虎爪一撞,當的一聲響,花和尚一見銅虎爪出現,心中不禁一聲叫苦,怎會碰上這臭小子。
花和尚皺眉問道:“你與天星島,有何關係?”
慕容少華哈哈大笑道:“白虎星君慕容虎,就是家父。’
花和尚一聽,心中狂震,果然不錯,是天星島的人。
天星島位於山海關外海的群島,天星島是大島,周圍還有二十八個小島。
天星島有四大星君,下有二十八星宿分掌二十八個小島。
四大星君是青龍星君慕容龍,朱雀星君慕容火,白虎星君慕容虎,玄武星君慕容武,四兄弟各有一身神出鬼沒的武功,而又出了名的難斗難纏的人物,也正亦邪。
慕容少華,慕容天香兄妹二人,是四大星君的未來繼承人,因為兄弟四人,只有這兩個寶貝。
天星島曾威震江湖,又是難惹的人物,花和尚街心中倒是有所顧忌,因為四大星君,他可是惹不起的。
慕容少華-道:
“拿起你的鐵鏟,本少爺想要較量你有多重。”
花和尚獰笑道:“很好!’
拔起鐵鏟杖,橫杖在胸前,慕容少華冷笑一聲,銅虎爪一揮,兩道金光沖空劃破,旋身一轉,人隨兵汲到,左虎爪力劈花和尚的天靈蓋,右虎爪攻向他的左脅打去。
花和尚身形疾韓,橫杖一擋,噹噹二聲,兩種兵刃互撞,各後退一丈。
慕容少華長笑一聲,道:“好臂力,今日算是遇到對手。’
話未說完,兩隻銅虎爪掄起滿天金花,再次挺身攻上,連玫數招,花和尚也非等閑之輩,左避右閃,躲過慕容少華的攻勢。
花和尚,也不甘示弱?揮舞鏟杖,立即回攻數招,片刻間,兩人展開一場力戰,因為二人皆臂強有力。
花和尚心想,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立刻凶心大起,杖法一變,不再硬撞,杖走輕巧,杖出偏鋒,處處玫向慕容少華身上的要害。
兩人打了四十幾圖,突然慕容少華一招攻出,花和尚閃身避過,立即鏟杖一劈,慕容少華收招不及,倉促舉起虎爪招架。
只聽當的一聲,慕容少華己被震退半天,兵刃雖未擊落,手腕已被震裂,鮮血順掌而下,紫羅剎見狀,飛身落在哥哥身旁,用手帕為他包紮好傷口。
接着,反手抽出兩柄短劍,轉身面向花和尚,怒視一陣。
狠聲厲道:“淫僧花和尚,天星島今日起,與你沒完沒了。”
花和尚淫笑道:
“留下你們三位嬌娃,我和尚自會善待你們。至於令兄,先送他到西天,如此一來,誰又會知道今日之事呢?再說,天星島遠在千里之外呢!”紫羅剎吼道:“殺了你!”
兩柄短劍,夾着凜凜劍光,凌厲地攻向花和尚,花和尚淫笑一聲,輕輕鬆鬆,斜退半步避過。
花和尚邪笑道:
“姑娘,省點力,等會兒,拜歡喜佛再多賣點力氣,我會愛惜你!”
紫羅剎越聽越氣,雙劍招招刺向花和尚的要害,短劍雖短,但出劍快捷,劍勢凌厲。
花和尚鏟杖雖然粗笨,但其強壯臂力,使用起來,杖風虎虎,飛砂走石,已將紫羅剎罩在一片烏黑杖影里。
小翠、小紅,兩名婢女緊張望着兩人的打鬥,內心很慌亂,真想出手幫忙,但未得姑娘允許,不敢妄動。
突然——
傳來一聲:“住手!”
但見一團火紅,如太陽墜山,疾落道上,仔細二看,一位臉色赤紅,身着大紅綏袍,腰束銀絲寬帶,赤手空拳,大步走來。
紫羅剎與慕容少葷急行兩步,喊道:“二伯。”
來人正是天星島四大星君的老二,朱雀星君慕容火,脾氣火暴,怒目一掃全場。
一看侄見負傷,冷哼一聲,道:“丟人現眼,丟到開封來。”
慕容少華聞言,身體一顫,兩眼望着妹妹。
紫羅剎小嘴嘟道:“二伯,也不問怎麼回事,就冒起火來!”
朱雀星君慕容火、冷哼一聲,轉向花和尚道:
“你這花和尚,打狗還要看主人,欺人欺到天星島頭上來!”
花和尚當見到朱雀星君飛臨,就想乘機逃去,因為朱雀星君的霹靂火彈,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兇器,他略一猶豫,想逃脫的機會已沒有了。
只好笑道:“不知星君駕到,恕罪!恕罪!”
朱雀星君冷笑道:“答我所問。”
花和尚無奈這:
“我和尚正在趕路,令侄四人當道一站,硬不給過去,事情就這樣發生的。”
朱雀星君冷哼一下,道:“那你為何出手傷人呢?”
花和尚嘆道:
“刀劍無限,我和尚一時失手,才傷了他!我和尚在此謝過。”
朱雀星君冷冷道:“可以!自斷一臂,放你離去。”
晴天霹靂,劈得花和尚兩眼發直,身軀狂震。
花和尚心想,四大星君武功蓋世,那只是聞名,自己從未與他們交手過,這朱雀星君武功真如傳言那麼強?霹靂火彈的威力真的那麼厲害?難道真要自斷一臂?
朱雀星君不耐道:
“老夫耐性有限,你自斷一臂,否則,老夫要你嘗嘗霹靂火彈的滋味。”
花和尚忽然眼露凶光,獰聲道:
“慕容火,不要說大話,我和尚難道怕你不成!”
朱雀星君哈哈大笑,喝道:
“淫僧花和尚,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言罷,將紅色絳袍一撩一掏,舉步向花和尚走去,花和尚不吭聲,掄揮鏟杖,捲起一圈烏光,劈向朱雀星君。
朱雀星君赤手空拳,在花和尚鏟杖前一尺不到,雙手一揚,兩道紅光,如同雷火石電,疾打花和尚,是霹靂火彈。
這一打,打個正着,只見花和尚寬大的僧袍,已燃燒起來,花和尚見狀,疾退一丈,丟了手中鏟杖,雙手撲火,越撲越大,越燃焚。
接着,人就地一躺,在地上翻滾,希望將身上的火壓熄,誰知,不翻滾還好,這一滾,袍帶風起,火勢更熾,眼見花和尚就要變成火人,活活被燒死。
官道旁的樹林,冒起一條人影,如似飛聽,疾飛,旋掠而至,人在半空中,左掌一拍,一股寒氣,射向花和尚。
花和尚身上的燃火,在這人一掌寒風拍來,火苗微幌郎熄,這時的花和尚,僧袍焚毀,人被灼傷,倒地不起。
只見那旋飛人影,身形一落,右手一把抓起花和尚,腳一點地,再次騰身飛起,身形一閃,人已落入樹林,一幌不見。
朱雀星君慕容火,被這突變,一時怔住了,在現身人掠走花和尚,一剎那間,心神一凜,抖手打出一顆霹靂火彈,卻被那半空中將斜落的人影,反手拍出一掌,一陣寒風與火彈接觸,嘭的聲響,霹靂火彈已爆發,煙火四揚,漫天飛舞。
那人影已疾落樹林,一閃隱去,朱雀星君楞楞的呆望着,氣得一跺腳。
片刻,向那對寶貝侄女訓道:“今後要自行小心。”
自己雙臂一振,凌空飛起,一團火紅飛向樹林退去,奔馳了一陣,並沒有發現蹤跡,只好長嘆一聲,疾奔離去。
再說,那條修長的身形,挾着花和尚,如同脫弦之箭,在官道一條叉路小徑上,飛馳疾奔。
過了一會,後面又有兩條人影,緊跟着前面的人影,急追不舍,三人奔馳的身法,迅捷疾快,就這樣前奔後追,將近一個時辰。
此時,太陽西落,金黃色餘暉,籠罩着大地。
三人來到一處隱密的樹叢里,飛鷹般的身形落地。
唐三將花和尚放在草地上,朱九戒與沙和尚站着,沒有吭聲。
花和尚一身皮肉火灼,傷痕斑斑,加上一路披夾持飛奔,人早巳昏迷過去。
唐三伸手,掌抵花和尚背後命門穴,一股熱力源源注入,頓飯辰光,花和尚緩緩睜開眼睛,人乃萎靡頹廢,清醒過來。
花和尚怔了一下,道:“原來是你們三人,真是愛的表現………”
朱九戒冷笑道:“花和尚,不要再愛了啦!”
花和尚微笑道:“謝謝你們搭救我和尚。”
唐三冷冷道:“你不要想的太好,在下並非救你,不過……”
花和尚接道:“你是有目的,才想救我和尚。”
唐三頷首冷冷道:“在下有一問,你要照實回答。”
花和尚愕然道:“要問什麼?”
唐三問道:“你去開封做什麼?”
花和尚平靜道:“拜訪朋友。”
唐三冷哼一聲,道:“巧言謊騙。”
花和尚皺眉道:“你不相信,那也沒辦法。’
唐三冷笑道:
“朱雀星君慕容火,隨後就會尋到這裏來,你願意落在他的手中嗎?如果願意,在下就抖手一走。”
花和尚板雷,趕忙說道:“我和尚確實去開封拜訪朋友。”
唐三問道:“朋友是誰?”
花和尚猶豫道:“是……”
唐三緊問道:“是誰?”
花和尚嘆氣道:“魯仲秋。”
唐三怔道:“塞雨飛針魯仲秋。”
花和尚點點頭道:“是他。”
唐三略一沉思,道:“再回答在下一問。”
花和尚趕忙說道:“我和尚火灼重傷,急待離去此處。”
唐三認真道:
“你無療傷聖葯照你火傷之重看來,恐怕火毒早已攻人心脈,你不妨運功一試!”
花和尚聞言,旋即運功一試,心頭震駭,功力一運,突然覺得心臟六脈如同火燒,疼的大穎汗珠,順額滾滾而下,自己知道,已被火毒攻心,療治已晚。
不禁長嘆一聲,道:
“我和尚火毒已攻心脈,已不可援救,就此別過。”
說完,人已掙扎站起身來,身體一陣搖幌,體弱無力,再次倒躺在草地上。
唐三安慰道:“答我所問,要句句實話,在下為你療傷逼毒。”
花和尚喃喃道:“世上真有這樣好的事?”
朱九戒吟吟笑道:“這是你花和尚說過的,愛的表現呀!”
花和尚不禁仰首望望,站在眼前的唐三,心想,這人好像年紀很輕,他能在朱雀星君慕容火眼下,救走自己,武功應該超凡,療傷逼毒之能,所講可能不假。
不禁趕忙問道:
“我和尚說了實話之後,閣下真的能療治火毒?”
唐三頷首道:
“以你平日淫行作為,在下本不應該救你,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佛法慈悲,望你今後能放下屠刀,一心向佛。”
花和尚激動道:“你問罷!”
唐三問道:“魯仲秋屬何組織?”
花和尚平靜道:“這一點,我和尚也不太知道。”
唐三又問道:
“你與魯仲秋系同一組織,而卻不知組織詳情,那你平日向什麼人聯絡?”
花和尚道:“魯仲秋。”
唐三問道:“怎樣聯絡?”
花和尚道:“北斗太祖廟。”
唐三道:“找誰?”
花和尚道:
“有指示,魯仲秋自會露面,否則將所請示事項,書寫一白帛上,置於案桌上,自會有人取去。”
唐三道:“你除與魯仲秋照過面,尚與什麼人碰過面?”
花和尚搖頭道:“沒有。”
唐三皺眉道:“水火龍珠,現在何人手中?”
花和尚平靜道:
“魯仲秋指示,密查一紅裝麗人,看樣子是落在她的手中。”
唐三聞言,知道花和尚,與奪命三更所講的一樣,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
唐三立即吩咐道:“花和尚,你坐好,在下助你一臂之力。”
花和尚勉強打坐起來,唐三右掌伸出,抵在他背後命門穴二連摩神功吐勁透體而入,花和尚突然覺得背後一股強勁力道,透體而入,自己也開始運功配合,療傷起來。
片刻後,唐三收掌,退立一旁望着花和尚,此時,花和尚的傷勢已愈八成,人也就站立起來。
躬身道:“阿彌陀佛,多謝施主,貧僧告辭了。”
唐三冷治勸道:
“不用言謝,希望你從今以後,改過向善,勿再為惡武林。’
花和尚感動道:
“貧僧,這就離去找山安居,一心向佛,今後若蒙我佛見諒,皆施主所賜。”
言罷,長空一縱,身形瞬間一閃而沒。
突然——
傳來-聲:“叛徒,該殺!”
一聲凄厲的叫聲,劃破天空,花和尚一個倒縱,人已疾飛而回,一柄長劍,由前胸貫穿背後,鮮血順劍滴滴而流。
花和尚雙手緊握劍柄,臉色變青,雙眼瞪的扦大,面上顯露駭悸之色。
三人眼見情況突變,立即飛身而起,六隻眼睛,四周巡視一圈,卻不見一點聲音,看樣子,來人早已飄逸而去。
三人再騰身飛呵,再看花和尚時,人已倒地,胸前背後,鮮血泊泊淌着,大口喘氣,看樣子已無法活命。
朱九戒挖苦道:【花和尚。再說愛吧!”
花和尚喘氣道:“愛……是……犧牲……”
唐三突然想再問話,立即抓起花和尚在手腕,運注功力,但見和尚兩眼儘力一睜,望着唐三,有氣無力,斷斷續續,說道:
“開封,一品……店,找……”
話未說完,頭一歪,人已死去。
唐三眼見花和尚,心中一陣感慨,花和尚淫行江湖,聲名狼籍,可是今日被救,已萌善念之際,卻又被人暗中下毒手。
唐三長嘆一聲,吩咐朱九戒與沙和尚,將花和尚的屍體就地掩埋。
唐三嘆道:
“也許這是他的報應,罪惡多端,自食惡果,想再回頭,已經來不及了。”
沙和尚反問朱九戒道:
“朱九戒,這次你又說錯了,花和尚並不是佛教新創的一宗。”
朱九戒傻笑道:
“我怎知道,花和尚愛到最後,還是愛佛菩薩,佛法。”
沙和尚長嘆一整道:
“佛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假的,唯有生老病死,才是真的。”
朱九戒又拿起木魚輕輕敲着,喃喃念道:
“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日也空,月也空,來來往往影無蹤……”
太陽已在天邊隱沒,大地尚殘留薄薄淡暉。
三人疾向開封城北斗棄去,迅速疾快。
經過一些稀落的村莊,荒屋破籬,只有幾縷零零落落的吹煙冒出來,可想而知,這些地方人口稀少。
距離開封城北,二十里的地方,有座莊院,是富貴山莊。富貴山莊的錢員外,是開封城附近,有名的富有之家,世代有勢有財。
富貴山莊,四下一周繞有一條-河,兩岸邊是垂柳,高逾數丈,樹蔭中一堵紅色的牆壁。
唐三,朱九戒,沙和尚等三人,正要路過富貴山莊時,卻被一名站在門口的庄丁招手喝住,三人這才停了下來。
但見那名壯丁趕忙向沙和尚躬揖道:
“請幫個大忙,敝庄錢員外剛過世,-時,請不到和尚來為他誦經超渡亡魂,如今只好麻煩大師行個好事,功德無量。”
沙和尚轉頭望唐三一眼,不敢表示意見。
唐三見富貴山莊並無辦喪事的氣氛,想必是個陷阱。
唐三開口問道:“咱們有急事要辦,你們遠是另請高人。”
庄丁立即跪下道:“三位大爺,我求求你們行個好事。”
朱九戒哈哈大笑道:
“奇怪,你怎麼都沒哭呢?求人的步驟都不懂,還求什麼勁!”
庄丁愕然道:“什麼是求人的步驟?”
朱九戒得意道:“笑、嬌、哭、跪、撞頭、上吊、吃藥。”
庄丁板言大哭起來,道:“老祖宗,我這樣是不是有效?”
朱九戒搖頭怒道:
“男子漢大丈夫,眼淚不輕彈,起來,我問你話。”
庄丁立刻站了起來,躬身道:“是!”
朱九戒問道:“錢員外是怎麼死的?”
庄丁嘆氣道:
“今天下午,錢員外在城-行街時,為了彎腰拾取一錢的銅錢,不知如何,一跤倒地,頭破血流,不治而死。”
朱九戒傻笑道:
“此我還吝嗇貪錢,真是人為財死,鳥為貪亡。”
庄丁無可奈何道:
“就是生前太吝嗇,如今死了,卻請不到和尚來誦經超渡亡魂。”
朱九戒不禁恍然笑道:“哦!難道他的兒子不管喪事嗎?”
庄丁嘆-道:
“三名少爺正在高興分財產,那裏有閑工夫管這等差事。”
朱九戒嘆道:
“有此三不孝子,錢員外,可以死則死,真識時務。”
庄丁頷首道:
“老祖宗本領真大,不知會不會誦經超渡亡魂。”
朱九戒拿起木魚敲了一聲神氣道:
“誦經念佛超渡亡魂是我的專長,怎說不會呢?”
庄丁立即恭身道:“既然如此,三位請入本庄。”
沙和尚見狀道:“朱九戒,咱們真要進去?”
朱九戒望着唐三,認真道:
“誦經超渡亡魂,乃是我們最大功德,怎可以不去呢?”
唐三微笑道:“既然九戒有此善心,咱們兩人何不成全他呢?”
朱九戒突然向庄丁說道:
“這位大哥,我們話先說清楚,我老朱一向作事是有代價,尤其這件事情。”
庄丁微笑道:“妤,二十兩如何呢?”
朱九戒搖頭道:
“二十兩隻是超渡亡魂送到東天,一般人都送上西天。”
庄丁趕忙說道:“再加二十兩,可否送上西天?”
朱九戒點頭道:“好!我送他到西天,咱們這就進去。”
唐三急忙說道:“等一下!”
唐三說著,順便打出要他們留心的手勢記號。
朱九戒故意說道:“老大,這次交易,我願奉上所得之一成。”
唐三冷冷道:“不行,七成!”
朱九戒手指此着,道:“二成!”
唐三搖頭道:“六成!”
朱九戒祈求這:“四成!”
唐三搖頭道:“一半!’
朱九戒道:
“奸吧!世上緊要事,莫如做功德,老大不要再討價還價。”
唐三合掌這:“晉哉!善哉!”
唐三、朱九戒、沙和尚等三人,由庄丁帶領進入富貴山莊。錢員外的三個兒子,錢富翁、錢多多、錢不少三兄弟出來恭回而入。
大廳上,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供桌上,已準備好一些供品,銀紙。朱九戒站在供桌前,二圓敲着木魚,二圓誦經超渡亡魂。
只聽他喃喃吟道:
“今夜逢良辰吉時,謹具表筵,縲晶、齋供之儀,志心敬奉幽冥致主地藏王菩薩,西方,教主阿彌陀佛。恭送富貴山莊銓員外,到西天去享福。”
停頓一下,又道:
“拔一切業障根本得生凈土陀羅尼,那摩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彌喇-豎昆,阿彌喇哆,悉魷婆昆,阿彌喇哆,昆迦鼠帝,阿彌刪哆,昆迦蘭哆,伽彌膩,伽伽那,枳多迦俐,娑波訶。”
一時,整個大廳莊嚴梵晉四起,沙和尚摸出小青罄助陣,木魚與青罄齊鳴,入聲莊嚴,滿像一回事。
錢富翁、錢鄉多,錢不少,看了一會,見大事已定,滿意笑着。
過了片刻,錢富翁吩咐朱九戒和沙和尚休息,晚一點,再作法事。
唐三好奇問道:“怎不見夫人呢?”
錢富翁躬身道:“我娘等一會就來。”
三人頓覺無聊,把朱九戒拉到一旁。
錢富翁道:“朱大師……”
朱九戒合掌這:“善哉!善哉!”
錢多多道:“大師要否一同念經?”
朱九戒神氣道:“我乃領班,可以不念。”
錢不少喜笑道:“那麼我等四人,念個麻將經,如何?”
朱九戒瞠-道:“守孝期間,怎可如此?”
錢富翁趕忙解釋道:
“我性好此道,每日非二十四圈不歡,在其靈前打牌,正表孝思!”
朱九戒笑道:“如此還不開始,更待何時?”
朱九戒心想,酒、色、賭、騙、俞、盜、劫等十八般武藝,他都是專家,今日非贏個痛快不可。
四人轉往後廳,一時雀聲齊鳴,三番雙辣之聲,此起彼落,索萬,發、筒、中、白、東、西,南、北等牌子,滿桌碰。
正如一首打油詩,東南西北四面風,發財白板輿紅中,砍玄門清獨一職,杠上開花一條龍。
麻將大概在明朝便已有了,那時不稱麻將,稱之為“葉子戲”。李汝珍在鏡花緣中曾談到“馬吊”,馬吊是葉子戲的前身,也是麻將的前身。
朱九戒上場之際,雄心萬丈,大有與三位錢少爺平分家產之勢,那知不足四圈,十底籌碼,不見其九,不禁汗下如雨,心想難這今日誦經超渡亡魂,都是白作的。
那知天無絕人之路,在此緊急之時,朱九戒手中的牌,非常不錯,打算捲土重來。
正此緊張之際,沙和尚匆匆而入,道:“朱九戒!”
朱九戒限不離桌,應聲道:“幹什麼?”
沙和尚低聲道:“小佛爺有事找你。”
朱九戒聽而不聞,伸手摸牌,一看正是他要的牌,心裏正想高興一下。
突然,驚叫道:“這麻將牌有毒!”
言罷,立即推倒牌桌,站起來疾退數步,兩眼怒視三人。
錢富翁哈哈笑道:“朱九戒,你做夢也沒……想……到。”
話還沒說完,人已倒了下去。
接着,錢多多、錢不少兩個人,也遭到同樣的命運,倒在地上。
詳細一看,才發現每個人的印堂,都插着一枝-花針。這三枝-花針,是從朱九戒的木魚里發射出去的。
朱九戒不再多言,立刻就地盤坐,運功逼毒。
沙和尚見狀,疾快奔出後廳,來到大廳告訴唐三真相,又迅速返回,保護朱九戒。
果然——
一陣笙簫吹奏之樂,遙遙傳來。
同時,所有富貴山莊的燈火全熄,一片漆黑罩着整座山莊。
夜霧淡薄,一片白茫茫的氤氣,笙吹簫奏,音越薄霧,裊裊飄入唐三的耳朵。
片刻,庄內,鬼影幢幢,在茫茫薄霧繞浮中、時隱時顯,令人覺得恐怖和神秘。
唐三突見白影忽隱忽顯,心中一緊,只覺毛骨悚然,難道真撞見鬼不成?
此時,卻見那簇鬼影行列中,忽然,兩影冉冉飄起,疾快飄浮而來,唐三不禁提足功力,準備出手。
只見那兩條影子,在距離唐三一丈遠,飄身落地,那一站,不言不動。
唐三注視飄落的兩條影子,發現兩人身材相等,一個身着白布袍,頭戴長筒白絨氈帽,手持丈長鐵鏈,另一人,跟他的裝扮一樣,差別的是,穿着黑布袍,手持着八尺拘魂令牌,這兩人正是黑白無常。
唐三這一看清楚,不由一肚子氣,心想,宵小之輩,裝神弄鬼,可見來人之意,可能不善。
面色一沉冷冷道:“旁門左道,裝神扮鬼,你們要做什麼?”
白無常開口道:
“這山莊是本關的禁地,你敢擅入禁地,就別想活着離開此地!”
唐三哈哈大笑道:“笑話!笑話!我是被庄丁請進來的,怎會是擅入禁地呢?”
白無常厲聲道:“好大的膽子,竟敢到本關,胡言亂語,看我來索你的魂,拘你的魄”
話未完,一抖手中的鐵鏈,嘩啦啦一陣響,身形一躍,案隨聲而到,一條鐵鏈往唐三的脖頸一套,唐三斜退半步一閃,躲過他的攻擊。
唐三趕忙-道:“慢着,你們二位是何人?”
白無常冷冷說道:“鬼門開,黑白無常是也。”
唐三一聽,身體就橡被一巨力一擊,全身一頭,怔了一陣。
唐三心神一凜,回想師父的話,二十幾年前,鬼魔王殷正邪,憑仗一身邪門旁這的武功,組織鬼門關於伏牛山鬼魔洞,為惡江湖,意圖稱-武林,統一江湖,後來,在少林寺結合各大門派的精英,圍攻鬼門關,一戰誅殺了鬼魔王殷正邪,鬼門關一派也就厘消雲散。
想不到,這一邪派,一隱數十年,如今又再次復出。
唐三望着白無常道:
“鬼門關一派復出江湖,想必轟動整個武林,你們兩人不配與我答話,叫你們主人出來。”
白無常獰笑道:“臭小子,敢說大話,你今夜是死定了。”
言罷,鐵索鏈一掄,一片烏光,抖向唐三,唐三身形變動,腳踏達摩迷蹤步,左閃右躲,一一避過鐵索鏈的攻擊。
突然,唐三在交手之間,左手一掌拍出,一股寒冰之氣,波涌而出,攻向白無常,白無常立即感覺一陣凜寒之氣侵心,內心一驚,暴退一丈。
黑無常愕然問道:“老白,你怎麼啦?”
白無常皺眉道:“這小子,有點邪門!”
黑無常怔這:“邪門?”
白無常冷笑道:“老黑,我是說這小子的武功邪門的很,掌風奇寒。”
黑無常瞪眼-道:“我就不信邪!”
說著人也跨前一步,手中拘魂令牌高舉?鬼呼一陣。
喝聲道:“拘魂令下,小子報上名來!”
唐三冷哼一聲,道:“憑你,不配問在下的姓名。”
黑無常將拘魂牌一幌,牌顯銀光,划天而起,攻向唐三,招速疾快,中途只見銀光一斜,變招攻向唐三右臂,出手快捷,牌帶銀光,霎時,將唐三圈在拘魂牌銀光之中。
唐三此時,哈哈大笑,一個身形閃動,在黑無常快攻拘魂牌光之中遊走,輕輕鬆鬆。
十招過後,黑無常發覺不對勁,自己猛攻,招招狠毒,而對方卻從容遊走,一招半式也沒有還手,想到此,心中不由一震,就待抽身而退。
唐三,人隨着笑聲,右掌一揮,一團暖暖溫馨祥和的氣勁,隨掌勢而出。
黑無常突覺自己身體的四周,暖和如春,喲的一聲,整個身軀卻震的,腳步站不住,退了十多步,才站住腳。
黑無常兩眼驚惶的往唐三望去,不知所措,片刻,不禁瞄向白無常。
白無常立即趨前問道:“老黑,怎麼啦?”
黑無常驚奇道:“掌帶暖風,溫如春天。”
白熙常怔了怔好奇道:“左寒、右溫,這小子,真有點邪門!”
唐三哈哈大笑,道:“怎麼?兩位還要不要在下的命?”
黑白無常,相互對望一眼,道:
“咱們兄弟兩人,只怪自己學藝不精,沒話說。”
停頓一下,冷哼一聲道:“但是,今夜閣下你也別想離開此地。”
突然——
一聲嬌呼聲:“回來!”
黑白無常,兩人立即應聲,躍身而退。
唐三這才睜眼一望,距離八丈遠,站立了十幾名白色的身影,男左女右,乾坤兩道,一頂素色小轎,放在地上,轎簾低垂。
此時,黑自無常,兩人正在恭身回話。
只聽轎內人,一聲低呼:“掌燈。”
鬼門四盞燈,就在轎前,四名女子,面貌清秀美麗,看來大約十六、七歲左右,聞聲,
立刻點燃四盞宮燈。
當貴山莊的大廳前,在燈火的照明下,一片明亮清晰。
接着又閏:“打簾。’
但見一名少女,趨前兩步,伸手掀開轎簾,在四盞宮燈照亮下,一個美如天仙,風姿綽
約的婦人步出轎來。
美婦人頭戴后冠,身着綉鳳絳袍,雙履嵌珠,年約三十歲左右,明眸瑩媚,粉頰嬌暈欲
滴,身材高瘦,腳踏蓮步,姍姍走向唐三,兩眸流轉”媚眼生春,瞟瞄唐三。
格格笑了一陣道:“怎麼?不認識我這位鬼婆婆?’
唐三邪笑道:“沒想到鬼門關的鬼婆婆,長得如此動人·。乙
鬼婆婆白他一眼道:
“剛才生那麼大氣,為何原因?’
唐三認真道:“貴屬下,要案命拘魂,在下只好使他們知難而退。”
鬼婆婆微笑道:
“哦!看你生的挺不錯,怎麼偏偏戴着那頂見不得人的斗笠,脫下來,讓我瞧瞧!’
唐三沉聲道:“那倒不必。”
鬼婆婆笑昔如珠:“好吧!不看就算,有什麼了不起!’
唐三冷笑道:“女人說話總是口是心非。’
鬼婆婆格格笑道:
“喲!看你蠻成熟的,令婆婆我更想看你的真面目。”
唐三皺眉道:“在下想間鬼婆婆,來此做件么?’
鬼婆婆笑道:“怎麼?小兄弟倒問起我來?’
唐三恍然大悟道:“原來鬼婆婆是富貴山莊的夫人。’
鬼婆婆無奈笑道:“不是真的夫人,是假夫人。’
唐三頷首一笑,道:
“這麼說,鬼婆婆已霸佔了富貴山莊。’
鬼婆婆點頭道:“不要說的那麼難聽,是富貴山莊歸順我鬼婆婆。”
唐三問道:“鬼婆婆請在下來此,有何目的?”
鬼婆婆平靜道:“聽說,小兄弟擄走了花和尚。’
唐三趕忙說道:“是救走花和尚。”
鬼婆婆眨眼道:“人呢?’
唐三回答很快,道:“死了。’
鬼婆婆秀眉一鎖:“被誰殺死?’
唐三道:
“不知道,花和尚最先被朱雀星君慕容火的霹靂火彈所傷,在下救他之後,離開時又被人用利劍穿胸而亡,當我發現時,兇手已經不知去向。”
鬼婆婆聞言,媚眼一亮道:
“那水火龍珠下落,小兄弟是獨得了?”
唐三搖頭道:“花和尚臨死之前,說了幾句話,就已斷氣。”
鬼婆婆趕忙問道:
“花和尚必在臨死之前,告訴小兄弟,水火龍珠在誰手中?”
唐三心想,這鬼婆婆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妨要她去太祖廟試試,自己好趕去追查花和尚臨死之前的話。
唐三沉吟一下,道:“在下說出來,恐怕鬼婆婆不會相信。’
鬼婆婆格格笑道:
“小兄弟,我相信你就是!”
唐三平靜道:“北門太祖廟。”
鬼婆婆急問道:“去廟裏找誰?”
唐三道:“如有詢問,留字於帛布上置於案桌上,自曾有人取去。’
鬼婆婆奇怪問道:“怎麼?連人都見不到?”
唐三道:“花和尚身屬一神秘組織,要知道水火龍珠下落,只有依他指示去找!’
鬼婆婆瞪眼,道:“小兄弟,你不會騙我吧!”
唐三道:“在下所說是實話。”
鬼婆婆媚眸一轉,道:“好吧!今夜過節,改日再算,我就去太祖廟看看。”
言罷,對唐三春意盪臉,眼瞟媚波,反身,——走至轎前,格格大笑,進入轎。
四名壯漠,眉抬而行,笙簫之樂再起,飛馳離去,餘聲在富貴山莊蕩漾着。
此時,朱九戒、沙和尚從後廳走來。
唐三笑道:“朱九戒,‘毒搏’的滋味如何?”
朱九戒傻笑道:“還可以,蠻刺激的。”
唐三冷笑道:“刺激程度再強一點,換你需要我們為你誦經超渡亡魂。”
朱九戒逗趣道:“剛才聽到黑白無常的對話,小佛爺真行,冷熱控制自如。’
唐三淡然一笑道:“九戒,你是說左寒、右暖的掌風。’
朱九戒頷首笑道:“人要盡其才,物要盡其用,既然,小佛爺持有這種功夫,就要發揮出來。”
唐三問道:“去殺人?’
朱九戒搖頭道:“非也,咱們合作開一家華清池。’
唐三瞪眼道:“洗澡池,這不行,我是什麼身份,去干那種行業!”
朱九戒認真道:“有錢賺,有什麼不好?”
唐三嘮叨道:“看你的頭那麼大,原來滿腦子都裝這些玩意。’
朱九戒安慰道:“小佛爺,這次你六成,我四成,怎麼樣?’
唐三無奈搖頭道:
“不行!跟你合作,沒有一次成功過,以這次來說,一兩子都沒有拿到手,真衰!”
朱九戒掩去窘態道:
“小佛爺,你以為滿腦子裝滿菩薩,就是一心向佛之人。”
唐三神秘笑道:“可以算是!九戒你的慧根不錯,腦袋可以裝大尊的菩薩。”
朱九戒狡黠道:“很好,咱們可以跟菩薩作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