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太子很快便能起身了,只是還有些虛弱,為了趕在城門關閉前回城,連灌了兩碗參湯。

紀真軟在榻上眼巴巴看着太子。

太子緩了緩,站起身,坐過去,彎着腰看着紀真,笑了笑。

紀真呆了呆,想捂臉。

艾瑪,太子長得真好看!

太子已經明了了紀真的身份,想起紀家已經過世的老國公和老侯爺,說:“紀三,孤許你一件事。”

紀真瞬間殺氣騰騰,一手指向門口樹樁子一樣戳在那裏的勁裝男子,說:“我要揍他!”

臉上明明白白寫着,就這一個要求,沒了!

太子呆了呆,又笑了笑,心中卻對紀真的知進退多了幾分好感,當即點頭:“准了。”

勁裝男子掃了一眼紀真小胳膊小腿,主動走上前,還拿了一支箭,往紀真手裏一塞。

紀真渾身無力,兩隻手還有些發抖,連箭都抓不緊,更別說在人肚子上戳個洞了。讓人自己扎?總覺得直接提這種要求有些無恥……

眼瞅着太子急着走,過了這村沒這店,紀真就果斷小無恥了一把,看向薛凜,說:“世子,幫我在他肚子上揍一拳,我送你一樣東西。”

薛凜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端坐着喝茶。

薛凜果斷給了那人一拳。

把人揍翻了。

紀真出了一口惡氣,說:“我這人不記仇,打你一拳算扯平了。”

那人爬起身,點了點頭,說:“是魏齊莽撞,紀兄有事儘管到永安伯府尋我便是。”

紀真:“好說。”

又看向薛凜:“東西現在沒有,日後給你。”

薛凜:“……”

太子很快就帶着人離開了,走前給紀真留了一塊玉佩。

龍佩。紀真怕帶回家惹麻煩,就交給慧海了,順便提了提紀敏。

慧海未置可否,把軟綿綿的小徒弟拖回禪房,往被窩裏一塞。

紀真很快就睡死過去了。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日了。

睡了一夜,紀真只覺得身上更乏了,連坐起身都吃力得很,更別說下地走幾步了。梅花針果真耗神,難怪當初慧海大師一直不肯教他。

紀家人失望極了。

尤其是鄭氏,簡直恨極了。好不容易尋到慧海大師的蹤跡,卻連大師的面都沒見着。敏姐兒身子總不見好,這次出來也是小心又小心,只盼着能讓大師看一看。請來請去卻只有一句話,大師在忙。忙,卻把那個賤種留下了!

“侯爺說,慧海大師已進宮,先請夫人帶了大姑娘回府。待大師回寺,就讓三少爺請了大師過府為大姑娘看診。”紀寧派來的小廝是這麼傳話的。

從紀敏休息的禪房裏出來,又聽到慧海大師被請進宮的消息,正恨得不行,又聽到侯爺如此傳話,鄭氏生生把掌心掐出了血。

除了鄭氏帶着紀敏留下等慧海大師之外,紀家其餘女眷在第二日就回了侯府,不算紀真,如今就剩了紀暉陪着母親和妹妹守在這邊。得了紀侯爺的傳話,紀暉使人給紀真打了個招呼就帶着母親和妹妹回去了。

在大覺寺一連住了七八天,連胡石頭都大好了,紀真才能勉強起身坐在輪椅上讓木樨推着在院子裏轉一轉。

怕再惹事,紀真一直沒敢出慧海大師的院子。

直到半月後得到消息,慧海大師已離京。

紀真:“……”

說好的幫他調養身體再正式收徒呢!

說好的出宮就送他回侯府順便幫妹妹看診呢!

侯夫人會吃了他的!

紀真回府了。

沒帶回慧海大師。

據說慧海大師出去雲遊了。

正澤院。

鄭氏呆坐許久,起身,翻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打開看了一眼,合上蓋子,遞給福嬤嬤:“奶娘,送去吳家,親手交給表嫂。”

福嬤嬤猶豫着不敢接:“夫人不可啊,那晉陽侯世子一連剋死三個妻子,都說是天煞孤星命格,侯爺和老太君不會同意的。”

鄭氏低着頭撥弄着茶杯,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換了庚帖,不同意也得同意。那個賤種八字生得好,慧遠大師親批的,大富大貴。雖說比不得暄哥兒,也不錯了。既然他命中富貴,我便送他這一場富貴。”

福嬤嬤看着裝庚帖的盒子,為難極了。

鄭氏笑了:“他二人早就相識,情投意合也是有的。我身為嫡母,總不好阻了庶子的好姻緣。”

福嬤嬤暗暗後悔前幾日不該勸着夫人去參加戶部尚書府的賞花會,卻不知道該如何勸阻夫人,思來想去,只得拉出四少爺說話:“夫人想想暄哥兒吧,不管怎樣,且等暄哥兒過了秋闈再說。聽說國子監祭酒脾性耿直,若是因着這事落了不是就不好了。換個時間,雲霽院那個怎麼處置都行,總逃不過夫人的手段。”

鄭氏沉默片刻,嘆口氣:“奶娘,我心裏恨。只不過去了一趟大覺寺,敏姐身上便又添了些毛病,從小到大看了那許多大夫都不中用,慧海大師又被那個賤種教唆着避了開去。奶娘,我怎麼不恨!”

福嬤嬤把裝庚帖的盒子放回原處,看看已經陷入魔障的夫人,心裏難受極了。

雲霽院。

離家半個多月,滿院子花花草草都長大了不少,有一些甚至已經打苞了。

紀真只在剛回府的時候去老太君那裏請了個安,因為還不能自己走路,就又被體恤了下,免了日後的請安。

紀侯爺親自過來雲霽院探望“犯了老毛病”的庶子。

紀真瞅着便宜爹在他房間裏看來看去,有些得意。

他現在住的地方是原本雲霽院的書房,一個獨立的小院子,正房三間加東西廂房。現在是紀真的卧房加書房,正房住人,東廂房放醫書,西廂房放四書五經和雜書。小院子裏只住了他和木樨木槿三個,此外便只許秋紅進出。

傢具擺設是紀真喜歡的淺色輕鬆風格,在紀侯爺這個標準古人看來就太素了,心下不喜,卻也沒多說什麼。

父子兩個坐下,紀真把當初遇到太子的事說了一遍,隱下了太子中蠱一事改為中毒,自己行針改為給慧海大師打下手。

紀侯爺聽完,沉吟片刻,說:“此事到此為止,再不許與人提起。”

紀真點頭:“知道了。”

看看乖巧病弱的庶子,再看看屋子裏空蕩蕩的博物架,紀寧心一軟,說:“趕明兒讓你母親開了庫房,好好挑上幾件喜歡的,這樣空空蕩蕩的,像什麼樣子!”

紀真趕緊阻止:“父親,我不愛那些,母親早就給送了許多好東西過來,都讓我擺在正房那邊了。”

又遞上一張擺設單子。

紀侯爺接過一看,臉色就是一沉。

第二天,千澤院送了整整三口箱子過來。

紀真打開一看,呆了呆,隨手撿了兩件出來,又讓人原路抬了回去。

三箱子,件件精品,侯爺爹是嫌他身上仇恨不夠多怕他死得不夠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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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男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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