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瘋狂者

是個不大不小的城鎮，因為種種原因，這個城鎮並不是很發達，來往的人流也並不多，不過讓人記住這個城鎮的名字的話，倒是有一點很出名，兒童失蹤，不管是這個小鎮的，還是附近的小鎮，總會聽到一些兒童失蹤案在發生。

早的可以追溯到二十幾年前，然後每隔幾年都會有孩子失蹤，而距離上一次兒童失蹤是四年前。

從小鎮來的警察是一名五十幾歲的女人，發梢燙的卷卷的，頭髮並不是打理的很好，金色的頭髮明顯的枯燥，疲憊的表情似乎顯示她的工作有多麼的勞累，她等在休息室，手裏捧着一疊厚厚的資料，當她看到hotch走進來的時候，女人疲憊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亮光，她猛地站起來，向hotch伸出手：

“qucik，我知道不請自來有些失禮，但是，我們需要bau的幫助。”

h上下打量着這位女警，雖然表情依舊是那麼的冷硬，但是hotch的聲音明顯的緩和下來：

“r，他們是我的組員，具體什麼情況？”

兒童失蹤案一直是重點負責案件，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抓緊的，bau很少碰到一個案子中插入另一個案件，一般是交予別的人負責，不過bau作為行為分析，可以給與一些參考qucik扯了扯嘴角，僵硬的說道：

“十一個孩子，一起失蹤了，這已經是第三次了，集體失蹤，沒有任何徵兆。”

“三次？之前還有相似的情況？”

“是的，四年前一次，七年前一次，十二年前一次，都是一群孩子失蹤，沒有人發現，沒有人注意。”

h皺起眉，這樣頻繁的失蹤，孩子的數量也不少，竟然沒有人報道過，以前也聽說過的兒童失蹤案，可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這算是重大案件了吧。

“沒有向上面報告過么？那群失蹤的孩子後來呢？”

“當然報告過，可是，沒有一次引起過注意。”

“為什麼？”

“其中一點是因為，大多數的孩子都是孤兒，被收養的，又或者是家庭狀況糟糕的，即使失蹤了，父母也不在意，並且，失蹤的時候沒有人發現也沒有目擊者，根本無處可查……”

說著qucik頓了一下，咬咬牙繼續說道：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群失蹤的孩子，兩年後都會被送回來。”

被送回來的孩子，就構不成失蹤了，當然也沒有人受理了。

“被送回來？失蹤了兩年，再送回來？”

morgan驚訝的挑起眉，很少有綁架的罪犯會將孩子送回來，不是撕票就是給了贖金再送回來，然而時隔兩年再送回來，不可能是因為嫌犯覺得膩了才送回來的qucik搖了搖頭，表情苦澀：

“不是全部的孩子送回來，十幾個失蹤的孩子，有四五個還是繼續失蹤着，問回來的孩子發生了什麼，沒有一個孩子說出口。”

“嫌犯威脅了孩子？”

“……不，該怎麼說……他們一句話不說，就像是……”

“忘記了。”

reid接上了qucik的話qucik瞪大了眼，下意識的回道：“是的……他們的吧表現更像是忘記了，你怎麼知道？”

“……”

reid沒有回答，他可以確定，綁架這群孩子的人就是當年綁架了lucida的人。

“你有失蹤的孩子的資料么？”

reid詢問着qucik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年輕的男人對這個案件有着非比尋常的在意qucik點點頭將手中的資料交過去：

“所有孩子的資料都在這裏。”

“……不，我想問的是，二十年前失蹤的孩子的資料。”

qucik不由得一怔……二十年前……

“……你問的是二十年前的失蹤案？”

qucik覺得不可思議，都快過了二十年了，她以為沒有人會問了。

“你知道？”

“……當然，二十年前的失蹤案，是我進入警局的第一個案件，也是我當警察到目前為止，唯一一個沒有抓到犯人，沒有結案的案件，二十年快到了，當年那個失蹤案馬上就快立案無效了，我以為沒有人會再問那個案件了。”

qucik苦澀的笑着，每一次她不放棄的查着，就有人會在一邊勸她放棄，說，孩子們都回來了，她還固執的查着什麼，可是對她來說，她不可能放下，她想知道真相，她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兩年間孩子們去了哪裏，又為什麼都緘默不說，都表現出忘記了的態度，她不僅要為了那十幾個失蹤過的孩子們，也為了那幾個至今都沒有回來過的孩子們。

這是她的魔障，不破案，她永遠都無法心安，每隔幾年都有孩子失蹤，同樣的手法，越來越精妙的手法，她越發覺得自己沒有用，明知道是同一個人，但是她就是無法找到蛛絲馬跡，一群又一群的孩子們消失，幾個幾個的孩子們永遠都回不來，她幾乎要崩潰。

“那個案子也是你負責的？那你還記得那群孩子……”

“所有失蹤的孩子，我都記得，每一個，每一個，我就記得清清楚楚，我一直等着，有一天，他們會想起來，把發生的一切都告訴我！”

“……”

qucik雖然只是個普通的小鎮警察，但是她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這個案子上，有些警察，總會將這一生都折在一個案子上，走不出來qucik就是這樣，reid抿了抿嘴，他低着聲音問道：

“vese……”

“什麼？”

“vese，你還記得她么？”

一說名字qucik的腦海里就能浮現出一張臉，那是一名長相精緻的女孩，紅色的頭髮，綠色的瞳孔，面無表情的就像一個人偶一樣，不說話，沒有表情，沒有生氣。

“我當然記得她。”

qucik指着reid手中的資料，“她的資料在最後一份里，年份有些老了，雖然並不多，不過，我記得她。”

qucik看着reid快速翻閱着那份資料，她覺得奇怪的問道：“你……為什麼問她的事？”

“……”

morgan就站在reid的身邊，他同樣看到資料上的照片，reid翻到最後一份資料，裏面夾雜了幾張當時的照片，大概是孩子們被送回來之後，為了錄口供而拍攝的，reid看到的就是照片上的女孩，面無表情，冷漠的看着鏡頭，不說reid看到了什麼感覺，morgan看到照片都覺得這不可能是lucida，那個笑的狡猾，笑的比花還燦爛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是這樣的面無表情？

reid注視着照片上的lucida，然後抬起頭看着qucik，一字一句認真的回答道：

“因為，她是我的女朋友。”

“！！”

那個小姑娘的男朋友？！

不得不說，二十年前lucida給qucik的印象太深刻了，她一時間無法想像，那個冷漠的小姑娘找了個男朋友。

“能告訴我，當時的情況么？”

“我無法說更多，當我們發現有孩子失蹤的時候，已經登記到九名了，為了防止更多的孩子失蹤，我們一戶一戶的去巡查，直到到了vese的家裏，她的狀況有些特別，當時小鎮並不大，周圍人都認識，都知道，那戶人家收養了三個孩子，鄰居也能一直聽到孩子被打的聲音，我們去協調過很多次，可是兩個男孩身上的淤青卻從來沒有少過，唯一慶幸的是女孩沒有出過事，直到孩子們失蹤后，我到他們家裏才發現，他們的養父死了，最大的那個孩子也死了，另一個男孩和女孩都不見了。”

“就這樣，兩年後，突然有一天，晨練的人在郊區的樹林裏發現了一群昏迷的孩子vese也是其中之一，可是，十幾個孩子，沒有一個孩子說出口，兩年間發生了什麼。”

資料時按照年份來分化的，lucida的資料在最後一份，是因為她是最早一批失蹤的孩子，而那一份中又分了兩批，一份是歸來的孩子，一份是依舊失蹤的孩子，reid翻閱着別的孩子的資料，看到其中一份的時候，將資料攤給hotch看：

“hotch！”

那是一份男孩的資料，上面寫着名字以及幼時的照片。

“le。”

男孩的照片卻能看到ralphdavid的輪廓。

“是ralphdavid。”

他果然是當年失蹤的孩子之一。

“你還記得這個孩子么？”

reid指着照片上的男孩，很難想像，這個孩子長大后卻是一名連環兇手qucik思索了一下，點點頭：

“ralph，我記得，也是不怎麼講話的孩子，是個孤兒，母親和別的男人跑了。”

“那群孩子回來之後，你們有檢查他們的身體么？”

為了記錄有沒有被虐待，或者性侵犯。

“有，不過並不是全面檢查，主要檢查有沒有虐待的痕迹或者被侵犯的痕迹。”

所以當時只檢查了身上是否有淤青，有沒有被侵犯過，別的方面並沒有檢查。

“……”

h和rossi交換了一個眼神，所以，ralphdavid被移植了器官也沒有被發現。

不過，綁架了孩子，不是取走器官，而是移植器官，到底是為什麼？

reid沉默了一會，轉頭問向了garcia：“garcia，你能找到這群被放回來的孩子之後去了哪裏么？”

時隔了那麼久，二十年前被放回來的孩子都離開了這個小鎮，garcia沒有猶豫的點點頭：“給我一個小時的時間。”

她從來都不說做不到的話，她可是能把消失匿跡了幾十年的越南老兵都找得出來的女人。

“我需要去問一下當年的那群孩子。”

******

昏暗的走廊只能隱約的看清道路，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赤着嫩白的雙腳，似乎感受不到地面的冰涼，她慢悠悠的往前走着，腳步輕盈的模樣看着挺歡快的，只是女孩面無表情的樣子又讓人覺得她並不怎麼開心，女孩暗紅色的頭髮色彩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更像是暗紅的血跡，女孩熟門熟路的向前走着，直到分叉口的時候，她看到左邊的房間門打開了，她定定的看着那道門許久，然後抬起腳往那道門的方向走去。

柔和的暖黃色燈光，這是一間並不凌亂的工作室，工作室的正中央放置着一座未完成的雕像，還未凝聚的石膏還是柔軟着，女孩走到雕像的面前，仰着頭面無表情的看着這座雕像，雕像的面部還未雕刻，可是它卻有一張臉，一張……活靈活現的人臉，那張臉正表示這驚恐，視線也是驚恐的盯着仰視她的女孩。

“！！”

身體突然騰空，自己被抱了起來，女孩沒有驚訝，身後的男人低低的笑了起來，明明是那麼清澈的聲線，卻在這樣的場景里聽來是那麼的毛骨悚然。

“呀，我的小lucida也喜歡這個作品么？”

“……”

女孩沒有回答，男人將女孩抱到與雕塑持平的高度，將一邊還剩的軟石膏拎過來，帶着女孩幼小的手一把撈起一手的石膏，在那張幾乎表達出絕望的表情下，女孩手裏的石膏塗在了那人的臉上，柔軟的小手沒有顫抖，男人滿意的笑着：

“哇哦，lucida，你果然有天賦呢，不愧是我最喜歡的孩子。”

男人白皙的皮膚可以說顯得蒼白，他用自己的臉頰蹭了蹭lucida的臉頰，感受到女孩滑膩的皮膚，男人嘆慰似的側過頭，在女孩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來，我來教你更多的，我們一起創造更多的作品吧，lucida。”

“……”

女人看着面前和自己的臉龐相似的雕像，回想起那段被忘卻的記憶，也記起當時第一次‘殺人’時候的場景，lucida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她無法感覺出一絲的恐懼，她唯一的恐懼是來源於那個男人，並不是這個地方。

“！！！”

背後的擁抱，而二十年前不同，這一次是完整的擁抱，男人的下巴抵在lucida的肩膀上，一如既往低低的輕笑：

“是不是覺得很懷念啊，lucida。”

“完全沒有。”

“哦？這樣可不行啊，你是我最喜歡的孩子，我會把我的一切全部教給你的。”

“……”

明明背後擁抱她的人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可是lucida卻感受到了背脊的涼意。

lucida的眼神木然的看着前方。

這個男人擅長兩種……

一種是自己製造‘玩具’，一種就是培養人偶。

對他來說，人類都是玩具，可拆卸的，可拋棄的，而人偶是聽話的，乖巧的，不會違背他的。

******

garcia可以說是個心靈脆弱的人兒，用reid的話來說，她看屍體照片的時候先要用桌子上的玩具安慰自己一通才行，所以，當garcia一臉表情僵硬的走進來的時候reid就知道，garcia大概找到了什麼讓她覺得糟糕的消息。

“怎麼了？babygirl？”

morgan抬起頭就看到garcia一臉糾結的表情，他挑了挑眉問出了所有人想問的話，她又發現了什麼？

garcia糾結的將手中找到的文件塞進reid的手裏，語速偏快的說道：

“呃，這些是當時回來的那些孩子的資料。”

“……”

jj不解為何garcia有這樣的反應，她疑惑的問道：“怎麼了？他們……死了？”

garcia皺起眉，“呃……一部分……”

“什麼？”

“怎麼回事？garcia？”

h冷聲問道，garcia這副糾結的樣子，不嚴肅的問不行。

“二十年前的綁架案一共失蹤了十一名孩子，兩年後被放回來了九名，之後陸陸續續的被收養或者搬走離開這個小鎮，只是，之後的幾年，除開lucida，剩下的八人，有三人死於器官衰竭，一名因為抑鬱症自殺，一位是我們熟悉的ralphdavid，對，就是那名雕像連環殺手，不過，我查到的另外兩名，我們也是熟人，呃，雖然他們之後被收養了換了名字，但是，恩，我的意思是，我們也認識他們。”

“誰？”

rossi感覺很不好，garcia說他們也認識的人的話，只有兩種，被害者，或者兇手。

“andyluke和。”

“！！！”

這兩個名字對bau的幾人並不陌生，因為，他們都接觸過這兩人。

“他們都是連環殺手。”

morgan皺起了眉，這樣小的幾率可不是什麼巧合，九個失蹤的孩子，其中三個長大后成為了連環殺手，這算什麼？

“那還有一個呢？”

還有一個人怎麼樣了？

“他在精神病院。”

garcia扯了扯嘴角，活着的四個人，一個失蹤，兩個在監獄，一個瘋了，不可思議的巧合，彷彿這背後有着一個殘酷的答案。

“andyluke和他們所在的監獄就在紐約，morgan，你和dave去一趟監獄，blake，你和reid去精神病院，jj，你負責聯繫小鎮當地警方。”

h分配完任務，側過頭看向了reid，“reid，你有什麼需要說的？”

reid來回翻着手中的資料，聽到hotch的詢問，reid抬起頭對rossi說道：

“如果可以的話，請檢查一下andyluke和的身體，有沒有手術的痕迹。”

“你認為他們兩人也做過器官移植？”

rossi眯起眼並不意外reid有這樣的要求，兩具屍體都做過器官移植，同樣失蹤過的ralphdavid做過，又有三名失蹤的孩子死於器官衰竭，reid這樣的想法並不意外，不過只聽reid繼續說道：

“是的，如果有做過器官移植的話，請檢測一下dna。”

“！！！”檢測dna？

rossi有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