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求婚,結婚【大結局】
手機忽然響了。蘇溪米拿起手機,看了下號碼,呆了兩秒。按下接聽鍵。“喂?校長?”
“呵呵,丫頭,你還沒忘了我這個校長呢?”
“怎麼會忘?人家不是說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你別拍我馬屁。前幾年我打過你多少通電話?你一通電話也不接?”
“那幾年我真的很忙,對不住了,校長!”
“是啊,你忙得連畢業證書都不要了是不是?我說你還想不想畢業呢?”
以前大二那年,蘇溪米吵着要提前畢業,可現在,她都已經讀到大五了,還沒拿到畢業證書。理由無他,她每次考試都不去參加,他這個當校長的,就算有心幫她也幫不了。
他為了她,給她機會讓她重修,一通通電話短訊飈過去,都沒見她回過一次。
今天他心血來潮給她打個電話過來,沒想到她竟然接了他電話?
蘇溪米對着校長說,“校長,畢業證書只是為了給自己找個好點的工作。可那玩意兒現在對我來說,已經沒什麼必要了。所以……考試什麼的,校長您就給我免了吧。”
蘇溪米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小蘇鬧鬧拉着耳朵,一字不漏全聽了進去。
校長揉着眉心,吐氣說,“好吧,那就算了。你要是心血來潮想來母校玩玩,提前跟我說一聲哦,我給你準備點好東西!”
“好的,校長。”
電話一掛,小蘇鬧鬧就開開心心的跑到母親身邊說話,“媽!我不去幼兒園了!”
一聽,蘇溪米板著臉說,“為什麼?”
“畢業證書對我來說,沒什麼必要嘛。我只要知道學校里老師們教什麼不就行了?我很聰明的,買本書回家自學就成。媽媽,上幼兒園什麼的,您就給我免了吧!”聽聽他那口氣,學得有多像。
蘇溪米嚇了一大跳。她都沒發現,自己在無意中,給兒子豎立了這麼個壞榜樣。想了一秒后,她立馬打了通電話過去。電話一接通,她對着校長說,“校長,我覺得我還是回學校繼續深造比較好。”
校長一聽,奇怪,“怎麼突然想通了?”
“嗯,知識深淵,學無止境,我覺得只有在學校里才能學到更寶貴的東西。而且那畢業證書真的很重要,它對我來說,就像是一個身份證明,是一個獎狀,是必須存在的物品!所以我……”
蘇溪米說這話,純粹是說給兒子聽的。哪知道校長把脖子一昂,開口說話,“嗯,你說得沒錯。所以我決定,我會給你開個研討會,會讓全校學生都參加,聽你工作歷程的心得演講。”
“啊?”蘇溪米頓時張着小嘴問,“研討會?我?”
“嗯,你得主持這次研討會。我還會邀請全省所有名校的校長一塊兒來參加,當然還會邀請許多的媒體記者。”
一說到這兒,蘇溪米立馬問,“我能拒絕么?”
“可以啊,拒絕的話,你就畢不了業,畢業證書你就別想拿。”
雖然校長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改變了態度,但校長清楚,這娃和他說話的口氣,前後變了一個樣。如今他們倆的地位,是她在求他。所以,現在不宰,更待何時?
蘇溪米為難至極,回頭看看寶貝兒子那期待的目光。她的寶貝兒子就巴巴望着她,聽她說,畢業證書她不要了,只要她敢說,她兒子肯定立馬學她那樣,有借口不去幼兒園。最後,蘇溪米無奈一吐氣,對着校長說,“好吧,我參加。”
校長滿意的一點頭,“記得帶上你近期的作品,我們給你做點海報,拿出去宣傳一下,哦,千萬別忘記拍點明星照過來。”
“明星照就不要了吧!”
“怎麼可以不要?畢業證書上的頭像,必須得有照片啊!”
“那就一般的證件照不就行了?”
校長咧嘴一笑,“丫頭,你不知道?現在畢業證書的制度改革了啊,證書上的照片,必須得是漂亮的明星照!”
放屁!狗扯!這校長也太陰了吧?連這麼明顯的謊話他都說得出口?他當她是三歲娃娃,很好騙么?
校長樂呵呵的補充了句,“如果沒明星照,這畢業證書不好給你做啊!章也敲不下去呢!”怎麼著?他就是在威脅她了!怎麼著?
蘇溪米第二次無奈嘆氣,“好吧,過幾天我拍好了給你送去。”
“嗯!記得別超過六月份。我得敢在學期結束前,幫你把證書敲上呢!雖然我可以給你放水,不過補考考試,你人必須得到場,你就在那考卷上隨便劃上幾筆都行。聽懂了么?”
聽聽,他這個校長,當得多帥氣,公然給學生徇私舞弊來着。這話要是被人錄下來放去網上,他這個校長鐵定要被噴。
“好的,謝謝校長。”
鬧鬧和跳蚤被安頓在家裏,蘇珊幫忙照顧一大一小。蘇溪米跟着陽睿,去了Y國,參加索岩愛的婚禮。索岩愛和于飛的婚禮,放在一家很古老的教堂內,來參加婚禮的人,不多,都是知心知底的好友。宴客期間,主持婚禮的神父不知道什麼時候,挨在蘇溪米身邊,偷偷摸摸的問,“那個,請問一下。那位新娘和新郎,究竟是什麼關係?”
蘇溪米奇怪反問,“他們是情侶啊!不是情侶,怎麼結婚?結了婚以後,他們就是夫妻了。”
神父就懵了,“可我聽見那新娘喊新郎叫爸爸!”
“啊?”蘇溪米呆了一秒。
神父又說,“然後那新娘喊那個老婦人叫媽媽!”
“啊!”
“可是那新郎和那老婦人又不是夫妻關係,那新郎也跟着新娘喊那老婦人叫媽媽!”
“呃——”
“聽說那新郎和那老婦人年紀就差兩三歲而已。新郎怎麼會喊那老婦人叫媽媽?”
“這個……”
“我就在琢磨他們三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每次聽見那新娘喊新郎叫爸爸的時候,我就犯糊塗!這個婚禮,到底是誰跟誰結的呢?”
“……”
神父一邊歪着腦門苦思冥想,一邊拿着聖經,慢吞吞的離開她身邊。
陽睿拿着雞尾酒過來,遞到她手裏。
蘇溪米忍不住輕笑,“小愛她還沒改口呢?”
“嗯?什麼?”
“她還叫于飛爸爸呢!”
陽睿聽了就想笑,“丫頭,你真的太不懂男人心思了!”
“嗯?什麼?”蘇溪米歪頭問。
他低頭,在她耳邊耳語一句,“晚上你在床上被我疼的時候,你也喊我幾句爸爸,我肯定會把你做暈過去。”
蘇溪米瞬間板起臉,大聲破罵,“你流氓!”這一聲嘶吼,引來一群賓客朝他倆看過來。蘇溪米立馬捂着嘴巴,躲在陽睿背後,惱着說,“都怪你!小愛也看過來了。”
“看過來就看過來嘛,她不一定會想起你是誰!”
蘇溪米窩在他背後,躲躲藏藏。索岩愛就更加好奇往她這兒看。蘇溪米免得新娘發現自己,立馬拉着陽睿去衛生間躲起來。
衛生間門口傳來兩母女對話聲。
“媽!我剛好像看見了個熟人。”
“誰啊?”
“不知道,沒見過的呢!”
“沒見過也叫熟人?”
“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覺得她很眼熟!我剛看見她進了衛生間。”
“哦?那人呢?”
“奇怪,衛生間裏沒人?我還想和她說幾句話呢!”新娘嘀咕了句。
“你呀,別亂跑來跑去的,把裝都給弄花了,快去化妝室里補補妝。等會兒儀式就要開始了,你早點把婚紗換好吧!”
“好吧!”倆母女匆匆跑走。
躲在男廁所的蘇溪米,偷偷鬆了一口氣。她是來參加婚禮的,怎麼搞得跟做賊一樣?委屈抬頭,她瞅見頭頂處男人的眼睛,閃着綠幽幽的精光。
她擰眉,“你幹嘛?”
陽睿咧嘴一笑,“貓兒,是你拉着我過來的。”
“是啊!是我拉你過來的!怎麼了?”
“你知不知道,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躲在衛生間的格子裏,會做些什麼么?”
蘇溪米翻白眼,“你的腦子裏,除了那件事之外,能裝些其他東西么?”
“裝不下了。我腦子裏,除了怎麼折騰你之外,就沒有第二樣東西。寶貝,儀式還有半個多小時才開始,我們來一次怎樣?”
蘇溪米驚恐的瞪大眼睛,“在這兒?”
“是啊,這個地方最適合幹這種事了!”
“你胡說!這地方哪裏適合了?你別亂來,我的禮服弄亂了怎麼辦?你讓我怎麼出去見人?”
他呼吸粗喘熱燙,“放心,我不會弄亂你禮服的。我會很小心……”
“不行!我拒絕!我——”
“噓!”陽睿一把捂着她的嘴。
衛生間外走進來兩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話。
“嗝!那混小子終於結婚了啊!我還以為他想單身一輩子!”
“呵呵,那小子以前只知道賺錢,身邊女人倒追他無數,他卻連瞄也不瞄一眼。那個瘦小的黃花菜,也不知道哪裏入得他眼?”
“別說,那小丫頭其實長得還挺小巧可愛,很耐看。只是身材沒料!於大哥沒福氣!”
“誰說他沒福氣的?你沒聽那丫頭一口一句爸爸的喊?喊得連我骨頭也酥了呢!真想也養個女娃,喊我爸爸!我肯定會疼死她!”
噓噓噓——
蘇溪米捂着嘴巴,都不敢吭氣。可惡她身前的男人還故意在這個時候進攻她。
禮服果真沒有被弄亂,可她小褲褲卻髒得一塌糊塗。這麼臟,叫她怎麼穿?她要是不穿,那她就只能光着下半身參加宴會?現在她要糾結的,不是小褲褲的問題。那些男人喝多了酒,一個接着一個進來噓噓。她還被他折騰成這樣,只能咬着手指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直到儀式快要開始了,進來噓噓的賓客少了很多,蘇溪米這才得到解脫,簡單理了理衣服后,紅着臉,挽着陽睿的胳膊,走出了洗手間。可憐她的小褲褲,被他卷在褲兜里,樂滋滋的摟着她的小蠻腰,看着她那羞答答的表情。幸好她穿得是長裙,長裙長到腳裸處呢。就算風吹過來,她也應該不會走光才對。
蘇溪米和陽睿坐在人群正中間,挑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兩人手挽着手,看着那新郎官,焦急的站在神父面前,望着遠處那扇閉合的大門口。坐在蘇溪米前方的兩個男子,交頭接耳着說話。
“上次於大哥的婚禮,你有來沒?”
“沒,上次我連賀卡都沒收到。我還在埋怨是不是他把我給忘記了,我差點氣得衝去他家裏掐死他呢!”
“我上次也沒收到賀卡,不過我厚着臉皮過來的。嘿嘿,幸好我過來了,看了一幕好戲。”
“哦,你是說陸家的表小姐自殺的事?”
“是啊!真的好過癮,咱們於大哥可真夠心狠手辣的。說得話,就跟刀子一樣。”
“他怎麼說的?你說來給我聽聽唄!”
“具體怎麼說的,我忘記了。我只記得那神父最後的那句問話,於大哥果斷喊出我不願意四個字來,整個教堂里所有人都傻了眼呢!”
“真爽,關鍵時候喊我不願意?要是換做我,我也要被他氣到自殺!”
“呵呵,希望這次不要出現這種狀況!那小新娘,看着挺瘦小的。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住那樣的打擊。”
蘇溪米聽見那兩人談話的時候,小手一把揪住陽睿胳膊,緊張的說,“如果他敢這樣對小愛,我一定會……”
“噓!不會的!傻丫頭,你別多想。”
蘇溪米咬着唇,表示不太放心。
陽睿捏了她的鼻子,哄她說話,“如果他真敢對不起她,我會幫你整死他。丫頭,你討厭血腥。那些血腥的事,還是讓我來做吧。你別碰,知道么?”
蘇溪米一聽,神情恍惚了許久。她記得,以前,她一發火,這個男人直接丟了一把水果刀給她,讓她出氣發泄。可是現在!
他竟然會說這種話?
不對!他會說這種話,無非是因為她,她的喜好在改變,他就迎合著她的喜好寵愛這她。以前是如此,現在也是如此!他對她的心,從來就沒有變過。只是她之前眼睛被仇恨蒙蔽住了,沒發覺而已。
哐當一聲。
教堂大門被人打開。索岩愛挽着母親的胳膊,進了大堂門口。嘴角噘着一抹幸福甜蜜的微笑,她牽着母親的胳膊,慢吞吞的走向新郎。她母親把她手,輕輕塞進新郎手裏。兩人相擁而握,甜蜜微笑。
神父背後,擺着一個大屏幕,屏幕里不停放着兩人恩愛的MV,裏面還有新房的照片。這新房,是于飛特地為索岩愛蓋建的,打算兩人結婚後搬進去入住。
于飛牽着索岩愛的胳膊,站在神父面前,于飛幸福得微笑着。索岩愛原本微笑的嘴角,在看見神父背後的新房畫面后,瞬間傻在那兒。
神父在宣讀誓言,問,“于飛先生,請問你願意娶索岩愛女士作為你的妻子嗎,與她在神聖的婚約中共同生活?無論是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你都願意愛她、安慰她、尊敬她、保護她?並願意在你們一生之中對她永遠忠心不變?”
于飛低頭一笑,深情款款地說,“是的,我願意。”
神父回頭又問,“索岩愛女士,請問你願意嫁于飛先生作為你的丈夫嗎,與她在神聖的婚約中共同生活?無論是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你都願意愛她、安慰她、尊敬她、保護她?並願意在你們一生之中對她永遠忠心不變?”
索岩愛眼睛筆直盯着神父背後的屏幕,獃獃地不說話。
台下賓客一陣嘩然,三兩交頭接耳起來。
于飛驚了一秒,他側頭,推了推索岩愛,“寶貝?你怎麼了?”
索岩愛瞳孔放大,驚恐的看着于飛,她低頭看看自己的穿着,又轉頭看看四周的場景佈置,她眼睛裏莫名其妙掉下了一滴眼淚。
于飛看她表情不對,心頭大慌,“寶貝,你怎麼了?你說句話!”
索岩愛搖着頭,對他說,“我不能嫁給你!”
“什麼?”于飛大驚。
神父木訥的眨着眼。
索岩愛推開他抓着自己胳膊的雙手,提起婚紗衣擺不停往後退。她一邊退,于飛就慢慢跟進,“寶貝,咱們有話好好說。為什麼突然變卦?為什麼不願意嫁給我?”
索岩愛搖着頭,掉着眼淚,“那不是我!那不是真的我!我不能嫁給你!我那麼骯髒,那麼醜陋,我不配當你的妻子!”說罷,她抓着裙擺,甩頭就走。
于飛全身冰涼,腳跟往後一挪。心頭苦笑。他之前把女人弄死在婚禮上,今天竟然輪到自己在婚禮上慘被拋棄?果真!人不能做壞事!一做壞事就要遭報應。
蘇溪米突然站起身子,走到于飛身邊,抓着他手臂說話,“你傻啊!你還不去追?”
于飛木訥的看着她,“她說不肯嫁給我……她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嗯!八成,應該,是想起來了吧?”
“為什麼?難道因為她看見了你?”于飛焦急問。
蘇溪米搖頭,“她肯定沒看見我,我躲起來了啊!”
“那她怎麼會突然……”
蘇溪米指着他背後那屏幕,說了句,“那個金秋藍閣,是我的作品!小愛她以前見過。她是它問世前,第一個見證人。”
于飛驚呆的看着自己為愛妻準備的新房,嘴巴猛抽,“怎麼會這樣!該死!早知道就不應該給她買這東西。”說罷,他立馬脫下西裝,跑出教堂追人。
索岩愛乘着木瓜公主馬車,催着馬夫駕車逃跑。這馬車原本等他們倆結婚以後,兩人坐着這輛車子,開去新房洞房花燭來着。可如今,它孤零零的載着哭泣的新娘慢吞吞的奔跑着。
突然,後面傳來一道怒吼聲。“站住!死女人!”
索岩愛驚恐回頭,看見於飛騎着駿馬,揮鞭而來,她回頭對着車夫說,“你開快點!你開快點啊!”
那車夫懶洋洋對着索岩愛說,“姑娘,莫急。馬車就是應慢慢的開,慢慢開,才能享受當公主的樂趣。”
“誰要樂趣了?我只要你開快點!行不行?”
“姑娘,你催什麼嗯?這四匹馬兒,年紀都大了,跑不動的!而且他們還拉着一輛大馬車,他們多辛苦啊?您就多多體諒它們一些唄!”
索岩愛無語透頂,她泄氣的坐在馬車裏。
于飛揮鞭追上,不用下馬,不用把車停下,直接跨腿爬進車廂。
索岩愛一見他就叫,“你別過來!你走開!你別過來!”
“我是你丈夫,我不過來,你想讓誰過來?”
“我……我不是!我和你還沒結婚,這個婚姻,我不承認!”
“婚證都扯好了,你想反悔都不行!我是你丈夫,你看清楚!”
“結了婚還可以離婚,反正我要離開你。”
“給我個理由!死女人,你敢說你不愛我,我就掐死你!”
索岩愛驚恐的看着他,“那你掐死我得了。”
“你!”
“我不想和你結婚……我身子不幹凈……”
“你這丫頭,思想別太作古。現在又不是封建社會!沒有法律要求結婚前必須是處子身。”
“可是我……”
“我不想聽可是,我只問你結果。你愛不愛我?”
“我……”她低頭,也就猶豫了三秒鐘而已。
他卻像是等了一世紀,最後,他耐不住性子,直接吼給她看,“行了,這個問題我也不需要你回答。我只要你知道,我愛你!蠢丫頭,我要和你結婚,就算你不接受,我也不許!既然你想起來了,我們沒辦法逃避你的過去,那就試着去接受它!不對!不是試着去接受,是必須得接受!我就當你背着我和那明星發生了一夜情,我肚量大,不和你計較!給我生個孩子,和我組建個家庭,以前的過往,我們都可以慢慢忘記。”
索岩愛驚恐地看着他,那張半張的小嘴依舊說不出半個字來。之前她說不出話,是因為心裏太過複雜。可現在,她沒法說話,是因為那男人把所有話統統都說掉了。她只有被迫接受的份。
于飛回頭對着那車夫說,“給我回去。我的婚禮還沒完成呢!”
車夫慢吞吞的調頭,慢吞吞的說,“好的,知道了,您稍等……”
馬車眼看快回教堂,索岩愛急着起身說,“我不……”
于飛一把捂死她嘴角,吼了她一句,“你敢說一句不字試試看?看看我會做出什麼事來?”
索岩愛眨巴着眼,像是在問,她要真不怕死的說不,他會怎麼著?
心有靈犀似得,于飛陰測測的說出她想聽的答案!“等一下進去后,給我把婚禮好好完成,要不然,我就當著所有人的面,當眾強暴你!”
驚恐——抽吸——
索岩愛被嚇得一口氣憋在胸口怎麼也吐不出來。
于飛橫打抱着新娘,僵着臉,回到了教堂。教堂里那些賓客,因為太過好奇,太三八,所以堵在教堂里沒有散場。于飛抱着新娘子回來的時候,一堆男嘉賓嘴裏吹着曖昧的口哨。
“於大哥威武!”
“還是新郎官霸道!新娘逃婚,可以逼婚!”
于飛把索岩愛往神父面前一放,回頭,怒巴巴的對着神父吼,“傻愣着幹嘛?趕緊給我宣誓。”
神父嚇了一跳,哆嗦着手,忙說,“哦哦!”他清了清嗓子后,開口對着于飛問,“于飛先生,請問您……”
“我願意!我願意愛她一輩子,養她,疼她,護着她,把她寵上天!然後和她生一堆寶寶,男孩女孩都要,一年生一個,十年生十個!”
噗——
台下一堆人都在嘲笑他。他把新娘當母豬了是不是?
神父吞了口水,回頭對着索岩愛問,“索岩愛女士,請問你願意嫁于飛先生作為你的丈夫嗎,與她在神聖的婚約中共同生活?無論是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你都願意愛她、安慰她、尊敬她、保護她?並願意在你們一生之中對她永遠忠心不變?”
“那個……我……”
于飛看她躊躇,眼睛一凸,拉開粗嗓門就吼,“給我說!”
“我……”
“不說就直接做!”
抽氣聲絡繹不絕的傳來。因為大家都在驚恐,那位萬年知書達理的溫柔紳士,竟也有發飆的一天?于飛從來不把分貝喊過五十以上,他爆粗,就好比魚兒會飛一樣稀罕。今天,他們當真是大開眼界啊!不但欣賞到一出特別精彩的婚禮,還能見到于飛先生拉嗓門吼人?
索岩愛當真怕了那個難得發火的男人,尤其是怕了他眼底里的執着。她怕他當真會把她壓在這神聖的教堂里亂來。她低着頭,悄聲地說,“我……我願意……”
于飛肩頭一聳,像是打了一場大仗一樣。
神父笑着說,“新郎新娘互換戒指。”
于飛迫不及待的接過鑽戒,執起她的小手,狠狠帶了進去,然後接過他自己的鑽戒,塞進她小手裏,並伸出手指對準了她,“帶上去!套住我!”
“呵呵呵——”場內一群男人都在笑。笑他的話,有點流氓。
索岩愛羞紅着臉,咬着下唇,扭捏得不行。
于飛見她又磨蹭,心裏急得半死,“該死的!你還給我磨?我沒耐心等你!”
索岩愛癟癟地,終於支出半句話,“你想反悔還來得及……你可以找更好的女人!”
“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脫光了衣服倒追我我也不要!我就要你一個!如果你再敢離開我,我就拿那把刀子,當著你的面,抹脖子給你看!或者是,你就是喜歡看見我死在你面前你才甘心是不是?如果是,我馬上就做給你看!”
他手一收,調頭就想去拿那把切蛋糕的長刀。
索岩愛嚇了一跳,抓着他的手不放,“你瘋了?我沒說要你死!”
“那你現在就給我做出選擇!要麼看着我死,要麼就拿戒指套住我一生!”
“於先生……我……”
當索岩愛說出於先生三個字的時候,神父無語透頂。怎麼突然從爸爸,改口成了於先生?
于飛手又要抽走,索岩愛死死抓着不動。其實她力氣很小,他真要抽,她怎麼可能抓得住?他就是想給她點壓力,叫她快點。別磨蹭!最後百般糾結之下,她只好把戒指往他手指上套了進去。
台下賓客嗷嗷大叫。“於大哥!新娘子套得你緊不緊啊?”
于飛笑得厲害,“緊!怎麼不緊?我要被她緊一輩子呢!”說完,他回頭就給了新娘一個火辣辣的舌吻。
“嗚嗚——”索岩愛臉漲得紫青,雙手雙腳抖得厲害。
這裏這麼多人,他怎麼親得這麼色情?太過分了吧?
索青靈捂着臉蛋不停的在哭,當然她不是因為女兒被欺負慘了才哭的,她是因為感動。她女兒能夠得到這麼一個疼愛她的老公,多幸福啊?她單身了這麼多年,就為了這個女兒,如今看見女兒成功出嫁。真的是值了!
蘇溪米也終於落下了心頭一塊巨石,溫柔的靠在陽睿肩頭,開懷微笑。
要拋捧花了。台下七八個未婚女子都迫不及待跑去搶捧花。
索岩愛拿着捧花,羞答答的咬着唇,她眼睛不停在人群中掃來掃去。終於被她掃到了一抹人影。她提着裙擺,拿着捧花,擠開那對未婚女子們,走到那抹身影面前,輕輕把捧花一丟。
蘇溪米驚訝的被迫接下捧花。慢吞吞起身,“小愛,我……”
昔日的好友,被逼分割兩地,無法相認相知,如今終於有機會說話。才說了三個字而已,她的眼睛就濕潤得一塌糊塗。索岩愛也是如此,她那紅紅的眼眶下,淚珠無聲往下掉。
于飛走了過來,二話不說,橫打抱起新娘子就走,“洞房去了。”
“等一下!你讓我說幾句話!”
“以後有的是時間!今天你是屬於我的!你的眼淚也只能屬於我!要哭,等會去床上的時候在我身下哭!不過你死心吧,我會讓你哭到嗓子都啞掉,我也不會饒了你的!”
“你你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說那種混賬話?”
“放心,我以後會經常說!我要說到你腦子開竅為止!”
這小女人思想太作古,他不給她尺度拉大一點,以後他還會吃苦。新郎抱着新娘再次坐上南瓜馬車,在一堆貴賓的擁護目送下,漸漸遠去。
蘇溪米捂着嘴巴,窩在陽睿懷裏不停哭,哭到他胸前衣襟全部浸濕才罷休。陽睿捧起她小腦袋,深情款款地說,“親愛的,我們也結婚吧!讓我也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嗯。”
蘇溪米被索岩愛的婚禮,感動得一塌糊塗。這個男人又在這個時候和她求婚,她一時糊塗,就傻傻的點下了腦袋。等她理智找回來后,她立馬反悔了。
“我不嫁。”
陽睿嚇了一跳,剛還以為自己已經是人生贏家,眼下他又被她一腳踢進冰潭。“為什麼?”
“不為什麼,反正我不嫁。”
“至少給我個理由啊!”陽睿摟着她腰肢,不讓她走。
“我覺得現在很好,單身很快樂。”她不肯嫁給他,就是因為以前被他束縛得太厲害,她現在最想要的,是自由。她要是嫁給他,不就又給自己挖掘了個墳墓?她才沒那麼傻!
Y國一行,陽睿拖着她整整玩了一個禮拜才回家。小蘇鬧鬧在家裏又哭又鬧,蘇溪米實在放心不下,不然陽睿說還要和她繼續玩一禮拜才回去。難得出來和她二人世界,他怎麼都不捨得回家。一回家后,鬧鬧就吵着要和母親睡覺,把他孤零零的踢走。陽睿只好抱着女兒睡覺。以前女兒的脾氣很壞,一定要抱着搖着才能睡覺,而且喜歡玩到半夜一兩點才肯閉眼。不過這幾天,娃兒交給蘇珊后,跳蚤準時九點打哈欠,九點半必須要睡覺,而且一覺睡到大天亮才醒來撒尿喝奶粉。
這習慣可真好!蘇溪米很喜歡。想着這兩娃要是都這樣好帶,自己一個人也可以……
也不知道她的心思是不是被他看出來了,那傢伙一回家就和跳蚤玩得忘了時間睡覺,然後把她睡覺時間又顛倒了過來,半夜十二點了還興奮的和他玩騎木馬。
蘇珊都過來說了他好幾回了。可他不聽!蘇珊對着蘇溪米不停搖頭,想說。教育孩子如果父母不配合,她這個保姆再能幹也沒轍。
蘇溪米能怎麼著?陽睿把女兒當玩具娃娃一樣,一天到晚給她打扮得跟花蝴蝶花孔雀一樣!
小蘇鬧鬧又吃味了。
飯桌上,小蘇鬧鬧突然抬頭對着蘇溪米說,“媽,明天我們去溜冰場玩好不好?”
“嗯!好!”
陽睿聽見了,他抬頭,嘴兒一張,想說,好啊,一塊兒出去玩玩也好。誰知道鬧鬧下一句話,“媽,爸爸他忙着要照顧妹妹,就別帶他去了,好不好?”
陽睿臉一僵,木訥的瞪着蘇溪米說話。他就巴望着她義正言辭拒絕兒子的提議。哪知道,那女人沒良心地說,“嗯!你爸爸要照顧妹妹,他沒空!明天就咱倆去吧!”
鬧鬧瞬間裂開小嘴,得瑟的沖陽睿挑了挑眉。
陽睿捏着跳蚤的勺子,一口氣憋在胸口怎麼也提不上來。怎麼這麼久了?他還這麼惹她嫌棄?求婚求不成,出去玩還不帶上他?只帶兒子去?窩屈——
要是換做以前,他早就一屁股把那小兔崽子毒打一頓,踢出房門,然後大大方方摟着寶貝老婆,強行帶她出去玩到她虛脫才肯回家。現在,他只能把這種念頭放腦子裏想個一百遍。
蘇溪米帶着鬧鬧去了兒童溜冰場,之前從國外買回來的一整套溜冰工具,終於派上用場了。她細心的指導他怎麼穿戴,這兒場地很大,會溜冰的孩子不需要大人陪同,只有不會玩的小孩,才會讓大人進去教他。
小蘇鬧鬧穿戴好,就迫不及待往場地里沖,也不管自己會不會。
蘇溪米急着喊他,“你等等我啊!別太急,小心撞到人!”
“噗通——”
“啊——”
蘇溪米說話當下,小蘇鬧鬧就闖了禍。
蘇溪米急着衝過去,扶起兩個小孩,“對不起,小朋友,我家寶寶不會溜冰,不小心撞到你了。”
那小男孩嫌棄的看着蘇溪米說話,“不會溜冰就別跑過來丟人現眼!你看他,把我撞得手都紅了!”
場地外,一對父母急急忙忙走了過來,看見兒子那紅紅的手臂,心疼着說,“你們怎麼回事?”
蘇溪米連聲道歉,“對不住,我兒子莽撞了點。不過他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他還不會溜冰!”
“他不會溜冰,你就讓他一個人在裏面亂闖亂撞?多危險你知不知道?”
“對不住,是我沒拉好他!”
“沒錯,就是你沒有拉好他,才把我兒子撞成這樣的!你自己說吧,我兒子胳膊都被你兒子撞紅了,你打算怎麼賠?”
小蘇鬧鬧噘着嘴巴,心頭老大不爽。想說,這對父母有這麼嬌氣么?他在家裏從桌子上摔下來,老爸就只是跑過來踢了他一腳問,骨折了沒?他只要說沒骨折,老爸屁都不甩一個,調頭又抱着寶貝妹妹玩去了。
蘇溪米擰着眉說,“你們說吧,你們想要怎樣?”
那對父母當下板起臉說,“什麼叫我們想怎樣?你這人怎麼說話的?”
蘇溪米沉了口氣,“我沒說錯話。道歉的話,我說了好幾回了。你們非要讓我賠的話,我沒任何意見,你們直接說,你們要我怎麼賠?”
碰上難纏的父母,有的好磨了。
小蘇鬧鬧憋屈的噘着嘴巴。難得老媽帶他出來玩溜冰,這些人這樣子纏,他都沒機會玩了。說不定等一下,母親要帶着他們去醫院裏給那小孩子看胳膊呢!蘇溪米以前不帶兒子出門,一直窩在家裏,就是為了避免和別人發生衝突,她怕自己攤上麻煩事,自己要是擺不平,還拖累寶貝兒子陪着自己一塊兒受罪,她還不能求人幫忙。
今天她算第一次獨自帶兒子出遠門,哪知道這調皮搗蛋鬼,三分鐘內就給她惹出了這麼大的麻煩。
那對父母對着蘇溪米猛翻白眼,本來還想跟她要點錢算數,可他們就是聽不過她那口氣。她如果肯哈腰點頭把腰包掏出來送錢過來,他們肯定不會這樣子刁難她。但現在——
“我們要去醫院裏拍片子!我怕我兒子被你們撞到骨折脫臼!”
那父親一說完,母親點頭跟上,“對!我們要去醫院拍片子!這樣才放心。”
鬧鬧當下氣得抓狂,差點破口大罵。他難得出來玩一次,就被這一家三口搞得興緻全無?蘇溪米也挺無奈的,可她能怎麼辦?畢竟自己兒子理虧,她只能給他們賠不是。
“好吧——”蘇溪米一聲應,小蘇鬧鬧揪着母親的手指頭,眼睛都急紅了。
就在這個時候,兒童商廈的老總,突然走了過來,那老總身後跟着一群秘書和十個經理,場面浩大蓬勃。一開始的時候,溜冰場裏所有賓客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尤其看見那一群男男女女,全都踩着抓鞋,走進溜冰場內。為首的一名五十歲老頭,把手往蘇溪米那兒輕輕一伸,“您好,蘇小姐,我是‘天之母’集團代理執行長,也是這棟兒童大廈的主人,我叫趙季平。”
天之母,是全球知名的名牌童裝公司,小孩子一件夏裝款就要五六百塊錢,冬裝起碼要三四千。而這棟兒童娛樂基地,就是這個老頭子名下的私人產業。
站在蘇溪米對面的那對夫妻,聽見這麼厲害的大人物跑過來和蘇溪米握手,心頭有些發慌。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一些月薪不超五千的底薪階級人物,而那老頭,可是月薪超百萬千萬的超級大人物。那個大人物不知道為什麼要跑過來找他們談話,他們更搞不懂,為什麼那大人物偏偏只和蘇溪米握手?趙季平和蘇溪米握玩手后,冷冰冰的看着那對夫妻,“您好,蘇小姐不小心撞到二位,我的律師和秘書會陪你們去醫院掛診,診金我們公司會全部承擔。至於以後,請兩位不要再來我們商廈里消費了,你們太嬌貴,我們撞不起。”
那對夫妻臉蛋抽個不停,那小孩聽見趙季平說以後都不要他過來玩,眼睛一紅當下就哭了出來。
小蘇鬧鬧聽着特開心,總覺得出了口惡氣似得。有錢人真好,看樣子以後他也得努力賺錢,要不然以後碰上這種事,還得被那些惡人欺負。他一定要讓自己變成任何都不敢欺壓的對象才行!
兩名律師和兩名秘書,一左一右,一前一後把那夫妻三人圍在正中心,托手說了句,“兩位請!”
他們勢必要把這對夫妻和他們的孩子,趕出去才肯罷休。那對夫妻氣得要死要活,被賠再多錢都不舒坦。因為丟人哪!他們被那麼多保安押送出大廈門口,圍觀的人,成千上萬,大家看着他們,還指指點點,嘴裏嘮叨着說,他們是不是偷了商場的東西才被抓起來什麼的?
這種事究竟有多丟人,就只有當事人才知道!那對夫妻心頭懊惱,他們招惹到誰了?竟然受到這種驅逐待遇?估計他們兒子心裏,肯定會蒙上一層陰影了吧!他們兒子已經決定了,這輩子都不要再碰溜冰鞋,死都不碰!
所有人都在好奇蘇溪米的身份,尤其是趙季平身邊一堆經理秘書,他們只聽老總說,有個貴客來他們大廈里,老總要去接待她什麼的。
過來一看,只不過是個帶孩子的小女人而已。身上衣着穿戴平凡,更沒半點名貴首飾。他們就是看不出來這對母女哪裏值得他們老總親自下來款待?而且老總還說,要給她們母子包了整個溜冰場?還是免費的!
蘇溪米羞答答的低着頭,“不用了。先生!我們在這兒玩一會就回去!”
“那好!有什麼事您打我電話!”趙季平把名片遞給了蘇溪米。
趙季平身後一群手下,紛紛相視着,他們真的很想問對方,誰認識這對母子類?可惜,大家都擺着茫然無知的表情。趙季平離開了,手下們也跟着他一塊兒離開,只留下一名秘書站在溜冰場門口處,隨時聽候吩咐。蘇溪米把別人求都求不來的趙季平名片,隨手塞進口袋,回頭拉着寶貝兒子的手,玩起了溜冰。
小蘇鬧鬧學得很快,不稍半小時就可以脫手自己玩。溜冰場裏的人,越來越少,蘇溪米就覺得奇怪,孩子們只出不進,直到溜冰場裏隻身下她和鬧鬧兩人。
蘇溪米抓抓腦門,“鬧鬧,我們回家吧!”
小蘇鬧鬧回頭就吼,“不要不要!還沒到吃午飯時間呢!”
他才剛剛掌握到溜冰秘訣,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離開,要不然下次還得重新掌握。
“可是他們都走了呢!”
“他們走讓他們走好了啊!又不妨礙我們!”小蘇鬧鬧溜得可開懷,一點都不怕跌,跌了瞬間爬起來繼續溜。
蘇溪米聽見一聲咯咯咯地清脆笑聲。這笑聲好耳熟,有點像是她家小跳蚤的。突然,她瞥見自己腳邊滑來一個不明物體,低頭仔細一瞧。“跳跳!”蘇溪米抽氣。
她家小跳蚤像只翻肚皮的小青蛙,背躺在地上,頭上帶着防護頭盔,四肢關節處全部裹上一塊軟墊子。她不停在冰面上旋轉着滑動,嘴裏還愉快的發出咯咯咯的笑聲。蘇溪米連忙回頭看去。陽睿踩着溜冰鞋,進了場,走到蘇溪米身邊就把女兒輕輕推了出去。
“咯咯咯——”女兒開心得不得了,總覺得天在轉,她人在瞟似得。“咯咯咯——圈圈——圈圈——咯咯咯——”
怪不得溜冰場裏人越來越少,那些孩子只能出不能進。原來是這傢伙來了,過來清了場子,然後帶着寶貝女兒,扔她玩。
小蘇鬧鬧也看見了妹妹和父親,氣鼓鼓的跌跌撞撞滑過來,吼他一句,“你來幹嘛?”
陽睿抱着手臂說,“這裏是公共場所,憑什麼你們能來?我就不能來?”他就是厚臉皮!怎麼著?
“咯咯咯!要圈圈——圈圈——”女兒四腳朝天,等着被推。
“來了!爸爸來了!”陽睿歡快一叫,滑過去又把女兒推出去老遠老遠。
蘇溪米張着小嘴,看着那對爺倆,在她身邊滑來滑去。小蘇鬧鬧把頭盔一丟,說了句,“媽!我們回家吧!”
蘇溪米吐氣說,“嗯,好吧!”
陽睿見她們要走,急忙抱起女兒跟上,“老婆,你別只顧着陪兒子玩嘛!女兒也想和你玩!”
蘇溪米撇了他一眼,“你別和你兒子爭風吃醋,他還小!”
“他跟你生活了那麼多年,已經夠了!兒子長大就得離開父母獨立生活才對。”
小蘇鬧鬧瞬間紅着眼睛,穿着冰鞋的腳丫子,狠狠踢向陽睿,“我恨你!我討厭你!哼!”小蘇鬧鬧甩開母親的手,怒氣沖沖的跑走。
蘇溪米看著兒子氣沖沖背影,癟嘴說,“你這傻瓜,你怎麼就看不懂?兒子不是在和你爭我,他只是想得到你的關愛。你一天到晚抱着女兒,你一點都不關心他,他才會和你發脾氣!”
陽睿傻傻的看着蘇溪米,“什麼?是這樣的么?”他就是覺得兒子有點膩人,把他老婆的時間都霸佔掉了,他沒法和老婆恩恩愛愛,他才會嫌兒子煩人。眼下蘇溪米一提醒,陽睿開始反思。他是不是真的對兒子太壞了點?
當天晚上吃完晚飯,小蘇鬧鬧一句話也不說,丟下筷子準備回房。陽睿走到他身後,抓着他領子不讓他走。
“幹嘛?混蛋!放開我!你去和你寶貝女兒玩,別來煩我!”
兒子大了,心思也大!這小子還特彆扭。
陽睿把他扔在沙發里,抱着胸,翹着腿,問他,“我聽你媽說,你想學游泳?”
“哼!要你管!”這娃叛逆期,是從三歲半就開始的!
陽睿噴笑,這孩子性子其實像他媽!
“你媽不會游泳,你想找誰教你?”
“哼!我長大了自學!”
“啊?是嗎?我本來還想明天就帶你去游泳館裏玩游泳,連游泳褲和游泳目鏡都給你買好了呢!既然你想長大後學,那我就把它丟了咯?”
小蘇鬧鬧畢竟還小,腦子特耿直,一聽父親說要帶他去游泳館裏,他當下笑開小嘴說,“不要丟!我們明天去游泳吧,好不好?”
陽睿笑眯眯着說,“那,事先說好,我的時間很有限,我明天就帶你玩一天,一天內,你就給我把游泳學會,以後就自己去游着玩,怎樣?”
陽睿一說完,蘇溪米就跑了過來,對着陽睿噴氣說話,“他才幾歲?學會了你也不能放任他一個人玩,出了事,誰負責?”
“放心,我會找人看着他的!”
“找人看着他我也不放心!你別忘了,你是孩子的父親,是他們的監護人!”
陽睿一抓後腦,“好好好,以後我都陪他去游泳館玩。”
小蘇鬧鬧紅着眼問,“每個禮拜都去么?”
“就夏天!其他三個季節不適合玩水,得感冒可不好!而且這個暑假一過,你就得上幼兒園了,上了學,你會很忙很忙,沒時間玩。”
“哼!”小蘇鬧鬧又撅起小嘴,不過他心情還不錯,至少父親願意帶他出去玩。
第二天,陽睿帶着寶貝兒子和寶貝老婆去了游泳館,因為女兒還小,他們可不想讓她在水裏泡,天氣都還沒熱起來,得了風寒就不好了!今天算是小蘇鬧鬧最開心的一天,一家三口,和樂美滿的出來玩水。蘇溪米圈着游泳圈,在水裏撲通撲通個不停,小蘇鬧鬧沒有圈游泳圈,因為他肚子下面,拖着一隻大手。
“吸一口氣,把臉埋下去,適應水裏的滋味。”
“爸——嗆到了!咳咳——”
“還沒嗆夠!多嗆幾口水你就學會了!”
“咳咳——要嗆多少口水啊?”
“你不知道?你爸我小時候,被你爺爺直接丟進水裏自生自滅,我在水裏喝了七八口水后就浮了起來!”
小蘇鬧鬧驚恐的看着父親,“然後就學會了?”
“哪有?然後被拖去岸上,倒掛着,把我肚子裏的水全部擠了出來,等我緩過勁來,又把我丟進水裏接着嗆,直到我學會為止!”
蘇溪米板著臉遊了過來,“你敢這樣對你兒子試試看?”
陽睿眯眼一笑,“這是學游泳最快的法子。”
“不許不許——”蘇溪米心疼死了。
小蘇鬧鬧瞪着眼看着父親說,“爸,你騙我的吧?”
“真沒騙你,不信你問那邊的游泳教練!”
這個游泳池,被陽睿包了下來,偌大的游泳池內,就只有他們一家三口,以及邊上守候着的游泳教練。游泳教練呵呵一笑后,點頭說,“我小時候也是這樣子被父親折騰的。不過這法子,是兩個極端,要麼一天內就學會游泳,要麼就被逼到一輩子學不會,還會患恐水症!”
蘇溪米聽着就害怕,“兒子,你別聽你爸爸胡說,學游泳就得一步步慢慢來,不能急躁!反正你爸爸有的是時間,以後叫他多多帶你來游泳,慢慢的也能學會。”
小蘇鬧鬧的想法就很簡單,他就想,如果那麼快學會了,爸爸就不陪他來玩了呢。他決定,照着母親的話,慢慢學。
“嗯,我悠着點玩。爸爸你慢慢地教我!”
陽睿癟嘴一句,“行!反正你老爸我,有的是時間。”他時間這麼多,怎麼就沒時間陪老婆恩愛呢?
快要到吃午飯的時間,一家三口裹着毛毯,圍在一起,席地而坐,吃着野餐三明治。
陽睿想跳蚤了,“下次咱們去野外野餐,帶着寶寶一起,讓她在草地上爬。呵呵,真想給她拍幾張照片。”
小蘇鬧鬧失落的垮下小臉。蘇溪米看見了,抬腳一踹陽睿。陽睿這才想起來,兒子長這麼大,一張全家福都沒照過。難怪小蘇鬧鬧的小臉會垮下來。陽睿一眨眼,立馬說,“嗯,下次咱們一家四口先去拍張全家福,給兒子和女兒拍一整套的明星照,老婆你覺得怎樣?”
這次他終於把兒子也放在嘴裏說了出來。
小蘇鬧鬧終於笑開了嘴角,“好好!一起去拍明星照!”
說到明星照,蘇溪米臉都綠了,“慘了!我忘記我還得拍明星照給校長呢!”
“怎麼了?校長要你明星照幹嘛?”
“還能幹嘛,他不就是想拿我照片出去宣傳嘛!現在T大已經是全身第一名校了,那校長還不滿足,非要擠入全國十大名校之一才肯罷休。要不是因為我沒有拿到畢業證書,我也用不着被他勒索到這種地步!”
“呵呵呵……”陽睿開懷一笑。
笑完,小蘇鬧鬧把麵包一放,激動的說,“媽,我可不可以不去幼兒園啊?”
蘇溪米眯眼說,“不行!”她被校長勒索成這樣,就是為了能夠光明正大反駁兒子不去幼兒園的提議。
小蘇鬧鬧指着老爸說,“爸他連高中都沒畢業,大學也沒去過!他不照樣賺一大把錢給你揮霍嘛!”
蘇溪米嘴一抽,“你聽誰說的?”
“二叔三叔四叔啊!他們吹得可厲害了,老爸怎麼怎麼的!我都不用問,老爸的事我全知道!”
蘇溪米狠狠瞪着陽睿,踹他說話。陽睿收到指示,回頭對着小蘇鬧鬧說,“你爸我不是沒有上過大學,而是老爸在初中的時候,就已經拿到了畢業證書,老爸我十四歲就大學畢業了,你懂么?”
這謊話,說出來,幾個人信?也就三歲小孩會信吧!正巧,小蘇鬧鬧也就三歲超過一點,腦子還沒有發育到能夠辨別別人的謊話真話,尤其是面對那個面無表情的老爸,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老爸給騙了。
小蘇鬧鬧崇拜的看着父親說,“真的么?爸你初中就已經大學畢業了啊?”
“那可不?老爸我在學校里,可是出了名的兼優生,幼兒園就上了一年,直接跳讀一年級,一年級念完就直接上五年級,五年級念完就直接上了初一,然後初一念完念高一,高一念完就直接上大學,十四歲的時候剛好大學畢業,一點都沒耽擱人生寶貴的時間。十四歲出去鍛煉了三年,三年後回來自己開公司,到現在為止,產業已經超過數千億。兒子,你知不知道學業有多重要?如果我沒念完大學,你說我能賺這麼多錢么?”
小蘇鬧鬧聽得直點頭,“嗯嗯!我決定了,我也學你一樣,幼兒園就上一年,然後就上一年級!我也要十四歲就大學畢業!”
“……”雖然兒子聽話是件好事,可是……蘇溪米不知道,陽睿這麼教法,她寶貝兒子真傻傻的學他那樣,兒子他吃不吃得消?
蘇溪米放下果汁,摸摸嘴角,說了句,“我去浴室里先洗個澡,下午我不玩了,我就坐這兒陪你們爺倆!”說著,她裹着毛巾去了浴室里梳洗。
陽睿看着她離開時那搖曳的背影,心頭一動,他回頭捏了捏兒子的小臉蛋說,“乖兒子,在這兒等爸爸回來。爸爸撒泡尿就來!”
“哦。”小蘇鬧鬧咬着麵包催他,“快去快回。”
“嗯。你吃飽了就走動一下,剛吃飽不能下水,消化掉一些才能入水,知不知道?自己要下水的時候,記得讓教練帶你!別一個人下去!”
聽着父親的叮嚀,鬧鬧咧嘴就笑,“知道了,爸!”
陽睿跟在蘇溪米後面,直接進了女更衣室。正在洗澡的蘇溪米,被人從後面抱了個滿懷,她嚇了一跳。“啊——你幹嘛?這裏是女子更衣室啊!”
“怕什麼?我都包了場子,沒人會進來。”
“那也不行,這裏是外面,你別發情。”
“你也差不多夠了,從Y國回來后就不讓我碰,一天到晚陪着娃兒們鬧騰。我被你欺負得這麼可憐,你好歹給我點甜頭,讓我解解渴也好!”
“你——呃——”蘇溪米被他從後面拋起拋落,看他那猴急的樣兒,真像被餓了很久似得。
“別這樣,兒子還在外面候着呢!”
“嗯!我快些,你別催!”
有了孩子就是麻煩,調個情就像趕場子一樣,真不過癮。就在兩人情意綿綿之際,突然,一聲尖叫聲破空划來。兩人身子一僵,立馬分開,急忙穿上衣服奔了出去。衝進游泳池畔,就看見寶貝兒子被扔在深海區。鬧鬧撲騰着小手不停揮打,嘴裏已經喝了好幾口水,眼看腦袋埋進水裏,甚至連小手都要沒入水中。陽睿火速跳下,游向寶貝兒子,大手一撈,撈過頭頂,送上案后,把他倒掛了起來,用力壓着他腹部不停擠壓。
“咳咳——嘔——咳咳——嘔——”
鬧鬧把水全部嘔了出來,一口氣喘了上來。他昏昏沉沉的張開眼睛,看見父親壓着那教練,不停打着他臉蛋。
“敢動我兒子?你活膩了?”
那教練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蘇溪米跑過來,一把把兒子護在心口。
鬧鬧窩在母親懷裏,迷迷糊糊地問,“怎麼了?”
陽睿一邊揍着那教練,一邊破罵,“老子好幾年沒打過人!你第一個讓我破了戒!”
鬧鬧急着咳嗽說,“是不是誤會?教練叔叔是不是想讓我學會游泳才把我丟下去的?”小蘇鬧鬧還是很善良的,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就開口幫那教練說話。
“狗屁!老子的兒子要怎麼教,老子自己會,用得着他來替我動手?”
蘇溪米抖着身子抱緊寶貝兒子。任何一個母親攤上這種事,都會害怕。她一害怕,竟然忘記要勸架。直到那教練被打得奄奄一息,她才回過神來,“阿睿!你別打了!”
還是老婆大人的話管用。他還時時刻刻記着她的話呢!她討厭他暴力,討厭他染滿血腥的手。陽睿鬆開教練的領帶,一丟,朝他吐了口水,“別以為我會放過你!等一下會有人來找你,你乖乖的跟他們走,配合一點,處罰就少一些。”
“先等等!我有事想和她說!”蘇溪米把兒子送進陽睿懷裏說,“你去安慰下兒子。我和他說幾句!你們迴避一下!”
陽睿抱起兒子,走開五米遠,卻不敢離開。那混小子敢打他兒子的念頭,肯定還會對蘇溪米動手。要不是他搜過他身子,確定他身上沒有任何兵器,不然他說什麼也不肯讓她和他談話。
小蘇鬧鬧圈着父親的懷抱,突然笑了起來。
陽睿板著臉問,“你笑什麼笑?”
“爸爸你為了我,打那叔叔呢!”
“那又怎麼了?你是我兒子,別人欺負我兒子,我不欺負回來,我還是人么?”
小蘇鬧鬧羞答答的低頭,臉有些紅。他終於感受到父愛的偉大了呢!雖然這位父親有點暴力!不過他想起那個暴力的父親為了自己而動手打人,他就驕傲的一比。小蘇鬧鬧看父親眼睛直盯着母親那兒,他擰着小眉頭問,“爸,你幹嘛呢?你還怕那叔叔會爬起來欺負媽媽嗎?那叔叔手腳都被你踩斷了吧?”
“噓——爸爸在偷聽他們講話呢!”
“這麼遠,你能聽見?”小蘇鬧鬧豎著耳根子,怎麼也聽不見母親說的話。
陽睿白了他一眼,“這世上有種絕活,叫唇語。只要看着他們的唇形,就能知道他們在講什麼!”
小蘇鬧鬧眼光閃閃發亮,發覺他的父親,真的好厲害,“爸爸爸爸,回頭教我唇語好不好?”
陽睿輕哼,“嗯,你現在乖乖閉嘴,爸爸要偷聽呢!”
“好好!”小蘇鬧鬧立馬捂着嘴巴,乖乖等老爸偷聽完。
另一頭,蘇溪米蹲坐在地板上,對着那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男人問,“我能問一下?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殺我兒子?”
那教練咳了一下,胸口咳出血來,“我以前就死過一次!要不是我女朋友一直勸我動手術,我早前就死在那病床上了。”
蘇溪米歪着頭,怎麼聽,怎麼覺得有點耳熟。“請問先生,您是誰?”
“我是誰,你不用知道,我只要你知道,我的女朋友,不能給你們當墊腳石!就算她拋棄了我……”
“她是不是叫呂萍?”
那教練閃着淚光,看着蘇溪米,“你還記得她?”
蘇溪米低下了頭,說,“對不起!我對不起你的未婚妻!”
那個呂萍,是她的小護士,之前有陪過她好幾個月,她那活潑開朗的性子,叫人難以忽視她的存在。
教練聽見未婚妻的名字就哭得一塌糊塗,“你也知道你們對不起她?她給你們做小三,你們不給她名分,不讓她回來見家人,她就白白給你男人當情婦是不是?我未婚妻是個好人,她肯定是為了我的醫療費,才委曲求全跟了你男人的!你們不要這樣子欺負她好不好?小姐,如果可以的話,你就勸你男人,把我未婚妻放出來吧!”
蘇溪米傻傻的看着那男人,輕聲問,“你未婚妻的事,她的家人沒有跟你說么?”
那教練眨眼問,“說什麼?說我醒來后,她為什麼不來醫院裏看我一眼?”
“她家人說她已經當了那男人的情婦么?”
“他們沒說,是我爸媽說的,我爸媽要我對她死心,說她跟了那個有錢的男人不回來了。她爸媽因為她,得到了很多錢,都移民去了國外!”
蘇溪米低着頭說,“對不起,事實不是這樣的!”
“什麼?事實是什麼?她不是給你老公當情婦么?”
蘇溪米點頭應他,“嗯。她不是我男人的情婦!她只是我的看護,那次,她陪着我母親,還有我一個妹妹,出了車禍!我母親和你未婚妻,當場死亡。我妹妹被撞得腦癱了兩年才醒來。”
“什麼?咳咳——你說什麼?她死了?她竟然……死了?”
“真的對不起!”蘇溪米低着頭,懺悔不已,“如果不是我的餿主意,你未婚妻不會因為我而死。”
男人無聲掉着眼淚,感覺天旋地轉,“能把事情前前後後玩玩本本都告訴給我聽么?她是我的未婚妻,我有這個權利知道,她是為什麼而死,為了誰,丟了小命。”
“嗯,我明白,是我虧欠了她。虧欠了你!我願意告訴給你聽我所有的事!”
那男人是個可憐人,為了心愛的未婚妻,一直想找陽睿談話,可他身份低微,連見陽睿一面的能耐都沒有。今日是他的幸運日,竟然碰到那男人跑來游泳館裏包場,他原本想找機會和那男人聊聊,想叫他把他未婚妻放出來。可他還是找不到機會和那男人對話。正巧陽睿和蘇溪米都離開了,他看着鬧鬧,糾結了好久,想起自己的未婚妻被那男人玷污,他就憤憤不平,恨意一上來,什麼也顧不了,他就對着小蘇鬧鬧,下了毒手。
他其實有想過,如果他們不出現,他還是會把那孩子給救上來的。他的心,畢竟沒有狠毒到那種地步,會看着那孩子在自己眼前死去。他只是不甘心自己的未婚妻被那男人折騰而已。
蘇溪米看他誤會,她就把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他聽。當她說道自己被那男人囚禁的時候,呂萍出現在她生命里,雖然只是一絲絲的小小陽光,可她對那小護士,真的很感激。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一個壞想法,會把那小護士一起害死。
蘇溪米蹲在男子身邊,兩眼無神的說,“本來我想讓我妹妹下手!那次她試了一次,可我母親還是被他們給救了回來,阿璃就說,她做不到!她不能再對我母親下第二次毒手!所以我決定,我想親自下手。”
那男子驚恐的看着她,“你要親手殺了你母親?”
蘇溪米低着頭說,“不然呢?我都被他逼到那種地步,我還能怎麼辦?我母親拖着也是受難,我想讓她早點解脫,然後我就可以隨着她一塊兒去!那天我計劃好了,我把母親約去我老家那邊見面,我會趁機拔掉她氧氣管,讓她無聲去世。那個時候肯定會很慌亂,阿璃就可以趁機逃跑,逃得遠遠的。只要她們倆都不在我身邊,我就沒什麼好挂念的了!我那時候什麼也不想,就想在自己懷孕之前,早點結束我和他之間的一切恩怨。誰知道……我母親就在我面前,被撞得支離破碎。還搭上了你未婚妻,我和妹妹的小命!”
男子越聽,心頭越冰涼。淚水依舊無聲無息地在掉落。不過很奇怪,他的內心像是被贖罪了一樣。他的未婚妻沒有背叛他。她不來見他,不是跟了有錢男人跑了,而是為了一個可憐的女人,不小心丟了性命而已。想到這兒,男人嘴角溢出一道幸福的微笑,可笑過之後,就是無盡的凄涼,他閉着眼睛抽着鼻子哽咽不停。
蘇溪米拍拍他肩頭說,“等會兒我會叫我老公把你送去醫院裏,你未婚妻的事,我只能跟你說請節哀順變!希望你能想開一些,日後再找個好姑娘,好好談個戀愛,結婚,生個大胖兒子,我想呂萍姑娘肯定也是這麼想的。”
陽睿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那端,某個小女人揉着眼睛咕囔了句,“大叔,你這麼早打我電話幹嘛?”她那兒還在凌晨呢!
“阿璃,我問你件事。你姐讓你瞞着我的事,到底是什麼?”
“姐說過,不讓我說……”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姐說給我聽了,我只是不敢相信我聽見的話,我就來跟你確認一下,她是不是讓你殺她自己的母親?”
孟璃一通抽氣,巴巴說話,“大叔你知道拉?姐跟你說了啊!哎……”
得到孟璃肯定的答案,陽睿心頭又酸又疼。知不知道他為了那件事,心裏有多愧疚?總覺得自己虧欠了她很多似得!他甚至還懷疑過自己究竟是不是已經壞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他從來沒想過,蘇溪米竟敢為了讓自己解脫,敢動那樣的念頭。她還把他瞞在谷里!
晚上回家后,小蘇鬧鬧乖乖抱着妹妹跟蘇珊大媽睡覺去了。陽睿躺在床上,等那丫頭洗好澡。看着她張羅來張羅去,張羅完躺來床上,準備睡覺。
他安安靜靜躺在她背後,輕聲說,“丫頭,你能明白我當初逼你懷孕的心情么?”
蘇溪米背對着他,眨巴着眼,“我知道,你上次跟我說過,你是怕我自殺是吧!”
“嗯,那你告訴我,你有沒有那樣想過?”
“沒有。”
“你撒謊!”陽睿扳過她的身子,讓她正對着自己,“你跟我說老實話!到底有沒有?”
“沒有沒有。”蘇溪米閉着眼睛回答他,“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我已經原諒你了,你何必再和我提以前的事?”
“丫頭,你知不知道,我瞞着你,對你撒謊,隱瞞你母親腦死亡的事實,我每天,每天,都在巴望着老天爺給我奇迹!讓伯母她有機會醒來,只要她醒來,那我對你的謊言,就不存在了!只要她醒過來的話,那我和你,就不會有那麼多矛盾!我會用我餘生,來彌補你們母女倆!即使我嘴裏一直說,她醒來的幾率是零,可我一直拖着她的命,想看見奇迹出現。”
蘇溪米眼睛一陣閃動。她微微眨眼,沉默不語。
陽睿揉着她的髮絲,輕問,“丫頭,你告訴我,你那時候到底是怎麼想的?你是不是只想着要離開我?不擇手段?或者,我該問,你現在是不是還這樣子想?你是不是,還恨着我?討厭我?不喜歡我?”
他問得何其小心翼翼,像是在害怕聽見她答案。害怕聽見她那毒辣的否定。如果他再聽見她說那些傷人的話,他一定會被她打擊到再也站不起來。
她沉默了許久,他就等了她許久。這個沉默,也像是折磨,折磨得他心都揪了起來。
最後,蘇溪米抿了唇,輕聲說,“嗯!我是想死!我承認,你做的很成功,你把兒子丟在我父母墳墓前,害的我沒法把那水果刀掏出來。”她的計劃,永遠都趕不上變化。這其中,一半有他苦心經營和謀划,一半,有她殘忍不起來的軟弱和無能。他們倆,在這愛情的跑道里,他們倆誰也沒贏,卻誰也沒輸。
她一直覺得自己被他控制着,身心都得不到自由。而他覺得,自己永遠也贏不了她的關注和她的心。她之前一直埋怨他為什麼隱瞞母親的病情,她想過一千種一萬種答案,卻獨獨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
他在懺悔自己當初犯的過錯,是吧!不得不承認,她聽見他那句獨白后,心裏很是感動。對於他之前隱瞞母親的病情,她已經徹徹底底原諒了他。那麼多年被他囚在身邊,一直被逼不能見自己母親這事,她總算釋懷了呢!
“我的問題,你只回答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我只想聽好聽的話。你可以撒謊騙我!我願意給你當一輩子的傻子。”
他說得溫柔小心,表情也是那般細緻,眼神柔光似水。
蘇溪米一伸手,輕輕覆上他的手背,說,“婚姻是一輩子的承諾!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好要被一輩子圈在你身邊的準備,我只想跟你說,我喜歡自由,我要做我喜歡做的事,我要交很多很多朋友,不管男的也好,不管女的也好。我不喜歡看見我的朋友被你弄傷,理由只是因為你想玩弄我!”
“不會!絕對不會!以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絕對不會對任何人動手!寶貝,嫁給我,好不好?重新再愛我一次!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疼你一輩子。我們倆,回到一開始的起點,回到一開始,你被我抱來我家讓我疼你的那段時光!好不好?”
蘇溪米心頭微動,眼神也跟着他在閃動。他們童年無邪的時光,不僅僅是他的心愿,也是她的美夢!
她揉着他手背說,“如果你下次再敢那樣逼我。我真的會死的!”
“不會了!絕對不會!”
蘇溪米認真的看着他說,“你知道我沒你那麼能幹,我的弱點也都掌握在你手裏。你要是想玩弄我,輕而易舉,關鍵就在於你願不願意。可我呢?我要是想愛你,就要做好拿性命當賭注的準備。你願意接受我的愛,那我就是生活在天堂里的幸福小女人。可一旦被你拒絕,那我就如同生活在地獄的油鍋里一樣,痛苦煎熬。你的求婚,我不是不想答應,我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我答應你的求婚,就等於是把自己的小命交到你手裏一樣!我要拿我這條性命,去愛你一生!這個決定,我曾經試過,我曾經小心翼翼的想試着讓你接受我……可我對你的信任,卻如此不堪一擊。我們倆的愛情,只毀在那張影碟上。”
“是我的錯……我不該記錄那次的事。那次的事,對你造成那麼大心裏陰影……”
蘇溪米紅着眼睛說,“這句道歉,我等了很久!而最應該等你說這句話的人,卻已經躺在了墳墓里!哥,我真的很想很想埋怨你。可我卻沒那資格,你明不明白?”
“你可以埋怨我,你有資格!”
“哥……”蘇溪米挪了下身子,把臉貓進他懷裏。
他順勢一樓,緊緊把她壓在心口。
“哥……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的心為你那麼糾結,心疼你,想愛你。可我每次想為你付出的時候,卻被傷得體無完膚。因為我根本就不確定自己在你心中究竟是什麼地位!我從來就沒有聽見你說你愛我這句話,從來都不知道我在你心裏是什麼地位。我彷徨,所以我不敢放開心懷放手說愛你!”
“男人不需要每天都把愛放嘴邊說,我一直在用行動證明給你看的,不是么?”
“你證明給我看,就是在床上證明的么?”
“怎麼?不對么?”陽睿眨眼問,“是不是我還愛你愛得不夠用力?”
“你少說混話!你那幾次把我逼到死角,就為了讓逼我跪下,給你吹。你忘記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那個時候我有多討厭你?”
“原來你還在計較那些事?可是小東西,你應該明白我的苦衷啊!我每次要求你在床上熱情一點,你都不肯回應我。我不得不想點法子給自己找點樂趣!”
“我和你的尺度,有很大的鴻溝。看樣子,結婚後我也得好好和你談清楚才行!我可不想每次都被你欺壓成那樣!”
陽睿一聽,立馬抓住了關鍵字,“丫頭?你說什麼?你說你想嫁給我是不是?你答應我求婚了,對不對?”
蘇溪米把頭一抬,狠狠瞟了他一眼,“誰答應你了?你少做春秋大夢!”
“怎麼又反悔了?你這丫頭真是!”
他現在已經拿她沒轍透頂了都!真的好想好想虐一虐她!他腦子裏想過一千種一萬種逼婚的法子,可那些法子,他一個也不敢用。如今他唯一能確定的是,這妞是愛着他的,而且也有這個意願嫁給他。可她就是憋着不肯點頭。他可不想學駱緣那樣,辛辛苦苦追他師姐追了整整十多天,求婚求了九十九次才成功。陽睿琢磨了老半天後,終於想出了一個餿主意。
機場裏,一個帶着墨鏡的女星,遮遮掩掩的摟着某個同樣帶着墨鏡的男子,她緊緊依偎在他胳膊處,藏着掖着,撒嬌着,“歐巴!%^!”周圍的人也聽不懂那女人在說什麼外國話。
宋鋅捏了捏她白皙的下顎說,“急什麼?回了旅店裏,我會好好疼愛你的!”
“討厭——”那不夠標準的中文,聽上去特膩味。
一名經紀人過來把那女星接走,接走前還不停和宋鋅握手,“宋大哥不來我們公司里坐坐么?”
“不了,有應酬。”
“哦?哪位先生竟然能約得到咱們宋大牌?”
宋鋅抿唇一笑。想起五年前,他在學校里也被人稱為宋大牌,不過那個時候,只是個小綽號而已。如今,他這個綽號,名副其實。M國最頂尖的時尚周刊,就是他一手創建的,深受貴族名流喜愛。他簡單一份報道,就能把一個三線明星,力捧成一線大明星。所以那些女星,迫不及待的擠破他床榻。對於那些女人,他來者不拒,一個也接,兩個也接,甚至有時候,三個四個一起玩,他也無所謂。他的身子很花心,因為他的心,永遠都那麼空虛。永遠都不滿足!那個唯一能夠滿足他的小女人,根本就不能讓他愛。
宋鋅對那女星噘着陽光燦爛的笑容,揮手SAYBYE。
一回頭,他出了機場,坐上轎車,板著臉說,“那位先生竟然願意接我採訪?怎麼?他想買我面子?”
跟在宋鋅身邊的小秘書,鼓着腮子搖頭,“不曉得。”
宋鋅的小秘書,是個女人,不過是個很胖很胖的胖丫頭,就是因為她胖,宋鋅才讓她留在自己身邊,這樣的胖丫頭,那些女星絕對不會把她當成假想敵。不過這小女人雖然胖,交際能力還是挺強悍的,整理文檔的功底,也是一流,速記速背速寫,外加特能偷拍。他把她挖來,還費了不少心神,那肥妞當初可不心甘情願跟他來着。車子開進SMB大廈地下停車庫,大搖大擺上了高樓。第七樓電梯門隨之打開,電梯內站着宋鋅,電梯外,站着白香和駱緣。
宋鋅對着駱緣一笑,伸手探過去問好,“您好,駱先生,我是TY時記,我叫宋鋅!這是我的名片。”
駱緣眯眼,回以一笑,“你好。”
說真心話,駱緣最不喜歡的,就是記者。不過這個記者聽說聽有名氣的,尤其是他這個經常出國的男人,時常都會聽見自己的商友被某個宋大牌給颳了一頓,之類。這個宋鋅以前從不來國內,聽說他身上有什麼禁足令什麼的。不過那只是傳聞,大家聽聽算數!
“宋大牌怎麼突然想到回國來發展了?”駱緣摟着白香進了電梯。
宋鋅癟嘴說,“為了給某人做個宣傳。他指名要我出馬,我沒轍!”
“哦?哪個‘某人’?竟然能請得動宋大牌你親自出馬?”
駱緣看見宋鋅按的樓層,竟然是頂樓。頂樓可是他的領地。
駱緣眯眼問,“宋大牌這是要去幾樓?”
“頂樓啊。”宋鋅理所當然的說。
駱緣挑眉,“該不會宋大牌是要給鄙人做宣傳吧?這頂樓,就只有我!”
宋鋅奇怪,“啊?是么?那就奇怪了,我記得通知,的確是頂樓約見。”
駱緣和白香相視幾眼。誰有這能耐,能夠霸佔他的頂樓?
說話之間,叮咚一聲,電梯打開。
駱緣驚恐的看着自己休息室內,前前後後擠來一堆人,還有一堆攝影器材。駱緣臉一抽,“本少爺雖然不常來這兒休息,可這裏畢竟是我的地盤!誰能跟我說說?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一名導播,擠吧擠吧的走了過來,立馬遞煙給他,“駱少,不好意思耽誤您休息!陽先生吩咐我們把東西搬上來,我們也挺為難,說了好幾通,他不答應,非要在這樓頂折騰!”
“陽睿?”駱緣眉頭擰得更加厲害,他挑眉問宋鋅,“你說的‘某人’?該不會就是陽睿吧?”
“除了他,還能有誰?”
“他竟然要做訪談?你在開玩笑?”駱緣像是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轟動新聞似得。
白香也跟着驚恐,“我師弟他腦子被什麼東西給敲到了?萬年潛水的潛水王,竟然要上電視節目?”
宋鋅攤手,聳肩。表示無語。
就在眾人狐疑對視中,電梯門又被打開。
“寶貝寶貝,記得爸爸剛剛教你的不?”
“咯咯咯——”
“你別只顧着咯咯咯傻笑!記得等會兒上節目的時候,一定要可愛,可愛到讓全世界都想把你掐死的地步!”陽睿一邊給女兒打扮,一邊走了過來。
一過來,原來歡笑的嘴臉瞬間板了起來,“你們怎麼也來了?”
駱緣噗嗤一笑,“我說陽少,這兒可是我的地盤。”
“哦?是么?”陽睿冷冰冰地說,“雖然這大廈是你的,可這裏多半的員工,都是我的手下!你的樓層,大多都被我包了下來!”
“可這頂層,我可沒義務租給你做宣傳!”
陽睿頭一歪,想了下后說,“成!大家都把東西搬去二樓!”
陽睿一說,白香急了,“老公,你幹嘛這麼小氣啊?讓我師弟在你休息室里折騰一晚,有什麼大不了的?”
駱緣嘟嘴說,“我不樂意……”
白香一把捂着他嘴皮子,“你傻呀,有好戲看還不樂意?”
駱緣眨眼的一瞬間,瞬間瞭然於心,回頭對着陽睿說,“嗯,這樓層借你了,你慢慢折騰。”
陽睿一甩手,“你們倆迴避!”
“不迴避!”白香一昂頭,“樓層借你,自然要光明正大當嘉賓!你不給咱們看,那就不借你樓層。”
陽睿又揮手吩咐,“走,搬去二樓!”
“啊!等等!”白香急了,懇求着說,“師弟!人家只是好奇三八了點,想看看你訪談而已。你就好心讓我看看唄!我保證,不會給你亂宣傳!”
陽睿眉頭糾結得要死。
白香笑着說,“你自己比較比較,這兒多寬敞,多舒適?樓下多擁擠?來來去去的人有多少?你去樓下,不是照樣被別人看么?與其如此,還不如留在這兒,就讓我一個人當你觀眾?”
“兩個!是兩個!”駱緣擠吧了過來,摟着白香肩頭,宣佈自己的存在感。
陽睿吐了口氣后,說,“算了,反正節目播出后,你們也會看見的!不過咱們事先說好,你們倆個給我安安靜靜的看,不許笑場不許議論,絕對不許插話!不然我就重操舊業,要你們倆好看!”
白香豎起三根手指發四,“我保證不笑!”
駱緣學着老婆的樣,也豎起三根手指發四,“我也不笑。”
陽睿白了他倆一眼后,大搖大擺的走進光圈內,讓化妝室給自己上妝,還有給他寶貝女兒也上妝。
“巴拉——巴拉——”跳蚤在說話,卻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陽睿把女兒放在地上,讓她亂走,走走爬爬,爬爬走走,光那走路姿勢就已經迷倒了在場所有男女老少。可想而知她長大后,究竟有多麼勾魂。
宋鋅和那肥婆擠在一起,像是在討論等一下要跟陽睿提一些什麼問題。一來不能太得罪人家,二來要找一些有建設性的話題。這樣才能有一定的收視率。這期名人訪談節目,還沒開始就已經備受關注。理由無他。蒂亞集團總裁接受訪談,不管是貴族也好,還是平民小老百姓也罷,他們都要豎起耳根子傾聽他事業成功的秘訣。
“巴拉巴拉布布——噠噠噠——”跳蚤挪動着腳步,這兒摸摸,那兒逛逛,她每逛一處,就有一堆人一堆手掌,給她護着四周,避免她磕磕碰碰。
宋鋅坐在陽睿對面,也在讓化妝師化妝。等時間一到,宋鋅和陽睿側着身子,面對面坐在鏡頭前。
宋鋅擺出官方的口吻,對着鏡頭說話,“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大家下午好,歡迎大家收看每周一期的名人訪談節目。我們這次有請到的,是蒂亞集團總裁陽睿先生……”
話說,這種訪談節目,原本是在晚上開播的。可陽先生偏偏要求放在下午天。他也不管收視率的問題!不過沒關係,總監很放心,只要宣傳的時候貼上蒂亞集團四個字作為標籤,他不怕沒人收看節目!陽睿對着鏡頭,有點不適應。他習慣隱身在背後,像這種事情,他從來都不幹。以前他混黑道的時候就是如此,洗手后,他也是如此。
對着鏡頭一通寒暄之後,宋鋅就調侃着說,“陽先生的集團,原本是來自於DOUBLEY,我能請問一下,DY的董事長為何會選中您當他的繼承人?”
陽睿抱着手臂,輕聲說,“他是我師父。我是他最小的徒弟,我年紀也是師兄弟中最小的一個。我就像是師父的親生兒子一樣!師父他老人家吵着要退休,外加他膝下無子,沒有法子,所以我只能繼承他的家產。”
聽聽他的口吻,怎麼覺得他得了這麼大的家產,卻像是抗下很大的累贅包袱似得。
知不知道這世上有多少人在羨慕他名下的產業鏈?他們還巴望着DY的產業落到他們頭上呢!
宋鋅笑問,“陽先生以前不是DY的股東?那您以前是做什麼的?我想電視機前所有人都很好奇,陽先生究竟擁有着什麼樣的能力,能讓DY董事長,看上您的能力而把這麼龐大的財產,白白轉送給您!”
陽睿眯着眼,看着宋鋅,他面無表情着說,“我呢,也沒什麼過人之處,家世原本一般般,家人也很普通,家裏有三個小弟,二弟是殺豬專業戶。大豬小豬通殺!殺完拿去市場上賣,賣不掉就丟進大海。三弟是個養豬專業戶,專門研究各類畜生的各類病原體。四弟算最有上進心,他有去參軍,當過兵,挺耿直的一個傻小子。至於我嘛,我是個無業游民,整天遊手好閒,閑在家裏。文憑也沒有,高中都沒畢業!一事無成!我師父看中我,把遺產兜轉給我的唯一理由,是因為我有個優點,和我師父很像。”
宋鋅獃獃的看着陽睿。知不知道,他聽見他說的那些話后,真的很想捧腹大笑三聲。什麼養豬專業戶?什麼殺豬專業戶?他還說自己是個無業游民?這話說出來,誰信?不過也難怪他,他總不能當著電視機前觀眾介紹自己,我以前是混黑道的,開妓院,地下拳館,黑錢莊,傳播疫病恐嚇百姓之類?宋鋅不就是想給他點難堪,可他哪知道,陽睿竟然把自己身世說得這麼凄慘,而且還不臉紅?說話表情如此一本正經。
“噗——”駱緣和白香全捂嘴噴笑。
不過除了他倆之外,其他人,全都用震驚的目光看着陽睿。很顯然,他們都信了!因為陽睿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很認真。他們沒有理由懷疑那個認真的男人說出來的話!
“陽先生您真愛開玩笑!您以前要是無業游民,那您也支撐不起這麼龐大的家產。話說回來,DY董事長,究竟看上你什麼優點,才讓你當他的繼承人?”
陽睿等了老半天,終於等來他這個問話,他一吐氣,咧嘴笑說,“痴情!”
宋鋅一愣,從他當上宋大牌以來,還是第一次被別人的話給震傻,傻到他都問不出問題來。
“痴情?”你?宋鋅很想嘲弄他一翻,不過他憋住了。“咳咳——那請問陽先生,哪位小姐那麼榮幸,能得到您的青睞?”
“我寶貝女兒她媽——”陽睿驕傲地說,“是個迷人的寶寶!天使寶寶!”
“能仔細和我說說她和你的事迹么?”行了,他已經明白了這畜生叫他過來做訪談的最終目的!那丫的,就是要來電視機前炫耀他有個完美的老婆而已!
從宋鋅提起他和蘇溪米之間的事情開始,那傢伙的白牙就沒有收回去過。
“事情要從很小很小的時候說起。我和我老婆,是青梅竹馬。在她還是嬰兒的時候,我就把她抱回家裏領養她,給她兜尿布,給她洗澡……”
導播樂滋滋的做了個向上的箭頭。意思是,收視率嘩啦啦的往上串,已經有突破當紅電視劇收視率的趨勢。
蘇溪米這個時候正在給學校做宣傳活動,她在講台下準備着演講稿。她身上穿着比較時尚的晚禮服。原本她是想穿校服的,可是校長大人說,校服過時了,這年頭已經沒有人穿校服演講。校長還把晚禮服親自送到她手裏,讓她穿着上台。其實蘇溪米明白校長的用意。她是天使寶寶這個流傳,早就傳遍整個T大,那些大一大二大三新生,都是衝著她這個謠傳才過來一探究竟的。現在,校長給她準備這一聲黑色衣裙,雖然沒有任何暴露的跡象,可她身上那懵然的氣質,就已經幫校長出賣了她自己!
她剛穿上長裙走進學校大門,就被一堆學妹學弟,送鮮花,送簽名版要她簽名。那陣仗搞得她就像是個大明星一樣。
“喂——喂——”蘇溪米終於上台,拿着話筒開始試音。
她才說了兩句喂,台下的人就在轟嚷着。像是在說,學姐只喂一句,他們就會興奮到一整晚睡不着。
“咳咳!麻煩同學們肅靜一下!”
蘇溪米聲音不吵,卻有着無形的震懾力。台下三秒內,鴉雀無聲。
“同學們好!我是大四即將畢業的蘇溪米,雖然重修了一年,不過事出有因!我也不用含糊,我知道有關我的傳言,你們都有耳聞。不錯,我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那些年我來不及回學校里參加考試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我正在努力經營我的愛情!當然,對於我自己的事業,我也從來沒有放棄過!至少,我之前的成就,依然是我如今的驕傲!”
就在這時,蘇溪米背後的銀幕上,放出了Y國皇室宮殿內的裝潢設計。
Y國皇室的裝潢,早在裝潢完畢就已經公開。不過這是居恩二世和居恩*白*費朗的聯合力作。
蘇溪米回頭看着自己的作品,坦然一笑,“大家也猜的沒錯,居恩二世,就是我本人。我與XX公司簽約,他們作為我的中介,為了接了這筆單子,從而有幸能與費朗先生一同參與皇室宮殿的設計!我很驕傲……”
“嘰——”
銀幕發出一道怪聲后,銀幕上的畫面,瞬間發生了變化。Y國皇室宮殿的完美裝潢照片,突然轉變成了電視節目,裏面坐着兩名男子,半對着鏡頭,半面對着面。其中一名男子,驕傲的對着電視鏡頭說,“我寶貝女兒她媽,是個迷人的寶寶,天使寶寶!”
這話一出口,蘇溪米瞬間僵了脖子,扭頭往身後那銀幕上看了過去。而台下,四千多名學生,全在交頭接耳。
“天使寶寶?該不會在說蘇學姐吧?”
“哎呀,學姐剛才不是說她已經有了孩子了么?”
話說,原本見過陽睿的,都是蘇溪米的同屆生以上,如今時隔近千,學生早就換了一批。那些學生都沒見過陽睿本尊。他們不知道,蘇學姐的男朋友到底長啥樣。不過還是有幾個學生,手裏有上幾屆學長學姐們留下來的親吻照!那些學生指着銀幕說,“啊!是他!就是他!他就是蘇學姐的男朋友!”
一聽,全場所有學生,都確定了三件事。第一,銀幕上那笑得狂妄的男子,就是蘇溪米的老公。第二,蘇溪米老公,竟然是蒂亞集團總裁!第三,蘇溪米她果真就是寶寶!她老公都已經公開了她的身份!
蘇溪米僵着脖子,扭頭看着銀幕,那張小嘴張開后就沒有閉合過。只聽銀幕里的男人,打開了話匣子,“事情要從很小很小的時候說起。我和我老婆,是青梅竹馬。在她還是嬰兒的時候,我就把她抱回家裏領養她,給她兜尿布,給她洗澡,我和我老婆恩恩愛愛了許多年,從小到大就抱在一塊兒睡覺……”
丟人!丟人丟到姥姥家還不夠!他要丟人丟去太平洋?蘇溪米捂着臉蛋,氣得很想脫下高跟鞋砸向那大屏幕。
陽睿對着鏡頭越說越過火,甚至連他怎麼讓老婆懷上寶貝女兒他也拿出來說,“我為了挽回她,就趁機在和她上床之後,她床頭柜上放了一顆VC,然後我家寶貝女兒就呱呱落地了呢!可憐我現在,雖然和老婆冰釋前嫌。可她還是看我討厭,我和她求婚了好幾次,她不肯答應我!我真的沒轍,只好跑到這裏來,想當著全球老百姓的面,告訴她,我愛她!我要和她結婚!如果她不答應我,我就每天來電視機前和她求婚!”
“噗——”白香抓着駱緣胸口,咬着他胸口的衣襟,憋着不笑,可駱緣沒法控制,只好噗地一聲笑了起來。周圍的員工也都掩嘴偷笑,不過他們很有敬業精神。他們不能發出半點聲音。宋鋅也很想笑,可他真的笑不出來!他臉上除了無語之外,還是無語。這傢伙哪裏來參加名人訪談?他只是拿自己是名人的身份,來電視機里跟老婆大人求婚罷了。
“跳蚤!跳蚤快來!來爸爸腿上,跟你媽媽說幾句話!”陽睿像呼小狗一樣,把寶貝女兒呼了過來。寶貝女兒一搖一擺地學企鵝,走到老爸身邊,被老爸一把放在大腿上。陽睿低頭貼着寶貝女兒的耳根子說悄悄話。
緊接着,跳蚤咯咯笑着開口,“麻麻——嫁個粑粑——嫁個粑粑——粑粑說——愛你喲!愛你唷!”
蘇溪米呆了好久好久。她女兒前天還不會叫爸爸媽媽呢!怎麼才兩天的時間,她不僅會叫爸媽,而且還幫着她老爸,給她求婚?
陽睿掏出口袋裏的戒指,打開。整整五克拉鑽戒,亮瞎全球人狗眼。他一手抱着乖女兒,單膝跪在鏡頭前,深情款款的看着那鏡頭,彷彿他在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一樣。然後,他掏出手機,按下手機按鈕后,調整到擴音狀態。
蘇溪米看見他拿出手機就嚇着了,她立馬撿起被她放在講台邊上的手機,想把手機關機,可是來不及了。
鈴鈴鈴——
手機鈴聲通過她的麥克風,傳遍了整個大廳。
“接——”
“接——”
“接——”
大廳內,四千多名學生轟嚷了起來。蘇溪米咬着嘴皮子,不想接,她想按掉它。銀幕上的男人,像是能猜到她的想法似得!“親愛的,如果你不樂意接我電話,沒關係,今天晚上我還會來參加娛樂節目,每個節目我都參加一邊,然後給你跪下求婚!”
這一說,蘇溪米怕極了,她按下接聽鍵,咬着嘴皮子,咕囔一句,“你不覺得丟人?”
陽睿輕笑,“有點!不過為了求婚成功,丟點人無所謂!老婆,你不是說你不確定我對你的心意么?現在,我把我對你的心意,袒露給全球的人看!你現在應該能夠確定我對你的愛了么?如果你還在彷徨,那我可以每天都跑來跟你說上一千遍,一萬遍!老婆,我愛你!請你嫁給我吧!”
“你!”蘇溪米想罵他。他做得太誇張了!
可她還沒吭氣,就聽台下一群學弟學妹們揚聲吶喊,“嫁給他——”
“嫁給他——”
“答應他——”
“答應他——”
瞧瞧多有韻律?搞笑的是,他們的吶喊聲,也從電視銀幕里,響了起來。像是回聲一樣,聽着特好玩!這麼一搞,四千人的吶喊聲,就彷彿有億萬個人在旁邊吶喊助威一樣。蘇溪米嘴巴抽得特厲害,“都給我安靜!”
靜——
學姐發飆,誰敢不聽?
蘇溪米漲紅了臉,怒吼了銀幕上的男人一句,“你什麼話都不要說了!我答應嫁給你!你現在,馬上給我回家!以後咱們都不要出來見人了!這麼丟人……”
陽睿聽見她鬆口答應自己的求婚,興奮的不得了,當下抱起女兒一通狂親。如果不是有寶貝女兒在身邊,他真的沒這個勇氣,做這麼丟人的事。不過很好,丟一次人,可以把老婆大人搞定!他十分滿足!看樣子,以後他得繼續做那種厚臉皮的事才行!從那天開始,他就得到了一個鐵一般的定律。臉皮不厚的男人,永遠都討不到好老婆!陽睿樂滋滋的抱着寶貝女兒收工,一路親着女兒小臉,把她拋上拋下,拋着回家。
駱緣看着陽睿離去的背影,摸着下顎琢磨了老半天,最後,他一閉眼。甘拜下風啊!
難怪他求婚了九十九次都沒成功呢!原來高手都是像他這樣子求婚的啊!嗯,看樣子他以後有空多多找找那位小師弟聊聊天才行!以後他有解決不了的難題,找他幫忙,肯定能行!
鬧了這麼大的風波,蘇溪米哪還有臉做演講。她直接躲去後台,找那校長說話。質問了才知道,原來那校長一開始的確是想找她演講,可就在前天,他改變了計劃。畢竟某某為了當眾求婚,給他們T大捐款了八千萬現金。那白花花的銀子,可誘人了。校長想也沒想,直接把蘇溪米出賣掉。蘇溪米特討厭這個老頭子校長,勢利眼,還特愛占人家小便宜。可憐她為了一份畢業證書,她的這張臉,被校長大人撕了一層又一層。
當天晚上一回家,她就把自己關在卧室里,晚飯也不肯吃。
陽睿瞧她房門哄她說話,“老婆!出來吃飯啦!”
“不吃!你吃得下,你自己吃!”
“別這樣嘛!老婆,你都答應我的求婚了,可是這求婚戒指還沒給你帶上去啊!”
蘇溪米拉開房門,板著臉說,“你怎麼這麼厚臉皮?跑去電視台求婚?”
“那你自己說,我用什麼方式跟你求婚,你才比較滿意?昨個兒我們倆窩在被窩裏,我也小聲跟你求過,可你就是不樂意答應!還有前天前天,我也私下好聲跟你求,你也不答應!我若是不搞得這麼誇張,你會答應我么?”
“呃——”這個嘛!
“看吧!丫頭,你既然愛憋,那你就別怪我把動靜搞大!你回頭要是還敢給我反悔,我真的會去電視台,把所有娛樂節目全部參加一遍。”
“夠了夠了。我答應你還不行么!”蘇溪米低着頭,羞紅着臉。這個男人的本事,好像有強悍了一倍。
陽睿眯着眼微笑,“手。”
蘇溪米慢慢伸出小手,他嫌棄她磨蹭,索性一把把她小手搶了過來,用力把戒指往她手指上套了進去。為了給她買戒指,他每個晚上都要摸她手指粗細,到了店裏親自挑選,戒指的尺寸,絲毫不差。
鬧鬧和跳蚤,站在陽睿腳跟邊偷看。
跳蚤咬着手指頭,嘴裏還流着口水,鬧鬧眯眼就說,“爸,你在幹嘛?”
陽睿回頭一句,“爸爸要跟你媽媽結婚了呢!”
“哦?真的么?太好了!這樣我就不用去幼兒園了對不對?”
陽睿楞了一秒,“你這什麼邏輯?我和你媽結婚,和你上幼兒園有什麼聯繫?”
“我聽二叔他們說,結婚就是兩個抱在一起不停睡覺。二叔說結婚後你們會很忙很忙。你們那麼忙,你們肯定沒時間送我去幼兒園的嘛!”
陽睿冷笑,“你放心,我們就算再忙,我會把你丟給你二叔,讓他帶你去上學。你二叔沒空就讓三叔帶你,三叔沒空還有四叔。保證不會把你學業落下。”
“切——”鬧鬧瞟了他倆一眼后,“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離婚?”
這一說,陽睿臉瞬間刷白,“你胡說什麼?你爸媽永遠都不會離婚!你這小兔崽子,怎麼狗嘴裏就是吐不出象牙來?”
他婚都還沒結成,這小兔崽子就想讓他們離婚?真不吉利,晦氣!
結婚那天,酒宴有多麼盛大,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宴會裏的賓客,她一個也不認識。除了陽睿那幾個親兄弟之外!不過她一點也不擔心,反而她覺得,不認識比較好,至少她不需要害羞。婚紗之類的亂七八糟工具,他一手包辦,她只要去試穿一下尺寸便行。對於這點,她倒是挺滿意的。她真心厭煩這些繁文縟節,能夠有人幫她一手包辦,她何樂不為?
結婚當天,蘇溪米忙着換婚紗,化妝室在幫她上妝打粉撲。
就在快要登場的前十分鐘,一個掃地大媽,突然闖進化妝間,撲到蘇溪米面前,噗通一聲給她跪下。
蘇溪米嚇了一跳,“你是誰?”
那掃地大媽把口罩一摘,露出她嬌嫩無暇的臉蛋。看她的年紀,也就三十齣頭一點而已。那女人一跪下,淚水就啪滴啪滴不停往下掉。
“小姐,請你行行好!我和我兒子真的好可憐,我們母子倆,不能沒有他!請你退出吧!好嗎?”
“退出?”蘇溪米歪着頭問,“你能把話說得明白一點么?你是哪位?你和你兒子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叫何晚婕,我是阿睿的老婆。雖然我和他沒有領過結婚證,不過我們倆已經相處十多年了,我和他,還有個九歲大的兒子!我雖然知道他一直有個情婦,不過我不會在意的。畢竟成功的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我就只求他能乖乖留在我身邊,以後和我組建個完美的家庭就行。可哪知道,他竟然要和你結婚?這樣我不就變成了小三了嗎?我兒子就會變成小三的兒子,他以後,還怎麼出去見人?”
蘇溪米聽見這女人的話后,臉色微微一僵,不過也就三秒鐘,她保持安靜的坐在椅子裏,繼續聽她說。
“阿睿他沒說要和我結束關係,我知道,他還是喜歡我的。可我不能接受自己被小三的命運!所以我來懇求你一次,請你退出我和他之間。好嗎?小姐,我給你磕頭了!”
說著,何晚婕一頭一磕,磕得響亮。
那化妝師,聽着擰眉,對着蘇溪米說了句,“這人真不要臉。自己不想當小三就跑來求你,想叫你去當小三?難道她兒子嫌丟人不能見人,別人的兒子就活該被低賤?蘇小姐,你不用理她。讓她去死!”
這話一出口,很明顯,化妝師已經相信了那個何晚婕的話。她就覺得,有錢男人有幾個情婦,還有幾個私生子,都很正常!
蘇溪米安靜了片刻后,對着何晚婕說,“何女士,你先別急。我去把阿睿叫過來,問問清楚!如果他真的和你有什麼關係,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何晚婕眼睛一亮,喜問,“真的么?”
“嗯!”
蘇溪米給化妝師招手,“你去把陽睿給我叫過來。”
何晚婕嘿嘿一笑,“好的!我馬上去!”
何晚婕沒看見蘇溪米臉上有任何波動,不過她下意識覺得,每個正室遇見小三上門,都會動怒和發飆。尤其還是這種場合!
今天可是蘇溪米和陽睿的結婚喜宴啊!這個姓何的女人,真會跳時間。不過估計這個小三從來就沒有當小三的自覺,她還一直以為自己才是主角呢!
化妝師凸凸跑去陽睿身邊。那個時候,陽睿正忙着和駱緣敬酒,駱緣正在跟他取經。畢竟他是個求婚九十九次都沒能成功的戳貨。化妝師跑來插話,打斷了兩位少東談話,“陽先生,您的小三上門來找蘇小姐談話。您小三說要讓蘇小姐退出!現在正在和蘇小姐談判中!蘇小姐說,你如果不馬上去見她,她就……”她就怎樣?好像蘇小姐沒這麼說吧?化妝師說著說著就開始自我反省了起來。
陽睿臉色瞬間刷白,“哪個死賤貨敢跑來這裏鬧場?”說著,他抬腳就往更衣室里衝去,心裏不停打凸。
這麼關鍵的時刻,絕對不能出任何岔子!他可是日盼夜盼,盼星星盼月亮才盼來的今天。為了今天,他是有多麼小心翼翼,誰能理解?
陽睿怒氣沖沖的跑去更衣室。門一開。蘇溪米和何晚婕同時把目光丟向陽睿。
蘇溪米一動不動,何晚婕立馬起身,跑去陽睿身邊,給了他一個熊抱,“老公!你不要丟下我和孩子好不好?老公,我們恩愛了那麼多年,你難道忘記了么?我和你過得有多麼幸福?你為什麼還要背着我娶別的女人?”
陽睿低頭一看穿着掃地大媽衣服的女子,擰眉說,“何晚婕?”
“嗚嗚——老公,咱們走吧,咱們回家了好不好?老公!”何晚婕一口一個老公,說得何其甜蜜。
陽睿揪着眉頭,努力把那章魚給抓開,“何晚婕你給我冷靜一點!老二,還不快過來把她給我抓開!”
君賦急忙跑來,把何晚婕用力抓開,“何嫂,咱們先去隔壁休息一下!”
“可是我老公他——”
“何嫂,你先別急,你讓你老公和那位蘇小姐聊一下天,等一下你老公就會回來找你的!”
何晚婕一聽,這才滿意點頭,“好,我們去隔壁等。”說著,何晚婕跟着君賦離開。
“都走!全都走!”陽睿把所有閑雜人等,全部趕出更衣室,然後他把門用力鎖上,鎖上后,他揪着眉頭回身看她。
蘇溪米依舊坐在椅子裏,一動不動。
陽睿想起那化妝師的話,心頭跳得更加厲害。
他走去蘇溪米身邊,單膝跪地,把臉習慣性的埋進她的腿間,雙手輕輕覆上她兩隻冰涼的小手,抓得緊緊地,“丫頭,你聽我解釋。”
“嗯。我會聽的,你慢慢說。”
蘇溪米平靜的語氣,讓他有些琢磨不透,他抬頭問,“你不生氣么?”
蘇溪米安靜地說,“一開始聽見她的話,我的確很生氣,我連心跳都快停止了呢!不過過了一會兒后,我逼着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就想,我不能這樣子給你判下死刑。我不能再像上次那樣!簡單被人一句挑撥,就壞了你我之間的感情!我需要親耳聽你說話!這是我早前就給自己定下的規矩。我要信任你!絕對的信任!所以假使不是從你嘴巴里說出來的話,我不會輕易相信。哥,你說罷,任何事實,我都能夠接受!你說得任何話,我都會信。而我的唯一要求就是,我需要你對我忠誠坦白。向我證明,你對我的心,不是那麼骯髒的。”
“那個女人,以前她只是個妓女,在我門下做過。因為交際手腕很好,我就提拔她當門店經理,她一路憑自己實力上位,有幸和我接觸過幾回。每次我去巡視的時候,都是她接待我的!”
蘇溪米眉頭一鎖,小手捏緊。陽睿立馬糾正,“丫頭,我說得很正經,一點都沒有任何曖昧的暗語。你不要亂想其他的事!”
“嗯,那後來呢?”
“她喜歡我,這個我知道!不過她很恪守本分,沒有對我表示過任何事情。直到那天,我被人暗殺……”
蘇溪米微微驚訝,“暗殺?”
“常有的事。”
她又是一抽氣,“常有的事?”
“嗯!常有!那次一共來了七個人,其中一個還是狙擊手!周邊六個被我手下瞬間抓了起來,就剩下那個狙擊手。他朝我胸口開槍,何晚婕她撲過來,把我推開。不過她被那狙擊手,射中了腦袋!宮三軍給她親自開刀,子彈取了出來,她也在床上躺了整整半年才醒來,醒來后,她就變了個樣!或者說,她腦子有點問題。你不能用正常的思路,去思考她的邏輯。”
“那你和她到底有沒有?”
“沒有!傻丫頭,那次我不是跟你說過么?我連初吻都是給你的!我根本就沒有任何女人!你一定要相信我!”
蘇溪米肩頭一松,笑說,“行了,你別緊張。我信你!”
“真的?”
“嗯!真的!”
陽睿仔細琢磨着她的神情,看見她那坦然的模樣后,心口終於鬆了下來,“丫頭,不需要我再給你提供什麼證明么?只要你開口,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真的不必了!只是那個女人感覺挺可憐的,她說她還有個兒子。”
“假的,她兒子三歲那年就夭折了,她還沒有出事前,她兒子就高燒燒死在家裏。那件事,她一直覺得很內疚。出事醒來后,她就老說兒子就在她身邊之類。”
“原來是這樣……那哥,現在咱們怎麼辦?難道你就不顧她的感受,繼續和我完成婚禮么?”
陽睿理所當然的說,“我不可能會因為她救過我一命,而必須得接受她無厘頭的要求。我願意供養她後半輩子,已經對她不薄了。你總不可能要求我對她和對你一樣?你肯,我還不肯呢!”
“可是……”
“噓——別可是了!丫頭,好好安慰安慰我這顆受傷的心靈。我疼——”
蘇溪米驚訝的問,“你疼什麼啊?”
“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麼患得患失。聽見化妝師傳話說你在生氣的時候,我差點心都跳出喉嚨口了。你來摸摸我心跳!”
陽睿執起她的小手,捂在心口。
這一摸,蘇溪米果然嚇着了,“你心跳好快!”
“呵,你有沒有覺得很自豪?當年我被人追殺到山腳泥潭裏,我都沒有這樣子心跳劇烈過!我餓這顆心臟,也就只有你有這個能耐,可以掌握它的速度!它為你心動過,為你悸動過,為你緊張過,也為你傷心流淚,甚至曾經因為你一句殘忍的話,而停止過。”
這情話,是她有史以來,聽得最窩心的一句。她就覺得,自己付出的信任,能夠換來他這句情話作為回應。值了!這一生都值了!
“老婆!我們出去把結婚儀式完成它吧!好嗎?”
“嗯。”蘇溪米甜甜窩在他肩頭,笑着應他。
應完,她突然直起身子問,“那個何女士怎麼辦?”
“很簡單,我找人易容成我的模樣,然後帶着她遠走高飛。讓她一輩子都活在夢境裏!”
找個男人照顧她同時,順帶監禁她。永遠都不讓她成為他和蘇溪米之間的困擾。
蘇溪米聽見陽睿那話后,突然噗嗤一笑。
陽睿眨眼問,“怎麼了?你笑什麼?”
“沒什麼。”
陽睿板著臉說,“給我說清楚,你笑什麼?”
“真沒什麼!”
陽睿眯眼,“你不說的話,我就把你內褲脫掉,讓你光着下身出去完成結婚典禮。”
“你不要太過分!”蘇溪米瞬間鼓起腮子說話。
陽睿抱着手臂問,“那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到底笑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在笑你的那主意……”
“怎麼?不好么?”
“不是!很好!我同意你的提議。這樣一來,不需要讓她受到傷害,也會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不過……”
“不過?不過什麼?你給我一口氣說完啊!”他很急知不知道!
“不過,如果事情反過來,有個男人為了我而變成何晚婕那樣,你會不會讓人易容成我的模樣,帶着那男人遠走高飛?”
陽睿一聽,靜默了三秒,三秒后他瞬間爆喝,“不行!絕對不行!哪個混蛋敢對着你的臉意淫你?不行!我絕對不同意!”
蘇溪米聽着就捂嘴偷笑,“看吧!這就是我笑的理由!”蘇溪米是想起上次她和他去大廈里買游泳衣和領帶的場景。
陽睿摸着下顎說,“嗯!你倒是給了我很好的提醒!丫頭,我決定了,剛才的計劃取消!我不會讓何晚婕抱着我這張臉去過她夢中的二人世界。”
蘇溪米擰眉說,“幹嘛?我都說我不介意了。”
“你不介意,可我介意!我不想讓她抱着我這張臉意淫!就想我不允許別人這麼對你一樣!”
說完,陽睿大手一撈,把她撈進懷裏,“走吧,丫頭,咱們去完成婚禮。”
“那……”
“不用這啊,那的,你只要知道,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隔在你我之間當障礙物!何晚婕她只是我的救命恩人這麼簡單而已,我只要保證她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便可!至於方法,你別過問了!以後,她不會再出現在咱倆面前!走吧,丫頭,咱們去交換戒指去……”
蘇溪米幾乎是被拖的,被那簡單粗魯的男人,拖去大廳,站在司儀面前,等着宣誓新郎新娘主權。甜蜜的婚禮,就在兩人當眾親吻之下,成功的畫上圓滿的句號。
陽睿忙着在賓客間敬酒,年魚打着哈欠給蘇溪米當伴娘。其實她是給蘇溪米擋酒的工具而已,誰讓她千杯不倒,萬杯不醉。蘇溪米抽空就和索岩愛視頻聊天,蘇溪米看着索岩愛那微微隆起的小肚腩,她就開心得笑顏不落。
“露露——”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叫喚。蘇溪米回頭看了過去,“是你啊!”
宋鋅見她那冷淡的回應,心頭一陣傷感,“我說你,好歹見了我稍微熱情一點。你可是我的初戀呢!”
蘇溪米板著臉說,“你別瞎說。之前我被你女朋友打過一巴掌,我記得那個女人才是你的初戀吧!”
“你這個沒良心的死丫頭,我的赤誠之心,你眼瞎了沒看到么?為了你,我可是苦心奮鬥在第一線上,得到今日的成就,就為了給你當靠山!”宋鋅把名片遞給她,說,“以後有麻煩就打上面這個電話!”
“不需要!”蘇溪米把名片往身後年魚手裏一塞。
宋鋅一笑,“好呀!我就等着你被他拋棄的一天。到時候,我估計你會把雙眼哭瞎!”
“我就算哭瞎雙眼,我也不會來找你。”
宋鋅眨眼,挑眉問,“為啥?你該不會還在記恨我當年威脅你的事吧?”
“不是。”蘇溪米語氣平淡,說得坦然,“你對我好,我知道。所以我早就不記恨你什麼了。只是你應該明白,我根本就不喜歡你。我不能給你任何寄望,不能讓你有任何錯覺。不能仰仗着你的對我喜愛,而隨意耗費你的青春。所以我很果斷的回絕你的心意!宋先生,你有空就好好交個女朋友,好好結婚,好好生個孩子!你不要再在我這兒,浪費一絲光陰。我對於你來說,真的不值。你懂了么?”
宋鋅暗淡的垂下目光,他順手從服務生托盤裏拿下兩杯雞尾酒,一杯遞給她,一杯自己拿。
“早就料到你會這樣說,可還是不死心的跑來和你說話。你卻連我最後一絲的寄望生生掐滅!你這個女人,真的夠狠!算了,我也不再糾纏你了,你把這杯酒喝掉,就當是你給我的痴心,賠罪!”
年魚伸手要接,“小嫂,我來!”
“不用!這杯酒我來喝吧!”蘇溪米抬手和他碰了下杯,豪氣猛灌。一杯見底。
宋鋅吐氣一笑,也跟着一杯見底。喝完,他二話不說,直接上去抱住她肩頭。
年魚眼珠子一凸,大叫,“你幹什麼?”年魚一通怒吼,引來全場嘉賓的矚目。
宋鋅噴笑,“我說你不需要這麼大驚小怪吧?外國人的禮節,你不懂么?”
陽睿蹭蹭跑了回來,擰着眉頭,瞪着宋鋅。那視線底下,藏滿了濃郁的殺氣。
蘇溪米主動挽住陽睿的胳膊,抬頭沖他甜甜一笑,“老公,宋先生說,他準備回M國,以後都不回來了。”她在撒謊,不過誰都明白,她在幫宋鋅開脫。
宋鋅跟着說,“是啊,所以才跟蘇小姐要了個離別擁抱。陽先生應該不會介意的哦?”
哦你妹哦?他就是介意了怎麼著?
陽睿深吸一口氣,故作大方的說,“離別擁抱嘛,很正常!我家五妹太大驚小怪了,一驚一乍,嚇壞了客人。”陽睿回頭就對年魚噴氣,“去找你三哥領罰去。”
年魚癟嘴說了句,“哦。”
陽睿把蘇溪米小手塞進年魚胳膊底下,“你小嫂累了,你帶她去更衣室里休息一會兒。我馬上來。”
“好。”年魚把蘇溪米帶出大廳。
陽睿拉着宋鋅去了角落裏密談,“我有件事要問你!”
“什麼?”
“你為什麼要叫她露露?你以為你這樣子叫她,你就能當第二個孟勤雲么?”
宋鋅驚訝的看着陽睿,“小米她的小名本來就是露露啊!這個不關孟勤雲的事。”
“嗯?她小名本來就叫露露?為什麼?”
“噗——”宋鋅噗嗤一笑,“大少爺,這個問題你竟然不知道答案?”
陽睿眯眼,“你就直接說吧!”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不說。你自己猜去吧!”
這死小子!陽睿捏着拳頭,依然沒有發飆,他接過宮三軍遞過來的兩杯雞尾酒,一杯給他,一杯自己拿,“算了,看在你即將出國的份上,這杯酒,我敬你!以後記得沒事就別回國!”
“瞧你這小氣勁!”說著,宋鋅一口氣咕嚕咕嚕把酒幹得一乾二淨。
然後——他眼睛一磕,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全身光禿禿,身旁有個美婦,被綁在大床上,全身紫青,淤痕一片。那美婦哭個不停,用埋怨的目光瞪着宋鋅。大床旁邊,整整五架攝像機。宋鋅臉綠了一大片,急急忙忙穿好衣服。衣服剛穿好,卧室房門就被人推開。
“唷!這人是誰啊?宋大牌?堂堂宋大記者竟然強姦民婦?哎呀哎呀,這個新聞要是播報出去。不知道宋大牌還怎麼繼續在新聞界裏混下去?”
宋鋅瞪着這個陌生男子,怒吼一通,“你們給我下藥?”
君賦咪笑着說,“你有證據么?”
“哼!證據?我去醫院裏檢測血液報告。那報告就是證據!”
君賦摸着下顎說,“很可惜,我們給你下的葯,是獨一無二的。叫夢中無痕。超過三個小時,藥效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這葯,三毫升就要六萬塊!現在已經凌晨兩點了,你去醫院裏,隨便怎麼檢測都行呢!我不攔你唷!”
宋鋅僵着臉說,“你們這些畜生,真的是無法無天了是不是?信不信我回頭就把你們的黑幕曝光出來?”
“沒問題啊!頂多我們幾個兄弟再干回老本行!不過——宋大牌,你好不容易造就出來的名氣,就得跟着我們這幾隻臭蟲,一塊摔落懸崖呢!”
“你以為我不敢么?”
“你敢!宋大牌你有什麼事是你不敢做的啊!”君賦樂滋滋的端了張椅子,坐在上面翹着二郎腿,抖啊抖,抖得厲害,笑得更開懷,“門就在那邊,請吧。不送咯!”
宋鋅看見君賦拋落着手裏的U盤,他眉頭緊鎖。沉默了老半天後,他才開口,“你們到底想怎樣?”
“喲?鬆口啦?不傲啦?”
宋鋅紅着臉吼了他一句,“該死的。你們到底想怎樣,你說啊!”
君賦掏着耳屎,笑着吭氣,“我們老大說了,如果你敢把事情鬧大,我們老大還會對你刮目相看一點。到時候會到你墳上,給你燒上三炷香,聊表敬佩的心意。可如果你鬆口。那你就沒這資格和咱老大搶小嫂!你也不過是個為了自己前程,而卑躬屈膝的小腳色罷了!”
宋鋅眯眼問,“你們老大是要拿這件事,鄙視我的為人,是么?”
“那是當然!因為換做今天站在床邊的男人,是姓孟的那小子。他是絕對不會搭理我半句話!所以你嘛,就不要巴望着自己當她第二個雲大哥!懂了么?”
宋鋅突然噴笑,“懂?不懂的人,是你才對!我之所以跟你們低頭,不是因為我沒骨氣,而是因為我知道,那個女人的心,根本就不在我身上。我就算把自己搞得再悲慘,我也得不到她。與其兩面都落空,還不如讓我穩住地位!我是個很會精打細算的男人!所以,這位先生,你就不要再給我繞彎子了!說罷,你要怎樣才肯把U盤還我?”
君賦挑着眉,仔細盯了他老半天後,咯咯一笑,“好一個會精打細算的男人!行了,我把何小姐送給你,我也就放心了!”
“何小姐?”宋鋅眯眼。
君賦指着床上那位美婦,“那位何晚婕小姐,對我們老大來說,是個很重要的女人。你就幫咱老大好好照顧她下半輩子吧。如果那你喜歡,還可以讓她給你生一波孩子!”
宋鋅無奈的看着他,“你說什麼啊?你們這是要給我逼婚?而且還是個老大媽?”
君賦拍拍屁股走人,“宋大牌你妥妥的把人給我打包送出國,妥妥的把人給我養得肥肥胖胖。U盤十年後就會還給你!”
“你!你給我站住!該死的!這算什麼工作!這群畜生!一幫子畜生!”
宋鋅的破罵聲,回蕩在卧房裏,久久不散。
另一頭,蘇溪米眼皮沉重的低吼一句,“別人家洞房都像你這樣子的么?你要累死我么?”
壓在她身上的男人,低沉一笑,“我總要讓你老了以後,可以驕傲的跟你子孫們吹噓,當年洞房花燭夜,究竟有多麼激情。”
“你放屁?這麼丟人的事,還能拿出來跟子孫們說?我可沒你臉皮厚!”
陽睿藉著要和她洞房花燭的名義,把兩人電話全部關機,他可不想在關鍵時候,接到誰誰誰的抱怨電話,破壞他們洞房氣氛。
他對宋鋅乾的那件壞事,雖然他很有把握,宋鋅不會和他硬碰硬。可他防還是得防一手,畢竟老婆大人嚴重警告過她。不許他對她朋友幹壞事!
“貓兒,我問一件事!你能不能仔細回答我?”
“嗯?什麼?”
“為什麼你的小名叫露露?”
蘇溪米楞了一秒,“你不知道?”
陽睿眯眼說,“我不知道!我想不通,為什麼聽他們口氣,這小名本來就應該是叫露露才對!”憑什麼全世界都知道理由,就他一個人不知道!
蘇溪米突然噗嗤一笑,“哥!你真笨!”
“別給我賣關子,快說。”他真的好奇死了。
蘇溪米眯着微笑,“你不知道就算啦。我才不告訴你呢!”
“死女人!我生氣了!我真的生氣了!”陽睿板着那張臉,表明他十分不爽。
蘇溪米拿起胳膊往他肩膀上輕輕一勾搭,“哥——改天我們約會的時候再告訴你答案,成不?”
“不要!我現在就想知道!不然我一整晚都要失眠!丫頭,你趕緊給我交代清楚。”
“我要睡覺啦!晚安——”
“不許睡!該死的!我不許你睡!”
某娃一聲慘叫,又被他折騰了許久,直到兩人都精疲力盡為止。至於她的小名,她終究沒有告訴他理由,她說要他自己猜,猜不到就一輩子傻在那兒唄!
兩年後。小蘇鬧鬧因為要上幼兒園的緣故,所以他只能一個人留在市區里,乖乖念書。老爸和老媽整天窩在鄉下的小別墅里玩恩愛,和他們的寶貝女兒,快樂的一家三口過着踏青的小生活。可憐他,身為男兒,就得被逼一個人在市區里,玩幼兒園過家家遊戲?他小時候的確覺得自己很缺父愛,總是覺得老爸對他和對妹妹很不公平。但是現在,他就覺得,他老爸很煩!老是霸佔着他老媽和妹妹,不讓他感受一絲絲親情。為了彌補自己的空虛,他不停得在玩跳級遊戲。
五歲,他已經成功讀上了小學一年級的課程!他準備要進攻六年級的課業來着!今天小學裏有個老師要結婚,就給所有學生提前一節課放學。小蘇鬧鬧背着書包回家,一進家門就聽見有人在叫喊。
“你別亂來!這裏是廚房啊——我還要給鬧鬧煮晚飯呢!”
“你急什麼?他還要一個多鐘頭才回家!咱們做完再煮。”鍋子裏噗嗤噗嗤,水聲冒泡,脫排油煙機在嘰嘰嘰吵個不停。小蘇鬧鬧開門聲都沒聽見?他踢踢踏踏走進客廳,把書包隨手扔進沙發,踢踢踏踏走去廚房。
然後——他呆住了。話說,他才五歲吧。這麼赤裸裸的生理課,真叫他一時間無法接受!
不對,換個說法,他好像還是無法理解,老爸老媽在做什麼。
小蘇鬧鬧歪着頭,看着他們,“爸!你在幹嘛?”
“啊——”蘇溪米一睜開迷離的眼睛就驚恐尖叫。
“哦!該死!”陽睿一把擋住兒子所有可疑視線,一邊忙着給老婆和自己整理衣服,一邊側頭問他,“你曠課?”
“沒有啊!老師提前放假!爸,你在幹嘛呢?”
陽睿板著臉說,“你媽發高燒了,身子不舒服,我在給她打針。”
鬧鬧眨眼就說,“哦。”
“你快進屋寫作業去!你媽煮好晚飯就叫你出來!”
“哦!”鬧鬧板著臉問,“爸,你們這次來這裏住幾天?”
“一個月!”
“不能等我放暑假后,一塊兒回鄉下么?”
“你妹妹還在鄉下,我不放心。”陽睿整理完衣服,依然背對著兒子,插着腰,用力吸氣,吐氣。
小蘇鬧鬧噴氣翻白眼,“切!不是有保姆在么?”
蘇溪米和陽睿會鄉下的時候,保姆就來市區照顧鬧鬧。保姆回鄉下照顧跳蚤的時候,他們夫妻倆就會來這兒陪兒子幾個月。老爸說,鄉下空氣好,環境好,養出來的女兒,水嫩嫩的,特新鮮。之類!可憐他身為男兒身,就應該生活在粗糙的空氣中?被市區煩躁的生活如此壓迫?老爸老媽都不知道要管他死活?知不知道他一個人在這裏有多寂寞?而且,他們每次來市區里見他這個寶貝兒子,理由無他,因為他們工作需要,必須來市區里待上一陣子,去公司看看之類,或者漸漸客戶之類?如果他們不想工作的話,他們可以一整年都窩在鄉下。話說,妹妹的學業也會放在鄉下的小學堂里,不會讓她來市區里。老爸說,女孩子沒必要念書什麼的,只要她識點字就行。行了,他已經知道男孩和女孩的區別在那兒,老爸不用每次都用差別待遇來提醒他是個男孩子。
鬧鬧垮着肩頭回了自己的卧室。到了晚上,他坐在餐桌上嚴重抗議,“老爸,我今晚想和老媽睡。”
陽睿板著臉說,“不行。”
“理由?”
“你長大了知不知道?我從五歲開始,就再也沒有和母親睡過。”
“知道知道!你從五歲開始不就和老媽睡在一起了嘛!”他這話,已經聽膩了都。
“我不管,我可憐巴巴的被你們扔在這裏,一扔就是好幾個月,好不容易才盼來你們來陪我一個月,你還限制我?不讓我和老媽睡?”
小蘇鬧鬧眯着眼,盯着那沒良心的媽,“你們還管不管我死活?”
一說,蘇溪米瞬間軟了心頭,“好好,今晚我和你睡。”
“不行不行!兒子都這麼大了,還吵着要母親?這像話嘛?我絕對不同意!”
小蘇鬧鬧忍着不把勺子往桌上砸的衝動。他要紳士!他要斯文!他不能發脾氣!
“我堅持!今天晚上要麼你讓我和老媽睡!要不然,我就踹你們卧室,踹一整夜!”
這個威脅可真夠厲害的。蘇溪米噗嗤一笑。
哪知道,那隻大活寶跟着說話,“你能踹?我就不能踹么?我也可以踹你房門一整夜!”
“老爸你真的太過分了,你都霸佔了老媽這麼多年,還不滿足?你們倆怎麼不給我離婚算了?”
“你說什麼?死兔崽子!你找打是不是?”陽睿暴脾氣也被兒子給激了出來,捲起袖子擺出一副隨時準備干架的姿勢。
小蘇鬧鬧索性站在餐桌上,用身高壓制對方,“想打架嘛?來啊!你以為我會怕你啊!”
蘇溪米看看老公,看看兒子,最後,她忍不住,捂着耳朵低吼一句,“行了,別吵了!你們倆給我划拳,誰贏了,我就和誰睡。”蘇溪米一開口,兩個活寶終於消停了下來。
小蘇鬧鬧和陽睿對視兩秒后,果斷喊,“石頭剪刀布!”
“石頭剪刀布!”
陽睿瞬間露出迷人的微笑,“臭小子,想和老爸爭?你還嫩得狠!”
鬧鬧一噴氣,“哼!我吃飽了!你們吃吧!”說完,他把勺子一丟,跳下餐桌果斷回房。
他躲在房裏,越想越氣,越想越不甘心。那寂寞空虛的小心肝,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到了周末。小蘇鬧鬧一人待在家裏玩耍,無聊透頂,那些遊戲機,已經被他全部打爆通關。老爸老媽都出門工作去了,他一個人,從卧室里走到客廳,又從客廳走去陽台,最後,他決定!他要離家出走!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無視他的存在!
鬧鬧背起包袱,把自己的私房錢全部裝進兜里。打開房門,走出公寓大門。乘着電梯到了一樓,他正要踏腳走出電梯的時候。
突然——一對夫婦,抱着一個嬰兒走了進來。
那嬰兒嚶嚶啼哭着,“囁——囁——”
小蘇鬧鬧聽見那哭聲就好奇得要死。那對夫婦背對着他,再加上他人個子矮小,他想看嬰兒,可惜看不到。到了七樓,也就是他家樓下,夫婦走出電梯。小蘇鬧鬧躡手躡腳跟了過去。
夫婦打開房門,進屋。房門會自動合上,不需要他們用力關。就在房門合上的一瞬間,小蘇鬧鬧吐出嘴裏的口香糖,黏上門卡。
蘇溪米早早和客戶交接完后,早早回家給兒子煮晚飯。她去了兒子卧室里看了一眼,發現兒子就坐在書桌上看書,很乖很聽話。她開心的跑去廚房裏做晚餐。
門鈴響起。蘇溪米從貓洞裏,看了一眼。一瞄。是對夫妻?誰啊?蘇溪米打開房門,探頭問,“你們找誰?”
“您好,我們是樓下剛搬來的,我們的女兒,被人偷了。”
蘇溪米眨眼問,“那你們報警啊。你們女兒被偷了,找我也沒用啊!”
那位女士有些焦急的說,“我們有去保安處找嫌疑犯,看見錄像才知道,是您兒子把我們女兒給偷了出來。”
蘇溪米驚恐的說,“不可能!”
她兒子這麼乖,這麼聽話,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你們先等一下,我去看看!”
那位先生一把擋住門板,說,“麻煩小姐讓我們親自搜,行不行?不然我們不放心。”
蘇溪米擰了眉,“我一個人在家裏帶孩子,你們倆夫妻要是想進來也行,不過得把樓下的保安叫上來。不然我也不放心!”
那位先生點頭說,“我打電話叫保安上,小姐您別關門。”
“好的。”
不一會兒,兩名保安上了樓,蘇溪米就問,“他們說是我兒子把他們的女兒給偷了過來?有這回事么?”
這兩個夫妻,蘇溪米不認識,因為是新搬過來的。可是那兩個保安,她認識了很多年,值得信任。像這種別墅公寓,那些保安絕對不會被輕易收買。保安點頭說,“是的,在閉路電視裏,有您兒子的身影。”
說完,蘇溪米立馬給他們放行,還幫他們指路,“那兒就是我兒子的房間。”蘇溪米還指望他們在撒謊,可哪知道,房門還沒開就聽見屋裏傳來嬰兒的啼哭聲!
那對夫妻果斷打開房門。鬧鬧手忙腳亂的在給那嬰兒換尿布,他驚恐的看着門口一堆人,結巴着說,“媽——你……你來啦?”
蘇溪米黑着臉問,“你偷人家嬰兒?”
鬧鬧立馬搖頭,“沒有沒有!那娃兒自己跑來我房裏的!”
“你還撒謊?”蘇溪米極度失望的看着他。
鬧鬧嘟着嘴巴,低聳着小腦袋,承認錯誤,“媽,我好無聊嘛!要不是遇到這娃兒,不然我就已經離家出走了!”
一聽見離家出走四個字,蘇溪米又給嚇傻了眼,“你要離家出走?你!”
“誰叫你們兩個只知道抱着妹妹玩?不陪我?我一個人好無聊!遊戲都打通關了……”
“你爸不是經常陪你去溜冰場和游泳池?凡是你感興趣的愛好,你爸每個暑假都會陪你玩個過癮,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你這小子真的是……”
“哎呀,這位夫人,您就別責怪你兒子了!反正我們女兒也沒有受傷,他好像很喜歡她,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不能算!這小子要是不好好教育一翻,長大了肯定也會和他老爸一樣可惡!”
那位夫人挑眉輕問,“他老爸是做什麼的?”
“還能做什麼?”蘇溪米都快氣糊塗的,她差一點就想對着那對陌生夫妻說,她老公就是殺人越貨的畜生一枚。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擠來一名高大的男子,“我說,什麼情況?都擠在我家門口乾什麼?”眾人回頭朝他看了過去。
那對夫妻瞬間給他讓了個道,趁他經過他倆身側的時候,他們說,“這位先生,您的寶貝兒子把我們女兒給偷了過來。”
這話一出口,陽睿就笑了,“哦?是么?我兒子還真有我的風範!我小時候也這麼干過!”
那對夫妻瞬間傻了眼,“什麼?你小時候也?”
“嗯!我小時候就把我老婆給偷回家,給她餵奶換尿布呢!”果真,有其父必有其子,這話一點也沒錯。
蘇溪米板著臉,拉開嗓門就吼,“這麼丟人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每天放在嘴巴里炫耀?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你看看你寶貝兒子,他都快步上你後塵了!”
“我覺得這樣很好啊!”陽睿理所當然的說,“你看你,不就很幸福嘛!”
蘇溪米當真是氣到不打一處來。
而身側,那對夫妻開始交頭接耳。
“怎麼覺得這位先生很眼熟?”
“是啊!真的很眼熟!而且他的事迹,也很耳熟……”
兩夫妻交談了幾句后,那位先生輕輕的走到陽睿身邊,吭聲問,“先生,請問您貴姓?”
“我姓陽。”
陽睿一出口,那先生瞬間白了一張眼,回頭抱着老婆的胳膊說,“老婆,咱們走吧。”
“嗯!咱們回家!”
先生對着陽睿輕聲說,“陽先生,您放心,我們女兒沒有受傷,我們不會亂報警的。我們現在就回去,麻煩您……”
陽睿手指頭鉤鉤,“兒子,把那小妹妹還給他們!”
鬧鬧嘟着嘴問,“能再玩一會兒么?”
陽睿搖頭,“不能。”
“好吧。”鬧鬧嘟着嘴,把籃子裏的娃兒,送還給那對夫妻。
蘇溪米賠笑着把那對夫妻和保安送走。
鬧鬧卧室里,只留下陽睿一人,“兒子。”
“你別跟我說話,我明天就準備離家出走!”
“兒子,老爸有話要跟你說。”
“我不聽。”
“我想說……”
“我不聽!”
“我想說,你明天可以接着把那娃兒偷出來玩。老爸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什麼?”小蘇鬧鬧震驚的看着父親,驚愕呼問,“真的么?真的可以么?”
“噓——別讓你老媽知道!”
“哦哦。”小蘇鬧鬧捂着嘴巴又問,“我真的可以繼續偷么?”
陽睿點頭說,“事先申明,我不會幫你做任何事,你偷不偷得到,都靠你自己能耐。我只保證你屁股無礙!”
話落,房門被人一腳踢開,“姓陽的!”
“到!”
“到!”
陽睿和鬧鬧同時喊到。因為鬧鬧早就已經改了姓氏,學名叫陽梓麟。
蘇溪米插着腰肢說,“我在喊你老爸!”
小蘇鬧鬧放下手手。
陽睿眯眼說,“老婆大人有何吩咐?”
“你今天一定要好好給我教訓教訓他,他那屁股不好好揍一頓,就不知道什麼叫悔改!今天的事,一定要讓好好警醒才行!”
“好!”
“姓陽的。”蘇溪米又點名。
“到!”
“到!”
兩個活寶繼續喊到。
蘇溪米指着那小畜生說,“我在叫你!”
“老媽有何吩咐?”
“給我寫懺悔書!寫完才准吃飯!”
“好!”瞧!他多乖!
蘇溪米回了廚房繼續張羅晚飯。爺倆就在屋子裏開始折騰。
“啪——”
“啊——”
“知道錯了么?”
“知道了老爸!”
“啪——”
“啊——”
“以後還偷人不?”
“絕對不偷了!”
蘇溪米抽空去門口偷聽,聽見對話后,就安安心心的跑去廚房裏繼續折騰。
然後隔了三天。蘇溪米在書房裏畫畫稿的時候,突然,門鈴響起。她跑去開門,看見那對夫妻,欲哭無淚的盯着自己。
蘇溪米懵懵的問,“怎麼了?”
“我們的女兒又被偷了。”
有了上一次的經歷,她輕聲問,“有去保安處看過錄影帶沒?”
“看過了!”
一句話,蘇溪米直接給他們打開房門,帶着他們去了兒子的卧房。卧房一開,就看見小蘇鬧鬧正抱着他們的女兒,哄着睡覺。
“乖乖寶寶,睡啊睡,哥哥給你唱歌歌——”
小蘇鬧鬧回頭就對着母親說,“噓——她剛剛睡着呢!你們別吵醒她!”
蘇溪米抽着嘴巴,對着孩子她媽說,“你去把孩子抱回去吧!我要好好教訓這小畜生!”
孩子她媽忙說,“別打他了,反正咱們女兒沒事!”
“就是啊,小少爺他只不過是無聊而已!”那對夫妻替鬧鬧勸了幾句后,就抱着女兒靜悄悄離開。
蘇溪米把房門一關,叉着腰問,“說吧,怎麼回事?”
鬧鬧乖乖立正,“我放學回家的時候,不小心看見樓下大叔大嬸的房門沒關,我還聽見裏面有嬰兒啼哭聲,我喊了大叔大嬸幾句,可他們沒人應我,我有跑去卧室里敲門,可他們卧室門也沒關,我還聽見裏面傳來大嬸的叫喊聲,我就偷偷看了一眼。我看見大嬸正在接受大叔的打針治療。我就想,大嬸好可憐,生病了還要帶娃兒。所以我就把小老鼠偷了出來,把她哄睡覺了再給他們送回去。”
小蘇鬧鬧一口氣把話說完,說得那麼完美,完美到蘇溪米無從下嘴罵他。總覺得她要是罵了,就是在破壞她寶貝兒子的正義感。糾結了老半天後,蘇溪米無奈吱聲,“算了,以後記得不要亂偷人家孩子。”
“哦!好!”
蘇溪米嚴重警告他一句,“以後再出現這種事,我立馬打斷你狗腿!”
“好好!”
小蘇鬧鬧賊賊一笑。母親一離開,父親一回來,小蘇鬧鬧就偷偷摸摸的跟父親說,“老爸,你教我的法子可真管用!老媽今天沒打我!”
“很好!再接再厲,兒子!”
小蘇鬧鬧歪着頭問,“那下次我該找什麼借口?”
“那!爸爸再教你一次,下下次,你得自己想辦法找借口圓謊,知不知道?”
“哦哦!好的!”
又隔了三天,蘇溪米聽見門鈴跑去開門,看見那對夫妻擺着一副苦瓜臉看着自己的時候。
蘇溪米什麼話也沒問,直接給他們開門說,“你們先進來喝杯茶吧!”
“那個,喝茶就不必了,我們女兒應該肚子餓了,我得抱她回去喝奶。”
“好,我去給你們抱來。”說完,蘇溪米去了兒子房裏,抱那娃兒抱去門口,塞給那對夫妻說,“真是對不住,我實在管不住我兒子!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我以後會好好看着他的!”
那對夫妻吐氣說,“算了,反正他也不是想傷害她!他只是喜歡我們女兒而已!”
蘇溪米去了兒子卧室,看了他一眼,“說罷,這次是什麼情況?”
“哦!今天我想去大叔大嬸那兒玩一下就回來的,可是我都沒敲門,那門就自動開了呢!我還奇怪出了什麼情況,我就偷偷跑進去看了一眼,這一看,不得了!小老鼠因為肚子餓,她竟然在地上亂爬,我看着心疼就把她抱了起來……”鬧鬧巴拉巴拉說了將近十分鐘才把故事說完,說得真煞有其事一樣。
蘇溪米揉着眉心,什麼也沒說,離開了卧室,然後她打了通電話給陽睿問,“我說,你是不是在縱容你兒子幹壞事?”
陽睿在忙着開會議,接到老婆電話,大手一壓,會議中斷。整個會議室的人,都在側耳傾聽他和老婆大人講電話。
陽睿吭氣說,“兒子他長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不管我怎麼教都沒用啊!”
“行了,你不用給我廢話。你只要給我一個答覆就行!你不想糾正你兒子的壞習慣,那咱們就搬家!”
這話一出口,陽睿萬分淡定地說,“搬不搬家,我是無所謂。不過你兒子肯定不答應!到時候,如果他一不開心,鬧着要離家出走怎麼辦?”
蘇溪米突然想起來還有這件事,她僵着臉問,“他不會吧?”
“丫頭,相信我!他會的!”陽睿笑得得瑟,“他遺傳了我的基因!離家出走這種事,我四歲就會了。”
蘇溪米瞬間板起臉,“你怎麼不被人販子給拐跑啊?拐跑了,我今天就不用受你爺倆折騰了!”
“呵呵……”
“那現在怎麼辦?難道你就這樣子放任他?”
“寶貝,如果你覺得教育不了,那就從其他方面給他做引導工作!”
“例如?”
“例如,你要教他,什麼時候才能給女娃玩打針遊戲,什麼時候要注意和女娃分開睡覺,什麼時候要給女娃私隱空間,還有那女娃什麼地方,是他絕對不能碰的。”這話一出口,引來整個大廳所有員工,烏雲黑臉。
他們的BOSS大人是玩養成遊戲長大的。他們BOSS的兒子,也開始玩養成遊戲了么?會不會?太重口了點?
蘇溪米對着那手機,靜默了老半天後,只說了一句話,“你今晚就不要回來了,住公司吧。回來了我也不會讓你進卧房!我現在都不想聽見你的聲音!掛了。”
嘟——
陽睿無奈苦笑。兒子闖的貨,得讓他來收拾,有點過分啊!不過沒辦法,為了寶貝兒子將來的幸福着想。這點犧牲,還是必須的!
又過了一個禮拜,蘇溪米聽見門鈴就擰眉,擰眉三秒后,她面無表情的開門。看見門口的夫妻,客客氣氣地說,“進來坐,我給你們端茶!”
那對夫妻卻說,“不了不了!我們只是來送點尿布和奶粉的!喏,這個是尿布,這個是換洗的褲子,如果尿濕了可以給她換,還有這個奶粉,記得給她沖五十毫升,兩勺奶粉,別給她喝太多哦!”
說完,那夫妻靦腆一笑,“如果貴公子玩夠的話,就麻煩您幫我們把女兒送上來呵呵呵……”
蘇溪米臉蛋抽個不停,無語到了極點。她現在是不是要把自己的兒媳婦給奶到大啊?
尿布,奶粉,蘇溪米統統放進寶貝兒子的房間裏,然後對着他說了句,“小子,你給我仔細着點,這個地方不能亂碰知不知道?”
“哦?為什麼呀?我上次有看見爸爸就給你這兒打針呢!”
“她還小,你也還小。這個地方要等你們倆滿十八歲以後才能動!懂了么?”
“哦!懂了。”小蘇鬧鬧似懂非懂,不過基於母親願意讓他和小老鼠玩的份上,這點小要求,他還是願意滿足母親的!
接連一個月,鬧鬧每天晚上都要把小老鼠抱回卧室里玩一個小時,雙休日的時候,他就要和小老鼠從早玩到晚,給她把屎把尿陪吃陪睡,因為他有過妹妹,看過保姆如何照顧妹妹。他有樣學樣,照顧孩子的能力,越來越強悍,甚至比他老爸還要厲害。
一個月過後,蘇溪米和那對夫妻,也混了個熟絡,每天晚上都要請他們來家裏吃晚飯。
打聽了一圈下來才知道,原來他們倆,是她老公公司底下的員工。只不過因為只是個分公司的總經理,地位不是很高,陽睿根本就沒見過他們倆。而他們卻是在第一天就已經知道了,偷了他們寶貝女兒的人的父親,就是他們的頂頭老BOSS,他們就嚇得直接跑回家,不敢跟他們計較任何東西。
想當初,他們女兒第一次被偷的時候,他們看見保安說是八樓的貴公子偷走的,他們原本想報警,可那保安叮囑過,一般公寓,和複式豪宅公寓的區別是怎樣的。報警的後果,他們能不能承擔下來?保安一叮囑,他們就放棄了報警的念頭。
“嚶嚶——嚶嚶——”小老鼠吱吱亂叫,“阿嚏——”
一個小鼻涕被噴了出來。
鬧鬧見了就大叫,“吱吱感冒了!生病了!”
那阿姨就笑着說,“嗯,昨晚開了點空調,她踢走了被子,我沒發現。有點小感冒!”
一說完,鬧鬧就開心的說,“我來給她打針!你們都別動!”
蘇溪米拿着水果盆從廚房裏走出來就聽見鬧鬧說這句話,她二話不說,直接把水果盆往餐桌上一砸,抱起兒子就把他扔去旁邊的沙發里。
“媽——”
“你這小兔崽子,忘了媽上次警告過你什麼了么?”
“可是媽——吱吱她感冒了呀。感冒打噴嚏,好可憐的!我給她打兩針,感冒就會好了啊!這是老爸說的!”
蘇溪米無語透頂,她已經沒有想法了,當下掏出手機打了電話過去。
“喂?親親老婆?想我了啊?我還在開會呢!要晚點才能回家!晚飯你給我留着!”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兒子都快把人家女兒給破身了——”
“這麼厲害?”陽睿驚訝極了,“我兒子真有出息!”想當年,他可是純潔得狠,和她生活了九個年頭卻連初吻都沒有霸佔掉她。哪知道他寶貝兒子,一下子就越級到本壘階段。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噗——呵呵!老婆,我說我們的兒子的確有點混!老婆你別急,晚上我回來后,就給他上一堂生理課,保證他以後都不會再干那種蠢事。”
當天晚上,小蘇鬧鬧被陽睿拎去卧室里,給他上了人生中第一堂生理知識。雖然他年齡小了一點,不過他的接受能力還不錯。所以現在,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是怎麼降臨到這個世上的。在他同齡小孩子爭着自己是從垃圾堆里撿來的,或是從咯吱窩裏鑽出來的這兩個答案的時候,他已經抱着娃兒開始玩親親遊戲。
“來!吱吱!咱們接着親——”
“啾啾啾——啾啾啾——”
蘇溪米抽着嘴巴,盯着那個混賬兒子,蘇溪米身後,那對夫妻愁着臉,勸了蘇溪米一句,“夫人,您別生氣!孩子畢竟還小,親幾口又不會少塊肉!”
話雖這麼說,不過看得出來,那對夫妻究竟有多麼心疼自己的寶貝女兒,想她才幾個月大,初吻就被人給強走了!像話么?
蘇溪米面無表情的對着那對夫妻說,“對不起,我看我還是帶着他搬家算了。”
“什麼?”鬧鬧驚恐的轉頭看向母親,“我不搬家!我死也不搬家!”
“你爸昨天教了你一晚上,你就從他那兒學會了耍流氓?我要是不搬家,你這小流氓長大了還得了?”
鬧鬧抱着小老鼠,眼睛瞪得老大老圓,“好!我答應你!十八歲之前,我不親她!不碰她!我就抱抱她!你不要給我搬家!好不好?”
“不是你十八歲!是她十八歲!”
鬧鬧憋得小臉通紅,不過到最後,他咬緊牙關,用力一點頭,“好!我什麼都聽你的!”
從那天開始,鬧鬧就再也沒有對小老鼠動手動腳過,而從那天以後,鬧鬧的性子越來越沉穩,越來越幹練,他把所有心事,都埋藏在心底里,腹黑,毒辣。儼然就跟一隻老謀深算的狐狸一樣。可憐那隻小老鼠,被他騙得團團轉,還可憐巴巴的一直被他欺負。欺負了整整十八年——
十八年後,又一個幸福甜美的故事……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