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離京

第81章 離京

消息一一傳來。

楚王點名要帶走太醫院的章太醫,昭懷太子則點名了兩名兄弟李太醫,前者為了給長孫曦看病,後者為了照應太子妃和雪裏。

不管昭懷太子對太子妃有多少感情,雪裏都是他的親生兒子,更何況,眼下的他還需要輔國公許家的支持。因而不能流露出對太子妃的薄情,只能把一切推到“楚王劫持太子妃和雪裏”上頭。當然這只是表面文章,給大家留最後一層薄面罷了。

試想楚王只要不是有病,都肯定會選擇殺了昭懷太子,而不是劫持太子妃和雪裏,自然裏面藏着彎彎繞繞,見不得光。

這道理,有點心思的人都想得到,許家的人自然不是傻子。

但是除了許玠要傻乎乎的跟着女兒一起走,別的許家人都選擇沉默。畢竟許家已經和太子府捆綁,知道歸知道,眼下也不可能再換一個太子。

皇帝在太極殿聽着消息一一傳來,輕聲嘆息,“不虧是朕悉心栽培出來的太子。”他沒有上火動怒,因為不想駕崩正中太子的奸計,反而吩咐周進德,“去,傳太子進宮。”

“皇上。”周進德不明所以,“這個時候,怎麼能讓太子殿下進宮呢?他……”

“難道朕不讓他進宮,他就不進宮呢?”皇帝冷笑,“你要知道,今天是楚王進了東宮‘劫持太子妃和皇長孫’,太子圍了東宮,那是情急之下營救妻兒的無奈之舉。眼下宗人府那邊的罪證還沒落實,太子仍然是一國儲君。朕要是直接把他殺了,就算說他謀逆造反,百年之後,也難免落一個暴君弒子的污點。”

“這……”周進德着急道:“那便是皇上不讓太子殿下進宮,他也不能逼宮啊。”

“你確定他不會逼宮?”

“就算會!”周進德一跺腳,“禁衛軍自然會護衛皇上的安危的,太子逼宮,那就是他謀反篡位的證據啊。”

“證據?”皇帝笑了,“都這種時候了,還講什麼證據?那些黨附太子的東宮之臣,就算不為太子,也要為自己着想,必定一番血雨腥風。到時候朕和太子撕破了臉,便只剩下你死我活一條路了。朕不想留個弒子的惡名,太子為了活命,肯定不惜背上弒父之名的,朕太了解少旒了。”

“皇上有天威襄助……”

“罷了,何苦鬧得兩敗俱傷?何苦鬧得朝廷不穩?”皇帝搖搖頭,“別忘了,眼下回鶻、突厥那邊剛剛平定,中原朝廷若是內亂動蕩,邊關必定再起戰事,到時候豈不是內憂外患一團糟?朕雖不是堯舜明君,卻也不想把祖宗基業給作踐了。”

“可是,皇上……”

“別擔心,翻不出天去。”皇帝眼中閃過一絲冷厲,“朕不再痴心妄想,在皇家找什麼父子天倫、骨肉親情了。”從前幾番舉棋不定,不過是憐惜他們都是自己的骨肉,現如今不要這些兒女,便就再無牽絆。

周進德問了一句,“真的要去傳旨?”

“當然。”皇帝頷首,然後緩緩起身打開帶鎖小抽屜,拿出小匣子,“你把這個……”附耳低聲,細細交待了一番,“……就可以了。”

周進德臉色變了幾變,鄭重點頭,“是,奴才明白。”

皇帝又道:“把月華門的腰牌交給太子,不然的話,他是不肯放心進宮的。”

月華門和日暉門,乃是皇宮前部的左右兩道大門。皇帝分其一給太子,便是將門戶的一般分給他,進退隨意,的確是一粒很好的定心丸。

很快,昭懷太子進了皇宮。

說實話,他已經做好要攻打皇宮一場惡仗的準備。畢竟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不發,身後的將士們擔心局面不明,也肯定會代替他發的。但是沒有想到,皇帝竟然主動召見自己進宮,----父皇這麼快就妥協了?雖是好事,但是來得有點太快了。

“少旒。”皇帝躺在床上,散着頭髮,一副病歪歪的樣子,“朕老了,身體也不好。”當然了,多虧這個不孝子讓傅禎下毒,“眼下回鶻、突厥那邊尚未平定,中原朝廷不宜動蕩,你就……,暫且替朕監國坐鎮罷。”

----原來如此。

昭懷太子頓時眼前一亮。

人都願意往好的方面去想,特別是那個垂涎已久的帝位,近在眼前,唾手可得,心中怎麼能夠不興奮激動?原來父皇是顧全大局妥協了。

皇帝又道:“朕不宜挪動,最近也沒有力氣上朝。等到元宵節過了,依舊暫停朝會,你和大臣們就在啟元殿的後殿議事,但凡決策,拿來回稟過朕,再由你代行御筆硃批。”

好消息一個接一個,昭懷太子不由欣喜若狂,但腦子裏還保持着一絲冷靜清明,強行壓抑住興奮之情,“父皇,還有什麼要兒臣辦的嗎?”

皇帝心中明鏡兒似的,知道甜頭給得太多,是時候該給點頭疼的事了,不然太子是會疑心的,因而嘆道:“只有兩件事。”伸出指頭比了比,“第一,不要難為楚王和楚王妃。朕會下旨,賜藩滄都給他,讓他留守在滄都藩地無詔不得入京。第二,不管過去有什麼仇怨,朕都不追究了,但是必須保全江陵王。”

昭懷太子握了握拳,“是,兒臣領旨。”

說真的,眼下並不想打一場血雨腥風的惡仗。

楚王是帶過兵上過戰場的大將軍,這次他離京,又帶走了八萬兵卒,縱使朝廷軍的人數要更多,打起來也不會好過的。而且還要防着當年越王之禍再現,----若是自己這邊正跟楚王打得激烈,那邊回鶻、突厥又動亂了,腹背受敵,豈不成了困局?而且,眼下把父皇這邊逼急了,也不好。

父皇是做了幾十年帝位的君王,有的是手段,真的要互相對峙起來。

----自己未必是父皇的對手。

既然父皇都肯妥協一步,自己為何不呢?先把權力一點點捏在手裏,坐穩位子,然後再慢慢平穩回鶻、突厥邊境,一點點削弱楚王,也不失為一條穩妥之計。眼下自己起事只有三、四成勝算,等穩妥到七、八成勝算的時候,再動手也不遲啊。

皇宮勢力、兵權、朝中大臣、京城權貴,自己要忙活的事情太多了。

昭懷太子看了看皇帝,問道:“父皇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父皇的身體,不像是能活多久的了。再等等,再忍忍,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登上帝位。到時候不管是殺了楚王,還是殺了江陵王,還不全都看自己的心情?不必急於一時,帝位要緊!

皇帝緩緩搖了搖頭,“沒有了。”像是說會兒話就疲乏不已,揮手道:“你退下罷。”

昭懷太子領着親信侍衛退了下去。

自此以後,先是趕在上元節之前各種忙碌安排,等到上元節一過,便開始在啟元殿的後殿和臣子商議朝堂大事。而新官上任第一把火,便是先將宗人府兩名查證東宮的官員,給彈劾下獄了。

皇帝並沒有駁回這道摺子,掃了掃,便撂開了。

當昭懷太子第一次提起御筆,沾上硃砂時,那鮮紅奪目的顏色,彷彿是這世界上最最絢爛璀璨的美景,讓人目不轉睛。幾乎堪稱痴迷的足足看了一刻鐘,方才落下,一個“准”字寫完,好似整個世界都明亮起來了。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而眼下,楚王的人馬才剛剛出了京城。

因為長孫曦是個病號,殷少昊怕馬車顛簸震動到她,讓人把寬大馬車鋪得好似棉花堆一樣,還吩咐慢慢的走。太子妃和不足半歲的雪裏,倒是沾了光,一路慢行不算辛苦。只不過太子妃和許玠的臉上,也沒有任何歡愉之色。

許玠嘆道:“靈犀早就說了,你和許家將來或許會有禍事,擔心你難過,還讓我暫時先瞞着你不要說。可惜她還是低估了太子的狠心腸,居然這麼快,就讓你和雪裏顛沛流離,根本沒有半分情誼可言。”

太子妃臉色木木的,沒說話。

許玠又道:“太子殿下現在都這樣了,將來……,還能有好嗎?”忍不住怨懟,“要我說乾脆別回京城了。把這太子妃和皇長孫的位置讓出來,讓給白家,咱們就跟靈犀一起住在滄都好了。”

“爹。”太子妃凄婉一笑,“那有這麼容易的事?我倒是捨得這個太子妃的位置,也不願意雪裏摻和那些血雨腥風,寧願過清清靜靜的日子。”反正丈夫薄情如斯,也沒什麼好眷戀的,再眷戀,指不定要把自己和兒子的性命都搭裏頭。

“那你擔心什麼?”許玠問道。

太子妃一聲嗤笑,“太子殿下現在根基不穩,正是需要輔國公許家支持的時候,就算我願意不做太子妃,他也不會願意失去許家的。”

許玠咬牙道:“難道非得等他把咱們的價值榨乾凈了,然後再卸磨殺驢?!”

“那一條路都不好走啊。”太子妃凄慘搖頭,“太子勝了,咱們要放着他將來扶植白家的人,和帝王作對。太子敗了,楚王便是新帝。而我和雪裏的身份又太招人眼,便是靈犀想護着我們,新帝也放心不下,同樣要跟帝王作對。”

許玠張了張嘴,竟然找不到話出來反駁。

太子妃眼眶有幾分潮濕,輕輕撫摸正在安睡的小小雪裏,“早知道就該生個女兒,或許還能彼此保全,可偏偏……,是個兒子。不管是將來的楚王,還是將來的白家,都是容不下他的。”忍不住掉下眼淚,“我可憐的雪裏。”

許玠亦是紅了眼圈兒,說不出話。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太子妃擦了擦眼淚,說道:“眼下最要緊的,是靈犀平安無事就好。”否則別說什麼姐妹情誼,單說楚王之怒,自己和兒子、父親就承受不了,肯定會被一起給焚燒了。

自己活到這個份兒上沒什麼意思,和靈犀一起去了也好,但是父親和兒子何其無辜?再說靈犀是為了救自己,被太子所害,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自己就是去了地下也是沒臉見她,真是越想越苦。

另一輛寬大舒適的馬車裏,搖搖晃晃。

殷少昊擰着眉頭,看着旁邊昏睡不醒的長孫曦。

不知道太子給她下了什麼鬼東西,太醫看了,根本就沒有應對的辦法。雖然已經猜到會是如此,但還是失望,更多的則是擔心不已。

此刻她恬靜的睡着,好似再也不受任何世俗煩惱困擾。

殷少昊在她臉上摸了摸,輕嘆道:“你可要好好兒的,我都想過了,將來咱們要生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再給你娶三房孝順聽話的兒媳,生十來個乖巧可人的孫子孫女。到時候一大家子的人,圍在一起,熱熱鬧鬧樂樂呵呵的。”

他從小生母早逝,和養母也不親近,兄弟姐妹更無手足之情。

內心深處,便渴望一個屬於自己的熱鬧之家。

其實和長孫曦成親以後,哪怕沒有圓房,也因為有一個可以完全信任的人陪伴,而沖淡不少殺戮戾氣。若不然,便不會在江山美人之間抉擇的時候,被柔情所牽絆,最終還是兒女情長的選擇她了。

因為趕路走得很慢,加上吃飯、睡覺,以及走走停停,一直到第三天下午,才走到了太子約定的三百里之外,一處小小城池。

果然,有人奉命送來了解藥。

“太子殿下說,解藥一共分三次送,再三百里,再送一次,等楚王殿下到滄都就藩,就會把最後一份解藥送來。”

殷少昊聽了勃然大怒,“回去問問太子殿下,將來本王歸還太子妃和皇長孫時,是不是也分成三節送給他?!若不是,就趕緊把剩下的解藥一起送來!”

“殿下息怒,奴才這就回去稟告。”送葯的人嚇得屁滾尿流跑了。

殷少昊趕緊章太醫過來檢查藥丸,問道:“有沒有問題?”

章太醫仔細辨認了,“沒有,都是一些常用的藥材,搭配在一起也沒有毒副作用。”然後讓人化了水,自己先嘗過,確認無事方才讓送進去。

長孫曦被人灌了葯以後,手指頭動了動,然後依舊沉睡過去。

太醫診了診脈,“氣血瘀滯的情況有些好轉,不過藥效還是不夠,差了份量。”又趕緊補道:“雖然下官辨認的出大致藥材,不過份量比例,先後順序,以及熬制時間,卻是沒有辦法確認,實在不敢拿王妃娘娘冒險。”

殷少昊氣得砸了碗,怒道:“居然還算這種花樣?!”

要照昭懷太子所說,三百里一份解藥,送三次,自己都退出九百里開外了。

天黑時分,有人悄悄送來密信。

殷少昊捏開蠟丸,看完上面的蠅頭小楷不由變了臉色,----父皇讓自己順應太子按兵不動,說什麼靜候佳音。父皇這是……,已經挖好坑給昭懷太子跳了?仔仔細細把信又看了一回,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如果能不打仗就除掉昭懷太子,當然是最好的。

殷少昊吃了一粒定心丸,轉頭去看長孫曦,那麼眼下最重要的是就是她了。的確不敢讓章太醫配藥冒險,太子想逼自己走得更遠,想讓自己老老實實的在滄都就藩,那就先順着他來吧。

呵呵,什麼無詔不得入京。

只要父皇不死,下個詔,不就是詔書了嗎?再說真到了嘴壞的地步,父皇失手,甚至被太子弒父駕崩,也無非是一仗一仗打回去罷了。

打就打,又不是頭一次打仗,更不會像上次一樣中了太子的奸計!

殷少昊眼中閃過冷厲之色,將信點燃,然後化成了灰。

如此一退再退,三百里一次解藥,分三次,楚王的隊伍足足退出京城九百里,已經進入滄都境內。昭懷太子的人,終於送來了最後一份解藥。但卻要求楚王先舉行了就藩儀式,然後才給解藥,並且要求,“還楚王殿下交還太子妃和皇長孫。”

沒想到,太子妃卻堅持道:“等靈犀醒了,我再走。”

不然的話,實在是放心不下。

殷少昊讓人把最後一份藥丸化開,給長孫曦喝了。

太子妃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希望這一次,丈夫沒有再耍什麼花樣,表妹可以真正醒轉好起來,不然自己就是那個罪人!“靈犀,靈犀。”試着輕聲呼喚她,握着她的手,“你趕緊醒過來罷。”

殷少昊和許玠亦是緊張不已,目不轉睛。

怎麼睡了這麼久?長孫曦緩緩睜開眼睛,看着身邊眾人,腦子裏還是一團迷糊,記憶出現了斷片空白。看着殷少昊、太子妃、許玠等人圍在身邊,一張張欣喜的面孔,卻頭疼的想不起來緣故,“我……,我這是怎麼了?”

“靈犀!你終於醒了!”太子妃激動的上前抱住了她,哽咽哭道:“都怪我,怪我,你要不是為了救我,也不會吃這麼大的苦頭。”眼淚婆娑,溫熱的滴答在她的手背上面。

長孫曦終於想起點什麼,如煙刺殺太子妃,自己上前,然後被如煙刺中了手背,就昏迷過去了。看了看周遭的環境,問道:“這是哪兒?”不像皇宮,也不像東宮,更不是楚王府和舅舅的院子。

“以後再說。”殷少昊安撫道:“你先休息,別說話,養足了精神再說。”

“是啊。”太子妃擦了擦眼淚,笑道:“你先歇着。”不敢說已經到了滄都,也不敢說自己就要離開,哄得長孫曦重新睡下,方才出去。

殷少昊揮了揮手,“走罷。”

不是他大方,而是對於昭懷太子那種人來說,太子妃和雪裏份量沒那麼重。即便自己扣住太子妃和雪裏,將來到了兩軍對壘的時候,拿出來威脅太子,也是沒用。留在眼前還不夠心煩的,早走早好。

父皇既然已經有了安排,那就稍安勿躁。

太子妃和許玠都是一陣沉默,帶着雪裏,復又榻上歸途。

殷少昊坐在外廳沉默,等着長孫曦睡個好覺,再次醒來,然後好跟她把情況說清楚。哪知道,還沒有等到長孫曦睡醒,才過了半個時辰,就有人飛快來報,“殿下!不好了,太子妃的馬車半路遇襲!”

“什麼?”殷少昊不由大怒,“那些接太子妃的侍衛都是死人嗎?!”

“不、不是。”那人回道:“正是接太子妃的侍衛裏面,有人行刺,因為不防備,所以才會被殺個措手不及……”

“太子妃和雪裏可還活着?!”

“活是活着,不過……”那人吞吞吐吐的,“太子妃的馬車被撞,外面又是刀光劍影殺聲震天,皇長孫好像被嚇着了。現如今,恐怕他們正在往滄都回趕。”

殷少昊緩緩坐了回去,揉着眉頭,“白家,不……,是白氏吧。”

六天後,東宮內院。

昭懷太子得知太子妃和雪裏遇刺一事,上面寫到,雪裏因為受驚過度,一直啼哭不已、飲食不耐,讓趕緊送幾名擅長兒科的太醫過去。

“混帳!!”他先是大怒,咬牙道:“楚王這個……”下一瞬,腦中電光火石一閃,“不、應該不是楚王。”首先楚王這樣做用處不大,犯不着。自己之所以只有雪裏一個兒子,不是別的侍妾不能生,而是自己等着嫡長子出世,不讓她們生。

自己才得二十齣頭,若想要孩子,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而且上面寫得清清楚楚,是接太子妃的侍衛反了。

不是楚王安排,那麼是誰?是誰心心念念非要害了雪裏?!

昭懷太子猛地想到一個人,心下微沉,當即快步衝到了白側妃的院子。“都滾!”他大聲怒喝,將下人們全部攆了出去,一把抓住白側妃,“雪裏……,是不是你下手的?是不是你要害了雪裏?!”

白側妃目光閃爍不定,不敢回答,下意識的摸着自己的肚子。

“你有了?”

“是。”白側妃點了點頭,央求道:“殿下,你放開妾身,別讓妾身摔倒動了胎氣。”

“你……”昭懷太子頓時一口氣提不上來,“你趁着孤最近忙亂,就擅自在避子湯里做了手腳,擅自懷孕了!”

白側妃哽咽道:“殿下,妾身也可以生的,也可以的啊。”

“呵呵。”昭懷太子大笑,“所以,你想殺了雪裏,氣死太子妃,然後順便栽贓到楚王的頭上,孤就會把你扶正了。”忍不住大怒喝斥,“你發這種夢,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不、不是妾身。”白側妃本能的連連搖頭。

“不是你?!”昭懷太子氣極反笑,“你當孤是傻子嗎?你……,咳咳……”他心血猛地激怒翻湧,連聲嗆咳起來。

“殿下……”白側妃目光驚恐的看着他,說不出話。

昭懷太子也察覺到了,他抿了抿嘴,感受嘴裏的一絲絲腥甜味道。然後抬手,在嘴角上面抹了抹,翻手一看,上面是顏色鮮紅刺目的血跡。

“哇!”他胸腔里翻江倒海,一口鮮血,全都噴在了白側妃的臉上!噴得白側妃滿臉、滿身,全都是紅艷艷的刺目鮮紅顏色,血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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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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