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獵人卷11
不知道庫洛洛那一句話的意思,腰被緊緊抱住,寧遠很識時務地,一言不發地跟着庫洛洛看着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聽到保鏢撤退意見的市長很是慌亂,在叢叢人群保護下,他逃到了另外一個房間。而庫洛洛也帶着他,跟上那個市長。
到達另外一個房間,令寧遠驚訝的是,這個看起來貪生怕死的市長竟然停下了腳步,正在跟自己的保鏢們發脾氣,沒有剛才嚇得屁滾尿流的架勢,此時的他正一臉氣憤地說著,“我不走,我不走。”
一旁的保鏢苦苦相勸。
寧遠心中暗自奇怪,這個市長這麼膽小怕死,為什麼會不想走呢。
一旁的庫洛洛似乎早就心知肚明,他在旁邊站着,吩咐飛坦解決的慢一點,然後寧遠就看見這個市長側了側頭,看向窗外。
窗外的慘叫聲連綿不絕。
大門前,一個個保鏢從別墅魚貫而出,和那些人高馬大的保鏢比起來,飛坦像一個孩子一般,個子矮小,面容稚嫩,但是此時的他卻在那些保鏢的眼中如同殺神,一路走來,獻血鋪地,紅色的雨傘又快又准,眨眼睛,原本通通圍繞着他的人就全都都倒下,見血封喉。
這個時候,寧遠才知道,這個一路遷就着他的少年究竟的有多強。根本就不用庫洛洛,飛坦一人,就能將這個市長請來保護他的眾多保鏢全部殺光了。
寧遠看得呼吸緊張,心跳加快,涼意一波一波冒上來,而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眼前一花,視線變得模糊起來。他一邊回頭,一邊摸了摸自己的鼻樑。發現庫洛洛正摘下他的眼鏡,淡淡地看着他。
寧遠的近視不高,平時不戴眼鏡也是能看的,但是離得遠了,有些東西就會變得模糊,此時他再窗下望去,飛坦那裏卻看得不太清楚。
寧遠調整了一下呼吸,回過頭跟着庫洛洛關注屋內的場景,不知道那個市長做了什麼決定,他此時原路返回,帶着眾多保鏢,快速走過一個個房間,最終來到了最裏面的房間,讓保鏢們搬着那沉重的保險箱密碼逃命。
原來是因為錢。
寧遠瞭然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該庫洛洛出馬了,得知了這個男人放戒尼的地方,庫洛洛乾脆利落的將一眾保鏢解決完畢,最後來到了市長的面前,在對方喋喋不休的求饒聲中得知了保險箱的密碼。
所以說,明知道生命比錢重要,但是面臨選擇的時候,為什麼那麼貪心呢?
碩大的別墅被兩個人洗劫一空,兩人完事之後,如同強盜一般,還放火燒掉了整個別墅。
趁着夜色的掩蓋,兩人帶着寧遠又悠悠閑閑的回到了旅館,但是卻只有寧遠一人徹夜難眠。
第二天,因為手頭有錢了,庫洛洛結了旅館的帳,帶着寧遠飛坦兩人,買了一間二層樓的小居民間。
房子是木質的,外面還帶着一個小院子,裏面褐木綠草,從外面透過小窗戶看去,顯得十分溫馨。
這倒和他們的風格不像。
這是寧遠看到這間房子唯一感想,回應他想法的是庫洛洛微微轉過的眼神,說道,“和你的感覺很像。”
寧遠下意識地推了推眼鏡,忽然想起眼鏡還在庫洛洛的手上,鼻樑一涼,寧遠眨了眨眼睛,發現眼前清晰不少,面前是庫洛洛那張極其貼近的面孔。
“真是新的眼鏡。”
寧遠注視着庫洛洛的眼睛,漆黑如墨,但裏面卻有他的倒影,果然,似乎是真的換了一副眼睛。
寧遠端詳着,庫洛洛忽然扭過了頭,帶着他和飛坦走進了房間,和外面一樣,裏面的傢具也是木質,雖然顯得有些破舊,但是好好整理的話,將會是一個非常好的住所。
不過,這倒不像是一個臨時的住所,反倒像一個,家。
寧遠正怔愣間,庫洛洛和飛坦已經捲起袖子,端來水,認真地在清洗着抹布,動作顯得意外的柔軟溫柔。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戶的灑進來,照耀在他們的上面,是不是因為他們長得太好看,是不是因為陽光太過溫暖,是不是因為這個房子太過溫馨,這一刻的他們,不像是手沾鮮血的殺人犯,反而像是一個可愛的普通少年。彷彿下一秒,他們就會燦爛的微笑起來,大聲的歡呼,肆意的歡笑。而溫暖也會隨着他們散播。
或許是因為他心裏的感覺太過美好,庫洛洛恍惚了一下,忽然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那個時候還在流星街,弱小又瘦弱的他躲在垃圾堆下,每天每天,望着昏暗的天空,看着偶爾路過的老鼠,心中最大的追求就是擁有怎麼吃也吃不完的食物,怎麼喝也喝不完水,然後還要一個可以睡覺的地方。
雖然簡單,但這確實是每一個流星街人變強的動力。而變強了之後,食物不缺了,水不缺了,房子更是不缺了,那麼他們還可以追求什麼呢?
庫洛洛細細地感受着從心底感受的情緒,那像是散發著火熱的灼燙,通過心臟,流過血管,蔓延全身。這是一種飛坦虐待別人時更興奮的感覺,這是比他找到珍寶時更高興的感覺,這是比瀕臨死亡,貪戀空氣更加貪婪的感覺。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寧遠漸漸消散了心中的情緒。作為一個想要活命的俘虜,寧遠很自覺的問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寧遠的話音落下,庫洛洛才回過頭來,飛坦在一旁認真地擦拭着桌子,一副我沒關注你的模樣。庫洛洛看着寧遠,頓了頓,道,“你上去數戒尼吧。”
飛坦沒忍住,扭過頭看向庫洛洛的眼神閃過一絲詫異。
寧遠:“……”這麼好待遇的俘虜也就他一份了吧。
年幼版的庫洛洛倒覺得自己做的沒錯,正因為他能感覺到了寧遠的情緒,不僅僅是那些溫暖的情緒,寧遠面對戒尼時的興高采烈,看着漂亮姑娘的蠢蠢欲動,他都能夠感受到。
如果給寧遠錢可以讓他高興的話,他倒也樂意。
寧遠帶着不知該如何言語的心情,上樓打開了庫洛洛所說的放戒尼的房間,嘩——一股戒尼波正向他湧來,寧遠覺得這可以當選最甜蜜負擔了,快速被戒尼給壓倒,寧遠掙扎着爬出來,躺在戒尼堆上。看着這滿屋子的戒尼,寧遠的心情還真是忍不住砰砰跳,然而一想到這戒尼又是如何來的,他又興奮不起來。
完全沒有數戒尼的心情,寧遠回憶着以前的世界,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沉睡。
再次醒來的時候,寧遠發現自己已經不再戒尼床上了,他躺在一張乾淨整潔的床上,蓋着米色的被子,床邊的窗戶旁站着庫洛洛和飛坦,他們在窗台上插着花,微風吹過,窗帘撩起,那粉白的花朵在兩人的手中也跟着微微顫動,說不出的動人。
聽到動靜,他們回過頭,他們的眼眸似乎被陽光照耀了一下,說不出明亮的與深邃,他們說道,“你醒啦。”
寧遠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他只能求一個安心,“我們要在這裏生活嗎?”
對面的庫洛洛點了點頭,冷漠的臉上罕見地上了露出了笑意,“恩,我們要在這裏生活。”
一旁的飛坦默默地加上時間,“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