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離開
“童詠有沒有說過，李虎把她帶到哪裏去了？”程婉瑜皺眉問道，她還是覺得遺憾。替那個還沒有出生就幾乎被斷定夭折了孩子遺憾。
第二天小翠過來回話：“童詠說，李虎並沒有殺了馬明月。人是他帶走的，不過去了哪裏。童詠就不知道了。”
程婉瑜嘆口氣：“罷了，這件事兒實在是太讓人難受。”
小紅見程婉瑜自打知道了這件事之後，就茶飯不思內疚的很。便開口勸道：“小姐，你也別往心裏去。這本就跟你沒什麼關係啊！”
程婉瑜搖頭：“怎沒有？如果說李虎回來之後，馬明月就與那男人斷了。一個不知道一個不再說，兩個人和和美美過日子不就好了。我一多嘴，不僅毀了一個家更讓一個孩子沒了命！”
小紅不覺得這跟她們有什麼關係：“李虎走的時候口口聲聲讓你照顧着馬明月。姑爺的家書里你把各家的情況都盡數說了，這也就是你盡心儘力了。馬明月出了那等事兒，沒有你怎麼過的難關？是她自己作踐自己，好好地日不過非要去作。”
“小姐能不把實情告訴給李虎么？萬一馬明月跟人跑了，一去不回了。李虎那邊小姐準備怎麼交代？難道說：‘咱們是早知道她不檢點，可沒有立場說這件事兒。’？可能么小姐，李虎會信么？”
“再說了，馬明月那邊你勸了幾次？可得到的是什麼？人家可不怕東窗事發，就等着李虎回來準備一刀兩斷呢！”
小翠也連連點頭：“馬明月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是她自己想要將孩子打掉的。那個孩子早晚都得死，跟小姐沒有關係的！”
話雖然如此，程婉瑜心裏還是隱隱有些內疚。尤其是看見馬婆子日漸消瘦的樣子。心裏就更加過意不去了。
這樣的日子慢慢的滑到了臘月，漫天大雪簇簇的往下落。
這一年的冬天，天是格外的冷雪也是格外的多。程婉瑜每天的生活，就是在家裏面教兩個女兒認字、畫畫還有跟着董嬤嬤學規矩。
一大早小翠又在外面掃雪，她領着阿紫跟嵐嵐兩個人乾的熱火朝天。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了，清晨一開門雪已經沒過了小腿。
三花衚衕外面的雪有半人高，去一趟城裏比登天還難。這樣的雪災讓程老爺子極為擔心。不知道一個人領着兩個小娃娃過日子的女兒該怎麼辦。
過了臘八還不見女兒有什麼消息。程老爺子着實害怕了。
他帶着程惠之領着十來個家僕浩浩蕩蕩的趕往三花衚衕，隨行的馬車上裝的滿滿的都是過年的食物。
看見老爺子出了門，安氏在家裏面撇撇嘴。對着身邊的丫鬟嘟囔：“我真是不知道。到底程婉瑜好到哪裏。那日子過得得有多不容易，非要年過半百的老父親給她送點過年的吃的。”
身邊的丫鬟也跟着附和：“就是啊，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唄。大姑奶奶實在是太過了，誰家都有女兒出嫁。偏偏咱們家老太爺。恨不得把家底給送出去！”
程老爺子雖然年過半百，身子骨倒是挺硬朗。因為大雪實在太厚了。他們一行人竟然走了四天才到淮州府。
范中恩管事見到了老爺子，連忙派人去三花衚衕請人。程老爺子擺擺手：“不用了，歇歇腳我親自過去一趟。大冷的天兒，兩個王八孫兒再凍着了！”
歇了歇腳。睡了一覺之後。程老爺子一大早就領着人浩浩蕩蕩的去了三花衚衕，而此時的程婉瑜正耐着性子教女兒描紅。
眼瞅着那點耐心要被兩個調皮的小傢伙消磨殆盡，忽然聽見小翠蹭蹭蹭那震天響的腳步聲。
“小姐！小姐！老太爺來了！”小翠的話讓程婉瑜一愣。連忙對董嬤嬤道：“你看着兩個孩子，我去迎迎他老人家。”
說著就起身下炕。接過小紅手裏的大氅。扶着小翠就出了屋子，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我爹走到哪裏了？”
小翠興高采烈的說道：“老爺子現在正在外面指揮咱們家的人掃雪呢！”
“掃雪？”程婉瑜窘了，這是鬧哪般啊？
小翠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董嬤嬤說天冷要多喝羊肉湯，咱們家裏的蘿蔔都糠了讓我去外面找找有沒有新鮮的。我出去逛的時候，發現好多人都去大路上看熱鬧。說是有個好心的大財主，正讓下人給咱們鏟雪呢。”
她一時好奇跑過去，正好看見了好些熟人。來不及跟老太爺請安，就趕緊跑了回來。
程婉瑜剛出家門，就看見謝志安家的正跟陳秉義家的站在門口聊天。見到石家大門打開，走出來一個“華貴晃眼睛”的貴婦走了出來。
不是程婉瑜還能有誰？謝志安家的驚呼道：“哎呀我的娘啊，石家妹子你咋把恁金貴的衣服穿出來了呢？”
陳秉義家的定睛一看，黑色的又柔又順又發亮的毛色。從頭到腳沒有一絲雜毛，那是貂皮做的大氅。可不是程婉瑜之前穿過的那一件，這心裏就更羨慕更沒有話好說了。
“我出來走走，你們怎麼站在門口聊天？不冷么？”程婉瑜隨後應和，一邊走一邊笑。
“外頭來了個大善人，領着人鏟雪呢。就快要到咱們衚衕了，哎呦喂，咱們可遇上好心人了！”謝志安家的挺高興，雖然鏟雪這件事兒跟她沒多大關係。
“就是啊，好些人家都出來幫忙了。大善人說了，這雪不鏟走萬一哪天再下一場。會把家門堵住的，到時候一家子都堵在屋子裏頭悶死了！”謝志安家的點點頭，好在這個巷子裏的雪都是由程婉瑜負責的。
石家的丫頭婆子多，整個巷子的衛生都由他們家負責。掃乾淨自己家門前的，就會把出巷子口這一條路掃乾淨。
程婉瑜難得出門看熱鬧，陳秉義家的跟謝志安家的也緊隨其後去看看。
一出巷子口程婉瑜就看見老父親正在那邊指點江山。家裏的下人還有許多眼熟的漢子們都在幫忙鏟雪。
“我說實在的，你們這個巷子啊走向不好。就只有一條路出去，大家只顧着自掃門前雪。一出事兒，必然會連累到所有人！”程大財主喝了一口熱水，搖着頭嘆氣。
“還是您老看得長遠，咱們這一條街都是商戶。也沒有個專門的人來掃雪，能鏟多少就多少唄！”里正站在程大財主身邊，笑嘻嘻的奉承着。
自從打仗之後，軍營都空了誰還來干這些活兒啊。現在天氣那麼冷，家家戶戶守在家裏頭織布掙錢。哪有閑工夫干這個！
“看你們過得還都不錯啊！”程大財主發現即便是遇到雪災，可這個地方的老百姓並沒有像別處一樣過的艱難！(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