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翻雲覆雨(1)
秋水夫人從靜坐的蒲團下摸出一本不太厚的小冊子遞給雨狼道:“因為你經脈非常奇特,我把這本書授給你,這裏有祖師傳下的法門,但更多是我自己多年經驗的總結,希望可以依靠丹藥幫你破除經脈阻隔,你先拿去看看,有不懂的地方回來問我。”
雨狼沒想到秋水夫人這麼關心自己,不禁對秋水夫人謝了又謝,忽然嬉皮笑臉道:“即使沒有疑問我會經常向夫人請教的。”午飯以後,他取出符籙冊,用心研讀,只花了半個時辰就熟記心中,因為是秋水所贈,居然再次從頭細細閱讀。書上針對每步功法的修鍊都有相應的丹藥,煉精化氣有“補中益氣丹”;鍊氣化神有“還神丹”;煉神還虛有“入虛丹”,元神出竅有“導神丹”;分神有“分神丹”,合體期有“並神丹”;渡劫有“寂滅丹”,飛升還有“仙籍丹”,應有盡有,不勝枚舉。每種丹藥的配方煉法都有記載,所需藥材千奇百怪,都是十分罕見。
雨狼臉上露出純真笑容,清晰體會到秋水夫人真誠的關懷,白眉天尊曾經也是煉丹好手,不過秋水夫人關於煉丹心得卻是非常新穎巧妙,就是雨狼也忍不住嘆為觀止,其實“丹好煉,葯難求”,重要的是尋找到珍貴稀有的藥材礦石,不然也許連最簡單的補中益氣丹尋常人可能一生也難以配齊。
歲月不停靜靜流失,同時入門的弟子功力逐漸都超過了雨狼,特別是張羽飛進步神速,張羽飛和幾個弟子走到堂前大聲道:“雨狼,你可是真有福氣呀,居然能拜師尊的寶貝女兒為師父,不知最近可學到什麼新的道法。”
雨狼輕笑道:“不如師叔來拜紫雪為師,我見到她就想睡覺!弟子愚昧,三月來什麼也沒學會,倒是隨夫人學了不少養顏護膚的秘訣,最近我的皮膚真是越發白皙細膩了,你們想學嗎,效果很不錯!”
張羽飛皮膚本來就略黑,此刻以為雨狼暗中諷刺,心中有些不快,壓下心中怒火微笑道:“你經常和師娘呆一起嗎?聽說師娘年輕時候乃是青城派掌門的愛女,當年可是美絕青城,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師娘花一般的人兒,居然嫁給了當時默默無聞的師父,聽說那時候青城門各位男師叔們很多人想不開,悲傷的眼淚落在青城山中匯聚成為月牙湖!”
雨狼搖頭道:“青城派乃是修真佛宗界大門派,小小紫氣東來門是不能比的,沒想到夫人也是性情中人,若非夫人小小年紀便嫁人,而是自小靜心修鍊道家仙法,此刻修為恐怕難於估量!”
張羽飛顯然對雨狼話語不以為然,忽然伸出朝地面板凳一指,幻化出一隻黃毛惡狗朝雨狼兇狠撕咬,雨狼神態寧靜,不為所動,這種騙人小把戲也敢拿來唬人,反而悠然閉上眼睛,臉上掛着不屑一顧的笑容,那惡狗幻影衝到他腳下,無奈變回板凳落在地面。
張羽飛惱羞成怒,仗着功力比雨狼深厚,忽然微笑道:“小師弟,本門道法極重根基,我就傳你本門最基礎御石道術,你記牢之後,自行修鍊,若有不明之處即來問我,知道了么?”默**口訣,凌空讓一塊石頭在雨狼四周繞來繞去,臉上露出得意笑容。
雨狼根本不對把低級法術放在眼裏,腦海里想着秋水夫人聖潔親切的笑容,天馬行空地縱情遊走在無邊無際的迷幻世界,想着想着居然忍不住傻笑出了聲!
可惜笑聲卻嘎然停止,毫無防備的雨狼臉部被張羽飛用石塊狠狠砸中,眼前頓時一陣黑暗,火花四散,身子重重摔在地面,雨狼在心中發出一聲咆哮,雙手緊緊握緊,若非此刻秋水夫人飄然來臨,他已經就化身為黑狼把張羽飛撕咬為碎片!
張羽飛心懷鬼胎,滿臉慚愧神色,不敢面對秋水夫人,匆匆離去。鼻青臉腫的雨狼狼狽不堪爬了起來,沒想到堂堂黑狼妖今日也會陰溝裏翻船,栽在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手中!
這段時間秋水夫人隔三岔五都會來探望雨狼,多次用自身柔和真氣貫注雨狼經脈中,期望可以打通經脈,可是依舊遲遲無法破解他身上怪異的經脈阻隔,兩人越來越親密,時常會有身體的接觸,但秋水夫人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雨狼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她像對自己孩子那樣愛護這個俊美聰明伶俐的少年,有時也會把他摟在懷中梳理那紛亂怪異經脈。
秋水夫人怎麼也想不到雨狼俊秀面目下面藏着一顆邪惡卑鄙的心,雨狼緩緩解除了她的戒心,讓秋水有的時候甚至很喜歡和他身體手足接觸的感覺,那是一種很舒服的滋味,她正慢慢一步一步走入深淵。
秋水夫人疼惜用柔軟玉手輕撫雨狼面容,微風吹過,剛才鼻青臉腫的傷口瞬間消失,雨狼痴痴站立,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似乎還在回味秋水軟綿綿的小手,心裏湧上無法描述的滋味。
雨狼誠懇道:“哎,偌大的紫氣東來門只有夫人關心我,其他人整天就知道欺負我,謝謝夫人!”說畢恭恭敬敬在旁邊燒出了一壺清茶。
秋水夫人觀水聞香,凝神仔細品茶,忍不住讚歎道:“這茶砌的得恰倒好處,入口清香溫和,如同青翠山林中流淌的清澈溪水般天然,我真的很喜歡喝。”
雨狼非常認真嚴肅道:“我寧願天天為夫人泡茶,這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夢想!”
秋水夫人微笑道:“你真是個傻孩子呀,可惜這幾個月總是不能為你破除經脈阻隔,每夜都冥思苦想,但還是無法破解,我很內疚,害得你總是被其他弟子欺負。”
雨狼臉上似笑非笑,想不到自己身上微弱的妖氣隱隱運行,還是發揮了效力,秋水夫人完全陷入迷途,他悠閑地喝了一口茶,臉上笑意更濃,眼神堅忍如刀,風度溫和如風,忽然故做深沉道:“雨打芭蕉葉,早也瀟瀟,晚也瀟瀟,不過倍添愁緒,其實只是移情而已,以愁眼看世界,則天地日月無一不愁,怨不得芭蕉葉,若是捧一盅茶,恬淡地聽,這雨打芭蕉的聲音,勝得絲竹,清入肌骨,夫人覺得我泡的茶如何?”
秋水夫人默默不語,靜靜聆聽,細細體會,心弦震動,就連手中茶水也蕩漾着美麗漣漪,“眼前少年當真只有十五六歲嗎?為何如此輕易就觸動了我的心弦?”兩個人都不作聲,秋風吹過,院中大槐樹的樹葉沙沙作響,卻顯得庭院更為寂靜。
雨狼驀然低頭吹開水面上的茶葉,露出了清澈的茶水,然後抬頭靜靜凝視秋水,眼神中射出深情款款的眼神,那如有形質,帶着無盡邪惡眼神打垮了秋水迷茫的心神,他忽然淡淡道:“雨天氣溫低,茶易冷卻,而冷茶又傷胃,所以旁邊還是要有溫茶的小爐才好,這和溫酒的卻不同,酒越溫,醺香便越是四溢,但茶較脆弱,長久地煮,會變色變味。所以用燭火來溫最好,可以放在窗台上,一燭如豆,在雨聲中一顫一顫。若無香可焚,雨氣與茶氣縈繞在一起,也已經好聞得很了。”
秋水眼波迷離,不敢凝視眼前俊美如女子的少年,心神不寧,心跳不可抑制地逐漸加快,不知道該說什麼惟有靜靜聆聽。
“最苦的茶,性也不烈,只讓人感到深沉的餘味,在舌上縈迴,所以茶適合幽窗棋罷,月夜焚香,古桐三弄。適合往禪院經對時,僧人奉上,邊飲邊談,偷得浮生半日閑;適合午醉醒來無一事,孤榻對雨中之山,獨自品茗花,開得愈加飽滿盎然,花瓣上有了淺淺的光澤,就如夫人一般清香!”雨狼充滿磁性的邪惡話語似乎把秋水心神不知你覺糾纏住了。
“香是何味?煙是何色?穿窗之心是何影?指下之餘是何音?恬然樂之悠然忘之者是何趣?不可思量處是何境?”雨狼輕聲嘆息道,彷彿已經經歷嘗盡了人間百味。
秋水失魂落魄地坐在那裏,已經完全閉上雙眼,塵封寂寞的心弦不經意間被打開,渾身微微發熱,忽視了雨狼眼中閃過的淫穢下流目光,雪膚似乎可以滴落水珠,渾身香氣籠罩,絳唇如鮮櫻,秀眼彎彎如月牙,滿頭的珠翠,顯得極是雍容華貴,尤其是她吐氣如蘭,袖帶香風,體態豐腴嫩白,讓人看了她就未飲先醉了。
雨狼既然曾經是娥眉派的白眉天尊,自然悟性極高,道家仙法爛熟於胸,而且通過和千年蛇妖綠火的鬼混,輕易參透了陰陽採補合體雙修之類的陰陽借陰以全陽,或用陽以制陰,或以內之陰陽而助外,或以外之陰陽而濟內,內外合道,金丹自虛無中結就,取而服之,長生不死!”
秋水柔軟身子頓時僵硬如鐵,身子猛然繃緊似弓,一陣輕柔的酥癢緩緩而清晰傳遍全身每條神經,每個細胞!雨狼話語越發輕佻,手兒放肆在秋水輕罩薄紗的白細手臂上撫滑着,秋水心中考慮了好一會兒,想要掙脫道:“你不許這樣對我,我可是掌門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