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七章 (大結局)洞房花燭(二)
賀林卻不管不顧,輕輕地把蔣詩韻放下來,拉着她的手慢慢往府內走去。
長長的甬道上鋪了厚厚的紅毯,踩在上面軟綿綿的,腳底很是舒服。
蔣詩韻以前在這府里住過兩日,知道府邸甚是寬闊,這一條甬道走下來,就用了一刻的功夫。
府內的花廳里,已經坐滿了賀林在錦衣衛里的兄弟,此刻都熱熱鬧鬧地等着看新娘子呢。
眼瞅着賀林不用綢帶親自用手牽着新娘子,慢慢地走過來,一眾人都沸騰了。
從來都沒見過他們老大這麼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以前這後院裏也不是沒有美人兒,他們老大對哪個美人兒上心過了?
他們還以為老大此生都不會愛了,沒想到今兒這新娘子嫁過來倒是讓他們開了眼了。
老大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唇角輕翹,眉梢高揚,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老大心內有多高興。
平日裏,這幫子弟兄可都沒見過賀林的笑臉的,就算再高興,也不過臉色緩和點兒,哪有如今這般接地氣兒?
一眾錦衣衛們頓時都瞪了眼,覺得看見了西洋景兒了。他們湧出花廳,酒也不喝了,肉也不吃了,個個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來。
今兒他們倒要見識見識這新娘子到底何許人也,竟能讓他們一向高冷淡漠的老大換了個人?
這還了得,這嫂夫人絕對不是個善茬子,不然哪能征服得了他們家老大?
是傾國傾城美不可方物還是功夫高深武林第一?
他們能想得出來的也就是這兩樣。除此之外,他們實在是想不出來這世上還有什麼樣的女子能配得上他們家老大?
可就在人人翹首以盼瞪大眼睛等着看新娘子的時候。卻見賀林扭頭微微一笑,似乎對新娘子說了句什麼。接着就見那位玉樹臨風瀟洒倜儻冷傲高寒的錦衣侯雙手一攬,就把新娘子給緊緊地抱在了懷裏,往後院的新房裏去了。
一票人頓時愣了,老大連看都不讓了?這新娘子可真成了寶貝疙瘩了。
都說新婚三日不分大小,趁着這個機會,他們腆着臉還能見識下新娘子的真容,沒想到老大竟然護得這麼嚴實?
不過老大不讓看,他們還真沒有膽量裝醉去看。於是一眾人耷拉着腦袋,無精打采地又回到花廳坐着去了。
老大不讓他們多喝酒。待會兒估計出來敬酒的時候也就是一杯就了,唯一的盼頭就是見識見識能征服老大的新娘子,可如今這唯一的希望也被老大給親手掐滅了,他們還有什麼樂子?
不管這些人心裏如何失望如何悲傷,單說被賀林給攔腰抱着的蔣詩韻,渾身都紅透了。
這廝,這是抱她抱上癮了嗎?
在她家也就罷了,畢竟沒有兄弟背她上轎,她一個新嫁娘又不能腳沾地。抱也就抱了。
可這是在他府邸啊,一路都是紅紅的厚地毯,有什麼不能走的?她又不是弱柳扶風走不兩步路就氣喘的林黛玉,非要抱着她幹嘛?
方才那怪叫聲和口哨聲。打量她沒聽見嗎?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她笑話呢。
她心裏那個氣啊,可聽見耳邊還傳來不少怪笑聲,蔣詩韻只好僵硬着身子由着他。直到走了有一射地,耳邊的聲音似乎沒了。她才掙紮起來。
“放我下來,再抱我我就不入洞房了。”嫁給他那是鐵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她賴也賴不掉。如今能威脅到他的,怕也就剩了這個了。
說完,連她的臉都紅了。
因着快要出嫁,王氏得了空就給她講授些洞房密辛。王氏不過是個鄉下婦人,姻緣也不順遂,這些東西也不是很通,沒說幾句就羞得張不開口了,只好遣人偷偷到外頭買了本“春宮圖”小冊子悄悄放到了蔣詩韻枕頭底下。
蔣詩韻有一天晚上睡覺,覺得枕頭有些不平,翻了翻,才發現那本小冊子,當時就忍不住嗤嗤地捂着嘴笑了。
好奇地翻了兩頁,很失望地就丟到了一邊。
古代的繪畫都是寫意,實在是沒有那種照片立體感強,看上去沒有任何臉紅心跳的感覺,反而翻了兩頁后就興趣缺缺了。
這種事情,還是真人實戰才能體會得到吧。
可今兒她這番話一說出口,自己腦子裏忽然就湧現出那些不怎麼立體甚至還有些模糊的畫面,也許真的到了這個時刻,她竟然有些忸怩起來。
這個洞房花燭聽上去很美妙,也很曖昧,也不知道賀林會怎麼想。
反正紅蓋頭底下,蔣詩韻的臉紅得像熟透了的蝦子。
只是這一次,她的威脅不管用了。
賀林不僅沒把她放下來,反而擁得更緊了。
“你要是不想讓他們看到你的臉,就老老實實地待在我懷裏。”賀林那清越磁性的聲線兒就在她耳邊響起,溫熱的男子氣息撲在耳根子處,憑空又添了一絲曖昧。
頭一次,她在他懷裏不敢動彈了。
她知道賀林說的是真話,一點兒都沒有騙她。方才那些人的聲音雖然嘈雜,但她隱約也聽到了幾句。什麼“不知道新娘子美成什麼樣兒,能讓老大動心”。什麼“新娘子定是會功夫的,不然老大怎麼會喜歡?”云云……
萬一她真的走到他們面前,她還真沒有把握不讓這些人看到自己的面容。
倒不是怕在男人跟前露臉,關鍵到時候他們看到自己既沒有傾國傾城,也沒有功夫高深怎麼辦?看到他們失望的眼神,自己該多尷尬?
這麼一想,蔣詩韻也就釋然了。不管賀林處於藏拙也好還是不願意讓他們看也好,反正她的確不想讓人看。
乖乖地窩在賀林的懷裏。大紅蓋頭下的蔣詩韻壓根兒就沒看到賀林眼角劃過的一抹狡黠。
小女人,終於讓他逮着她的弱點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賀林終於把蔣詩韻放到了床沿上坐下。
蔣詩韻暗暗舒了一口氣,晃了晃帶着鳳冠有些酸疼的脖子。心想着讓賀林趕緊把蓋頭給挑下來才好。
可一邊兒忽然有人走動,蔣詩韻頓時就把滿嘴的話給咽了回去。
一個大嗓門的女聲響起來,“恭喜侯爺和夫人,讓老身來為你們結髮。”
蔣詩韻並不大明白這古代成親有這麼多規矩,只得挺直了身板坐着,由着那婦人拿起她一綹長發,熟練地和賀林的頭髮放在一起,打了個結。
那婦人一邊做着這些,一邊說著吉祥話兒。“交絲結龍鳳,鏤彩結雲霞,一寸同心縷,百年長命花!”
不過一刻的功夫,也就完成了。
就聽耳邊賀林對那婦人吩咐幾句話,那婦人就樂呵呵地去了。
身邊似乎沒了旁人,蔣詩韻身子晃了晃,卻見眼前一亮,蓋頭已是被賀林給挑下來。
那人一身紅衣。絕美無儔的臉上滿是深情,正含笑看着她。
“結髮同枕席,黃泉共為友!”蔣詩韻還睜大眼睛看他的時候,就聽賀林念了這兩句詩。
聽上去不如那婦人念的吉慶。可卻飽含着一腔深情,聽者動容。
屋內除了他們並沒有一個人,蔣詩韻就那麼痴痴地和賀林對望。這一刻,似乎已經凝固。時間化作了永恆!
“韻兒,你好美!今生有你作伴。我何其有幸!”賀林伸出如玉的雙手,輕輕地捧着蔣詩韻的臉兒,在她唇上一琢。
蔣詩韻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撲簌簌眨了下,正不知如何是好,那廝卻動作輕柔地給她取下了頭上沉重的鳳冠,道一聲,“太重了,再好看也不能戴了。”
話題轉得如此之快,讓蔣詩韻真是應接不暇,哭笑不得。
明知道這廝故意的,卻拿他沒有辦法。
外頭傳來一陣吵嚷聲,似乎有人喝得醉醺醺的朝這邊來了。
正繾綣難捨的賀林只得無奈一笑,“你先躺一會兒歇歇,我出去看看去。”
蔣詩韻知道這場合是免不了的,新郎官嘛,能不喝酒嗎?
從來都不知道賀林酒量如何,蔣詩韻只好囑咐他一句,“別喝多了,早些……回來!”
賀林眸子似乎湧出一抹異彩,唇角的弧度變大,眉毛愉悅地上揚着,點頭道,“別擔心,我一會兒就回來。讓春蘭和春桃守在外邊!”
這兩人今兒跟着蔣詩韻過來,有她們在,還是放心的。
送走了賀林,蔣詩韻摘了頭上的明晃晃的鳳頭簪,把大紅繡花鞋一蹬,愜意地往那張雕百子羅漢床上一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古代成個親可真要命,一大早賀林就去了她家,然後她就被抓着沐浴,梳妝,換衣裳。忙活了一天,她還真的乏了。
倚在床背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竟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她是被身邊窸窸窣窣的聲音給吵醒的,睜開迷濛的睡眼一看,就見賀林正拿一床大紅緞面的被子往她身上蓋。
見她醒來,賀林就笑了,“怎麼也不知道蓋被子就睡了,着涼了怎麼辦?”語氣滿是寵溺,像是跟自己的寶貝疙瘩說話一樣。
蔣詩韻也是聽習慣了,並未在意,只問,“什麼時辰了?客人都走了嗎?”
“亥初時分了,不早了,歇了吧。”賀林含笑答道,玉般晶瑩的肌膚上滲出點點的紅暈,燭光下看過去,如同天人。
蔣詩韻聞着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忙問他,“你喝酒了?”
“喝得不多,幾杯而已。他們,不敢灌我的。”賀林篤定地說著,就勢脫去了外頭的紅袍,露出裏頭一身潔白的裏衣。
蔣詩韻忙別開了頭,轉移了話題,“讓人送些熱水吧,我洗洗臉,抹了粉,黏黏糊糊的。”
賀林早就看出她的不自在,故意往她跟前靠了靠,“哪有?我聞着怪香的,是你自己做的吧?”
一邊說著一邊手不老實地就去解蔣詩韻嫁衣上的盤扣,嚇得蔣詩韻趕忙打開他的手,指着桌上的酒杯道,“合巹酒還沒吃呢。”
賀林回頭看了眼,啞然失笑,“也是,吃了合巹酒,咱們好安歇!”嘴裏沒一句正形。
兩個人下了床,端起桌上的酒杯,吃了個交杯酒。賀林又撿桌上盤子裏的菜喂蔣詩韻吃了,夾了個子孫餑餑兩個人一口一口地分着吃了,方才罷休。
時候實在是不早了,蔣詩韻也沒別的借口推託,反正這一關遲早是要過,和心愛的人做這些事情,該是很美好的。
一邊在心裏暗示着自己是個現代人,不能像古代的小媳婦般扭扭捏捏的,蔣詩韻帶着一股壯士赴死的鬥志自己脫下了外頭大紅的嫁衣。
可賀林早就轉過屏風後頭洗漱去了,蔣詩韻只得偷偷坐在床沿上乾等着,直到賀林頂着濕漉漉的頭髮出來,她才慌不迭地跑到了屏風後頭洗漱。
身後是賀林愉悅的笑聲,聽得她也覺得自己好笑,怕什麼?你情我願,該好好珍惜才是!
磨磨蹭蹭地一邊說服自己一邊洗漱着,早上才洗過澡,身上很乾凈,看時候不早,蔣詩韻也沒理由再磨蹭了,只得換上一套粉色低領的裏衣,一步一步地來到了床邊。
賀林散開了胸口,半濕的頭髮披散在肩膀上,如玉般晶瑩的胸口就那麼裸露在蔣詩韻的面前,引得她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
這畫面,真是太妖嬈,光看看就有流鼻血的衝動了。
她的眼睛不知道該往何處放了,只好僵硬着身子摸過架子上的軟巾過來,“我……我給你擦擦頭髮!”
賀林沒有拒絕,蔣詩韻就站在床前給他擦起來。可沒擦了兩下,那人的一雙手就纏上了她的腰,一個用力,她就倒在了他的懷裏。
“春-宵一刻值千金,咱們還是別浪費了。”濃烈的男子氣息噴在她雪白的脖頸處,賀林那帶有蠱惑的聲音低低呢喃着。
蔣詩韻的身子酥軟了,乖乖地窩在他的懷裏,由着他盡情地親吻着自己。
“韻兒,你好香,好美!”低低喃喃的話,是天下間最好的情話,從心愛的人嘴裏說出來,又是一種異樣的感覺!
大紅帳幔落下來,遮住了裏面交纏在一起的兩個身影。紅燭熊熊燃燒着,讓那身影清晰地映在帳幔上。
一室春色遮不住,兩隻鴛鴦比翼飛!
帳內的喘息聲,嬌吟聲混在一處,像是人間最動聽的曲子。
夜,寂靜無邊。
風,輕拂樹梢。
屋內,春色無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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