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茹貴妃入冤獄
靜心殿。
茜女臉色蒼白的倚靠在納蘭滄海懷裏,眼神無力,呼吸微弱,滿頭虛汗,看起來情況十分不妙。納蘭滄海心中着急,望着她可憐的樣子不禁眉頭緊鎖,還不時的拿布絹幫她擦汗,嘴裏不時念叨着:“蘭兒感覺怎樣?怎麼突然的就這般難受?剛才不是好好的嗎?現在手怎麼這麼涼……”
茜女抱歉的看了他一眼,“讓……皇上擔心了……臣妾沒事。”
“還說沒事。”秦太后因為擔心,也跟着到了靜心殿,守在她床邊看着她,“你看你臉色突然的就臘白了,是不是受了風涼啊?這個劉太醫!怎麼這麼慢!來人,再去催!”
“來了來了!皇上太后,劉太醫來了!”陳帆跑進殿,慌張的叫着。
就見他身後,跟着一樣慌裏慌張的劉太醫,手裏提着醫箱,上前來正要跪拜,被納蘭滄海喝斥一聲:“別拜了!快來看看皇后!”
劉太醫連忙起身,凝重的上前來,為茜女看診。
納蘭滄海和秦太后都聚精會神的看着劉太醫的臉色,不料,劉太醫突然臉色大變,驚嚇了一下,後退一步,跪下去道:“皇上,皇後娘娘脈象奇異,像是中毒。”
“什麼?!”納蘭滄海和秦太后都大吃一驚,秦太后厲聲喝,“什麼像是?到底是還是不是?你給哀家說清楚!”
劉太醫戰戰兢兢地說:“是……是,臣看起來,皇后所中的像是鳳花毒,此毒雖然不烈,但對皇後娘娘的孕體卻是正中的傷害……”
納蘭滄海眼底一沉,下意識的摟緊了虛弱不堪的茜女,“朕要你趕緊給皇后解毒!”
“皇、皇上……此毒奇異,臣尚需時日研製解藥。”劉太醫壯着膽子道。
“大膽!”納蘭滄海氣不打一處來,指着劉太醫吼道:“你若不會,立即卸甲歸田,也別做御醫了!等你制好解藥,皇后還有救嗎?!”
“臣……無能。”劉太醫嚇的滿頭冷汗,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等等,劉太醫,你是說……有人加害哀家的孫子?加害璩國的太子?!”秦太后抓住了重點,問出口不禁打了個冷戰,心中恨之入骨。
茜女也趕緊作出害怕傷心的樣子,緊緊握住納蘭滄海的手,吃力地喚:“皇上……”
“別怕,朕不會讓你有事的。”納蘭滄海深情的親吻了下她的額頭,抬頭,看向劉太醫,“皇後天天在靜心殿,與朕相依相伴,怎麼可能有人下毒?你若是誤診了,小心你全家的腦袋!”
“臣惶恐……臣雖然不如我師父醫術高超,但鳳花毒也並非獨一無二,微臣之前曾診過此毒,所以,確認皇后是中了鳳花毒。”
“大膽!是誰人這麼惡毒,哀家一定將他查出來,碎屍萬段!”秦太后怒不可遏,隨手一指宮女太監,“你們,給我搜,看看皇后室,人可有異物!”
納蘭滄海垂眸看了看茜女的眼眸,她眸中生冷,面上的害怕都是裝出來的。他心中微嘆,轉頭對劉太醫說:“劉太醫既然熟知此毒,那依劉太醫看,皇后是怎麼中的毒?”
劉太醫領了聖上口諭,當下凝神,在四處看了一圈,又以鼻息仔細的嗅聞,然後面色微惶,道:“臣嗅到,室內瀰漫著鳳花的氣味,雖然極淡,又被另一種清香掩蓋,但仔細辨認,還是分得出的。”
“氣味……”秦太后呢喃了句,立即叫宮女太監查,“快去看看,這裏面有哪些東西有氣味!”
這時,有個宮女拿了梳妝枱上的香料盒走過來,交給太后,“太后,皇後娘娘寢宮內只有此一種香料。”
秦太后猛的接過來,驚詫的瞪大眼睛,自己聞了聞,覺得確實可疑,就又將它交給劉太醫,“你快看看!”
劉太醫接過來一聞,果然在此,不禁大叫道:“此香料有毒!”
“這是哪來的?”秦太后氣的發的抖,怒問茜女,“蘭兒,快說這是從哪來的?”
茜女一臉的驚慌,猶豫,和惶恐,“這……這怎麼可能啊……”
納蘭滄海的眸子裏已是暗黑不已,他冷哼一聲,轉頭突然厲喝道:“去給朕把茹貴妃找來!”
秦太后大驚,不可思議的看向納蘭滄海,“皇兒的意思……是茹貴妃?!”
“這香料是她送於蘭兒的!”納蘭滄海恨聲說。
秦太后頓時大火,一拍桌子,“把茹貴妃給我抓來!”
茜女作柔弱狀,去拉納蘭滄海的袖子,“一定有誤會,皇上,茹妹妹不會這麼做的……”
秦太后眉頭緊顰,道:“蘭兒不知,後宮的女人陷害的手段此起彼伏,這茹貴妃平日看起來溫和柔善,哀家真是看錯她了!”
納蘭滄海撫摸着茜女的手臂,輕聲埋怨,“朕說過不讓你用這個了,你偏不聽……”
“茹妹妹一番好意,臣妾不想辜負。”茜女低聲道。
秦太后無奈的嘆了口氣,轉頭問還跪在地上的劉太醫,“劉昕,此毒真的可解么?皇后肚子裏的孩子可有危險?”
劉太醫暗捏了把汗,遲疑道:“此香料已用去一半,此毒已深津皇後娘娘的心腹,對胎兒……確實有所危害,解起毒來,也甚是複雜。”
“你說乾脆點!到底是不是能保住胎兒!”秦太后急道。
“臣一定會儘力!”劉太醫以頭搶地,高聲回道。
這時,陳帆帶着侍衛將茹貴妃給抓了過來。茹貴妃出現在殿門內時,一臉的驚恐萬狀,她瞪着眼睛撲通一聲跪到眾人面前,情緒激動的辯解:“臣妾冤枉啊!皇上,太后請明察,臣妾絕沒有對皇後下毒,臣妾萬萬不敢,萬萬不敢!”
秦太后和納蘭滄海一見茹貴妃,個個如見了天大的仇敵,秦太后更是上得前來,不由分說就甩了茹貴妃一個耳光:“賤婢!哀家抬舉你讓你入宮為妃,你卻黑心腸加害皇后和哀家的孫兒!你聽着,若是皇後有個好歹,哀家滅你九族!”
茹貴妃被秦太后一巴掌已甩的暈頭轉向,再一聽這話,當即癱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秦太后,她沒想到,皇后看起來傻傻的,結果一出手就這麼狠,這是要絕她的後路啊!“太后……臣妾真的冤枉啊……臣妾這香料,是皇上賜給臣妾時一直封存的,獻給皇后時才揭開,絕對沒有毒的,這其中,一定有詐,太后切莫誤傷了臣妾,臣妾真的是無辜的!”
納蘭滄海冷哼一聲,“你這麼說,是蘭兒自己加害自己了?”
秦太后一拍桌案,道:“豈有此理!人證物證俱在,還敢狡辯!來人,把她給哀家押下去!”
“太后……”茹貴妃被侍衛架起,不甘心的去救納蘭滄海,“皇上,你知道臣妾是無辜的……臣妾這麼多年安安份份的在皇上身邊,何曾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臣妾斷不敢對皇后陷害,皇上,你要相信臣妾……”
納蘭滄海卻無動於衷,絕情地道:“拉下去!”
茹貴妃傷心的落下淚,不再嚎叫,只拿一雙淚眼緊緊的盯着納蘭滄海,她視為生命的丈夫啊,根本連聽她一句解釋都不聽,就這樣,將她拋棄。她嫁錯了人,愛錯了人!
室內恢復了平靜。
秦太后愧疚的拉住茜女的手,看着她蒼白的臉,輕聲道:“是哀家信錯了人,將這毒婦留在後宮,蘭兒千萬不可有事,哀家的孫兒也不能有事啊。”
茜女已是眼中含淚,有些后怕的輕泣了幾聲,“臣妾視宮中后妃為姐妹,不想竟然會……所幸及時發現,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莫怕莫怕,母后一定會想辦法保住胎兒的!”秦太后說著回頭,垂眼看向劉太醫,“劉昕,你一定要為皇后保胎!”
劉昕哆嗦了下,“臣,臣這就先開份葯,暫時抑制住毒性。”
“快!”秦太后催促。
納蘭滄海扶着茜女躺下,給她蓋好,也起身道:“朕這就招天下賢能,能為皇后解毒者,一定重謝!”
一場冤案轟轟烈烈的開始,轟轟烈烈的結束。
太后守在靜心殿,催着宮人將保胎葯熬好,看着茜女喝下,又讓劉太醫診斷,暫時保住了胎兒,沒有滑胎跡象,這才稍稍放心,回長樂宮歇息去了。
納蘭滄海一直坐在床沿,緊握着茜女的手,看着她服了葯面色好轉的躺在床上,這才摒退了宮人等,留他一個陪着茜女。
茜女見周圍安靜了,緩緩睜開眼睛,眉目清朗。
“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何苦自己受罪。”納蘭滄海略帶埋怨地低聲道。她若真容不下尉遲茹,只需她一句話,他便讓尉遲茹消失在她眼前。
茜女輕柔一笑,“怎能事事讓皇上做壞人?如今這一計,理所當然的除了眼中釘不說,又讓太后憐我幾分,不是更好。”
納蘭滄海望着她,不作聲。
茜女看他的目光隱隱有些發寒,“滄海……是覺得臣妾太陰險了嗎?”
納蘭滄海搖了搖頭,“朕不想讓你受苦。”
茜女感動,起身將頭埋到他懷裏,“我知道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兒,你都毫不猶豫的站在我這一邊。皇上,臣妾這輩子恐怕不能報答你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