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飢不擇食
略顯老舊的普通民房裏,安寧急匆匆端着一碗米粥出門了。
汪——
一隻小狗躲在圍牆的角洞裏不願意出來,看到端着碗走近的安寧,高興的叫了一聲,卻怎麼對不出來。
安寧將一碗粥放在小狗面前,“小黑,吃早飯了!”
汪汪——
小狗激動地又叫了兩聲,低頭津津有味的吃着早餐。
慕炎煊好像聽到狗叫,伸長脖子尋着聲音找過來,看到圍牆後面有個年輕的女孩正在自言自語。
再仔細一看,是在跟一隻躲在牆洞裏的小狗說話。
小狗吃的很歡快。
慕炎煊咽了口吐沫,肚子又在抗議了。
安寧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下意識看過去,圍牆盡頭什麼都沒有。
慕炎煊已經先一步縮回了腦袋。
枉他堂堂慕家大少怎麼能讓人看到這幅落魄的樣子呢?
咕……
肚子又在叫了。
“你別叫了好不好?”慕炎煊低聲跟抗議的肚子說話,心中很是憋屈。
安寧悄悄走過去,看到圍牆盡頭拐角的地方蹲着一個滿身油污的男人正在和抗議的肚子說話。
慕炎煊敏銳的意識到有人靠近,扭頭時,看到那個陌生女人匆匆離開的背影。
他跟癱了似的沒精打採的坐在地上。
突然想起什麼,用力拍了下大腿,剛剛怎麼沒想起跟那女人藉手機打個電話啊!
再去搜尋那女人的身影時,早沒了蹤影了。
慕炎煊垂頭喪氣地靠在牆上,心中懊惱,真該去看看黃曆,找大師去去邪。
旁邊隱約傳來輕微的動靜,慕炎煊睜開眼睛扭頭看着旁邊,無意間看到地上放着一張乾淨的紙,上面放着兩個熱騰騰的饅頭。
再去尋找放饅頭的人,見到遠處一個女人離開的纖細背影。
不就是剛才喂小狗的那個女人嗎!
慕炎煊看了一眼,又打量一眼圍牆角洞裏已經吃飽趴下打盹的小狗,拿起饅頭咬了一口。
突然就覺得很甜,很溫暖。
吃着吃着,竟笑了起來。
一個饅頭而已,可從來沒有覺得這麼好吃過。
比他過去吃的那些山珍海味好吃的不知道有多少倍。
*
安寧趕到公司的時候正好踩點,被叫進經理辦公室罵了一頓。
說她遲到半分鐘,手機時間調早了,和公司時間不一致,讓她自己收拾東西離開。
這是什麼破理由?
這已經是這個月第幾次被各種奇怪的借口炒魷魚了?
“安寧,你來這工作的一個星期也很認真,我看在眼裏,可我也就是一個小經理,什麼都得聽老闆的,我也是沒辦法。”經理明着暗着說了一句。
安寧明白了,什麼也沒有多說,收拾自己的東西走人。
某同事叫住準備離開公司的安寧,四處瞧了一眼,小聲說:“安寧,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安寧疑惑地看着她。
同事小聲說:“昨晚上我下班之前給經理送文件,正好老總打電話過來讓經理隨便找個理由講你辭了,好像是有人故意要整你。”
安寧禮貌的笑了一下,“謝謝你。”
“跟我客氣什麼,你來這裏一個星期,我看你人挺好的,怎麼就得罪人了呢?”
對方似乎還想打聽什麼,安寧客氣的又道了謝然後抱着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安寧算了一下,這個月已經換了六次工作了,這次算是工作時間最長的。
路過巷子口時,順道去看了一下圍牆角洞裏的小狗。
趴在地上打盹的小狗聽見腳步聲睜開眼睛,看到安寧,高興的叫着。
安寧蹲在地上看着小狗,自言自語的說:“小黑,我的工作又丟了,這個月已經是第六次了,不過你放心,我相信我一定會找到工作,你說是不是?”
小狗歡快的叫着,像是在說“對”。
安寧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摸了摸小狗,然後抱着自己的東西延着地上鋪着的石板路回家。
進了房間,就很沮喪地倒在小床上,翻了個身難過的趴在枕頭上。
這個月已經是第六次了,就算再找其他工作也會被各種借口辭退的。
他們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肯放過自己嗎?
窗戶外面突然冒出一個腦袋,一張滿是油污的臉鬼鬼祟祟地貼着窗玻璃看着裏面,見沒人,偷偷摸摸溜了進來。
慕炎煊見客廳里也沒人,立即溜進衛生間,先洗個澡再說。
身上滿是油污,褲衩還被撕壞了一大塊,實在是受不了了。
剛才他是跟着那個女人過來的。
平時在家裏洗澡,每個房間都是隔音的,也就沒有注意此刻他洗澡的衛生間的門不隔音。
慕炎煊就跟在自己家洗澡似的大大方方的洗着,洗到最後還吹起了口哨。
隨手拿起旁邊女士專用沐浴露和洗髮水就往身上和頭上吐沫,使勁的洗着。
洗下來的水都是黑乎乎的。
安寧難受了一會兒,又重新振作。
必須立刻再重新找工作了。
她站在身深呼吸了一下,準備出門去找工作。
走出房間突然聽到有口哨聲,驚了一下。
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拎着包準備出門。
衛生間裏的慕炎煊吹着口哨隨手拿浴巾裹在身上,站在鏡子前悠閑的照着,整理自己的頭髮。
洗完澡就是舒服。
安寧以為有人闖進自己家裏,拿起一個小板凳悄悄靠近衛生間。
衛生間的門這時候正好打開,慕炎煊走了出來,一個凳子猛地砸下來,慕炎煊猝不及防,噗通一聲倒地上不動了。
腰上圍着的浴巾鬆了下來掉在一邊,男人的軀體一絲不掛的暴露在空氣中。
安寧大腦一片空白,過了許久,才“啊”的一聲閉上眼睛尖叫起來。
……
看着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安寧小心的探了探男人的鼻息,發現還有呼吸。
她連忙將浴巾蓋在男人身上,想將他弄到房間床上去休息,卻因為兩人的身形體重懸殊太大,怎麼都移不動半分。
安寧想去找人幫忙,可是地上的男人這個樣子,怎麼去找人幫忙呢!
“喂,你醒醒啊!”安寧推了推昏迷的慕炎煊。
她不知道自己家裏怎麼會突然多了個男人。
而且這男人是誰啊?
為什麼會跑自己家裏?
安寧不知道該怎麼辦,拿出手機就報了警,“喂,警察局嗎……”
手機突然被人搶走,剛才還昏迷不醒的慕炎煊這會兒精神奕奕的站在旁邊。
安寧一驚,以為對方是個變態,轉身就要逃跑。
慕炎煊先一步抓住她,在她喊叫之前捂住她的口,對着電話里說:“不好意思,我和我女朋友吵架。”
掛了電話后,硬是捂住安寧的口,抱起她進了房間,一腳踢上房間的門。
安寧用力的掙扎,抱住她的手臂跟剛跌似的怎麼都掙不開,情急之下一口咬下去。
慕炎煊吃痛地放開她,安寧立即要出去,慕炎煊及時拉住她,往後面一甩,安寧腳下一滑,不小心摔在床上。
看着慕炎煊光着的身軀,慌得連忙閉上眼睛向後躲去。
“你別過來,我求你別傷害我,你要錢的話我都給你……”
慕炎煊看着蜷縮在小床角落裏的女人閉着眼睛驚慌失色的哀求,不解自己就這麼像壞人嗎?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臉也微微紅了一下,連忙抽出床單裹在腰上。
“咳!”慕炎煊故意乾咳一聲,“那個……”
“錢都在我包里,我全給你,求你別傷害我。”安寧見慕炎煊靠近,驚慌地說,“我、我有病,你要是碰我,會得傳染病的。”
慕炎煊看着這個小女人,自己就這麼飢不擇食嗎?
還騙自己說什麼有病!
以為自己這麼好騙?
在這之前有多少女人想着法的往自己床上爬!
慕炎煊看着嚇得失魂落魄的女人,故意逗她,“我不介意!”
安寧傻眼了,“我、我有傳染病,你碰我會活不長的。”
“什麼傳染病?愛滋嗎?”
安寧傻傻的點頭,“是,你要是碰我被染上了,隨時都會死的。”
“其實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在這最後的時間裏你就讓我滿足一下吧。”慕炎煊故意說,“我長這麼大都沒有碰過女人,就因為我得了不治之症,我想要在臨死前滿足一下自己,成為真正的男人。”
安寧看着對方說得那麼真誠,“你得了什麼病?”
“癌症,已經晚期了,醫生說我活不過三個月了。”慕炎煊垂下臉,“我打小身體就不好,別的小孩都不願意跟我玩,嫌我身體不好,怕我一不小心會死掉,到時候賴上他們,所以我一直都是一個人。”
慕炎煊性感的胸膛有力的呼吸着,腰腹部的人魚線性感魅惑,跟虛弱怎麼都聯繫不到一起。
“你身體真的那麼不好嗎?可是我怎麼看不像呢?”安寧說。
“你別看我這樣,其實我身體虛地很……咳咳……”好像身體真虛弱的一口氣要提不上來了,“我還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不想再呆在醫院裏了,就跑了出來,小姐,求你收留我吧,讓我在最後的三個月裏滿足一下當男人的感覺,好不好?”
慕炎煊說的是情真意切,安寧一臉同情。
“你好可憐。”
“是啊,我這麼可憐,你收留我好不好?做我三個月的……”慕炎煊靠近時,不小心踩在床單上,一頭栽了下去,摔在安寧身上。
小床上,慕炎煊看着身下的女人,“做我三個月的女人好不好?”
安寧的臉一下子紅了,慌亂地不知所措,“我……”
曖昧的氣息下,慕炎煊緩緩低頭吻了上去。
後腦勺突然痛了一下,慕炎煊吃痛地抬手摸了下,看到手上有血,抬眼看着身下的女人手裏拿着的小花瓶,“你……”
“你以為我真那麼傻被你騙?”安寧正要坐起身,慕炎煊眼前一黑,這下真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