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起標題的第四天
比起櫻井裏沙的手起刀落,沢田綱吉面對那些骷髏卻始終留有餘地。哪怕背對着他,櫻井裏沙亦能猜得出他眼裏的不忍。在她的記憶里,身後的這位彭格列首領依然是當年那個看到誰受傷了都會一臉歉然的男孩子。然而毫無痛覺只知道攻擊到最後一刻的骷髏們永遠不會領他的情,終於看不下去的櫻井裏沙只能殘忍地道出了真相——
“這種改變是不可逆轉的,所以痛苦地給他們解脫吧。那個人就在暗處,再拖下去的話只會有更多人犧牲。”
沢田綱吉渾身一震,那額間的火焰有那麼的一瞬脆弱地閃動了一下,隨即變得更加堅定地燃燒,“我知道了。”
有了沢田綱吉的不再留手,本來勢均力敵的局勢瞬間便陷入了一面倒的狀態。眼看圍着他們的骷髏們終於一具一具地倒下,櫻井裏沙總算是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然而下一秒自暗處再次射出的子彈便乘着空隙偷襲,堪堪避開的櫻井裏沙差點便狠狠撞上沢田綱吉的後背。同樣討不了好的沢田綱吉同樣稍顯狼狽地一邊躲過子彈一邊應付着剩餘的骷髏們,那雙凌厲的眼睛不時掃向子彈射出的樓頂。
“納茲!”一道火焰沖向天際,呼嘯着朝着樓頂的方向竄去。
櫻井裏沙愕然,“沒想到沢田君你居然還能召喚神獸……”不知道她可不可以?既然沢田君是她的神眷者,那根據她的經驗,那她應該也是可以召喚神獸噠。
沢田綱吉莞爾,“那是匣兵器,也是我的夥伴。如果櫻井桑的體內也有炎火的話,回去可以讓你試試看。”
聞言,櫻井裏沙狡黠一笑,揚起指尖,躍動的火焰瞬間變成一個小球,然後隨着素手一揮直接解決掉了在沢田綱吉身後妄圖偷襲的一具骷髏,然後滿意地拍了拍手掌:“那麼,就一言為定了。”
沢田綱吉一愣,剛才女孩子的動作太快了所以他並沒有看得十分清楚,所以他有點不確定地問:“那看起來像是xanxus的憤怒之炎?”
“誰知道~”櫻井裏沙利落地將剩下的骷髏統統解決掉,沢田綱吉是個好人,所以這些殺戮還是儘可能讓她來吧——畢竟能者多勞嘛。
神獸,哦不,納茲小獅子很快就飛回來了,只見它一下子就撲到了沢田綱吉的頭上,看起來蔫耷耷的不是很精神的樣子,並催促着沢田綱吉示意他去剛才那樓頂。
二人交換了眼神,然後毫不猶豫快步地朝着那棟樓走去。
一路上,櫻井裏沙忍不住摸了摸某小獅子的腦袋,只見對方竟然溫馴地蹭了蹭她的手,比起她家的蠢貓這小傢伙實在太可愛了,罪惡的爪子把它從沢田青年的頭上抱了下來,用臉蛋蹭了幾下,然後看到它害羞地低下頭——
“哈哈,沢田君,它真像你。”
沢田綱吉嘴角微抽,實在不想告訴她匣兵器某種程度上就是反應主人內心的意志。
“你不喜歡天台上那玩意對嗎?我也是呢。”具有靈性的小東西往往對惡意無比敏感,她知道樓頂上的東西肯定是讓它覺得非常不舒服,所以它才會看起來那麼沒精神。
二人的腳步由始至終並沒有放慢,當他們來到頂樓的時候,卻被眼前這意料之外的景象給嚇到了。沢田綱吉下意識地不着痕迹擋住了女孩子的視線,只是櫻井裏沙還是堅定地自他身後走了出來,然後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慘烈的案發現場——
眼前是一副幾乎已經腐爛了一半的骸骨,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燒焦的味道,被烈火燒得幾乎已經融化掉的槍落在了一旁,最可怕的不是那具已經不足以稱為“人”的半骷髏還在微弱地掙扎的,而是那群聞到腐肉味道而驅之不去的烏鴉正在殘忍地啄食着它……
“櫻井桑,別過去。”沢田綱吉拉住了女孩的手臂。
櫻井裏沙並沒有回頭看它,而是死死地與莫爾德對視着,從怨毒的眼裏她讀出了太多的不甘與瘋狂:“預言姬,我詛咒你,以我的血肉和靈魂詛咒你……”
“你的血肉和靈魂早已經賣給了那位小氣吧啦的神明,”櫻井裏沙嘆了一口氣,“力量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就算他給的許諾能夠實現,你們的世界也不會允許你的存在——從你出賣自己的那一刻開始,你已經被世界所捨棄了。更何況,你以為視生命如螻蟻的那位,真的會願意為了你而背負破壞規則的代價?”
櫻井裏沙覺得這種神棍的說話實在不適合她,奈何很多時候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我詛咒你,咀咒你……”
櫻井裏沙憐憫地看着已經徹底失去心智的莫爾德,“就讓我為你解脫吧。”指尖的烈焰瞬間化作燃盡一切的力量,頃刻之間莫爾德的屍骨便成了一堆灰燼。烏鴉們驚叫着扇動翅膀,從揚起的塵霧中突破而出,卻是竟然間成為了骷髏鳥——
“櫻井桑,小心!”沢田綱吉一把將櫻井裏沙扯在了身後,大空的火焰自掌間釋放,其態勢絲毫不比剛才女孩的那一抹遜色。然而意外卻是發生了,最後衝出來的那隻烏鴉骷髏竟然在二人沒注意的時候繞過了火焰,在沢田綱吉的手上狠狠地啄了一下——
“不!”等到櫻井裏沙發現將它打死的時候已經太遲了,沢田綱吉的左臂幾乎被啄出了一個血洞。
終於將敵人掃清,沢田綱吉苦笑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着死盯着自己的傷口幾乎要哭出來的女孩子,不由得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別這樣,要是讓阿武他們看到的話說不定會笑話我弄哭了你。”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於是櫻井裏沙突然也想咬他一口了。
“櫻井桑,我也會變骷髏,對嗎?”沢田綱吉看着對方那幾乎是要世界末日的神情,不由得想起了當年的那個自己,他都已經想不起那些年自己到底被裏包恩騙了多少次自己就要死了,那時候他的表情肯定是和櫻井桑一樣的,否則當年裏包恩不會一直如此樂此不疲地折騰他。
在成為真正的黑手黨boss的這些年來,他也不止一次有過真正瀕死的經歷,哪怕曾經再怕死也早已麻木得不會再感到害怕,習慣了便不會再有任何的不安,而唯獨放不下的不過是自年少開始的那些羈絆。
“才不會!我告訴你,沢田綱吉:絕對不會!”櫻井裏沙咬牙,直到現在她知道自己到底有涼薄:她明明一直看着那些無辜的人去死,嘴裏始終說著無能為力,直到現在終於輪到與她有交集的人遭殃了……
如果她也算是神明的話,那麼她一定有辦法解決那個混蛋神明的詛咒。那個渣滓一直不放棄取她性命,不就正是忌憚她的證明嗎?
“沢田君,請你相信我,”支離破碎的片段浮光掠影般一一閃過她的腦海,然後她就在對方詫異的視線下抬了了右手,輕聲地吐出了幾個字:“零地點突破·改。”
然後尊貴的彭格列十代目做夢都沒有想過居然會有這麼的一天:自己居然被自己的絕招凍住了喂!
她肩膀上的小獅子滑落到她的懷中,不安地拱了拱身子,那晶瑩剔透的獸眸里儘是清澈的擔憂。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家主人有事的。”於是現在問題來了,她要怎麼將這條冰棒運回去彭格列總部?
一個小時之後,彭格列總部會議室。
“……所以,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難得苦着臉的彭格列雨守扶額,他實在想不通阿綱到底是怎麼才會被自己的火焰給冰住了,而且更詭異的是沒有了阿綱的力量支持,納茲居然還能維持在匣子外活動。
“呵、呵呵,你們能當是魔術嗎?”如果不是白蘭正在過來的路上,她還真不想留在這裏接受三堂會審。她能告訴他們沢田綱吉是她的神眷者,所以她不僅能夠使用他的絕技,而且他家寵物也能用她的能量來維持現狀嗎?也不是說不能,只是現在這樣解釋的話他們絕對會把她當成瘋子。
趴在她手邊的納茲彷彿感覺到了她的鬱悶,不由得輕輕蹭了蹭她的臉。
xanxus如同狩獵般的視線始終死死地鎖在她的身上,她完全有理由相信她這位脾氣暴躁的師傅大人隨時準備着讓她魂歸三途川。
那位兇殘的里包恩先生聽說目前還沒有聯繫上,這對她來說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她寧願面對十個xanxus先生也不願意麵對那隻鬼畜小嬰兒。更何況她還是把他的愛徒弄成這個樣子的元兇。
“在白蘭或者雲雀君到來之前,我是不會解釋的。”小黑不在身邊,所以眼下她能問的似乎就只有這兩位了。
她總覺得,她體內彷彿有什麼即將要覺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