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相助
忐忑不安的隨着婉娘一路前行，兩人沒有再交談一句話。
路過那次婉娘遇事的小衚衕，白清霜的心裏涼了涼，大約是猜到她要帶自己去哪裏了？
看來，婉娘做這個生意不容易，這是要帶她去她家看看她家的貧困情況嗎？然後，讓她自己主動再提出不跟她學習怎麼賣花嗎？
白清霜一路忐忑的隨着婉娘停留在巷子深處的一扇院門前。
紅磚砌的圍牆，原木色的院門，看着是要比北邊標準的貧民街要少許好一些。左右鄰居家的門面也都差不了多少，但看着日子也是屬於清貧的。
推開院門，首先就是撲鼻而來的花香，緊接着入目的便是滿院子有的盛放，有的蒼蔥的花草。
連接着院門到裏面正屋的就是一條羊腸小徑，看得出來，為了種花，婉娘家中已經是盡量佔用了院子的每個角落了。
“進來吧！”婉娘招呼着白清霜進去，便隨手關上了院門。
“這些都是姐姐種的？”小院子其實比白清霜家的大不了多少，但是因為主人比較會收拾，分春夏秋冬四個季節的花木都井然有序的栽種着。
“是啊！為了能貼補些家用，我去各處討了花枝種子來中，四年辰光，倒也算是滿園**了！”婉娘自豪的看着這些親手所種的花草，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是婉娘回來了嗎？咳咳咳……”走近正屋的時候，從東邊主屋中傳來一聲微弱的問話聲，並伴隨着幾聲咳嗽。
然後，又有一個清脆的稚嫩聲音一邊叫着“娘親”一邊咯咯笑着跑了出來。
這是一個大約三四歲的小女娃，削瘦的小臉頰，忽閃着大眼睛，稀少的頭髮梳着兩個小圓髻。
忽然看見娘親身邊站着一個陌生的大姐姐，頓時撲進了婉娘的懷裏，埋着頭再也不肯抬頭。
“這孩子怕生！”婉娘笑着放下手裏的竹籃，一把將女兒抱了起來，然後先走到房門回應了裏面一聲並問道：“娘，是媳婦回來了！您是口渴了嗎？媳婦這就給您倒水喝！”
“小豆給奶奶倒過水了！”小女孩這時候在娘親的肩膀上細聲細氣邀功着。
“小豆真乖！”婉娘立即表揚了她一下，但還是詢問着裏面的婆婆。
“我不渴，只是看着外面的天色不好，是不是快要下雨了？”裏面虛弱的聲音邊咳嗽邊說話，聽着都讓人跟着難受。
“是的，娘，我先收一下衣服，您需要什麼，待會兒跟我說！”婉娘順便將女兒也放了下來，又跟白清霜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妹妹稍等一下，我先把衣服收了！”
“嗯！姐姐快去吧！”白清霜想要先告辭來着，因為這天看着是隨時都要下一場大雨的樣子，她可沒帶傘啊。
但婉娘卻像是看出了她的意思似的，道：“你稍等一下，我馬上就好！”
她這樣一說，白清霜倒也不好意思就此離開了，就只能點頭應了，並跟着她一起幫忙。
婉娘家的衣服今天洗的也不多，就是一套男子的衣衫和女兒的小衣小褲，還有她自己身上的一套衣衫，不過少頃的功夫就全部收拾妥當了。
而這時候，豆大的雨粒也開始從一片漆黑的天幕中滴落了下來。
抱着衣服，婉娘將白清霜帶進了自己的房間裏，小豆就緊貼着她娘親的小腿，一步也不肯離開，並戒備的偷瞄着白清霜。
兩大一小並沒有再交談什麼，聽着外面越來越大的雨聲，白清霜的心裏就更加的七上八下沒着沒落的，這婉娘把她帶到家裏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為了不讓婉娘看出自己心裏的浮躁，她就只有假借打量房間的陳設來掩飾自己快要藏不住的心事。
這是一間偏房，面積不大，一張木床，一個矮踏，還有一張小几陪着兩個圓凳，和一個大衣櫃，一個矮腳櫃，角柜上兩個藤製的箱籠。
從這些家什來看，婉娘家以前的日子應該也算是不錯的，至少要比她家好了不知多少了。
現在這樣貧困潦倒的需要靠着她賣些鮮花來貼補家用，看來是真的因為婆婆生病的原因。
前世的時候有句話叫做“一病回到解放前”看來是不管在那個朝代都能通用的。
婉娘很快就把衣服都疊好了，放進櫥櫃的時候，半躬着身子在裏面一陣倒騰，還一會兒，終於欣喜的開口道：“啊！找到了！”
然後，轉過身對着白清霜友善的笑着，並展開手裏的兩件衣衫，道：“看，這兩件衣衫，你能穿嗎？”
“欸？”白清霜有一瞬的驚訝，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這是什麼意思呢？是準備送兩件衣服給她穿，算是報恩，然後就讓她自己打消賣花的念頭嗎？
“來，換上試試合不合身！”婉娘一把拉過她，就要脫去她身上的男兒裝束。
“婉姐姐，不用，你不用給我衣裳，我自己有！”當然都是男裝，還是上頭的那個傻哥哥穿剩下來的。
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他們家窮得連鍋都揭不開了，哪裏還有閑錢做衣裳穿。
就是白姚氏身上的衣服，都是快十年沒有換過新的了。
“這是我跟你差不多年紀的時候穿舊的，我娘讓我帶着嫁過來就是準備留着給小豆穿的，但現在小豆還小，用不着，你就不要嫌棄先穿着吧！”婉娘卻是不由分說的就把她的外衣脫了，並順手給她穿上，並讓她轉了兩個圈又道，“還是有些大了，但將就着穿穿還是可以的！”
接着，又把她按着坐下，就開始拿着木梳給她梳頭，邊道：“在京城賣花雖然也是一個好營生，但是沒有小子賣花的，那樣，就算是有人想要買，人家出於矜持的心裏也不會跟你買的，所以，你還是要恢復女兒身，才能做這個小生意！”
原來……
白清霜不由的眼眶一熱，原來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不是怕她搶了她的生意而不願意教她，而是這樣為她想得周到。
“姐姐，謝謝你！”
“說什麼傻話呢，是我要一輩子記着妹妹的恩情才是！”婉娘背對着她，所以，沒有看見她眼中已經泛紅了，只逕自表達着自己的意思道，“明天開始，你一早上就過來我家中摘花，趁着一天之中最好賣的時辰就多賣一些，下午的我就自己摘了去賣，這樣咱們就都能掙到錢了！”
“我怎麼能摘姐姐家的花呢，還是自己去山上摘了野花吧！”現在漫山遍野的杜鵑花，正是盛放的時候。
“山上一來一回的耽誤時辰又危險，還是先從我這裏摘些現成的去吧，待會兒我再給你一些種子，你可以先回家播種起來，雖說還需得到後年才能開花，但總還是自家種植了方便！”婉娘道。
“那自然是的！”白清霜這時候卻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的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那道胎記，她是不是可以先回家試試，那個是不是夢境？
**婉娘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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