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中年謝頂危機
待在宅邸里無所事事着,川野七涼一邊翻開無神琉輝放在沙發邊上的書本,一邊心思散漫地神遊了起來。
這幾天對她來說簡直是煎熬,就因為無神琉輝一句話,她每天不得不早出晚歸以避免被同學知道自己和無神家的四個兄弟住在一起,想想就有種心累不愛的感覺。
“咔嗒——”突然,大廳的玄關處有人推門而進。
“歡迎回來。”單手托着下巴,川野七涼對着門口的四個人說道。
“嗯,我們回來了喲。”無神皓精神十足地回答着,順勢繞到了少女身邊,合上了她正在翻閱的書本,“小七涼有沒有想我?”
“沒有。”當機立斷地開口,川野七涼將視線放到了無神琉輝和另外兩個少年身上。
此刻的黑髮男人雙手插着口袋,一副閑適而又理性的模樣,而無神悠真則是肩上扛了一個少女,對方明顯已經被什麼人所打暈。
……
等等?!
打暈?!
“我說,”頭疼地撫了撫額,川野七涼覺得自己的三觀有些碎裂,“你們四個一大清早跑去逆卷家,就是為了把人家妹子綁回來?這種強搶民女的節奏真的沒問題嗎,有點出息啊拜託!”
“切。”無神悠真只是啐了一口,粗暴地將小森唯扔到了地上,“你以為我喜歡做這種事情啊。”
“對待女生溫柔一點啊,悠真!”完全沒想到對方會直接把人從肩上扔下來,川野七涼幾乎是一秒鐘衝到地上將小森唯托住。
“哼,這種平坦的胸部根本稱不上是女人。”無神悠真斜眼看着依舊處於昏迷中的小森唯,眼神中沒有絲毫憐惜之情。
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川野七涼此刻深刻覺得按照這個作為標準的話,這個家的四個男人怕是都沒把她當做女性看待過。
“先別管這個,七涼。”無神琉輝難得地走到川野七涼麵前,曲起單膝蹲下了身,“你先暫時代替小森唯,去逆卷家做那幾個大少爺的餌食。”
川野七涼此刻手裏還扶着小森唯的肩膀,正在考慮要怎麼樣才能讓這個少女和自己達成共識,而無神琉輝的話語卻像是一盆冷水,徑直澆在了她的頭上。
男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依舊是沒什麼表情的冷淡模樣。但他微微蹲下了身,和她保持平視的樣子,卻是讓川野七涼騰升出一種自己確實是被無神琉輝鄭重地拜託了的錯覺。
“琉輝你……是在開玩笑吧?”乾笑了幾聲,少女勉強地撐起笑容,看着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
“我像是在開玩笑?”無神琉輝微微挑起了眉,眯起的雙眼有一瞬間讓川野七涼感到壓迫感。
“不、不像。”低下了頭,少女心中五味陳雜。
“誒——?”突然,無神皓拖長了音,似乎是有些不滿的樣子,“等等啊琉輝,為什麼擅自就做出這種決定,沒理由要讓小七涼去逆卷家吧?”
“那六兄弟很快就會發現小森唯不見了,沒有餌食進餐的吸血鬼太容易暴躁,會暴露小森唯在我們這邊的事情的。”無神琉輝冷靜地分析着,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川野七涼身上划刀口。
“……”低垂下了腦袋,川野七涼的劉海掩蓋住了她雙眸中的情緒。她知道無神琉輝會提出這個方法,其實是早有預謀的,畢竟這個男人在轉學那天就和她說過,讓她不要在嶺帝學院裏暴露和他們認識這件事。
大抵是看出了川野七涼的想法,無神琉輝先是皺了皺眉,隨後恢復了冷漠的神色,說道,“七涼,對我而言小森唯是必要的。”
“所以我就不是必要的?”少女幾乎是立刻出聲回駁。
“這是那位大人的願望。”無神琉輝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將話題再次引到了卡爾海因茲身上。有時候川野七涼會覺得,面前的男人真是忠誠得可怕,為了卡爾海因茲什麼都肯做。
無神悠真和無神皓似乎都不滿琉輝的決定,但爭吵了沒幾句就被黑髮男人的眼神所鎮壓。無神琉輝在這個家裏就是這樣子的一個存在,只要是他做出的決定就沒人敢忤逆。
川野七涼離開無神家的宅邸時,甚至小森唯都還沒有從昏迷中醒來。看着站在玄關處的黑髮男人,再看了看自己身後偌大的別墅,少女一瞬間竟是產生了自己是被趕出來的錯覺。
“姑且問一句,”對着無神琉輝勾出一抹笑容,川野七涼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不那麼難過,“琉輝你還打算接我回來嗎?”
“……”
最後的最後,那個黑髮男人都沒有回答她任何。拎着自己的行李離開宅邸,透過黑色的雕花鐵門,川野七涼能夠看見無神琉輝挺拔的身姿和淡漠的表情。
她其實很清楚,他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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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開逆卷家大門的時候,川野七涼還在考慮要怎麼才能讓對方收留自己,但事實上無神琉輝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她也順勢以下一個活祭品新娘的名義住進了逆卷家。
“我還以為教會所謂的新人選是誰,原來是你啊。”逆卷憐司食指扶着眼鏡,眼中滿是輕蔑,“會在這裏相見真是意外,七涼同學。”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自己不要在學院以外的地方看見憐司君。”拎着自己的行李,川野七涼有些頭疼。
事實上她二年級的時候正是和逆卷憐司同一組別,而且相互之間不止一次分到同一天做值日生。雖然一直以來就知道這個紫發男人有些潔癖,但真的和他一起打掃衛生時,川野七涼才感到了什麼叫做痛不欲生。
這個男人簡直把她當做僕人一樣指揮,根本不能忍!
“哦呀,你看起來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大抵是看出了少女的想法,逆卷憐司露出禮貌而又殘忍的笑容。
“是啊,和一個有潔癖的悶騷男住在一起,我怕我會被你夜襲。”直直地看着逆卷憐司,川野七涼說話毫不留情。
“你這傢伙……!”原本還一副自傲囂張模樣的逆卷憐司突然就黑了臉,正當他想要做些什麼的時候,樓梯的拐角處傳來了另一個人的笑聲。
“真是位直率可愛的小姐呢,呵呵。”逆卷禮人從樓梯上下來,經過川野七涼的時候還曖昧地對着她的耳邊吹了口氣。
“直率兩個字是多餘的,禮人!”逆卷憐司依舊是一副教育人的模樣,整個眉頭都緊緊皺起。
完全沒有在意對方的話語,川野七涼側過了頭,看着逆卷禮人道,“憐司君原來在家也是這樣子更年期婦女的脾氣啊,真是辛苦你們做弟弟的了。”
對於少女深表同情的話語,戴着帽子的男人撲哧地笑出了聲。逆卷憐司在一邊已經徹底黑下了臉,而逆卷禮人完全沒有給他任何面子,臉上的笑容越發越誇張。
“川野七涼!”逆卷憐司對着少女大聲呵斥着,試圖以此讓她收斂一些。
“到。”像是上課點名被點到一樣,川野七涼態度十分懶散地應了一聲,“憐司委員長有什麼事情嗎,如果你想說你在家也喜歡玩這種點名考勤的遊戲的話請允許我拒絕,我不想陪刻板死沉老古董不懂變通的憐司委員長玩這種遊戲。”
“對了順帶一提,‘刻板死沉老古董不懂變通’是以前班級里對你的評價哦。”看着逆卷憐司越來越差的臉色,川野七涼心情越發愉悅起來,甚至嘴角都帶上了俏皮的笑容,“誰讓憐司君遲到早退缺勤之類的一點都不肯通融呢,簡直就和更年期的禿頂老師一樣。”
一腦補逆卷憐司頂着一頭中年謝頂危機髮型的模樣,川野七涼就越發地止不住笑意,一邊的逆卷禮人根本沒想到少女會說出這樣子的話語,整個人都笑得無法自理。
我們的逆卷憐司同學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川野七涼一上來就對他開嘴炮的原因,僅僅只是因為被喜歡的人丟進了逆卷家所以在遷怒撒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