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喜歡其實很簡單

“Lucida，如果有什麼想起的話，請打電話給我。”

Reid離開前對Lucida這麼說道，Lucida做了個‘OK’的手勢對Reid笑道：

“OfCourse！”

Reid對Lucida也報以微笑，不過轉頭的時候看到Morgan那張充滿戲謔的表情，小博士用他那雙沒有殺傷力的眼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無聲的對Morgan說了句閉嘴。

Lucida關上門之後就看到Alex板着他的小臉雙眸幽幽的盯着她，不同於Morgan用戲謔的眼神看着Reid，Alex就是在用看笨蛋的眼神看着Lucida，Lucida鼓起腮幫反瞪回去：

“What？！”

“你喜歡他。”

Alex很肯定的說道，說著還點點頭，一副不會改變結論的模樣，不過Lucida更是沒有否定，這讓Alex抽了抽眼角：

“你喜歡那個竹竿？！”

“只是……抱有一點好感而已。”

Lucida撇撇嘴，視線變得遊離，Alex挑了下眉冷哼一聲：

“哦？他做了什麼好事，讓你有了‘一點’好感啊？”

Alex在‘一點’上加重音，Lucida抿着嘴沉默着，但是嘴角卻彎起了角度，似乎回憶起了什麼開心的事：

“是在大學的時候……我一次沒注意，我的論文被一個賤人給偷了。”

說到這裏，Lucida扯了扯嘴角厭惡的口氣說著：“那個賤人倒是因為我的論文現在在FAS混的好好的。”

想到那個時候Lucida內心就一股火，那個賤人在台上演講的論文是她的，她偷了她的論文!Lucida抽中的簽很靠後，Lucida沒有那個美國時間去當一回福爾摩斯去證明對方偷了自己的論文，她只能儘快的趕出另一篇論文完成下午的演講。

那一次的演講關係到後面爭取物理教授的資格考試，當然之後Lucida有那個資格卻放棄了是另一回事了。

“之後我不得不在圖書館裏儘快寫出一篇論文交上去，我花了三個小時的時間寫了那篇關於Fokker-Planck方程的守恆量論文，而我有六本文獻需要查閱，然後……Spencer出現了。”

Lucida其實一直記得，那個夏天的午後，少年穿着白色的襯衫，身上有着一股清涼的檸檬香，他害羞的站在他的身邊用輕柔的聲音替她指出論點，他一分鐘兩萬字的閱讀量幫她在兩個小時內全部讀完文獻充當她的活字典。

“他幫我完成了調度算法的應用和以及誘餌效應的推算，Fokker-Planck方程的守恆量，利用系統運動方程的線性化方程及其伴隨方程的相互關係，以及散度表達式在全Euler算子作用下為零這一特性，通過引進守恆量乘子來求得運動系統的守恆量。”

說人話！

Alex扯了扯嘴角：“他幫你完成了論文所以你就對他抱有好感了？”這種好感……為何有點廉價啊。

“我知道聽起來很普通，但是……你要知道，其實那個時候我腦子裏更多的是怒火，而不是知識量，我準備了一個月的論文被人偷了，我還不得不在三個小時內寫出一篇熱騰騰的論文出來，我當時一上講台最想說的話是‘Youarethesonofabitch！’，可以說，那個時候……”

Lucida抿了抿嘴，輕笑了起來：

“他救了我，你知道么。”說著，Lucida聳了聳肩：“不過，或許他早就忘了，畢竟我們接觸很少。”

“……”

Alex張了張嘴，還是沒說什麼，確實很普通，但是或許，在當時，對被論文逼瘋的Lucida來說，那個瘦竹竿就是Lucida的救命恩人，把人從困境解救出來的人，都會抱有好感的。Lucida或許是天才，但是不是理論型的天才，Lucida不一定會有豐富的知識量，也不一定會有超強的記憶力或者一目十行的能力，但是Lucida最大的優點卻是吸收能力強，她能夠快速理解然後運用於實踐當中，倒是個實用性的天才。

Alex撇撇嘴，他總有一個預感，這個瘦竹竿一定是個危險分子。

******

“嘿，你們猜，我給你們找到了什麼～～”

通訊器的那頭傳來歡快的女聲，熟悉這道聲音的主人的人都會不自覺的笑起來，那個坐在電腦前打扮花俏的女人總會說出一些俏皮的話讓他們開心。

“哦，Baby，你發現了什麼？”

Morgan饒有興趣的和Garcia打趣，兩人一直親愛的，寶貝的互稱BAU的組員們都習慣了，Garcia故意咳了一聲用鄭重的語氣宣佈般說道：

“我發現你們這個案件的第一位被害者了。”

“誰？”

“Candicefergus。”

這個名字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這不是第二名被害者的名字么？”

Elle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裏話，Garcia當然知道眾人的疑問，她哼哼了兩聲繼續說道：

“Candicefergus，1966年的‘洛杉磯聖痕案’的被害者，直到70年，洛杉磯聖痕案的被害者共13人。”

“4年中殺了13人，為何40年後又重新作案了？”

Reid最有疑問的是這一點，相隔的作案時間太長了一點。

最有可能的就是模仿殺人。

“哦，接下來這一點才是最重要的，Croningiles於1970被洛杉磯警方逮捕，他對13起謀殺供認不諱，然後他在74年死於監獄暴力。”

“當時抓住了兇手？”那這次的案子是模仿犯罪么？

“實際上……這個案子雖然抓到了兇手，但是卻沒有結案，還被列為懸案。”

Garcia給的信息已經很明顯了，雖然抓到了兇手但是卻沒有結案，作為當時公開調查的案子，這樣的結果只有一個，當時抓到的兇手並不是真正的兇手。

“兩個新的受害者，其中一個與之前的受害者名字相同……”Gideon頓了一下：“不是巧合，也不是模仿犯罪，是他，他告訴所有人：他回來了。”

時隔四十年。

“四十年前，他殺了13個人，那麼為什麼giles要承認是自己殺了人呢，雖然當時的案件是公開調查，但是這些細節，giles是怎麼知道的？屍體擺放的姿勢，手上刻下的聖痕，所有文件上所說的是被害者手掌上有‘聖痕’傷口，警方是因為受傷的部分與聖痕所一致所以定名為聖痕，但是實際上，傳統型的聖痕是類似於釘痕，就像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傷口，所以，這個十字傷口除了警方，只有兇手最清楚的細節。”

Reid舔了下嘴唇，這是他最常有的動作。

Hotch的手指摩挲着文件：“giles只是個小丑，他要博取眾人的眼球，他想要出風頭，這些細節……giles是從真正的犯人那裏聽到的，有可能，真正的犯人和giles一個監獄，他因為別的原因被抓了，所以無法繼續犯罪，而時隔四十年後重新犯案是因為……”

“他被釋放了。”

Morgan接下了Hotch之後的話。

“Garcia，查一下和Croningiles一個監獄的犯人，有誰是近期釋放的。”

“OK～”

通訊器的那頭傳來噼里啪啦的敲鍵盤聲，Garcia的速度和效率從未讓人失望過：

“有兩個人，MaxwellWarren，64歲，兩個月前被釋放，在Sangabriei教堂做義工，還有一位ToutHall，63歲，一個月前被假釋，在Pulitzer教堂做義工。”

“教堂，這符合不明疑犯是基督教狂熱信徒的側寫。”Reid皺了下眉：“兇手把兩名被害者擺出安詳的姿勢，他對待被害者的態度明顯屍體比活着的姿態更讓他尊重，他並不是對被害者有愧疚，而是當做一種祭獻儀式，對他來說，這些女孩子是祭品。”

“他有可能在教堂選擇被害者，JJ，你和Elle再去趟被害者的家，詢問她們父母是否有去過教堂，Reid和Morgan去Sangabriei教堂詢問MaxwellWarren的消息，我和Gideon去Pulitzer教堂，Garcia你查一下過去的被害者中間的共同點，以及MaxwellWarren和ToutHall的詳細信息，還有比對13名被害者的名字，這個城市中有沒有13-18歲的少女重名，兇手一定會繼續作案，我們需要在選中被害者之前阻止他。”

“哇哦，真是不小的工作量！不過我能完成！我當然能完成！Garcia女王無往不勝！”

說著，通訊器那頭又是啪啪啪的聲音。

******

“求求你！求求你！放我們出去吧！他在發燒，他需要去醫院！！”

女人凄厲的哭聲一直在祈求，但是每一次祈求都是無聲的拒絕。

“不，魔鬼在他的體內，不能放他出去，他只能在這裏，放心，上帝會拯救他的。”

男人大聲呵斥女人，雖然最後一句有安慰的成分，但是僵硬很多，女人哭泣着，抱着懷裏的男孩哭泣着，她懷裏的孩子痛苦的嗚咽着，發紅的臉蛋，額頭不斷冒出的虛汗，他掙扎着睜開眼想要看清楚眼前的畫面，但是大多數是模糊的，他的神智在恍惚，但是他能感覺到女人的眼淚掉落在他的臉上，他似乎看到那個男人猙獰的表情和冷漠的眼神。

“不！上帝不會救他的，他需要的是治療！他已經燒了三天三夜了，再這樣下去他會支撐不住的！求求你！讓我帶他去醫院吧！他是你的兒子啊！！！！”

“正是因為我的兒子，主才會救他，我是主忠誠的僕人，主一定會庇佑他的！”

男孩痛苦的喘息着，但是更痛苦的是因為他的父親的無動於衷，相信上帝？如果上帝真的存在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人在世間遭受痛苦了。

“不……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能……”

女人緊緊的抱住男孩，用斥責的目光看着男人，男人瞪大着雙眼彷彿發現了什麼可怕的真相一般高喝了起來：

“你不相信主的存在！你也是惡魔！惡魔在你的體內所以我的兒子才被惡魔所侵襲，我要驅逐你，驅逐你……”

男人猛地欺身上來，用力捉住女人的手臂把她推到在地上，他制服住女人單手掐着她的脖子，另一隻手摸向桌子上的燭台，沒有插着蠟燭的燭台尖端處狠狠的刺進女人的手掌把她釘在了地面。

“啊啊啊啊啊！！！！”

女人痛苦的叫了起來，她尖叫着：“不！！！！”

男孩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畫面，喉間的尖叫因為他的虛弱哽在了喉嚨。

“閉嘴！”

“救命！！！！”

“不不不，你不該尖叫，你是祭品，你該感到無上的榮耀。”

“不！！！！”

男孩看着自己的母親被自己的父親釘穿了雙手，呼吸隨着被扼住的喉嚨越來越困難，額頭上被刻下一排的十字，男孩發熱的腦袋似乎燒壞了一樣，讓他快速呼吸，眼前衝擊性的畫面深深的刻進他的腦海中。

******

“Morgan，我有一個疑問。”

“哦，百科全書也有疑問了？”

“說真的，殺人者通常用別人傷害自己的方式傷害別人，兇手選擇這樣的方式殺害被害者，不僅僅是因為這是一個祭獻儀式，一個祭品，這肯定有自己的寓意，有什麼事情觸發了兇手而形成這件事。”

Morgan摸了摸下巴：“他也許曾經見過類似的儀式。”

Sangabriei教堂里只有寥寥幾人，Morgan找到了教堂里的牧師，Reid則四處觀察着人群，有一個人吸引了Reid的注意，那是一個從背影看來很強壯的男人，但是Reid走到他的身邊時，他的側臉讓Reid估摸着大約有五六十歲，他剃這一頭幹練的平頭，兩鬢有些發白，他全身散發出一種悲傷的氣息，他看着手中的照片無聲的哽咽着。

讓Reid注意到他不止是因為男人本身，更是因為Reid看到了男人手上的照片，發黃的黑白老照片並不是保存的很好，但是看男人小心對待的樣子卻依舊沒有保存好只能說明男人一直拿出來摩挲這張照片，Reid見過照片上的女人，雖然是黑白的老照片，但是Reid確定自己見過。

Candicefergus，1966年的‘洛杉磯聖痕案’的第一位被害者。

“抱歉……我是FBI的側寫師，Dr.Reid，我能和你談談么？”

Reid輕聲開口問道，對方抬起頭，眼眶發紅，他愣了一下：“FBI？”

下一刻他苦笑了起來：“FBI又有什麼用，不是到現在還都沒抓住那個混蛋不是么。”

可以看得出男人和照片上的女孩的親密關係，否則他不會這麼傷心，Reid微微的彎起嘴角：

“也就是說你並不相信，當時Croningiles就是兇手么？”

“你相信么？前幾天不是又有被害者出現了么，和Candice一樣可憐的女孩，那個混蛋又回來了，根本就沒有抓住他過。”

實際上，抓到過，只是並沒有用這個案件的罪名逮捕他。

“先生……我向你保證，我們會抓住他的。”

Reid知道自己不該隨意對被害者的家屬作出任何保證，但是他看着這個男人眼中被歲月磨光了希望，他不想將他最後的希望給磨滅掉。

“哈哈哈，四十年前，LAPD也是這麼和我說的，我等了四十年，四十年，但是等到的是這個混蛋再次出現消息哈哈哈……”

四十年……人生有幾個四十年，但是這個男人卻為了自己年少是最純真的夢和純真的愛等了四十年，為了給自己一個答案，給自己給她一個交代。

Reid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這個男人，Reid咽了下口水，但是腦海里閃過大多是莎士比亞悲劇的對話，Reid無措的沉默着。

“嘿，Reid！”

Morgan站在門口朝Reid喊着，Reid向男人告了別，對方沒有理自己，Reid默默地走向Morgan。

“怎麼了，那個男人是誰？”

“1966年的被害者Candicefergus的關係密切者。”

“嗯？為什麼他在這裏？”

Morgan沒有想到他們會遇到那麼久之前的被害者的親屬，Morgan問道：“他說了什麼？”

Reid搖了搖頭：“他說……他等了四十年。”

“……Comeon，Reid，你知道，有些人無法忘記過去，他們會在原地等待，等待一個結局，有些人則會拋棄過去繼續走下去，不被過去束縛，無論哪一種，都是他們的選擇，而我們的能做的則是給那些被害者討回公道，給那些被害者一個交代，給那些被害者的家屬一個交代。”

Morgan按住Reid的肩用力捏了捏，Reid聳聳肩：“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

感嘆而已……四十年……很長啊。

“Ok，我問了牧師，MaxwellWarren在花園做義工，一直表現良好，他現在在花園。”

Morgan指了指花園的方向，是個照顧的很好的花園。

“MaxwellWarren先生？”

Reid大概對誰都很有禮貌，即使對方是犯罪者。

“是的，是我，你們是……？”

花園中的老者慢慢站了起來，對方頭髮都雪白了，但是眼神卻很銳利，很具有侵略性，Reid被老頭的氣勢怔了一下，對方已經64了，但是看着還是很健朗，身高超過一米八，手臂上有着具有攻擊性的肌肉，和年輕的Reid比起來，不管年齡，64歲的MaxwellWarren照樣可以撂倒瘦弱的Reid。

“我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