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怎能不愛我(9)
聲音通過變聲器傳達到戴興浩耳朵里時,那種尖細滑膩而興奮地詭異的情感被誇張的放大,讓在商場上將經歷過無數的爾虞我詐早就深刻了解如何控制自己情緒的他狠狠地皺了眉頭,變聲器的聲音本就不被人所喜,然而更重要的是在話筒後面說話的那個人,那種瘋狂而愉悅的感情彷彿要深深鑽進人的骨髓里一樣,讓人渾身難受。
“閣下所為何事,盡可直接說出來,不必在這裏繞圈子。”那聲音失去了真實性,戴興浩拿不準背後那人的打算,於是他開口想要盡量得到一些新的情報,“要錢,還是找我戴興浩個人有事?”
那聲音依舊響着,尖細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哼着詭異的調子,聽的人頭疼,對於戴興浩的話像是沒聽到一樣。
眼前一片黑暗,相對而言耳朵就變得靈敏,戴興浩敏銳的捕捉到大門打開的聲音,一個人走進屋內,在房間的左角放下一樣東西,隨後離開了房間。用冷水把他們喚醒的那六個人,也隨着離開。大門轟的一下關上了,門外上鎖的聲音響了幾聲,接着房間就安靜了下來。
“計時開始!”那個聲音說著,好像在主持什麼綜藝節目一樣,大聲而興奮,帶着一中異樣的號召力,“努力遊戲吧!兩位貴客!”
此後,除了輕微的滴答聲,兩個人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關掉麥克風,曲崢寅嘴裏哼着歡樂的歌,不顧現在是午夜2點,打電話給自家二哥,在對方睡意朦朧的時候,將這一重磅消息扔給對方,在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把戴興浩被綁架之後的事宜也交給了對方。然後他就安安心心的趴在監視器旁邊,盯着那兩個人。
短短一段時間裏,兩人已有行動。
陸瑛動了動身體,除了最開始的那一聲,他一直都在沉默着聽着。顯而易見,這不是一群單純為了贖金的綁匪,既然要他們進行這種遊戲,那麼他們也有隨時被撕票的危險。從綁匪的話中,陸瑛了解到,綁匪的目標本來只有戴興浩一個人,因為他一直跟着對方,才會被一起抓起來。眼前的情況很危險,陸瑛告誡自己要鎮靜,慌亂不能讓眼前的情況變好。
他們的手指被仔細的一根一根綁住,現在不能動一下,上身下身也被綁的很堅固,但並不是很緊,沒有讓他們感覺難受,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的嘴還可以自由行動,雖然這也可能是綁匪故意留下的。
“阿瑛,你坐在那裏別動,我過去你身邊。”戴興浩的低沉的聲音響起,陸瑛還有些慌亂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來,他點點頭,又想到對方看不見,於是又說道:“嗯。”
然後一陣物體在地面上摩擦的聲音,應該是戴興浩正移動過來,接着他就感覺什麼東西碰到了自己的大腿,戴興浩的聲音從他的下方傳來:“這是你哪裏?”
對方溫熱的吐息噴在他的大腿上,陸瑛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體,他回答:“是我的大腿。”
戴興浩答道:“我知道了,你不要動。”
又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戴興浩的頭從他的身體上離開,然後他感覺對方的身體湊了過來,頓時僵住了身體。
他感到對方的頭,試探的在他的身上觸碰着,確認了他頭部的位置之後,就在他的臉上試探着。微熱的吐息撲面而來,對方的呼吸好像帶着一股特殊的魅力,讓他頭腦發熱,思維也有點暈乎。
陸瑛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放回當前的情況上,他瞬間明白戴興浩想要幹什麼,立刻出聲指導:“你現在在碰我的下巴,還要往上……”
對方將頭向上揚,不經意間,兩人的唇碰到了一起,陸瑛瞬間失聲。兩個人迅速分開,戴興浩動作迅速的找准了黑布條的位置,用力將黑布條從陸瑛的眼睛上咬下來,如法炮製,他們將眼睛解放,並且對剛剛的意外閉口不談。
打量着周圍,這個房間很大,但是乾乾淨淨,一絲雜物都沒有,更不用說找什麼刀片之類的東西把繩子割開。先前聽到的滴答聲,是被綁匪放進房間角落的鬧鐘傳出來的,這也是房間裏唯三的東西,只不過另兩樣東西,一個是房間四角的監視器,一個是掛在牆壁上的話筒。
曲崢寅只看到監視器里的兩個人糾纏在一起一段時間,好歹把眼睛上的遮蓋物弄了下來。
“你說他們是認為自己是清清白白的才這麼坦蕩的滾在一起,還是已經開始勾搭上了呢?”曲崢寅摸摸自己的嘴角,笑的冰冷。
阿樹和阿城站在他的身後,沉默的聽着,並不回答。在面對這種危險的時候,人又怎麼會第一時間想到這種風花雪月的事情,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而曲崢寅也意不在此。
他站起身,不再理會那兩個人:“這兩個人一定在想到底能做些什麼才能從這裏逃出去。沒意思……”
手指拂過話筒,他輕輕笑着:“等他們掉了幾塊肉,那時候才是好看的時候。走了,大半夜的,快睡覺去。明天白天還要好好擔心戴大總裁呢。”
說完,他就毫無留戀的帶頭走出工廠,把阿樹留下看守,帶着阿城繞過沿路的監視器,回到了別墅。
在自家大床上做了一個香甜的美夢,第二天太陽高高升起才從起床。出門前問了阿城那邊的情況,那兩人在房間裏來來回回找了好幾圈,把自己累得不成,卻什麼進展也沒有。
打開電視,裏面一片風平浪靜,曲崢寅嗤笑,且等着吧,戴興浩註定要在他那裏待上不短的時間,屆時記者們就有的忙了。
這一天過得悠悠閑閑的,除了去光暈找了一趟多日不見的戴總裁,曲崢寅把q市有名的美食街逛了一個底朝天。整整一天都泡在美食里讓他的臉上帶着滿足的神色,等到他離開時,跟在他身後的一向沉穩的阿城都忍不住露出解脫了的神色。
曲崢寅瞟了一眼對方,顯然對他的表現感到很滿意,說道:“我們回去吧,該干正事了。一想到那兩個人臉上的表情,我簡直期待的不得了了!”
陸瑛和戴興浩除了把眼睛上的黑布弄了下來,就再也沒有收穫。接下來的時間,他們先是足足睡了一覺保持體力,醒來之後,又湊在一起商量對策。
綁匪的心思縝密,行事不留痕迹,也不知道是怎麼把這間房間清理的那麼乾淨。大門是厚厚的鐵門,從外部鎖的很嚴實。窗戶倒是沒被封上,只可惜太高了,兩個人摞在一起也能不見的能夠到,更何況現在他們身體不便,連站起都困難。
想來想去,除了按照綁匪的要求傷害對方,他們也就只能用嘴把繩子解開。令他們沒想到的是,戴興浩咬了幾口繩子,嘴裏就出了血,繩子裏摻着細細的鐵絲,不至於把被綁着的他們弄傷,但要咬開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陸瑛愧疚看着戴興浩嘴角留下的血,都是他的原因,才讓他受傷,綁匪的心夠狠,除了中午從窗戶扔下來兩瓶水,連一口食物也沒有。兩個人又餓又累,整整一天精神都在緊繃著。越想越愧疚,陸瑛的眼神也就更加的明顯了。
戴興浩好像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回過頭看着他,搖了搖頭:“這不是你的錯,他們是衝著我來的,你不過是被牽連的,這是我應當做的。”
陸瑛抿着嘴唇,沉默良久,對於這個男人,他的感覺越來越複雜,但現在,這個人能夠這樣保護他,已經說明了一切問題,他抬起頭,看着對方的眼睛,鄭重的道謝:“謝謝!”
兩人躺倒在鬧鐘的旁邊,接下來的時間是一片的沉默,伴隨着時鐘滴答的聲音,時間一點一滴的走過。
“叮鈴鈴~”秒針歸零,鬧鐘瞬間喧鬧了起來,大門砰的打開,6個蒙面的壯漢魚貫而入,將大門關上后,把他們兩個團團圍住。
“啊~啊~”那個尖細的,很假的聲音悲傷地嘆息着,“兩位貴客看來興緻不高呀~這麼長的時間怎麼一點收穫也沒有呢~”
“把我們關了一天,總該說出你的目的了吧。”戴興浩高聲問道。他打量着身邊圍着的六個人,他們站姿整齊,但不失匪氣,看上去應當是某個黑幫團伙。但他仔細的回想,自己和黑道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又怎麼會惹上這些人?
“哎呀哎呀~”聲音的主人裝模作樣的嘆息着,“遊戲失敗就要有處罰~”
從頭至尾,曲崢寅都在自說自話,對於那兩個人發出的聲音,一概無視。他眼睛裏血色深重,紅色幾乎要化成實質流出眼眶,他嘆息着嘆息着,歌唱一樣嘆息着:“真是太遺憾了!那麼戴興浩先生和陸瑛先生的遊戲失敗!現在是處罰時間!”
從蒙面人中走出兩個人,他們手裏拿着刀鋒反射着亮光的刀子,走到戴興浩和陸瑛面前。兩人的臉色剎那間變了,他們一瞬間明白了,這個綁匪是一個真正的瘋子,他是想要在這裏要他們的命嗎?他的目的只是在玩弄他們過後,就送他們上西天嗎?
“因為是初次遊戲,就小小的處罰你們一下吧~”曲崢寅又說道。他看着監視器里,戴興浩和陸瑛從右臂上一人割下了一塊肉,他們臉上儘管強忍但是扭曲的表情。從心底一種快意便涌了出來。
割肉的人手法老練,下刀很快,也很准,沒有傷到他們的經脈,傷口沒留多少血就被快速上藥包紮好了。但這些已經足夠曲崢寅更加的興奮。他左手狠狠地抓着自己的臉,抓出一條條紅痕,他歡呼着:“懲罰結束,就給你們一點福利好了~一頓豐盛的夜宵!請盡情享用”
然後在戴興浩和陸瑛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從外面又走進來一個蒙面人,他取走兩人被割下的肉,過了一段時間,拿着兩個裝着肉塊的鐵盤子走了進來。
把鐵盤放在兩人面前,所有的蒙面人很有秩序的離開了房間,從外面鎖好了門。
然後曲崢寅愉快地宣佈:“看到豐盛的夜宵,兩位貴客的情緒是不是被調動起來了呢!享用過你們的夜宵之後第二天的遊戲將立刻開始!想要更多的獎勵嗎!那就請完成任務吧!”
房間裏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