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燈籠
“你家人都不在家，咱們是不是不能浪費了？”楊瓊不懷好意地問。
“確實不能浪費，咱們好好想想以後的事吧。”沈秋華坐在沙發上，看着楊瓊的眼睛裏異常冷靜。
“以後？”楊瓊愣了一下。“你要換工作？”
“工作未必要換，不過我不想你再離開我了。”說實話，要說出這樣的話，沈秋華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楊瓊知道自己時常出門，而且是出門玩命讓她擔心了。她會支持，那是基於大義。但是內心的擔憂無法緩解。沒有前世那樣的壓力，沈秋華也學會了不再強撐。她擔心楊瓊，她不想楊瓊離開她，所以她說出來。
沈秋華只是想讓楊瓊知道，她是被自己需要，被自己依靠的人。這一世，她不需要做個懂得權謀，制衡後宮的女人。她只需要做個小女人就好。
“讓你擔心了，是我不好。”拉着她的手，楊瓊心疼地說。
她在前面大砍大殺的時候根本體會不到沈秋華一個人擔心的痛苦。
沈秋華搖頭，“我不是怪你。”她蹙着眉，“楊瓊，我知道我該獨立地生活。可是有些時候，我不想去獨立。沒有你，我不會重活這一世。沒有你，我不知道我要留在這個世界上做什麼。”
拼將一生休，盡君一日歡。
沈秋華此生只想酬一人之深情，僅此而已。
楊瓊的眼眶有些酸澀，她緩緩張開自己的手臂。沈秋華將自己的身子偎了進去。美人在懷，此時的楊瓊卻沒有任何的綺麗念頭，只是擁着懷裏的人，聽着彼此的心跳。
“不會再有下次了。”良久，楊瓊終於做了決定。“今後我只為你一個人拚命。”懷裏的人，是最美好的存在，值得她全心全意地對待。
沈秋華的多情眸子看着她，裏面滿是笑意。“那倒不必。”沈秋華抱着她的胳膊，小鳥依人。“我只是希望你少做點這些危險的事。朱玄人單勢孤，會找你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可是金局那邊，你能推就推了吧。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你既然不拿國家俸祿，犯不着捨身犯險。國家安危，自有肉食者謀之。”
楊瓊把玩着沈秋華的手指，那手指根根纖細，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雖然沈秋華常說這手已經不好看了，可是以楊瓊的眼光來看，還是非常完美的。
“我不會再幫金局了。他的事是公家的事。我要守着我的秋華。我的秋華這麼美，萬一被大灰狼抓走怎麼辦？”
沈秋華瞪着漂亮的眼睛問：“你不就是大灰狼？”
“那你就是小白兔！”楊瓊狀似兇惡地抱緊了懷裏的人。“小兔子，快點脫光了給我吃。”
“兔子哪有穿衣服的？”沈秋華一時大意，脫口而出了這麼一句，等說出口之後真是越聽越不對勁。
楊瓊笑得一顫一顫的。“是啊，兔子哪有穿衣服的？秋華小兔子，你還不趕快脫了？”
沈秋華紅了臉頰，起身就要走。被楊瓊死死拉住。“小兔子你不要走啊，大灰狼還餓着呢！”
“餓死你算了！”沈秋華走不開，回頭賭氣道。
“你這可是謀害親夫啊！”楊瓊瘋起來就沒個正經。兩人在沙發上扭來掙去，不一會兒都弄得衣衫不整。
楊瓊更是利用身體優勢把手伸進了沈秋華的衣服里，幾下連內衣的掛扣都打開了。
“哎！你這人還有沒有個正經樣子？”沈秋華覺得胸前一松，立刻伸手去扣內衣的掛扣。楊瓊卻利用這個機會將她壓在沙發上。
“不許動！再動就吃掉你！啊嗚！”大灰狼張嘴恐嚇小白兔。
沈秋華哪裏會被她嚇住，繼續掙扎，兩個人在不算寬敞的沙發上滾成了一團。
“別……別動了！再動我真的忍不住了！”這次楊瓊可是真的在恐嚇她了，沒有一點玩笑的成分。
沈秋華被她壓在身下，真的沒有再動。兩個人就這麼一上一下地對望着，目光交織在一起，彼此糾纏。
再這樣的對望中，最先認慫的竟然是沈秋華。她率先移開了目光，因為楊瓊的目光太炙熱，彷彿能夠將人燙傷。
就在她移開目光的那一瞬，楊瓊的吻也落到了她的唇上。淺淺的吻，帶着溫柔和憐惜。一碰即退，然後又是深情的凝望。
“不要躲避我的目光。秋華，我愛你愛得心都疼了。”有感而發，楊瓊並不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也是。”兩道紅雲飛上沈秋華的臉頰，她的聲音很小，卻很清晰。
何為兩情相悅？就是我愛着你的時候，你也愛着我。世上那麼多痴男怨女，求一份感情而不可得。相比之下，她們是幸運的。雖然同性相戀，但是彼此衷情，又何必去理會別人的眼光？楊瓊不是會在乎外部流言蜚語的人，沈秋華當然更不是。她們兩人都相信，就算她們的感情為這個社會所不容，兩人依舊會堅定地站在一起。
由於過年比較晚，所以剛過了元宵節就開學了。這段期間煩人豬又打電話來組織同學聚會，沈秋華拒絕了。她和呂邵傑的事情到底有些引人眼球，能避嫌還是避開的好。
這些天她和楊瓊一直在附近的市縣轉悠，對於這塊成長的土地，也有了多一分的了解。年後沈秋華給了沈母三千元錢。說這其中兩千是她給的，一千是楊瓊給的。沈母當然不要，別說楊瓊的錢，就是自己女兒的錢她也不要。不過沈秋華執意要給，舌綻蓮花地說了一番下來，沈母總算勉強收下了。這下對於楊瓊更好了。倒不是衝著錢，只是覺得楊瓊懂事理，值得人疼。
“還是在外面方便。”夜裏，吃飽喝足的楊瓊感慨着。
沈秋華剛剛洗了澡，不過身體上的勞累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楊瓊的體力真好，要了一遍又一遍，她卻完全沒有那個體力奉陪。
躺在床上，得了甜頭的楊瓊狗腿地幫着沈秋華按摩勞累的腰。這種活干多了，她的經驗也上來了。按摩沈秋華哪裏最舒服，她一清二楚。
“哎！你又不老實！”沈秋華累得狠了，對於楊瓊經常借按摩之名行非禮之實感到很無奈。
“屁股最好摸了。彈性真好。”楊瓊手欠地又捏了一把。
“嗯……”沈秋華閉着眼睛哼了一聲。
楊瓊覺得自己身上的火又要被點燃了。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正月十五，元宵節。
兩人回到沈家，還帶回來兩個漂亮的大燈籠。
“哪買的？我可沒見過這個樣。”沈母看着稀奇。那燈籠上全是工筆彩繪，一看就很花心思。
“您猜啊？”楊瓊還賣起了關子。
沈父聽見聲音也出來看，看了幾眼道：“自己扎的吧？”
楊瓊一挑大拇指，“叔叔就是好眼力！”
沈父笑道：“你也不看看誰家的燈籠紮成你這麼不規整的？”
“手生嘛。這兩個可是我扎得最好的了。”楊瓊說著還挺驕傲。
沈母說：“原來是你扎的。那可難得。有這份心就好。這上面的畫也是你畫的？”
楊瓊立刻伸出雙手給兩人看，“你們看我長那樣的手了嗎？這畫是秋華畫的。”
她們兩個人在周邊的縣市遊玩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做燈籠的小村子。兩個人就想着自己做兩個燈籠帶回來送給沈父沈母，覺得這比買東西有意義多了。可是人家節前都忙着趕工呢，誰有空讓她們兩個禍害東西？最後是沈秋華提出幫人家畫畫，那一手工筆彩繪展示出來，整個村子的人都驚了。
古代書畫不分家。尤其是沈秋華這種要被送進宮的女子，琴棋書畫必須都要精通。沈家本身就是江南的世家望族，族內人才濟濟。找個把人教導沈秋華各項才藝自不必說。加上沈秋華本身天賦極佳，所以才會出現穆朝盛寵九年不衰的第一寵妃。
幫着畫點燈籠這種小事，在沈秋華來看實在是輕而易舉。依靠沈秋華的手藝，兩人終於得到了燈籠師傅的指導。就這樣也足足禍害了九個燈籠才扎出這麼兩個。要不是時間來不及了，兩人還打算做更好的。
“秋華這畫，什麼時候學的？”沈父疑惑道。
“跟學校的美術老師學的。糊弄一下外行還行，要是讓內行看到，會被笑話的。”沈秋華敢亮這一手，必然已經想好了說辭。
“我看這就挺好看，比外面賣的燈籠上那些畫好看多了。”沈母看着自己女兒的什麼作品都覺得好。“這就……掛上唄？”
沈父腿腳不便，楊瓊自告奮勇。“我來搞定。”
她來搞定真的太輕鬆了。連梯子都不用，三兩下就翻上了房頂，探下半個身子接過沈秋華遞上來的燈籠，找到掛燈籠的掛鈎掛上。
“這孩子，怎麼跟只猴子似的。”沈母笑着說。
沈父也出來看，“嘿！這才像個當特種兵的。”
沈母不贊同道：“特種兵都是猴子？”
“噗嗤！”沈秋華失笑。
楊瓊也聽見了，幻想着自己原來所在那一隻隊伍都是一群猴子是什麼景象。想完她覺得好幻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