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兩個人的預言詩
儘管瑪奇的第六感告訴她團長並沒有加害老師的意思,儘管她一直也很聽從庫洛洛的指揮,只是這次瑪奇還是有些猶豫,她已經大概能察覺到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團長將老師關在了某個地方,老師逃了出來,現在團長想要找到老師並再次囚禁他。老師第一次被囚禁,瑪奇無能為力,而這一次瑪奇想無論如何自己也要幫助老師。就算團長沒有惡意,大家也應該遵從老師的意志才對。
瑪奇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沈然的下落,庫洛洛雖然有些失望,倒也沒有一點沮喪的樣子,畢竟他還有從老師那裏竊取的操作繫念能力——“人偶筆記。”只要知道對方的名字和長相,將名字寫在筆記本里以後就能控制對方的行為,也可以詢問對方任何事情。
在發現沈然離開以後,庫洛洛一開始就想到了這個筆記本,只是寫下沈然的名字以後卻沒有任何的反應。這個念能力就像遙控器一樣,雖然可以遙控對方,卻也受距離的限制,當距離超過一定範圍以後就失去效果。
當然這個念能力使用在瑪奇身上時就沒有這種距離的困擾了,庫洛洛語氣低沉地問向瑪奇“告訴我,老師的位置。”
“友克鑫市……”瑪奇不情不願地開口說道“在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身邊。”
正如瑪奇所言,沈然現在正身處友克鑫市,在一個名為妮翁的女孩子身旁。
沈然在離開天空競技場以後,就使用了許久為拿出來過的庫洛牌召喚出了風,讓風直接帶他去流星街。雖然說還不會飛行這種超乎常理的技藝,不過在風的托持和帶動下沈然也體會了一把“風一般的男子”的感覺。
來到流星街以後,沈然目標明確地來到了那個雇傭者的府邸。之所以能這樣篤定,首先能請得起伊爾迷這個揍敵客家族的人,就說明具有一定雄厚的資金支持。再者刺殺的目標只有自己而不涉及旅團的成員,所以這是一個與自己有私仇的人。再根據伊爾迷提供的信息,僱主來自流星街的話,沈然就明白了這個雇傭者的身份。
這個組織盤踞在流星街的西側也有一定年頭了,沈然在流星街打出名氣時這個組織的首領曾派人招沈然進組織被沈然拒絕了,被他認為不識抬舉而派出一大隊人馬到沈然家門口挑釁,被沈然全都打得半殘的送了回去。自此這個老大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從此和沈然結下了所謂不共戴天之仇。
這也就是庫洛洛說沈然太過善良的原因之一,如果當時直接斬草除根了的話也就沒有現在的事端了,不過現在也不遲,既然系統說三日後便送離這個世界的話,現在殺一個人也無所謂了。
沈然潛入這個首領的府邸輕描淡寫地殺掉對方以後,便毫無猶豫地離開了流星街,以他對庫洛洛的了解,對方在發現自己離開以後,應該可以推測出來自己會來流星街的吧。
離開流星街以後,沈然來到了繁華而奢靡的友克鑫市,因為在天空競技場的時候,他就聽到幾個觀眾閑聊時說起,在地位極速上升的諾斯拉家族中,出了這樣一個可以說是天才的少女,名為妮翁,萊特·諾斯拉的女兒,從小就擁有超強的預知能力。
說到預知能力,沈然想到了鬼眼狂刀世界裏的百年難得一遇的頂尖巫女朔夜,只是朔夜的預知能力也僅限於本世界的人,沈然在京四郎的體內時,朔夜能預見的也只有他身為京四郎時的未來,而不是屬於他沈然本人的未來。
預知未來這種事情,曾經的沈然也許並不在意,只是現在的他隨着時間的推移對自己的未來越來越有一種焦急的渴望。所以沈然在處理完流星街的事以後,就召喚出風牌帶着自己來到了友克鑫市。
儘管有風牌的加持,沈然來到友克鑫市的時候也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正是庫洛洛一行人剛到達流星街的時候。
要去見妮翁是一件困難的事,因為很多黑社會老大都很依賴她的占卜能力,所以妮翁自小就被諾斯拉家的護衛隊很好的保護着。妮翁的身邊有護衛隊隊長達佐孽,身邊的保鏢費婕、史庫瓦拉等人各個也都是出色的念能力者。
所以沈然直接召喚出來了自己的念獸,故技重施地用小白兔換出了剛睡醒的小蘿莉。妮翁揉揉眼睛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似乎是一間廢棄倉庫的地方,這個見慣不少血腥鏡頭的小女孩並沒有慌張,而是用一種類似撒嬌地語氣問沈然“叔叔,你把我帶到這裏來做什麼呢?”
沈然看着妮翁有些無奈,還以為這樣的小大人是流星街的特產,原來這個世界的孩子們都這麼早熟了嗎,一個個心性比很多成年人都要沉穩。
“我想要請你為我占卜”
“那我為你占卜以後,你要再把我安然無恙地送回去哦。”
“當然。”
妮翁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那好吧,拿一張紙來,寫下你的姓名、出生年月日還有血型。”
沈然拿出一張紙來,寫下他現實中的各種信息,將紙遞給妮翁,妮翁拿出隨身攜帶的筆在沈然遞過來的那張紙上唰唰地寫下了預言詩
“停滯的時間重新流淌,
身穿喪服的人穿上了血衣,
冰冷的秘密被掩埋在深海,
生死的距離將被再次拉開。
享受這最後的旅程吧,
死神已經再度徘徊,
答案只有獻祭你的靈魂。”
寫完這首預言詩以後,妮翁地聲音有了一絲顫抖“你究竟是誰?”按照預言詩里的暗示,這個人應該是已經死去了才對,那停滯的時間…
沈然皺着眉頭看完這首預言詩,雖然還是無法看懂一些詩句的含義,但是這首詩里關於自己的結局卻已經一目了然了。
沈然沒有回答妮翁的提問,而是彬彬有禮地對妮翁說:“能為我分析一下這首詩的意思嗎?”
妮翁緩了一口氣,才慢慢開口說道“你的預言詩中有些詩句我也無法理解內在的含義,只能說這首是絕對不祥的預言詩,預言詩預言的未來可以改變,只要你聽從警告即可迴避,只是這首詩里並沒有關於這方面的警告。”
“停滯的時間重新流淌,這句我的理解是,死而復生…”說完,妮翁高深莫測地看了沈然一眼,沈然無所謂地笑了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畢竟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否在神的安排下重新回到原來的世界。
“身穿喪服的人穿上了血衣,身穿喪服說明是死者的親屬好友,血衣上沾染的可能是自己的血,也可能是別人的血,這點我並不清楚。生死的距離將被再次拉開,說明之前已經拉開過,而以後還會再次被拉開。至於其他的那些,我能理解的程度與你能理解的程度是相同的。”
“謝謝。”沈然很有禮貌地向妮翁道了個謝,至少他可以確定這首預言詩寫的是真實的自己,至於那些詩句的意思也許只能靠自己來慢慢發掘了。
“能請你再為我預言另一個人的未來嗎?”雖然與妮翁約定了為自己占卜以後就離開,沈然忽然想知道關於庫洛洛的未來,還是再次開口請求妮翁。
“哼,看在你人長得好看,又有禮貌的份上,我就再為你占卜一次好了,不過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哦。你想要為誰占卜,不是本人的話要有他的照片才行。”
庫洛洛的照片這種東西,沈然還真有一張,那是離開流星街以後因為要報名參加天空競技場的緣故所以由俠客給每個人都拍了照片打印出來,當時多打了幾份,沈然這裏就有一份。
沈然將庫洛洛的照片交出來以後,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庫洛洛的血型,生日倒是十分好記,11月11日,沈然將a型血、b型血都試了試,試到ab型血的時候終於成功了,妮翁開始在紙上唰唰地寫着庫洛洛的預言
“重要的日曆缺了一部份,
被遺忘的月份將會被盛大地弔唁。
竊賊看中了無法得到的珍寶,
豪華的收藏室也無法盛放。
追隨消失的背影而再度啟程,
就算剩下的夥伴只有一半,
蜘蛛還是不停下腳步。”
庫洛洛的這首詩要相對來說直白一些,雖然妮翁這個被保護的很好的大小姐不懂得日曆、蜘蛛的含義,沈然卻能看明白。旅團的成團會死一些,沈然不知道竊賊看中的無法得到的珍寶是什麼,不過從詩里看庫洛洛最終沒有得到。
追隨消失的背影……應該是追尋自己的蹤跡吧,沈然無奈地想着。而剩下的夥伴只有一半,也就是說旅團的成員會死去一半嗎?想到這一點沈然有些心疼,這些基本上都是自己從流星街帶回來的孩子,可以說都是他當成學生或者說弟弟妹妹看待的人,而他在知道這種即將死亡大半的可能后卻束手無策,因為他即將離開這個世界。
只是妮翁說過,預言詩里寫下的預言也不是一定會發生的,只要有所警惕的話還是可以避免的吧。沈然只能再次請求妮翁,“我想要最後請求你一件事,如果照片上的這個人來找你占卜的話,或者你見到照片上這個人的時候,請一定要為他占卜。”
“大叔你好多事。”妮翁擺出一張氣鼓鼓的包子臉,不過還是一口應允了“好啦,這個也答應你了,現在可以送我回去了吧。”
“還有,今天的事請不要對照片里的人提及。”
“知道了,知道了。”妮翁不耐煩地揮了揮小手,沈然便將妮翁再次送了回去,抱着自己的小白兔離開了倉庫。雖然沒有趕上友克鑫市九月一日至十日的世界最大的拍賣會,平日裏的友克鑫市也有不少好東西,身上還有參加競技場而獲得獎金,沈然便在市區里四處逛着淘些小東西。
在正午的太陽下,沈然感到自己的身體開始變得逐漸透明,不禁輕舒了一口氣,還好已經離開了旅團,如果這個樣子被孩子們看到的話真不知道他們會怎樣想。
這樣想來在每個世界都是這樣,悄無聲息的離去,沒有屍體,甚至沒有一點塵埃,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這個世界上一般。所以沈然註定無法回應這些世界的人們寄予他的感情,以及渴望從他身上得到回應的那些感情,在他停滯的時間尚未重新流淌之前,即使再怎樣鮮明地生活着,他始終是個死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