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62 偷見
番外162偷見
“不去。”小五甩開天寶的手，在他心裏，最好看的女人便是媳婦，其他什麼女人，哪怕是仙女，他也沒多大興趣。
對於他的態度，天寶很是詫異，“小五，你小子該不是真想當和尚吧？”
“娶不上媳婦可不就跟和尚一樣。”小五泄氣的說，一面揮起鋤頭，又要鋤地。
天寶搶下他的鋤頭，笑說，“別哄我，我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像你這樣的，還怕娶不上媳婦？”
“鋤頭拿來，還剩這一點，我要鋤完。”小五朝他伸手。
天寶一把將鋤頭扔了，“鋤什麼地？這點子活，我明兒順帶手就幹了。我可告訴你，我今兒見這夫人真是漂亮，你要不瞧一眼，真會後悔的。”
“夫人？”小五拿眼睨着他，譏誚一笑，“我說你想媳婦想的吧，你偏不信，人家都是嫁了人的婦人了，還有什麼可看的？”
天寶不服，叫道，“當然有的看了，你不知道，那模樣水靈的，就算未出閣的黃花大姑娘也比不上啊，嘖嘖，也不知哪個幸運的男人，能娶上她。哎，要是我，哪怕能跟她做上一回夫妻，就算少活十年，哦不，二十年三十年也樂意啊。”
“行了。”看天寶說的眼睛發直，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小五伸手在他腦門上拍了一下，“別白日做夢了，大伯下山辦事去了，中午飯你做。”
“我做就我做唄，小五，你真不跟我一起去瞧瞧那美人？”天寶仍舊不死心。
小五冷峻的丟給他一句話，“不去。”
“不去就不去。那我可去了。”
說著，天寶徑直往菜園外走去。
小五跟他後頭攆，“不是要做飯的嗎？”
“哦，我在寺里吃過了，你自己隨便吃點吧。”天寶邊跑邊說。
小五站在菜園裏，心裏一陣犯堵，不是因為午飯的問題，而是天寶這小子一口一個美人的，讓他情不自禁的就想李蔓了。
這些天，他努力忍着，白天在菜地里幹活，晚上打坐念經，不讓自己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去想她。
可，小五跌坐在田埂，望着那綠油油的菜地，腦海里閃過的卻是在神女溝的一幕又一幕。
李蔓才進李家的時候，明明跟他最親近的啊。
那時候，她去哪兒都帶着他，一起去後山池塘洗衣服，一起去菜園子摘菜，一起燒火做飯，還有，她教他念書寫字，給他講故事......
想着想着，小五的眼眶濕潤了。
這一坐，竟然就坐到了天黑，天寶從寺里回來沒見着他，跑到菜園裏一看，他還傻坐着呢。
“你怎麼了？”天寶從后拍了下他的肩。
小五隻抬頭望了他一眼，“美人看好了？”
“嘿。”天寶訕訕一笑，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忽而也一臉惆悵道，“怎能看好？越看這心裏越是喜歡的緊，想的慌。可是，美人卻是別人的媳婦，能咋辦？”
“是啊，能咋辦？”小五幽幽的重複着他的話，想着自己的媳婦卻是哥哥們的，根本沒他什麼事，唯有苦笑。
“不過，有件喜事。”天寶忽地又樂的手舞足蹈，“我聽說，這美人是來給家人祈福的，要在寺里小住些日子呢。如此一來，我就能天天看到了。”
“人家能讓你天天看？”小五白了他一眼，起身就走，懶的再聽他的臆想。
李蔓一來寺里，便跟住持打聽了小五的下落，知道他每日都會跟那菜農的孩子一起上山送菜，她便放了心。
第二天一早，天寶比平時起的還要早，主要是換了身過年穿的新衣裳，還洗了頭，束了發，自以為儀錶堂堂之後，才叫醒小五。
小五看他捯飭的油頭粉面的樣兒，嗤之以鼻，“你就是將自己打扮成個新郎官，人家美人也不是你的。”
“可萬一美人肯看我一眼，也能賞心悅目不是？”天寶樂呵呵的說著，能給美人留個好印象也成啊。
小五無語，整個人懨懨的跟着一起擔著菜去往寺里。
李蔓也一早起來，特地吩咐劉嬤嬤去了寺里的廚房那邊守着。
果然，小五才將肩上的擔子放下來，就瞧見劉嬤嬤從廚房裏出來，手裏拎着食盒。
小五一驚，劉嬤嬤亦是，她連忙朝他走過來，“五少爺，您怎麼在這兒啊？”
“劉嬸？你這是？”小五心底涌過驚喜，劉嬸在，那媳婦呢，也來了么？
另一頭，跟人算賬的天寶，一見小五跟劉嬸搭上話了，賬也不算了，掉頭就跑了過來，拍了拍小五的肩，笑說，“小五，說什麼呢？”
“這位是？”劉嬤嬤看看天寶，問小五。
“我叫天寶，是小五的朋友。”天寶認得劉嬤嬤是美人身邊伺候的，所以表現的十分熱絡。
劉嬤嬤客氣的朝他點點頭，然後對小五道，“夫人也來了呢，五少爺您要不要跟奴婢一起過去？夫人怕是不知道你在這兒呢？”
不知道嗎？小五才不信，他的事驚動了大哥二哥，李蔓不可能不知道，但這事說不出去不體面，劉嬤嬤不知還在情理之中。
不過，李蔓來了，是因為他嗎？
他心頭雀躍，但卻生生忍了下來，此時，他不能激動，更不能表現出過多的驚喜，否則，就會被動的。
“不了，我還有事。”小五說著，就幫着小和尚一起搬筐子裏的菜。
劉嬤嬤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抿嘴一笑，倒也沒說什麼，轉身就走了。
“唉，嬸子。”天寶原還想着小五能跟人搭上，他也沾點喜，哪知小五竟是個不通情理的。
“小五，你幹嘛？”天寶不滿的朝小五發作，突然，又好奇的問，“對了，剛才那嬸子喊你五少爺，怎麼回事？難道你跟那美人是一家的？”
小五徑直將菜搬進了廚房，完了挑着空筐出來，“走了，回家。”
“等等。”天寶審視的看着他，“我早就瞧你不對，你生的這樣俊俏，難道你是那美人的弟弟？”
“不許再提她。”小五突然沉着臉警告。
天寶不但不惱，反倒樂了，“還真是你姐姐啊？乖乖，怪不得我說美人的時候你不想看，這有個神仙似的姐姐跟自己一起長大，別的女人的確是瞧不上眼。”
小五冷哼了一聲，挑着空筐徑直離開。
天寶立刻追了上去，討好道，“行行行，我不說了。不過，你跟我說說你的美人姐姐唄？”
小五直接一記冷眼丟過去，天寶識趣的閉了嘴。
可是，在經過靈山寺後院時，小五腳步突然頓住，耳朵幾乎豎起來聽着偏院裏傳出的說話聲。
那是女子的聲音，不是李蔓的，但小五知道，李蔓肯定在裏頭。
與她只有一牆之隔，那種想要看他的心突然在他心底瘋長，是的，半個多月了，從那夜之後，他都半個多月沒見她了。
想她了。
他告訴自己，只趴在牆頭偷偷看一眼就走。
放下筐子，從牆外的大樹上，他利落的爬到了牆頭，果然，就望見院子裏的女子。
哪怕僅是一個背影，小五也一眼認出那就是李蔓。
“她真是你姐姐嗎？你怎麼也偷偷的看？”天寶跟着爬到他旁邊，十分狐疑的看着他。
“別出聲。”小五警告，本想只看一眼就走，但一看到媳婦兒，他這身體就不聽使喚了，心裏自我安慰道，看到背影不算，他只要看到她的臉，立刻就走。
天寶其實也顧不得出聲，一雙眼睛只盯着那坐着院子裏吃早飯的女子，那一身杏黃色的衣裳穿在她身上真是好看。
“真是好看，那頭髮就跟緞子似的，還有那身段，那腰可真細啊。”天寶瞧着瞧着，心思就下道了，全然忘記了一旁的小五。
而小五聽言，怒火中燒，一時忘記了身處何處，直接一腳就將天寶踹翻。
“哎呦！”還在做着美夢的天寶，只夠哀嚎一聲，身體如稱砣一般重重的摔進了院子裏。
“誰？”李蔓似乎一驚，猛然回過頭來，眼睛直直的望向牆頭那想逃跑的小五。
“你站住！”看他極速的跳上了樹榦想逃，李蔓攆了幾步，大聲喊。
小五卻像做了壞事的孩子，順着樹榦哧溜下來，然後，連裝菜的筐子也不要，撒腿就逃了。
院子裏，天寶摔的七葷八素，但美人跟前，他不能當孬種，只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笑看着李蔓，“夫人好。”
“剛才跑走的那人，你認識？”李蔓微笑着問。
這一笑，讓天寶腦袋暈乎乎的，話也說不出來，只顧點頭了。
李蔓臉色卻微微一冷，道，“行，煩你給我帶句話給他。若他今日晚飯前不來見我，以後就別再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