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又失戀了
半夜一點左右,被放置在黑色辦公桌上的智能手機屏幕驟然亮起,隨後那熟悉的手機鈴聲劃破一室的安靜,讓正埋首處理文件的凌費柏愣了一下。
這種時刻會打電話給他的人不多,兩根手指便數的過來,他只遲疑了一秒,便放下手裏握着的筆,拿起手機,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聯繫人,卻意外發現那不是他心中所猜測的人。
“喂。”
沒有任何猶豫,凌費柏以最快的速度接通電話。
“你這個混蛋,王八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老娘再也不伺候你了,我要辭職,你聽到沒有,我要辭職,我馮琦雪要炒了你,呃……”
說到最後,馮琦雪還打了一個長長的嗝,聽得凌費柏一挑眉毛,懷疑他的秘書瘋了,才敢在這個時間打電話來,對自己說這些話。
“你在哪?”
馮琦雪那邊的背影有些吵雜,混合著重金屬音樂,想必是在酒吧,凌費柏不放心的起身,打算親自去找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女人。
“你問這個要幹嘛?”
即使已經喝到頭腦不甚清楚,但聽到凌費柏這麼問自己,馮琦雪還是本能的戒備,不肯輕易鬆口。
“沒想幹什麼,只是覺得你那邊酒吧放的音樂蠻好聽的,下次有客戶想要玩,說不定可以去那邊招待他們,所以想知道那是哪罷了。”
這真是天大的謊言,偏偏已經喝蒙了的馮琦雪信了,因為在她眼裏,凌費柏這個工作狂,會說出這樣的理由,不算太離譜。
說話間,凌費柏已經走出自己的辦公室,來到電梯口,按往下鍵,站立等待着。
“混蛋,我就知道你是個冷血動物,還好我已經炒你魷魚了,我解脫了,本小姐現在高興,告訴你也無妨,這裏是x酒吧。”
話才說完,沒給凌費柏任何開口的機會,馮琦雪便把電話給掛了,凌費柏黑着臉,瞪着手機看,彷彿這就是馮琦雪,恨不得將這膽大包天的女人掐死,給她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看她以後還敢不敢用這種態度對自己。
電梯門開啟,凌費柏邁步踏進,按了負一鍵,抬頭看着電梯顯示屏上跳動的數字,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馮琦雪,你死定了。
酒吧這邊,吧枱邊,馮琦雪掛斷電話后,狠狠的將手機擱在吧枱上,發出一聲響聲。
在她的面前,已經有不少的空杯,喝的雙眼迷濛,臉色緋紅的她,用食指戳着無辜的手機,不解氣的罵道:“本小姐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才會成為你這個混蛋的下屬,想我任勞任怨的工作換來的是什麼,這都是我第四次暗戀失敗了,都是你害的,工作多到讓我連告白的時間都沒有,我變成超級剩女,一切都是你的錯。”
馮琦雪說話的音量頗大,說的內容又挺有趣的,引來八卦的女酒保,只見她一邊勤勞的擦着酒杯,一邊湊近馮琦雪,好奇的問道。
“這位小姐,既然如此,你當初幹嘛不直接暗戀你上司,你們每日朝夕相處的,說不定修成正果的機會更大呢,你就不會成為剩女了呀。”
只是良心建議,豈料馮琦雪聽了,卻大皺眉頭,睜大眼睛,彷彿受到了驚嚇一樣,瞪着女酒吧大聲吼道:“我又不是瘋了,才會暗戀上他。”
“幹嘛這麼說,難道你上司已經結婚了?”
如果是這樣,那真是沒機會了,女酒吧自顧自的下了這個結論。
聽到女酒保的疑惑,馮琦雪搖了搖頭,拿起酒杯,仰頭又是幹了一杯,而後對着女酒吧說到:“再來一杯。”
聞言,女酒吧將剛擦好的酒杯擺放上架子上,才從取出調酒工具,不一會兒的時間,一杯顏色漂亮的藍天使便調好。
女酒保將酒端到馮琦雪面前,繼續好奇問:“那就是你上司他長得又矮又丑,還肥頭大耳的,挺着個啤酒肚,還頂着頭地中海髮型。”
“哈哈,恰恰相反,他很高很帥,身材好到媲美運動員,頭髮濃密,再過五十年都不會有禿頂的困擾。”
聽到女酒保這麼形容凌費柏,馮琦雪下意識的反駁,說起凌費柏的優點來。
“既然如此,那你怎麼就看不上他了。”
這下女酒保可就不解了,把凌費柏說的這麼優,她卻又表現的嗤之以鼻的,好像暗戀凌費柏是侮辱了自己一樣。
“你不懂的啦。”
面對女酒保直戳重點的問題,馮琦雪顯得有些招架不住,乾脆耍賴,這個問題她從來都沒想過,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別人。
這下馮琦雪更加鬱悶了,明明已經喝到看東西都有幾個重疊影子了,她還死賴在位置上,不肯離開,繼續買醉。
嗚嗚,她真的好可憐,在過半個月過年,她就要更大一歲,變成更資深的二十八歲超級剩女了。
想她相貌出色,身材姣好,卻沒有半個男人欣賞,她從二十二歲出社會後就在凌費柏的公司上班,擔任他秘書的職位,一做就是六個年頭,這期間,她居然從未談過戀愛。
看着公司里那些樣貌普通的同事都紛紛找到對象,有的更甚至是結婚生子了,她卻還是孤家寡人的,為找不到對象而發愁中,想想都難受。
這一切都要怪凌費柏那個混蛋,在他手底下工作,她起早貪黑,無時無刻莫不兢兢戰戰的,每天累得像條狗,連休息都成為一種奢侈的願望。
他自己是個工作機器,不想娶老婆也別拉着她下水啊,她還想嫁人,結婚生子呢,結果呢,她這都快二十八了,別說結婚了,連個交往的對象都沒有。
要不是貪圖這份工作工資高,福利好,偶爾還能跟着凌費柏吃香的喝辣的,她老早就辭職不幹了。
但從她今天早上得知,自己暗戀了長達一年的男人,居然在她忙的找不出好時機對他告白的時候,人家已經相親找到對象,下個月就要結婚後,辭職的念頭開始萌芽。
這都第四次了,想到這,馮琦雪不無委屈,氣呼呼的又喝了一口酒,眼眶發紅,卻又倔強的忍着不哭。
哭個屁,怕什麼,反正她都辭職了,以後有的是大把的時間,還怕找不到男人嫁不成。
當凌費柏姍姍來遲,終於在馮琦雪所在的酒吧找到她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喝掛在吧枱上,哭腫了雙眼,還不忘碎碎念的臭罵他。
見她如此,凌費柏心裏湧起一股怒氣,但他沒表現出來,冷着一張臉,他掃了一眼她面前那堆積如山的空酒杯,更是怒火中燒,但還是理智的先把賬給結了。
隨後,他拍了拍馮琦雪的臉,說道:“起來,我送你回去。”
睡得不舒服,又有人打擾自己,馮琦雪不爽的半睜開眼,揮開那拍着自己臉的手,不滿的拒絕:“我不要,我還要喝。”
她今天決定不醉不歸,反正她明天都不用上班了,有什麼好擔心的。
“你喝的夠多了,別鬧了,快點起來,我送你回去。”
說著,凌費柏伸手扶着馮琦雪的胳膊,強行將她從位置上拉起。
可她喝到全身無力,軟趴趴的站不穩,只能靠着凌費柏。
“你誰呀,我都說了,我不要回去,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呀。”
但這才安分不到兩秒鐘的時間,馮琦雪就推開凌費柏,想要坐回位置上,賴着不走。
她睜着一雙醉醺醺的眼,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面前這個人的模樣。
但無奈她醉的可以,凌費柏這張臉在她面前一直搖晃不停,愣是沒發現面前這人就是她一直臭罵不停地魔鬼上司,自然也不會發現,凌費柏此刻的臉色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