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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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凌蔚衛一愣,隨即笑道,“當然是後山抓的啊。”
“你當我是什麼都不懂的幼童么?”寧魚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別說的後山的野雞不好抓,你一個初來乍到的根本抓不到,就是這味道也不對。這後山的野雞,可燉不出這醇厚的滋味,更不可能有些許靈氣,還有這米飯……”
“好好好。”凌蔚衛認命地擺擺手,“算你厲害,你想怎麼樣?”
“我……”寧魚一時語結。他其實打心裏的,也不是想揭穿這件事,能讓衛近東吃的好,那才是最好的事。以往他們都是三五天才能開次葷,因為小月天裏的肉食實在不好弄。
也就是老爺子那邊,才有吃不盡的肉食,趕上什麼壽辰宴席的,寧魚都自告奮勇主廚,以便用這些食材,磨練廚藝。
“若是你不知道,我也不說,自然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凌蔚衛笑了起來。他可以如此氣定神閑,就是憑寧魚對自己父親二十多年感情。他既然能將這小竹院心心念念記在心上,這份感情就不會假。
“……”寧魚沉默片刻,“你收拾吧。”
凌蔚衛展顏一笑,看着寧魚離開,轉身進了廚房。既然和寧魚打成默契了,自然就可放開手幹了。
小桃源里捉了兩條帶靈氣的肥魚,放了些參須、黃芪之類的藥材,一起燉湯。別看只是普通的藥材,也只是些須片之類,但是藥材質量好,年份高,效果自然出奇。
小火慢燉雞湯,凌蔚衛回到了竹屋。
“父親,我給您把把脈。”凌蔚衛靠着衛近東坐下。
“你還懂醫書?”
“醫術不怎麼懂,跟康神醫學了幾招而已。我和他兄弟相稱,他也是個修士。”凌蔚衛靦腆地笑着,忽然想起一事,“魚表哥,這小月天都是修士,為什麼卻不能治病?”
同樣都是修士,康宇雙醫術厲害成那樣,怎麼小月天連個普通人都治不好啊。
就算不能堪比康宇雙,總不至於如此。
“你不知道,小月天有兩個門派。一個呢,就是寧家,另外還有一家是劉家。這兩家,當初是同一位大修的童子,後來那位大修踏破虛空羽化成仙,留下的一些功法之類的,就分給了兩位童子。”寧魚細數小月天來歷,“只是這些功法並不全,只是些許修鍊法門。寧家的主修身,劉家主修道。一個注重心法,一個注重身法。”
“這麼複雜?”
“咱們寧家修身,雖然難成大道,可是總還有一線天機可窺,倒是劉家雖然修的是心法,這心法卻似乎有殘,除了第一代老祖外,再沒有人登極。”
“這是為什麼啊?我怎麼覺得心法比身法更容易啊?”
“我也覺得,可是小月天靈氣也不多,修身是延壽,有大把歲月來修鍊。而修心靈氣有虧,小月天難以支撐,壽元又不夠,自然……”
“原來如此。”凌蔚衛點頭,“若是兩家合二為一倒是好了。”
“不可能的,劉家寧家當初決裂后老死不相往來,這小月天也是一分為二,劉家人用另外一個傳送陣。”
“我說呢。”凌蔚衛點點頭,這邊從村落到傳送陣,進來后也是直接進的寧家的地盤。他就好奇這寧家如此,劉家既然不相往來,怎麼會在這裏住,原來是一分為二。
“還有一點,當初那位大修,遺留下來的並非只有心法和身法,還有一件神器。據說要是有這件神器,再多的人,想要修鍊有成,都不是難事,只可惜,連寧家和劉家的兩位老祖都不知道這件神器的下落。”
“神器?”凌蔚衛心裏莫名的一動。
“聽說那件神器可以自己則主,我們就不要說了,多說無用。”寧魚搖搖頭。
凌蔚衛放下手,把衛近東的衣袖拉好。
“我也看不出什麼,看來還是要康宇雙親自出手。父親,我們這兩天就離開吧。”凌蔚衛看着衛近東。
“這……”衛近東很遲疑,“我這腿也就這樣了,這麼多年還能好到哪裏去。倒是你,既然封印已經崩潰,就說明已經到了身體極限,小月天二十五年只開放一次,一次只得一年。眼看這一年已經去半,你能出去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這……”凌蔚衛眼珠轉轉,“難道不能再次封印?”
“不能,既然已經崩潰,就是覺醒了,覺醒了的靈根無法封印。”寧魚解釋道。
“既然還有半年時間,不如我們先出去吧,若是找到康宇雙,恐怕半年之內就能治好。”凌蔚衛建議道,“病不能耽誤。”
“我看行。”寧魚點頭,“明天我就帶他先去解了封印,然後陪着你一起去治病。”
“小魚你不能去。寧家心法出去一次,對你修為損害太大,直接損害壽元,你不能去。”衛近東斷然拒絕。
“我要去。”寧魚不為所動。
“我說不許去。”
“為什麼?”寧魚臉上露出悲戚之色,“你找回了親生兒子,就不要我了么……”
“我……我沒有……小魚,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要說了,我一定要和你去的。這麼多年了,我對你什麼感情,難道你不知道?”寧魚言語哽咽,“沒有你,毋寧死!”
“小魚!”衛近東吼了一聲,臉上全是窘迫難堪之色,“別胡說八道!”
“怕他知道么……”寧魚猛然起身怒吼,“這麼多年,我早就拿你……拿你……”
寧魚後面的話說不出來,轉身後去。
凌蔚衛臉色變幻不定,衛近東則臉上帶着一絲慌亂,“衛、衛衛……”
“父親,你們倆……到底什麼情況?”凌蔚衛異常平靜地問出。
“我,我們……”
“父親,您休息一會兒吧,說了這麼半天話,您也累了。”凌蔚衛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安撫父親,“有什麼事,等睡醒了再說吧。”
“可是……”
“睡覺吧,我給您點上一枝香。”凌蔚衛摸出一支塔香點燃,放在竹桌上的瓷盤裏。
這香是小桃源里一種安神藥草製成的,僅僅過了五六分鐘,衛近東就已經沉沉睡去。只不過就是在睡夢中,他的眉頭依然緊鎖,讓凌蔚衛心揪成一團。
帶上屋門,凌蔚衛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很快就發現寧魚在不遠處的山坡上,抬腳走了過去。
“來了?坐。”寧魚沒有回身,直接開口。
凌蔚衛嗯了一聲,也在旁邊坐下。地上的草草葉修長柔軟,坐上去還挺舒服的。
寧魚不說話,凌蔚衛也不說話,兩人默默坐着,倒是寧魚先忍不住了,“你不想知道我和衛近東的關係么?”
“能有什麼關係,不就是姑父和妻侄兒嘛。”凌蔚衛懶洋洋的開口,那語氣竟然是沒有一點的好奇。
“……這是他說的?”寧魚臉上發青。
“不然呢?還能有什麼關係?”凌蔚衛反問。
“你也不用激我,我不信你看不出來,我們的關係,就如同你和姓顏的關係一樣。”寧魚氣呼呼地說道。
“算你沒騙我!”凌蔚衛冷笑一聲。他從小竹屋就看出來寧魚對父親情緒不對了,寧魚看他父親的眼神太過深情,深情到旁人都不能忽視了。“不過我看我父親也未必有那個心思,到時候我帶着他遠遠地走,看你怎麼辦!”
凌蔚衛自己和顏愷寧發生了這種感情,在這方面自然是比旁人敏銳了一些。
之所以沒有點破,凌蔚衛也是想看看自己父親的太多。
若是他們兩情相悅,那自然沒有什麼不可。可若是寧魚強求,那他豁出去和對方拼個你死我活,也要站在父親這邊。
的那是顯然,父親雖然沒有對他表達出什麼,可那臉上變幻的神色,證明他並非對寧魚的感情一無所知。這倒是有點意思了。
“你,你敢!”凌蔚衛一這說話,寧魚先是暴怒,隨後是慌亂不安手腳無措了,“你想怎麼做?”
凌蔚衛氣定神閑地瞄了寧魚一眼,“你之前說是我未婚夫,倒是什麼意思?”
寧魚一窘,“沒什麼。”
“噢,那算了。”凌蔚衛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葉,“我回去看看魚湯燉的如何了。”
“別走……”寧魚抓住了凌蔚衛的褲子,“我說。”
凌蔚衛居高臨下看了寧魚一眼,心裏這個痛快:你也有今天!
不過事關親生父親,凌蔚衛還是要仔細謹慎,讓父親幸福才是根本的,至於寧魚的想法,只能基於這個原則之後。
“那只是個玩笑,請別在意。”寧魚難得放下臉面,姿態放地極低,“當年小姑姑離開的時候,我才兩三歲,最是喜歡纏着小姑姑。小姑姑被我纏的不得已才答應,以後生了小妹妹,就給我做媳婦。”
凌蔚衛臉色發青,敢情還有這麼一說?
“那個,當然是哄着我玩的,這小月天也不光是寧家一家人,只不過是以寧家為主。”寧魚看看凌蔚衛的臉色連忙解釋,“我當時年紀小,姑姑說了,我就當真,一年多后,衛東他被送了進來。”
“然後呢?”
“我那時候年級小,只當是他搶走了小姑姑,對他很是記恨。總來這裏搗亂,暗中欺負他……”寧魚苦笑,“如此過了五六年,我對這裏卻喜歡上了。衛東他很溫和,知道的東西又多,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後來,照顧他的人修鍊有成,閉關,我就主動請纓來照顧他了,這一照顧,就是將近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