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狗屁相公
樂歸樂,不過朱昔時回話里的那一個“朱”字,倒是在人心間炸開了狂瀾。
這姑娘她姓朱!
腦子在簡單的,仔細回想下這眼前的巧合,都感覺巧得太離譜了!包子鋪招牌叫“西施包子鋪”,東家姓“朱”,操着一口純熟的太原本地口音,如今連做的包子味都是如出一轍,這說明了什麼?
其實答案昭然若揭,只是人礙於眼前所看見的,不敢相信自己的斷定罷了。
看見的未必是真,也會騙人,這倒是個實實在在的教案。
不是扭捏之人,朱昔時也是大大方方地說到、
“鄉親們,藉著今日喜慶我做個自我介紹。我姓朱,閨名昔時,是朱彥庭和梅香蘭的女兒,不知道大家還有沒有印象?”
如重磅炸彈落入人群中,聽得朱昔時一席介紹的鄉親們,個個驚得臉變了一圈,身子抖地抖,包子落地落,而唯一相同的舉動便是眾人皆是朝“西施包子鋪”外的大街上退去,不敢湊得太近。
明明是旭日當空,可怎麼老感覺有陰風在煽來煽去的?那掩藏在皮囊下的心,跟貓兒爪兒抓似的難受。
“姑娘,你沒開玩笑吧?!你......你說你誰來着?肥婆,朱昔時?”
人群中響起一聲結結巴巴地探問,卻代表着眾鄉親此刻一致心思。
朱昔時立在攤子前,一面朝紙袋裏分裝着包子。一面不以為意地說到。
“怎麼,大伙兒是以為自己青天白日地見鬼了?”反問了一句,朱昔時停下手中的忙活自言自語到。聲音不大不小:“肥婆,嗯......好久沒被人這麼稱呼,挺親切的。”
“肥婆”的綽號不再是心中那慪氣的心結,朱昔時被鄉親這麼喚着反而覺得極親切,至少說明“朱昔時”不是個過客,有人還記得她。
該喜的事情,她哪裏會計較。
拿起分裝好的包子。朱昔時笑盈盈地遞上前。
“李二叔,包子不要了?”
立在人牆最前面的李二叔被朱昔時當眾一喚,頓時臉炸起錯愕。不知是該接還是拒。
知道他們是個什麼心態,朱昔時也不着急,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說到。
“包子裏沒毒,也沒有人心人肺摻在餡料里。各位放一百二十顆心拿去吃便是。怕見鬼了么?我朱昔時不是什麼逃出地府的遊魂野鬼。青天白日裏找鄉親鬧邪門,活得好好的;只是不再如從前那般肥,那般胖了,可人卻是如假包換的朱昔時噢。”
飛絮街“西施包子鋪”前這一段街道,靜得感覺像一切陷入了沉睡了般,每個鄉親臉都白得如打了一層蠟般,心七上八下地亂竄着。
不過僵持是暫時的,幾個膽子大些的。靠前了些指着自己考驗上朱昔時。
“真不是見鬼?那......那你可認得我是誰?”
“做木工活兒的根子叔。”
中。
“那我呢,說說看。”人群中又冒出個膽大的。
“城東打鐵鋪的李撇子。李師傅。”
又中!
頓時間,這沉寂的人群中不斷地冒出人來,向朱昔時提問發話到,她倒是出奇好耐心地挨個地道着他們的名字。
“中街的王媽子,酒坊的宋小九,你是青青,你是米麵店的禾禾,你是暖娘子程雙,你是.......”
面對眼前密密攢動的人頭,朱昔時提起十二分精神叫着他們的名字,先前急轉直下的氣氛頓時又熱鬧起來。
“咦,這小丫頭倒是認不出來了,三嬸跟在你身邊的漂亮小姑娘誰啊?小冬嗎?!”
倒不是個個都點得出名字,畢竟有些日子不見,人也在變,臉生間朱昔時自然有些拿不定;不過這一猜測,倒是意外地引起了對人的熱絡。
“就是小冬啊,我女兒!大夥瞧瞧,真是西施,真是這妮子回來了,錯不了!”
得三嬸一引,這氣氛頓時爆開了,人群中此起彼伏地都是“西施、西施”的問喚,朱昔時不停地應答着,笑顏間不經被劃下的淚水染上。
“回來了,嗯,我回來了,讓大家挂念了!!”
喜極而泣,哭着並不意味着軟弱,而是感懷着人間仍有溫情在。
“娘子!!!”
正在被鄉鄰們詢問這幾年的去向,突然間一聲渾厚有力的聲音壓過喧囂,直撲而來!
娘子?!朱昔時只覺渾身不由自主的一顫,腦子裏的神經立馬被綳得死死;還沒調整過自己的措手不及,來人已經以洶湧之勢剖開礙路的人群,直直朝自己殺來。
人一上前,虎口如鉗般箍住朱昔時的手腕,劈頭蓋臉地亂嚎到。
“有什麼委屈不能跟為夫說嗎?我就知道你一氣之下會回娘家來!”
我闖你大爺個大棒槌!朱昔時清清白白個黃花大閨女,什麼時候多出個相公來?!找茬,還是來砸場子的?
還有誰能有這麼大膽子,敢在她面前胡作非為?除了趙真元那兔崽子,天下間還找不出什麼剋星能坑住她朱昔時!
“咦......這,這不是趙公子嗎?”
鄉親中不乏眼尖之人,圍着這拉拉扯扯地兩人打量了番,立馬認出了這男子就是三年前借住在朱昔時家的趙小八。
愛美之心人人有之,再說了當年趙真元在太原府那人氣是杠杠的!被人當眾認出來,自然是免不得這幫女人激動一陣,可細細一想先前趙真元喚朱昔時那一聲“娘子”,心頓時就哇涼哇涼的。
幾個特別不甘心的婆子,見這麼好的兒郎被朱昔時佔了去,也是拉着朱昔時質問到。
“西施你說說,你怎麼把趙公子給拐去的?”
拐,拐個屁!他腦子秀逗崴了才差不多!!被左右夾擊的朱昔時一時氣急,立馬高聲反駁到。
“他才不是我什麼狗屁相公!趙真元,你別再這裏胡言亂語,混淆視聽!”
可趙真元像是有備而來,被朱昔時指鼻子瞪眼地一罵,立馬向著眾鄉親開戲來。
“各位太原府的鄉親父老們,你們評評理,我個大老爺們容易嗎?她朱昔時不過在家中受了點委屈,便吵着嚷着要休夫,我好說歹說這犟妮子就是不聽;後來更出格了,丟下一封休書便離家出走回了太原府娘家。我千里迢迢地從臨安追來,非但不給個解釋機會,反倒是把我給當眾休了;你真做得出來啊,朱昔時!”
倏然間,朱昔時踉蹌地退了一步,手立馬捂住後頸子。
腦充血,腦充血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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