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救治
震驚世界的頂上戰爭最終由白鬍子愛德華·紐蓋特與火拳艾斯的死亡，海軍的勝利而結束。
無論是海軍，亦或是海賊，雙方都付出了相當慘重的代價。
最終，四皇之一的紅髮香克斯出面，阻止了海賊海軍之間進一步的戰爭，同時帶走了白鬍子與火拳艾斯的屍體。
這場空前絕後的海賊與海軍之間的戰爭，終於就此落下帷幕。
雷德佛斯號。
四皇之一紅髮香克斯的海賊船上，此時聚集了不少白鬍子海賊團以及其旗下眾多海賊團的船員，原本就不算大的雷德佛斯號此時更是被擠得一點空隙都沒有。
白鬍子海賊團的莫比迪克號在頂上戰爭的時候，就已經被燒毀，其他海賊團的海賊船也被燒毀不少，原本在新世界中都是赫赫有名威風八面的海賊們，此時卻顯得十分頹廢狼狽。
船長室中，曾經君臨於眾多海賊之上，世界上最強的男人，白鬍子愛德華·蓋紐特，與這次頂上戰爭的導火索，白鬍子海賊團二隊隊長火拳艾斯，兩人的遺體被並排放在地板上。
在遺體的周圍，圍着一圈人。
正是紅髮海賊團的幹部，與白鬍子海賊團的隊長們。
“今天的事，多謝你了，紅髮。”
平常看起來就沒有什麼精神的白鬍子一番隊隊長馬爾科，此時的樣子看起來更加沮喪頹廢。
不僅僅是他一個人，在場的所有白鬍子海賊團的隊長們，都是一副痛苦頹喪的模樣。
“客套的話就不用多說了，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將兩人好好安葬憑弔吧。”
一頭紅髮，穿着黑色斗篷的紅髮香克斯，此時也是一臉深沉的模樣。
現在陷入一片沉默，氣氛沉重得連呼吸這個簡單的動作都很難做得到。
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嚴肅哀傷的模樣，就連紅髮海賊團的幹部們，臉上也再也沒有以往的輕鬆。
失去同伴的痛苦，遠比他們想像中要來得強烈。
更別說這兩個人，都是他們心目中家人一般的存在。
……
“現在說安葬還為時過早，他們兩個還有救。”
算不上寬闊的船長室內，一片沉寂，突然，一個聲音在房間內響起。
聲音不算大，但是其中所包含的內容，足以在這間房間內掀起軒然大波。
“是誰在說話……”
“到底是誰……”
“他說還有救是什麼意思……”
白鬍子海賊團的隊長們一反往常冷靜沉着的模樣，一個二個都跟個無頭蒼蠅一樣，在房間內四處尋找發聲源。
……
“啊，是肖恩阿魯。”
一直坐在香克斯身邊一聲不作的琉璃猛然站起身，指着船長室的某個角落。
眾人的目光都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待到看到那個角落裏的情況時，眾人皆是一驚。
那裏不知什麼時候站着一個青年。
即使他們此時正陷入低沉失落的心境當中，但也不至於連房間裏什麼時候突然多出另外一個人都不知道。
那是一個看上去很普通的青年，穿着白襯衫黑色長褲，身材清瘦，完全沒有一點武力的樣子。
可就是這樣一個不管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普通人的青年，在面對一群每一個懸賞金都過億的海賊們，面上的表情依舊無比淡然，完全沒有一點點在面對強大之人時該有的緊張驚懼之情。
他的腳邊趴着一隻黑色的小貓，形態慵懶，翡翠般碧綠色的瞳孔緊緊地盯着在場的每一個人，帶着濃濃的警惕之情。
“你認識他么，琉璃？”
耶穌布偏過頭詢問叫出青年姓名的琉璃，房間裏多出來一個人，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認識阿魯，肖恩做的料理很好吃阿魯。”
琉璃點點頭，答非所問，說起料理，他的肚子又開始餓了起來。
“不，我沒有問你他的料理怎麼樣……”
耶穌布無語地看着他。
“閣下終於願意出來了么？在這艘雷德佛斯號上隱藏了三天，閣下到底有何打算？”
香克斯倒是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驚疑不定，而是帶着一臉瞭然的表情，像是一早就知道船上存在着這個人一樣。
“沒有事先打招呼是我的不對，如果給您造成了什麼困擾之處，還請多見諒。”
即使在面對傳說中的四皇之一，青年臉上淡然的表情依舊，聲音中可以聽出來有些許歉意。
“困擾說不上，只是閣下的目的能否告知一二？”
香克斯擺手表示他並未在意那件事，隨後身上的氣勢突變，原本就不算溫和的氣場在一瞬間之內變得有些凌人壓迫起來。
霸王色霸氣。
“維恩？”
一直未出聲的馬爾科忽然有些不確定地開口。
香克斯身上的凌人氣勢隨之減退了一點。
“馬爾科，你認識那個人？”
白鬍子海賊團的某個隊長，疑惑地詢問道。
“好久不見，馬爾科先生。”
維恩從角落中走出來，臉色有些蒼白，大概是被香克斯的霸王色霸氣給衝擊到了。他朝着眾人走過來，禮貌地對着馬爾科打了一聲招呼。
“但是現在並不是敘舊的時間，時間緊迫，我就長話短說了，請將愛德華先生和艾斯交給我醫治。”
維恩的目光停留在被眾人包圍起來的兩具“遺體”身上，跳過詢問直接請求。
“你的意思是……”
馬爾科先是怔愣了一會，在聽清楚維恩說的內容之後，臉上的表情轉化為不可置信，就連聲音中也帶了几絲自己未察覺的顫抖。但是他實在沒有勇氣將接下來的話說全，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說的就是這個道理。此刻的他實在是禁受不起更多的打擊了。
“他剛剛好像說了還有救什麼的……”
“難道說老爹和艾斯他們……”
“這是真的么……”
“怎麼可能……”
……
一時間，眾說紛紜，議論紛紛，除了每個人臉上依舊帶着沉重的表情以外，現場窒悶得連呼吸都困難的氣氛，不知在何時已經緩解了不少。
“請相信我。”
維恩的聲音不大，卻無比的堅定，在一眾嘈雜聲中更加突出。
“我知道了……那麼交給你了，維恩。”
沉默片刻，馬爾科終於做出決定，他抬起頭，看着面前比在場的任何人看起來都要瘦弱的維恩，死氣沉沉的雙目中第一次出現一種名為希望的東西。
“喂，馬爾科……”
有人叫住馬爾科，不懂他為什麼會相信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子。
“我，希望老爹和艾斯能夠活過來。”
馬爾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
“沒有白鬍子的白鬍子海賊團，不是真正的白鬍子海賊團……”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便轉身離開了船長室。
“……”
馬爾科離開之後，現場又重新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每個人都將目光放在這個突然出現的青年的身上，卻沒有一個人出聲。
“接下來我必須集中精神對這兩人進行救治，所以很抱歉，你們能夠全部出去么？”
維恩放下隨身攜帶的黑色背包，半跪在兩個躺在地板上的身體面前，一邊迅速而有條不紊地做着準備工作，一邊回頭對着眾人說出讓他們離開的話。
聲音不大，卻不容抗拒。
救治的過程中需要極為強大的精神凝聚力，不能有任何人在一旁打擾。
“……”
“我不同意，怎麼可以把老爹和艾斯交給這個傢伙……”
一段死一般的沉默之後，人群之中不知是誰首先開口表示否決，隨後，引來了其他人的反對之聲。
“這傢伙的身份太可疑，也許是海軍派過來的……”
“不能交給他……”
“我也不同意……”
……
反對的聲音此起彼伏，準備工作即將完成的維恩眉頭緊蹙，他沒想到了這種時候，竟然還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這樣子，救治的工作根本就無法進行下去。
看着躺在地板上，似乎連呼吸都沒有了的兩人，再偏過頭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身邊的小黑貓，維恩的眉頭不禁皺得更深。
實在不行的話，就只能讓庫洛出手了。
“我們出去吧，這傢伙是艾斯的搭檔，可以相信。”
千鈞一髮之際，有人突然出聲，道明了維恩的身份。
維恩抬眼望去，一個頭戴高禮帽，腰間插着兩把西洋劍的男人正看着他，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撞在一起，維恩輕輕地對着他點頭示意了一下，之後繼續着手上的準備工作。
對於這個人，維恩有印象。
白鬍子海賊團五番隊隊長花劍比斯塔。
之前他被艾斯邀請到白鬍子海賊團的時候，比斯塔跟他說過幾句話。
在談話的過程當中，維恩就覺得他是一個很沉穩冷靜的男人。
至少比艾斯不知道要冷靜多少。
果然，比斯塔的話一出，原本處於抗拒激動的白鬍子海賊團團員們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聽到維恩是艾斯的搭檔之後，眾人雖然還是不放心，但是都聽從了比斯塔的建議，一個接着一個地走了出去。
白鬍子海賊團的人離開之後，船長室內就只剩下了紅髮海賊團的幹部們。
“香克斯我們去吃飯吧，我的肚子餓了阿魯。”
琉璃最先出聲，聲音中不自覺地帶着一點撒嬌的成分，他拽着香克斯的袖子，朝着船長室的門口走去，像是要將香克斯也一起拖出去一樣。
“……好吧，小的們，咱們出去吃飯了。”
香克斯低頭看着將他不停往外拉的琉璃，臉上閃過一絲無奈，對着紅髮海賊團的幹部們吆喝了一聲，之後也跟在白鬍子海賊團的隊長身後離開。
臨走前，香克斯的目光在躺在艾斯和白鬍子的身上巡視了一圈，之後目光就一直放在背對着他的維恩的身上，直到扯着他袖子的琉璃再一次發出催促，才將目光收回。
“庫洛，你也先出去吧。”
維恩偏過頭，對着趴在腳邊的小黑貓吩咐道。
“喵。”
小黑貓沒有什麼不滿的表示，翡翠似的碧綠色的貓眼看了維恩一眼，之後慢慢站起身，踩着輕巧的步子，迅速離開。
“砰。”
船長室的房門被緊緊地關上。
“那麼，接下來……”
維恩從背包中掏出一個小巧的藥箱，打開，從裏面取出兩顆鵪鶉蛋大小的透明的像是果實一般的事物，分別塞進白鬍子還有艾斯的口中。
要是艾斯此刻是醒着的，他一定能夠認出維恩拿出來的小藥箱是之前兩人在進行冒險的時候，維恩突然發燒的那回，在森林裏巧遇的一個老醫生，在兩人離開之時，送給維恩的那個小藥箱。
“你這樣子，笑得可真是夠安詳的，我卻沒有一天能夠睡個好覺，真是不公平啊。”
右手小心翼翼地撫上那張傷痕纍纍的臉龐，維恩刻意躲過那些看起來可怖的傷口，將扒在艾斯臉上沾滿血水的頭髮輕輕地撥到一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