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巧合
長孫曦心思一轉,很快明白自己是中了昭懷太子的陷阱。不……,準確的說,是昭懷太子和楚王聯手佈置的陷阱。因為以昭懷太子的深厚城府,絕不可能,讓楚王有機會在太子妃身邊做手腳,做手腳的人只會是他自己。
想到此處,心下不由微微一涼。
長孫曦閉上眼睛,“你給了太子殿下什麼好處?”只怕不小。
殷少昊笑了笑,“這個你不用知道。”
長孫曦斷然想不到,他會拿一個懷了身孕的妾室交換自己,只當是涉及機密,因而也就不再多問。心下只是苦笑,楚王他……,這是用事實來向自己說明,----昭懷太子隨時都有可能把自己賣了,太子妃也防不住,東宮絕不是自己的安身之所。
殷少昊有些擔心氣壞了她,問道:“還在生氣?”
“不敢。”長孫曦淡淡道。
自己敢么?皇帝撒手不管了,東宮不能呆了,天大地大已經沒有自己的容身之所,沒有一條留給自己的退路了。況且眼下落在楚王的手裏,自己能怎樣?還能跳起來罵他一頓,打他一頓嗎?那純屬想死找快了。
殷少昊勸道:“好了,我也是不放心你,所以才把你弄到身邊的。否則留你在東宮,不定被太子怎麼算計呢。”
長孫曦仍舊沒有睜開眼睛,反應平靜,只道:“頭暈,我再睡會兒。”
殷少昊嘀咕道:“怎麼還暈?難道太子沒個輕重給你下了猛葯?”又問:“心裏難受不難受?要不然,我叫隨軍大夫過來給你看看。”
“不用。”長孫曦睜眼看他,“你是嫌不夠熱鬧的呢?”繼而想了想,“是了,你都把我帶到軍營里來了,算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給你解悶的玩意兒。”不由勾起嘴唇一笑,“所以你不怕別人看見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殷少昊有點惱火,“我他.娘的費盡心機換了你,感情就是為了納一房小妾的?要這樣,不如直接跟父皇討了你,仍在王府裏面了。”
長孫曦見他要發脾氣,抿了嘴。
殷少昊一面罵自己沒出息,一面還是解釋,“沒人知道長孫司籍在我身邊,別人都以為你還呆在東宮呢。等這次打完仗回去,咱們就正正經經的把婚事辦了。我實在是不想留你在京城裏面,不說江陵王糾纏個沒完,就說太子、貴妃和無憂等人,哪一個是你惹得起的?只怕等我回去,你早就被人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長孫曦聞言有點語遲。
不管他是看上了自己這副漂亮的長相,還是別的心思,話都沒錯,總歸都是關心自己。
殷少昊見她自知理虧,哼哼道:“真是不識好人心。”
長孫曦不習慣和他這樣推心置腹,轉了身,“我再睡會兒。”背着身子對着他,眼下五月天穿的單薄,側身躺着,勾勒出婀娜優美的曲線。
殷少昊本來有點惱火,這會兒看着有點……別的火,又見她睡得踏實,不由氣笑,“你倒是放心的很,就不怕我對你做點什麼。”
“我怕什麼?”長孫曦抓了一個靠枕放在身上,背着說話,“外面都是人,楚王殿下你不嫌磕磣,不怕落一個軍營失德的名聲?況且你要是那樣禽獸不如了,可見前面說什麼想娶我的話都是扯謊,我又有什麼好說的?直接咬舌自盡不就一了百了。”
殷少昊反倒被她的話噎住,“你真是……”
“想的明白,對吧?”長孫曦接話道。
他要是拿自己當玩物,那就去死。
他要是真的想娶自己做楚王妃,肯給自己正妻的臉面,那也不是不能嫁啊。最初自己不想跟楚王糾纏,是擔心他要殺了自己。後來不肯嫁,是覺得他風流成性、姬妾成群,實在不像可以託付終身的良人。
但是前不久他把王府姬妾散了,如此看來,對自己還是還有一、二分上心的。
眼下只有這一個瘋子肯護着自己,且護得住,加之落在他的手裏,自然只能暫且順着他的意思,走一步看一步了。
但願……,他對自己的新鮮勁兒長久一點罷。
長孫曦身體裏的葯勁兒還沒過去,又不想多說話,很快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到了晚上,行軍紮營在城外駐守。
殷少昊帶着長孫曦去了驛站,對外只說是愛妾,然後便安置在了一間屋子裏。因為怕她不肯鬧情緒,解釋道:“跟我住在一個屋子安全,我睡床,你睡榻,保證井水不犯河水。”並非是柳下惠,而是好不容易她才軟和一點,不想把關係鬧僵了。
畢竟是真心要娶她回去做王妃的,不是侍妾,玩玩就可以隨手賣了。
長孫曦見他一本正經做君子,自然不會反對。他能尊重自己,那麼他對自己的真心又可以再加兩分,----不過且看着,看他能忍多長時間吧。
晚間,一起簡單吃了飯。
殷少昊怕她嬌氣不習慣,說道:“外面飲食不像京城方便,你湊合吃吃,等回了京城我帶你去吃好的。”說到這個,不免有了話題,“京城那個犄角旮旯有好吃的,我都曉得,保證解你的饞勁兒。”
長孫曦白了他一眼,“是你自己饞吧?再說了,不定是喝了多少回花酒,摟了多少個桃紅柳綠,才知道的。”
“…………”殷少昊竟然無言以對。
長孫曦這會兒沒興趣關心吃的,更沒興趣拈酸吃醋,而是道:“讓人給我拿紙墨筆硯過來,我給太子妃寫一封信。”說著,瞪他一眼,“你和太子殿下鬼鬼祟祟的,各自滿意,可苦了我和太子妃。我也罷了,太子妃可還是懷着孕的人呢。”
殷少昊乾咳了咳,出門吩咐,“拿紙墨筆硯。”巴不得趕緊轉移掉之前的桃紅柳綠,回來笑道:“太子又不是傻子,肯定會好好哄太子妃的。”語氣帶出幾分嘲諷,“依照太子的那份心思,哄一個女人斷然不在話下。”
別說女人,多少朝臣士子都被他的“禮賢下士、溫潤謙和”給騙了。
長孫曦沒理會他,等紙墨筆硯拿來卻犯了愁,寫信容易,要自己模仿原主的筆跡卻是難啊!自己的字跟狗刨一樣,太子妃和原主又是親如姐妹,一看,就不能信啊。
“怎麼了?”殷少昊見她提着筆,半天都落不下去。
長孫曦沒法跟他解釋各種緣由,腦子轉了轉,“你來寫,等下我按個手印兒。”不對,太子妃又不知道自己的指紋,“等下我附上一對南珠耳墜,是太子妃以前送我的。”
殷少昊大笑,“你當時賣身契啊?還按個手印兒。”不過心裏卻是美滋滋的,她居然叫自己替她寫信,可見對自己的親近。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想來之前自己變賣侍妾,她的心裏早就已經感動軟和,只是嘴上不承認罷了。
長孫曦哪裏知道他的誤會,也沒空管?思量了下,開口道:“你這樣寫……”
她說一句,殷少昊就寫一句。
橘紅色的燭光下,淡紫色長袍的高大男子端坐在椅子裏,表情端凝認真,嘴角還微微噙了一絲笑容,正在徐徐行書。旁邊少女穿着煙霞色的衣衫,青絲如黛、眉目如畫,白皙的臉龐被燭光映出一絲嫣粉,說不盡的溫婉可人。
一個提筆穩重緩緩寫字,一個蹙眉思量輕輕吟出,頗有幾分紅袖添香的味道。
----如果落在外人眼裏的話。
很快,殷少昊寫完了。
長孫曦湊上去看了看,“行,等晾乾吧。”
殷少昊卻皺着眉,看着信,有些不滿意,“有幾個字寫得不好。”
長孫曦斜睨了他一眼,“你又不是給太子妃寫情書,管字好不好呢?”
“胡說八道!”殷少昊在她腦袋上敲了一個爆栗,咬牙切齒,着惱道:“你真是什麼都敢說啊?我吃飽了撐的,給太子妃寫什麼情書?”
長孫曦就是一時說順口了,陪笑道:“開玩笑的。”
“不好笑。”殷少昊靈機一動,“既然你錯了,那得罰。”說著,他高大的身形漸漸朝她逼近,透出隱隱的氣場,以及淡淡的龍涎香味道。
長孫曦嚇得往後一退,“你要做什麼?!”說完又覺得自己傻,孤男寡女,又是風流成性的楚王殿下能做什麼?只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忍不住了。
婚前失貞,只怕他玩膩了,就再也不會提娶自己的事了。
與其被他白白糟蹋,不如一死。
“站住!當心摔着。”殷少昊一把攔腰抱住她,然後提筆,在她清理絕倫的臉上畫了兩撇鬍子,哈哈大笑,“這個算是懲罰。”接着便放開了她。
長孫曦摸了摸自己的臉,沾了一手墨,見他沒有再追過來方才鬆了口氣。
殷少昊鳳眼微眯看着她笑,小東西……,剛才軟香溫玉抱在懷,說不想對她做點什麼那是假的!可是欲速則不達,要是自己真的輕薄了她,只怕逼死她都有可能,不如慢慢的溫水煮青蛙好了。
侍筆弄墨,調笑玩樂,也不失為閨房的一種情趣。
可是眼下她受驚含羞臉紅紅的樣子,好似一隻嬌弱羔羊,實在是太誘惑人了。殷少昊轉身丟下筆,不去看她,免得腦子一熱就控制不住,“我先睡了。”自己上了床,然後心中鬱悶的抱了一個枕頭,背對她躺了下去。
長孫曦心口還在“咚咚”亂跳,輕輕喘息,然後悄悄去了屏風后的長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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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江陵王不滿叫道:“怎麼能讓長孫司籍去東宮呢?”自己多不方便啊。
皇帝一向寵着小兒子,此刻卻是嚴厲,“她是去陪太子妃的,怎麼不能去?如今你的年紀也大了,不要整天跟着宮女太監玩樂,好好讀書才是正經。”
江陵王低了頭,“兒臣會好好讀書的,可是……”
皇帝不想過多議論長孫曦的話題,乾脆打斷,“別可是了。”倒是之前忙碌,一直忘了有件事沒問,轉頭吩咐周進德,“把那兩個東西拿來。”
周進德輕輕點頭,趕緊去取了那一對被踏扁的小銀球。
江陵王見了不由吃驚,“這……,怎麼會在父皇手裏?”奇怪,當時不是被楚王給踩扁了嗎?難道長孫曦沒有扔掉,反而交給父皇?那她是什麼意思,啊……,是想狀告自己私送信物嗎?不不不,肯定不是她。
多半是……,她讓人扔掉,被楚王揀起來交給父皇的。
說不準還狠狠告了自己一狀。
哼!他還有臉告自己,怎麼不說說他整天糾纏長孫曦呢。
“哪兒來的?”皇帝問道。
江陵王的憤怒被打斷,眼下顧不上追究銀球是怎麼到皇帝手裏,低着頭,眼珠飛轉,得趕緊找個借口遮掩啊。對長孫曦可以撒謊說外頭買的,對父皇不行,----父皇必定已經讓人調查過,肯定打探的出,自己根本就沒有派宮人出宮過。
“不說?”皇帝見狀又是生氣,又是擔心,生氣不知道哪個下作要害小兒子,擔心小兒子遲疑不說,多半是身邊熟人作案。不由越想越是龍顏大怒,“快點說!”
江陵王還不知道小銀球的秘密,只往“私傳信物”上面想,眼見父親雷霆大怒,第一反應便是不能把母親拉下水。因而趕緊跪了下去,“兒臣、兒臣……”嘴裏支支吾吾,心裏飛快想着借口,忽然靈光一閃,“是兒臣糊塗了。”
皇帝聽着更是心下沉了下去,越發覺得有陰謀,“你給朕說仔細了!”
“有一天……”江陵王吞吞吐吐的,說道:“我在泛秀宮的後花園閑逛來着,聽到無憂跟宮女說話,說是得了一對寶貝,是西洋人那邊流傳過來的。”他把皇貴妃的那個故事,稍稍一改,變成了無憂公主所說,“……說是這對小銀球,只要一人一個佩戴在身上,就可以永結同心。”
皇帝臉色黑了一片,“然後你就戴在身上了?”
江陵王點點頭,“兒臣怕長孫司籍發現,就藏在了懷裏。然後另外一個送給了她,只說是裝了香料,給她玩兒的。”因為擔心長孫曦被訓斥,還解釋,“她一直都不知道,兒臣懷裏也有一個。直到後來兒臣跟七皇兄爭執,把小銀球掉了出來,她才知曉,然後小銀球還被七皇兄踩爛了。”
皇帝根本顧不得江陵王告楚王的狀,滿心都是驚天憤怒,----無憂這個小畜生,先是算計君父,接着又算計手足,簡直沒有一點人倫親情之心!看了看恢復氣色的江陵王,再想想他之前要死不活的樣子,更是后怕不已。
要不是楚王趕巧弄壞了小銀球,江陵王只怕已經被害死了。到時候一查,發現長孫曦身上有個小銀球,和江陵王是一對,必定會成為她“謀害江陵王”的罪證!她分辯也無用,江陵王已經死了,誰替她作證?自己盛怒之下,多半會一壺鴆酒賜死她。
無憂,無憂,竟然不惜以謀害哥哥來除掉敵人!
皇帝又是憤怒,又是心痛,轉頭看了看御案上面的摺子,抽出壓在最下面一本。上面是回鶻王子的怨憤之語,說他被中原宮女刺瞎眼睛,要求中原朝廷補償,從前用宗室女賜婚已經不夠,要中原朝廷把無憂公主嫁給他。
當時自己看了惱火非常,又不想事情鬧大,便把摺子給壓了下去。
“父皇……?”江陵王沒想到父親會如此動怒,心下沒底,小小聲打探道:“兒臣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會私下送東西給長孫司籍……”
皇帝根本不理會他說了什麼,只是提起硃筆,在奏摺上寫了一個鮮紅的“准”字,然後把奏摺摔給周進德,“拿去!讓宗人府即刻就辦!”
周進德打開摺子一看,嚇了一跳,但是沒敢多言就捧着摺子出去了。
到了下午,皇帝把無憂公主賜婚回鶻王子的消息傳開。
皇貴妃驚得打碎了一個茶盞,猛地抬頭,“怎麼回事?!皇上怎麼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她看向奉珠,“快!快讓人去打聽,到底出了什麼事。”
回鶻王子來中原京城已經好幾個月,因為眼睛有傷,中原的大夫好,便一直賴在京城沒有走。但是皇帝要是想賜婚無憂公主給她,為什麼不在他剛受傷的時候賜婚?當時不同意,現在卻突然同意了,中間肯定出了什麼變故。
皇貴妃想不明白,這段時間無憂一直都在泛秀宮禁足啊。
奉珠剛剛走到門口。
江陵王興沖沖的跑了回來,高興道:“母妃,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他攆退宮人,把自己如何成功的瞞住了皇帝,如何機智的將禍水引向了無憂公主,以及如何把皇貴妃隱藏起來,全都倒竹筒豆說了,“母妃,你放心,父皇一點不知道小銀球是你給我的,都以為是無憂做的呢。”
皇貴妃的指甲緊緊嵌在掌心裏,盡量讓聲音不發抖,微笑道:“晗兒,你可真聰明,到底是長大了啊。”手在袖子裏抖了一陣,“去罷,母妃想歇一會兒。”
江陵王笑道:“那母妃先歇着,我還回皇子居所那邊去了。”
他專程跑回來,就是為了不讓母親擔心的,既然已經解釋清楚,自然就回去了。雖然長孫曦已經不在御書房,但是皇子居所很自由,宮人們也不像泛秀宮的那麼冷冰冰,感覺上要自在的多。
而且他還有個想法,最近多在御前討好一下皇帝,回頭求個旨意好去東宮。
到時候就可以見到她啦。
江陵王風風火火的回來了一趟,又高高興興的走掉了。
皇貴妃卻是頭暈目眩、肝膽俱裂,身上抖個不停,大口大口喘氣了半晌,對奉珠語調複雜悲涼的問道:“你說,這……,是不是我的報應?!”怎麼會該死的沒死,反倒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害了無憂啊。
奉珠着急勸了幾句,又道:“娘娘,那現在要怎麼辦?娘娘要不要到皇上跟前求情?不然的話,無憂公主可就真的嫁到回鶻去了。”
“求情?哈哈……”皇貴妃癲狂大笑,“我拿什麼身份去給無憂求情?難道要我告訴皇帝小銀球不是無憂給的,是我給的嗎?!況且皇上聖旨已下,又怎麼可能出爾反爾再收回去?”她往椅子上一躺,長嘆道:“罷了,就這樣吧。”
奉珠想不出任何辦法和勸解之語,只能沉默不語。
皇貴妃揉着心口,“給我端杯茶。”連着喝了好幾口茶,才把那一口氣給壓了下去,心口仍舊生疼生疼的,難受的不行。
“娘娘……”奉珠想要勸解。
“罷了。”皇貴妃擺了擺手,像是已經緩過勁兒來,“無憂先別管了,也管不了。只要太子能夠順利登基,將來再把無憂接回來不是難事。”她輕聲嘆息,“江陵王那邊,可一不可二,眼下皇上必定緊盯着江陵王,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奉珠輕輕點頭,“等太子殿下登基以後再說。”
皇貴妃又道:“事情出了岔子,皇上已經心生警覺,難保哪天不會懷疑到泛秀宮,看來還得趕緊謀划才是。”靜了靜,“得找個機會見太子一面了。”
奉珠思量片刻,說道:“要不就說無憂因為不肯嫁人,一直鬧人,皇貴妃娘娘怎麼勸都勸不好,所以讓太子殿下過來一趟。”
皇貴妃略微沉吟,“不錯,這個法子很好。”
奉珠起身,“那奴婢這就去辦。”
“去罷。”皇貴妃聲音透着疲憊無力,等奉珠走後,便一動不動的無聲躺着。她表面上很是平靜,內心卻是急劇跳動,太子……,那個之前還是白玉娃娃一般的孩童,現如今已經長成什麼樣了?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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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後,長孫曦得知了無憂公主嫁人的消息。
不僅她很意外,殷少昊也是意外,“好端端的,父皇怎麼忽然想起這麼一出?”要是早有打算,就該早點把無憂公主送去安撫回鶻王子啊。
不過他們沒有迷惑太久。
太子妃的回信,附帶了江陵王傳送給長孫曦的話,說的清清楚楚,他是怎麼機智的算計了無憂公主,成功的為長孫曦除掉了煩惱。
殷少昊搶信看完了,冷笑道:“小毛孩子也只知道算計人了!”說著,忍不住悄悄的打量長孫曦,然後不放心的威脅,“你現在是本王的女人!不準惦記別人,也不準對別人的小恩小惠感動。”一聲冷哼,“哼!江陵王的這份人情,回頭我還!”
長孫曦想要噎他兩句,又覺得像是打情罵俏,只好道:“行行行,你還。”心中一陣疑惑思量,“你覺不覺得有點古怪?皇上就算生氣,肯定也不會自己想着要賜婚無憂公主去回鶻,多半是回鶻王子早就提過。可是,他哪裏來的把握呢?我琢磨着,多半是當初越王應承了他什麼,比如幫他娶到無憂公主之類,所以他一直賴在京城不走。”
殷少昊見她說起了正事,也收起吃醋的心思,坐下來思量。
長孫曦又道:“越王多半和回鶻王子勾結在一起,這個只怕沒得跑。他們既然互相扶植依靠,越王出事,對回鶻王子也是大大的損失,難道就不着急?怎麼最近,回鶻王子一直風平浪靜?還是說,暗地裏幫助了越王什麼。”
殷少昊聞言頓時一變,震驚道:“不對,有詐!”
長孫曦只是說出自己心中的迷惑,還沒有理清思路,不由問道:“什麼有詐?”
殷少昊臉色陰沉,“剛才你的話提醒我了。”他心思敏捷,被長孫曦碰巧一點,便很快相通了其中關竅,“之前我就很是奇怪,越王出逃,各處關卡都找不到他的影子,他是怎麼逃到雍州去的?現在你一說,我才明白,只怕……”
“只怕什麼?”
殷少昊一字一頓,咬牙道:“只怕越王根本就還沒有出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