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二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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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靖離開閉關之地后，一路向東行去，在地圖上那裏有一個附近的大城洛水城，之所以選擇那裏是因為那裏離韓靖最近，而且古風城有明顯的官道直達洛水城。

和古風城不同的是，在洛水城中人流攢動，形形色色的人充斥街頭，人來人往絡繹不絕，一副盛世的模樣，走在街道上的韓靖有些無奈的發現自己不知該幹些什麼，他原本想着只要一來人群中就會有麻煩找上門來，可是他兜了大半天後還是相安無事，完全沒有任何異動。

暗嘆一口氣后，韓靖正想着是不是可以主動一點的時候，忽然被人撞了一下，他一眼看去，是一個髒兮兮的小孩子，那小孩子一臉歉意的點頭哈腰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韓靖眯着眼睛看着這髒兮兮的小孩子。

這種伎倆只能忽悠忽悠剛出門不懂世事的人，對於韓靖來說，在天舞城沒少被光顧，雖然李氏對他不好，不過韓靖的臉面還是要有的，所以儘管韓靖在韓家是個下人一般的存在，不過其衣着一直沒有差過，起碼看上去是這樣。

光鮮的衣着也導致天舞城中許多小偷小摸找上他，這個少年的手段他遭遇了不下二十次，哪能看不出來，不過他也不點破，本來他正想惹點事情做做的，沒想到這少年自己撞上門來，他哪裏還會放過。

韓靖面露微笑的對着他道“沒事，你走吧”，說罷自己先轉過頭去，就在他轉頭的時候，那小孩臉上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轉身匆匆離去，在他看來，韓靖就像是一個剛剛出門的毛頭小子，社會經驗肯定不多，所以他這才選擇韓靖下手，事實也果然和他預料的一般無二。

得手后的小孩子拿着一個小小的袋子在人群中穿插而過，身子靈活無比，就像是水中的魚兒一般消失在人群中，在七繞八繞之後他來到一個平民居的房屋內，滿臉得意的從懷裏拿出小小的袋子，按照他多年的經驗來看這應該是少年隨身攜帶的銀袋子，他捏了捏袋子，裏面有不少硬邦邦的東西，應該是有不少銀子才對，只是好像這銀子形狀有些古怪，更像是碎銀子一般不規則。

心中疑惑，不過他還是打開了袋子，伸手向裏面一掏，沒有他想像中的銀子，而是幾塊硬邦邦的石頭出現在他手中，小孩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不可置信的將手中的袋子向下一倒，頓時嘩啦啦的十幾個石頭掉在地上。

二狗子正一臉驚愕的看着地上的石頭，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想像中的銀子全都變成石頭。他不死心的從地上拿起兩塊石頭，然後用兩塊石頭互相敲擊了一下，啪的一聲，一些石頭碎末隨着他的撞擊碎裂飛散。

此時的他終於相信了，自己摸來的這個袋子裏全是石頭的事實，他懊惱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石頭，呸了一聲，一口唾沫吐在石頭上，“晦氣”二狗子一邊抱怨一邊走出了房子，就在他打開房門的一刻，他整個人都呆愣在那裏。

韓靖看着這個年紀尚小的小賊，看他年紀也不過十一二歲的樣子，本來以為他不過是一個小魚而已，直到此刻韓靖終於明白了，這個小賊並不是有組織的，而是單幹的獨行俠，不過這個年紀的獨行俠在這個行當中算是比較稀少的，一般來說，像他這個年紀的人，一般都是被人培養出來的，每次行動都會有人在他身邊打掩護和監督，一旦得手后，東西不能拆開，必須上交，按照收成的多少再有組織發放福利。

韓靖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到上家，從破舊的門縫中可以看到，裏面根本就沒有任何人，他失望的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不死心的對着正在發獃的小賊問道“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

二狗子一臉緊張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嘴裏結巴的回答道“我，我叫二，二狗子”，說完他換成一臉可憐的表情看着韓靖。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幾年間從未失手過，今天卻是給人堵在老巢了還不知道。

韓靖看着二狗子瞬息萬變的表情，不覺好笑，這些門道他早就知道了，二狗子是希望自己看在他年紀尚小，又可憐巴巴的樣子，希望自己能夠放他一馬，最好是教育一番，然後他再道出自己如何如何凄慘，沒準這小子還想從自己這裏討些好處呢。

換成另一個初出茅廬又富有同情心的人還真很容易就被他欺騙，不過韓靖是誰，相當年聞名天舞城小偷界的超級肥羊。在天舞城中他沒少被那些年紀尚小的小賊偷盜欺騙，因為看着他們那麼可憐，韓靖也沒有責怪他們，而是經常從家裏帶些剩餘的食物給他們，不過他經常因為此事而失去自己懷中僅有的零用錢，那些錢可是韓成使喚他買東西時他偷偷貪墨的。

混久了，那些小偷中也有心地還算不錯的，不忍心對自己那麼好的人一直被欺騙，將他們業界的所有規矩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他這才明悟了過來，也是在那個時候，他知道了自己在天舞城小偷界的名號。

韓靖苦笑不得的看着二狗子道“別擺出那副模樣，你們那套我熟的很，對我沒用。”二狗子一聽那句話馬上就收回可憐的模樣，鬆了一口氣道“原來是同行啊，我說怎麼錢袋子裏全是石頭，原來是羊子啊”

韓靖額頭冷汗冒起，所謂的羊子就是有些人懷中銀子太多，如果一下子丟了馬上就會發覺，這時候就需要一個相似的替代品，這替代品就叫羊子，不過這種手法必須是業內高手才能做到，顯然這二狗子把自己當成是他們業界的前輩了。

不過他已經懶得解釋了，他原本的目標就是找到一個組織，然後利用他們偷取自己東西的理由向他們要點精神損失費，好在城裏找個地方住下，他懷裏的石頭是他路上準備的，還沒進城他就已經有了這個打算，不過他沒想到自己今天遇到的是一個獨行俠。

韓靖可不想去扣一個小孩子的錢，這孩子雖說是小偷，不過也算是自力更生了，沒理由去坑他，若是那種養殖戶他到可以心安理得的索要一番，搖頭嘆息了一下，韓靖不打算在和這二狗子糾纏了，轉身就嚮往走去。

可他不想糾纏了，那二狗子卻主動纏了過來，他看到韓靖轉身離去，馬上大喊到“前輩，前輩，等一下我，哎前輩，別走啊，晚輩有事和你商量一下。”他一邊走一邊追向韓靖，腳步飛快的追上韓靖。

韓靖看着臉上髒兮兮的二狗子，臉色一冷道“你有什麼事，我很忙的”，韓靖是故意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若是自己表現的猶豫一點，那指不定這小子要糾纏到什麼時候，不過即使這樣，二狗子還是一臉笑容的說到“前輩，你看，我這手法也挺不錯的，你需不需要一個幫手呢，這樣我們兩人一起也好有個照應，你看可好”

“好個屁”，韓靖一臉沉悶的看着他哼道“我不是你同行，只是恰好認識一些你同行而已，所以我才了解你們界內的事情，好了你的活去，別在糾纏了”說完他大步離去，完全不管二狗子的祈求，眨眼間就鑽入人群。

再次站在人群中，韓靖心裏不禁大叫晦氣，本來想像中的事情沒有發生，結果還把魚餌弄丟了，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上，韓靖正苦苦冥思接下來的行動，馬上就要晚上了，若是自己找不到住處就麻煩了，晚上城裏可是宵禁的，自己雖說比普通人強大，不過要是和城裏的巡邏隊對上估計也只有死路一條。

韓靖的破蒼劫只是剛剛起步而已，他的身體比普通人強上很多，不過他並不會任何武功，只是力大反應快而已，若是和軍隊對上，自己必死無疑，這點他毫不懷疑，所以他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在城裏弄到住的地方，要麼出城。

若是沒有居住的地方呆在這裏，估計就得進大牢了，然後很多無頭公案就會被扣在自己的腦袋上，這些事他了解的不少，韓家有不少人就在天舞城任職，雖然都是些小官，不過他也聽過那些韓家子弟說過不少。

看着天色漸黑，估摸着時間，韓靖覺得自己此時應該拿定注意了，不然就要趕不及出城了，猶豫了一會，他最終還是打算出城在做打算，拿定注意后他向著城門口的方向走去，不過還沒等他走出多遠，一隻小手忽然拉住他的袖子，隨後一個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前輩，你要走了嗎”

原來是二狗子拉住了他，他無奈的點頭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要走了”那二狗子嘿嘿一笑道，剛才前輩一直在這裏緩慢徘徊，步伐緩慢，眼神飄忽不定，前輩一定是在尋找目標，然後前輩突然挺住，思考了片刻后眼神就一直盯着前方，步伐也是快了不少，我就知道前輩要走了，這才過來叫住前輩。”

韓靖一臉欣賞的看着二狗子，他沒想到這小子居然如此機靈，僅僅是從一些細節上就知道他要離開的的事實，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我要出城了，不然城門關上我就出不去了，晚上沒地方住很危險的，這些你不會不懂吧”

二狗子一聽韓靖的話臉色一變，他當然知道那些官府的貓膩，而且還很熟悉，想當年他的哥哥就是因為晚上出去行動被抓了個正着，然後一些官府無法偵破的案件就落到了他哥哥頭上，其中就包括一個富家千金被的案件，自從那晚之後，他最後看到哥哥是在刑場上。

每次想起這件事情，二狗子心中都是一片恨意閃過，不過他馬上就掩飾了自己的心事，他笑着對韓靖說道“前輩，我家裏還有地方住，若是前輩不介意的話就住我家裏吧。”

說完他一臉希冀之色看着韓靖，隨後表情可憐巴巴的，好像只要韓靖一說個不字，眼淚就會流淌出來一樣。韓靖正因為沒有居住的地方發愁呢，這馬上就出現了送枕頭的人，他哪能拒絕，想也不想的就對二狗子說道“那好，我就先謝謝你了。”

韓靖知道二狗子尋他有事，無非就是搭檔謀生之類的，不過他不是小偷，甚至不會小偷的任何技能，只要到時候解釋一番就好，這總比自己出城居住的好，雖然心中覺得有些對不住這個小孩，不過韓靖依然是跟着他離開了熙熙攘攘的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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