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私會
“自然是聯姻啊!”殷楚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
“胡鬧,你明明知曉……”王太后惱怒地看着殷楚。
“阿母,你切聽我說。一筆寫不出兩個王字。聯了姻,管她是哪一支的女兒,都是姓王的。阿舅是王氏一族的族長,受益的都是阿舅。再者,這聯姻呢,雖然於十二娘而言是高嫁了,可是,不是哪家的兒郎都值得託付終身的。阿母,我心中已經有了幾個人選,只是不論哪個,都不是良配。我的親表妹,我自然捨不得讓她嫁給這種人的,如此,便便宜他們那一支了。”殷楚打斷了王太后的話。
王太后聞言,這才消了怒氣。
“算你有心了。”王太后說道。
“阿母放心,女兒的心永遠是在王家那一邊的。”殷楚笑得溫柔。她的心,永遠在王家那一邊,永遠想着,如何將那人從王家的家主之位拉下來。然後,再從王家那裏謀取最大的利益。
殷楚言罷,這才緩緩告退。
蘇荷在一邊默默地看着長公主將太后哄騙好,又見識到了太后原來是這般好哄騙。
“長公主,可要回宮?”蘇荷問道。
“不,去看看大皇子,許久不曾見大皇子了。”殷楚說道。
“大皇子此時還在讀書,長公主是不是要等一等。”蘇荷問道。
殷楚聞言,頓時覺得還是靜儀貼心。自己要做什麼,不用說,只要一個眼神,靜儀便懂。把這麼好的一個人送給龍嘉帝,殷楚心中倒是真的不忍,只是想到除了靜儀,再無可以全心相信的人,殷楚便只得忍痛將人送走了。
“正好,看看希兒讀書有沒有長進。”殷楚說著快步走去。
“奴喚人來抬步攆。”蘇荷言罷,便要吩咐一邊的太監。
“不用了,我這身子剛好利索,如今難得的這麼大的太陽,還是走走的好。”殷楚搖了搖頭。
蘇荷上前,扶住殷楚。
“難得的長公主有這般好的興緻。只是這裏離乾書齋過於遙遠,路有滑,長公主……”蘇荷頗為擔憂地說。
“哪裏來得那麼廢話。”殷楚惱怒地說。
“奴有罪。”蘇荷一下子就有些慌了。
“少說幾句廢話,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殷楚這個時候越發覺得靜儀好了。
蘇荷慌忙跟上,同時又吩咐一邊的宮婢回宮那件披風來。
“不用管什麼披風,凍不死人。”殷楚冷着臉說道。
蘇荷不知曉殷楚打的是什麼主意,卻再不敢多言一句。
乾書齋是皇子讀書的地方,殷楚來了也不讓人通報,直接走了過來。守在外面的宮婢太監見來得是襄瀾長公主,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裝作沒看見。
“姑母。”殷希見到殷楚很高興。
“希兒又長高了。”殷楚笑着拍了拍殷希的頭。
龍嘉帝那麼一個任性荒唐的皇帝,卻有一個這般乖巧懂事的兒子,殷楚都覺得不可思議。如今新帝登基雖然沒到一年,然而後宮中這麼多美人,卻沒有一個有身子的。若是再這般下去,只怕這大皇子就要成了各宮妃子的寶了。
“姑母,怎麼沒看到靜儀啊?”殷希好奇地四處看了看,卻只見到一個陌生的宮女。
“靜儀如今成了功修容了,日後見了她,便叫她一聲修容娘娘。當然,我知曉你對她親近,便是私底下叫她一聲阿母也使得的。”殷楚笑着說。
“姑母,我可以叫她一聲阿母?”殷希眼睛一亮。
殷希雖然貴為大皇子,卻從小沒了生母。殷希的生母便是龍嘉帝身邊的婢女,被龍嘉帝弄大了肚子,最後一屍兩命。龍嘉帝不是個好父親,王太后更不是一個好祖母。殷楚知曉自己不是個好姑母,只是比起另外兩個,她還算是個不錯的姑母。
相比之下,靜儀這個做婢女的便盡心多了。殷希本就和靜儀關係好,靜儀和殷希的生母一樣是宮婢出身,想來,日後兩人倒是能夠真的情同母子。
“自然可以,不過要私底下叫,別讓人聽了去。”殷楚神色柔和地說。
“希兒明白。”在後宮這麼久了,殷希也早就明白了許多事情。
殷楚彎下身子,為殷希理了理衣服。
“姑母,你的手好涼啊!”殷希皺着眉頭說道。
“行了,別皺眉了,讀書也讀累了吧?去休息休息,看看你阿耶吧。”殷楚說道。
“希兒這就去看阿耶,然後再看看阿母。希兒有阿母了。”殷希說著,開心地往外走,還不忘和一邊的謝七郎告假。
“你們都出去候着吧。”殷楚說道。
待丫鬟都出去以後,殷楚笑着看了看謝七郎。
“許久不見了,七郎可曾有些想念楚楚了?”殷楚嬌笑地說道。
“長公主……”謝七郎想要說什麼卻別殷楚打斷。
“這裏沒有外人,無須講究君臣。說好了叫我楚楚的,你怎麼這般固執。再叫我長公主,我便不理你了。”殷楚說著,生氣地將臉轉向一邊。
“楚楚……”謝七郎頗為無奈地喚道。
殷楚剛要高興,卻被謝七郎下面的話弄得差點拂袖而去。
“你怎麼穿得這般單薄?如今還是冬日,雖說是過了年,但外面的雪還未曾化。你這般不顧及自己的身體,到時候又病倒了,平白給人添麻煩。你若是病了,陛下心中也不安,到時候,引得朝堂動蕩,豈不是大罪過?”謝七郎的聲音極為嚴肅地說。
殷楚恨不得掐死背後這個人。只是想了想,又忍住了,不過,倒是提醒她了,年已經過去了,如此,,便也不怕見血了。
“倒是凍死我了,人家急着見你。”殷楚快步走了過去,將手直接放到謝七郎手裏,“好冷啊,快給我捂一捂。”
“長公主,男女有別,此事不可。”謝七郎急得慌忙往後退,險些撞到了後面的案幾。
“這屋子裏雖然有火爐,可是還是好冷啊。你還不給本公主捂一捂,我若是凍壞了病了,陛下該擔心了,到時候可就動搖了國家根基?七郎,你捨得?”最後一句話曖昧至極,也不知殷楚是在說謝七郎捨得動搖國家根基還是捨得她病了。
“長公主……”謝七郎頗為無奈,想要拒絕,卻又不知該怎麼說,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殷楚將手放到自己的手裏。
“說了叫我楚楚的。”殷楚笑得燦爛。
她確實凍壞了,謝七郎的手倒真是溫暖。
“楚楚,這會壞了你的名節的。”謝七郎皺着眉頭說道。
“我是君,你是臣,我冷了讓你給我捂手,這有什麼?只要你我行得正坐得端,還怕人說什麼不成?”殷楚理直氣壯地說,“再者,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會知曉?”
“雖然無人知曉,可是你這般私下見我,被外人知曉了,也會累及你的名聲的。”謝七郎不贊成地說。
“我是公主,誰敢說我的不是。更何況,我一個女郎都不怕,你怕什麼啊!”殷楚不在乎地說,“還是說,你覺得我的手難看,不願意碰?”
殷楚的手確實比一般閨閣的女子的手粗糙許多。縱然用了許多方子,卻也不似一雙公主的手。
“自然不是。”謝七郎立即說道。
“我就知曉是如此的。”殷楚把手抽了出來,紅着眼圈說道,“我知曉我的手不好看。若非我是大平朝唯一的長公主,若非我受寵,還不知道要被別人嘲笑成什麼樣子?可是又不是我想這樣的。冷宮裏我又沒個幫手,寒冬臘月的洗那些衣服不說,還要被張氏嘲笑。你若是嫌棄就算了。”
見殷楚哭了,謝七郎頓時慌了手腳。
拿出手帕,手忙腳亂地為殷楚擦着淚水,隨即也顧不得別的,將殷楚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
“這雙手在我心裏最美。”謝七郎脫口而出。
“什麼?”殷楚也不哭了,眼睛一亮,隨即似反應過來什麼,神色再次暗了下來,“你就騙我,我的手這般難看,又豈會是最美。”
“真的,我沒有。”謝七郎慌忙解釋。
“那你就是諷刺我。”殷楚更加不高興地說。
“我沒有。”謝七郎更加慌了。
“你說沒有,好,我倒是要問問你,我到底哪裏好了?”殷楚偷梁換柱地說。
“我……你……”謝七郎的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
殷楚也不說話,就這麼盯着謝七郎。看着謝七郎有些發紅的臉,殷楚的心情越發地好了。曾經在冷宮裏,殷楚痛恨了自己公主這個身份整整五年。如今,殷楚卻慶幸自己有這個身份。除了皇家的公主,哪家女郎敢像她這樣不要閨譽和外男私會?
“長公主貴為公主,身份尊貴,長公主的自然是最美好的女子。”謝七郎將臉別快飛速地說。
殷楚聞言並不滿意,卻也知曉過猶不及的道理。只是,殷楚依舊有幾分不甘心。
“七郎,你今日是在關心我?”殷楚似無意般問道。
“長公主貴為君,臣自然關心長公主的身體。”謝七郎正色地回答。
“你又喚我長公主。”殷楚不高興地說。
“我……”見殷楚不高興,謝七郎又一急。
“你下次再這般和我生疏,我便要罰你了。”殷楚似玩笑般說。
“若有下次,任楚楚處罰。”謝七郎好脾氣地說。
殷楚聞言,頓時不再揪着這件事不放。
“七郎的手好暖啊,日後,我定然要選一個像七郎這般可以為我捂手,又長得這般好看的人做我的駙馬。”殷楚一副天真的樣子,“七郎,你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