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愉快的第五天
“是你在未來預言了彭格列會毀在我的手上,在未來的我與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白蘭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那刺眼的笑容與其說是惡意還不如說是惡作劇。
“我確定我並不認識你。”就她所經歷的“預言”來說,其實大多都是由她來一手推動實現的,就好比這次她夢到雲雀恭彌會給她一百萬的支票,如果她不主動的話,就永遠不會有人給她這張可以讓她回家的支票。所以這對她來說與其說是預言,還不如說是任務更加準確。
所以,如果假設白蘭所說的是她在未來預言了那個什麼彭格列的滅亡,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也同樣參與了那一次毀滅戰爭?
“但是彭格列並沒有毀在你的手上,而是十代目打敗了未來的你!”腦子靈光的獄寺隼人第一個跳出來反駁。
白蘭繼續笑得花枝亂顫,“哎,我說的是,我所得到的另外一個平行世界的記憶。那個平行世界裏的我在未來的確毀滅了彭格列——預言姬的預言並沒有落空。”
——在未來的那一場戰爭里,唯有這個世界裏的彭格列才贏了密魯菲奧雷。而預言姬卻出現在那未來事件結束之後大半年的現在。
儘管並不不是太清楚他們所說的話,但是櫻井裏沙此刻只關心一個問題:“你是說,是我指使未來的你‘毀滅彭格列’?”
雖然一直以來她都覺得小黑讓她完成的那些“預言”大部分都是比較坑爹的,但是較真起來也不過是一些無傷大雅的事情,就連這一次她要取得100萬的支票,她也只不過是收下那張支票而已,而從來也沒有想過真的要去銀行把錢拿出來好讓對方支付這筆巨款。只是白蘭的說話卻沒有辦法讓她不在意——
未來的自己真的會變成他所說的那個樣子嗎?以一句輕飄飄的預言就決定了一場戰爭,決定了無數人的死活?甚至是真正參與了?
“並不是喲,據我所知,你僅僅只是‘預言’而已。”白蘭突然湊近強作鎮定卻早已臉色蒼白的女孩子,右手輕輕執起女孩的一束頭髮放到唇邊,“你是在害怕嗎?你在害怕什麼?”
“白蘭!”沢田綱吉猛地拉住櫻井裏沙的手臂,將她扯到了自己的身後,“請不要把無辜的人也牽涉進來。”
“無辜嗎?”白蘭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你也是這樣認為的嗎,櫻井桑?”
於是所有人都沉默了。
沢田綱吉幾度想欲言又止,就怕不小心說錯了什麼。
白蘭無所謂地轉頭去福利社拿了一包棉花糖,隨手拆開然後津津有味地吃着,“對了,綱吉君,我跟那個阿姨說了,你等下會給錢的。”
“什麼?!”於是沢田綱吉又淚奔了。
獄寺隼人挽袖,“我要炸死你!”
山本武趕緊從後面架住了他,“獄寺先不要衝動嘛。”
而白蘭僅僅只是後退了一步,卻是連正眼都沒有看獄寺隼人,視線依然鎖在櫻井裏沙的身上:“在得到未來所有的記憶之後,我就一直在想,到底要怎樣才能和你見上一面呢?”
“為什麼要見我?”櫻井裏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只是連她自己也沒有發現垂於身側的雙手早已緊緊攥成了拳頭。
“因為我想要聽聽預言姬會給我什麼樣的預言呀,”如棉花糖般甜膩的聲音自櫻井裏沙的耳邊響起,“總覺得那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畢竟就我所得到的記憶里,你只在那個平行世界裏出現過唯一的一次——比起在每個平行世界裏都到處亂跑的綱吉君他們,你的存在實在稀罕得很。”
“不要隨便給我起名字,而且我本來就不屬於你們的世界——甚至是你口中所說的平行世界,”櫻井裏沙總覺得對方似乎話中有話,但是她卻沒有辦法平靜下來仔細品味,“就算我能為你預言,你就會相信嗎?”
能夠預言的不是她,而是小黑。
“相信?”白蘭彷彿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說話,“我可沒有想過相不相信這個問題,我只是覺得好奇和有趣而已。”
——僅是覺得好奇和有趣嗎?“瘋子。”除了這兩個字,櫻井裏沙實在想不出什麼詞語來形容眼前這個笑得人畜無害但偏偏危險得很的白髮少年。
“我沒有能力為你預言,”櫻井裏沙實在不願意和這個人繼續糾纏下去,“事實上具有預言能力並且帶着我到每個世界跑的,是我家的那隻貓。”
“呵,居然是這樣嗎?”白蘭笑眯眯地解決完一包棉花糖,隨手把包裝袋丟給了旁邊一直戒備着的沢田綱吉,“但是在我得到的記憶裏面,似乎並不是這樣,你所說的貓,我的記憶里沒有它的存在。”
“如果我有自信能夠對付你的話,我也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輕易向你坦白一切,”櫻井裏沙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眼前的人太過危險了,而且明顯就是有所圖謀的,如果她今天沒有辦法讓他打消心中的念頭的話,恐怕一切都不會善終,“如果不介意的話,先陪我找到我家的貓吧,我也正有些事情要問它。”
其實在很久之前,她就有一種感覺——她會在一年前突然撿到小黑應該不是偶然的。現在她突然越發肯定這種感覺。
未知的陰謀和危險在這一年裏被悄悄編織成一張大網,等她現在發現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我想,我能找到它。”強烈的直覺忽然湧出心頭,循着內心的指向,她快步地向著全然陌生的地方走去。
“現在這種表情的你和我記憶中的預言姬很像,看來我可以確定了,你們的確是同一個人。”白蘭的補刀讓櫻井裏沙的腳步一頓,哪怕明知道自己已經被這個狡猾的少年計算了,她也只能繼續走下去。
而在她身後的沢田綱吉則是不放心地立即跟上——雖然他總有一股不太好的預感,似乎直覺告訴他如果他跟去的話絕對會很倒霉,但是果然還是沒有辦法坐視不理。
沒走多遠,櫻井裏沙就在學校的庭院裏找到了那隻罪魁禍首,只見那隻大肥貓正滿足地露出鼓鼓的肚皮,然後悠閑地曬着太陽,彷彿此前所鬧出的一切動靜都與它無關,“小黑!過來!”
聽到主人惱怒的聲音,黑貓君只是懶洋洋地看着了一眼,然後隨意地“喵”了一聲當做回應,便繼續自顧自地用爪子撓着耳朵。
“呃,櫻井桑,是有什麼不對嗎?我記得那個時候……小黑好像很粘你的樣子。”雖然有點不堪回首,但是作為受害人又是旁觀者的沢田綱吉當時分明是看得清清楚楚——那隻黑貓搶佔了他的身體之後明明一直撲向櫻井桑和雲雀前輩求摸摸求抱抱的……
“小、黑!”這是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聲音。此刻櫻井裏沙已經可以百分百確定了,這隻蠢貓絕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隱瞞了她!
怒極之後她反而變得冷靜了,“我要知道真相,我有這個權利,不是嗎?”
小黑舔爪子的動作頓了一下,那雙幽深的豎瞳直直地看着難得硬氣一把的主人,驚訝地發現對方眼中近乎決裂的認真,對峙了幾秒之後它慵懶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後肢輕輕一躍,瞬間便撞到沢田綱吉的懷中,下一秒便憑空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喵,既然里沙醬你誠心誠意地發問了,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吧,為了防止世界盃破壞,為了世界的和平——喵嗚!好痛!”被狠狠地敲了一記的小黑抱頭海帶寬淚,“求摸摸!”
“說重點,你知道我想要問什麼的!”雖然小黑此刻正頂着沢田綱吉的軀殼,但是櫻井裏沙還是毫不猶豫地直接揍了。
“可惡,你這女人居然又對十代目不敬!”於是獄寺隼人出離憤怒了。
“獄寺!安靜!”於是這次出手的是小分隊隊長里包恩。
“喵嗚,不可以說的喵,我和里沙醬約定了,如果不是里沙醬自己想起來的話,我是絕對不能告訴你任何事情的喵,所以小黑只能陪着里沙醬一直去旅行,直到里沙醬有一天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喵~”雖然是一邊撒嬌一邊說著,但是這卻是小黑難得好好說話的一次。
“如果這個狡猾的白毛沒有說謊的話,那麼他記憶中的那個裏沙醬,應該是已經恢復了記憶的里沙醬喵。”聽了櫻井裏沙的說話,小黑肯定地說著。
“那我真的是一個能隨便預言別人生死甚至一場戰爭成敗的人嗎?”這樣的力量,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不可以說的哦喵,不過無論什麼時候,里沙醬都是很善良的小天使喵。”某大肥貓不知廉恥地繼續蹭胸。
“你這混蛋畜生不要用十代目的身體做着這種破廉恥的事情!我一定要炸死你!——山本武你放開我!”
“如果你說白蘭記憶中的‘我’是已經恢復記憶了的,那麼為什麼他說我的身邊沒有你的存在?”突然想起了白蘭方才所說的話,櫻井裏沙瞬間變得十分不安。
黑貓君蹭胸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更加賣力地鑽到她懷裏撒嬌,“就算是以後恢復了記憶的里沙醬,依然是小黑的里沙醬喵。”
知道沒有辦法從自家蠢貓口中得出什麼,櫻井裏沙嘆了一口氣,“白蘭君,可以告訴你記憶中與我有關的事情嗎?”無論如何,她還是想知道更多的事情。
“里沙醬求我呀~”或許是看到櫻井裏沙與“沢田綱吉”的互動,白蘭笑眯眯地說著。
於是所有人的臉都黑了。
“綱吉君,你們在做什麼?”一個栗色短髮的女孩子卻突然路過,然後一臉疑惑地看着眾人。
然後一直旁觀着的真·沢田綱吉這次真的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