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聖杯戰爭 144:00:00
間桐臟硯死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雁夜在反覆確定了好多遍之後坐在已經是斷壁殘桓的間桐家中，他靠着一個還梳立着的牆壁,只是直直地盯着那裏。
“他死了啊。”
berserker站在旁邊看着他：“我以為你會高興點。”
“是挺高興的,只是突然覺得……”雁夜閉上了眼睛,有些絕望：“……這不是不夠的。”
這格青年在剛剛歷經了巨大的憤怒后最終還是安靜了下來,回想起臟硯說過的一切,不得不認清了一個事實。
“沒有間桐家,也會有別人家的。”他嘆了口氣：“遠坂時臣那個人，是不會放棄把櫻送出去的。”
“那你作為當家人將櫻收養過來不就好了，交到別人手裏總歸沒有自己養着放心。”
“……不是的，berserker。”
青年理了理自己的連帽衫：“你不了解我的感受。”
berserker無聲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想殺了遠坂時臣。”
雁夜的身形僵了一下，下意識回頭看向了自己的使魔。
“我，我不是想這麼做。”
“那你想怎麼做，說說看。”berserker摘下了盔甲：“反正已經到這一步了，那就做到你滿意的程度好了。”
銀髮青年的臉在盔甲的映襯下顯得異常地俊美，整個人就好像從天而降的戰神那般。他坐在了一塊碎石上,看着雁夜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鬧彆扭的小朋友。
而被自己的使魔這樣看着的年輕人有些緊張,別過了頭。
“你喜歡葵夫人，也很喜歡凜和櫻,所以看不順眼遠坂時臣。”berserker扔着自己的盔甲玩：“但是如果你覺得殺了他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就太想當然了,我的master。”
“……”
“遠坂時臣的確有問題,而且他肯定也活不久了。想殺他的人不止你一個,所以你用不着自己動手。”
berserker說：“否則葵夫人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雁夜有些詫異,又問：“還有誰討厭他？”
berserker笑而不語。
“提前知道了多沒意思啊。”
他站了起來,拍拍雁夜的肩膀：“走走走去逛逛吧，剛剛打了半天累得慌。”
“？？？”
雁夜沒太明白，但是還是跟着berserker走了：“你要不要換身衣服？”
berserker立刻變回了常服的模樣。
間桐臟硯死掉了的事情並沒有大範圍地傳開，但是一直關注着間桐家的人或多或少猜到了事情的結果。愛因茲貝倫的城堡中，銀髮的母女正在玩耍，而黑髮的殺手還在規劃着什麼。
“切嗣。”
愛麗斯菲爾抬起頭，看着自己的丈夫，臉上滿是擔心：“你還好嗎？”
“嗯。”
黑髮男人眼睛裏滿是疲憊：“接下來的情況越來越複雜了。”
“但是archer是最強的，對吧切嗣。”
小朋友跑到了他身邊，抱着他的脖子：“切嗣，我想出去玩。”
大概是銀髮紅眸的女兒撒嬌賣萌的模樣實在是看起來太過可愛，所以即便是這個一直冷着臉的人也不由得點頭答應了她。他將她扛在肩膀上，又任憑這個小丫頭騎着自己的脖子，看着城堡周圍的模樣。
“這裏和家裏不一樣。”伊利亞說：“我喜歡家裏，切嗣。”
“我也喜歡家裏。”
切嗣抬頭看着這片天：“伊利亞，過一會兒你要和媽媽離開這裏，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知道嗎？”
小朋友點了點頭：“嗯，那切嗣呢？”
“我一會兒就去找你們。”
切嗣帶着皮手套，托着女兒的手臂異常可靠：“到時候要記得照顧好媽媽。如果媽媽身體不舒服的話，就躺在她身邊陪着她，嗯？”
“嗯！”
小朋友重重地點着頭：“那切嗣，你要跟archer好好相處哦。”
黑髮男人有些意外：“嗯？”
“archer上次跟我說，雖然他不喜歡切嗣，但是勉強算得上一個好男人。”
伊利亞拍了拍樹梢上的雪：“我好生氣哦，明明切嗣是世界上最好的切嗣了。”
雪花落在了男人臉上，他低頭笑了笑。
“伊利亞也是世界上最好的伊利亞。”
“媽媽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伊利亞這麼補充：“三個人都是世界上最好的，雖然切嗣稍微差一點。”
她的清脆笑聲傳到了英雄王的房間，穿着盔甲的男人靠在鋪着獸皮的沙發上。他手裏拿着杯子慢慢地抿着，閉着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而過了片刻，英雄王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聖杯。”他有些玩味地品了品這兩個字，眼神里的光時明時暗：“有意思的東西。”
他站了起來，來到了樓下。愛麗斯菲爾正在整理着伊利亞的玩具，抬頭看到了英雄王，默默地行了禮。英雄王並沒有答話，只是繼續下了樓。
“您要暫時離開了嗎？”
愛麗絲菲兒問：“我丈夫一會兒可能要向您……”
英雄王回過了頭，看着那個看起來有些柔弱過頭的身影。
“不過是些鼠輩的躲藏把戲，聽了都會臟本王的耳朵。”他頓了頓：“你若是要和小鬼出去避禍那便去吧，畢竟爭奪聖杯這種遊戲本身也不該把婦孺卷進來。”
“可是那位小姐……”
“你如何與她相比？”
英雄王斜睨着人造的木偶：“本王允許你過好你最後的餘生，不過也是看在你和她有那麼兩分相似的樣子上。”
金髮的男人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愛麗斯菲爾搖了搖頭，繼續收拾着女兒的玩具。她忽然捂住了胸口，感覺到了一種細細密密的疼痛。
銀髮的女人攥緊了拳頭，努力地呼吸着。
烏爾努加爾最後跟雁夜在一家烤串的小店裏吃了一個晚上，兩個人之前還好，後來雁夜就開始向使魔吐苦水。
“為什麼葵會愛上他呢，明明是我先的。”他拍了拍烏爾努加爾的背：“我們青梅竹馬，還比不過一個看起來只會講冷笑話的人嗎？”
烏爾努加爾拍拍他，安慰了他一下。
“這種青梅竹馬不敵天降的慘案也是……來來來喝啤酒。”
雁夜抿了一口啤酒，喝着喝着就想哭：“我當時還去婚禮上祝福了他們，憑什麼要我祝福他們啊！我差點就想搶婚了。可是葵不愛我，我沒辦法真的讓她跟我走。她不會跟我走的。”
雁夜雖然醉了，但是說話的邏輯還是挺清晰的。
“魔道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葵卻依然還是決定嫁進魔道的家族中。遠坂時臣那傢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根本不愛葵，也不愛凜，更不愛櫻。”他對着自家使魔說：“你知道為什麼櫻會出生嗎？畢竟她們倆只差了一歲。”
“這我怎麼知道。”
“因為凜剛生下來就生了一場大病，遠坂時臣那個王八蛋覺得，要是凜病死了，他要趕緊再趁葵還年輕，生一個素質好的孩子。”
雁夜打了個嗝：“櫻就是，凜死了之後的備胎。一個素質也不錯的候選品。然後凜活下來了，這個老混蛋又覺得，家裏多了一個好東西，但是用不上了可惜，所以就送給別人。這不是一個父親該做的事情，尤其是他知道，間桐家的魔道多麼讓人痛苦。我當年幾乎快死掉，才從間桐家脫離了出來。”
年輕男人有些失神：“berserker啊，還是你幸運啊。”
“嗯？”
烏爾努加爾抿了一口酒：“怎麼說？”
“雖說archer看起來那麼高傲又目空一切，但是他還是趕來看你了——還告訴你怎麼收拾掉臟硯。你說你之前沒有母親，可是這次你見到了，而且看起來她也很愛你，雖然好像不太熟練的樣子。”
銀髮青年拿起酒杯的手頓了頓：“嗯，是啊。”
“雖然你不在你母親身邊長大，可是你還有個像樣的父親啊。雖說這個人似乎不是那種溫和寬厚的人，但是你能從他的寶庫里時不時偷拿東西出來，總歸他還是個願意將最好的東西給自己的孩子的父親。”
“……嗯，這你倒是說得沒錯。”
“你是在現世被召喚的，而且肉身永遠不會老去。”雁夜捏了捏他的手臂：“多麼讓人羨慕啊，這個世界上的人，可都是活不夠的啊。”
雁夜說著說著趴了下去，感嘆了幾句，之後的話又開始聽不清了。烏爾努加爾搖搖頭，又叫了一杯啤酒。
“長生不老是個坑啊小朋友。”他掏出雁夜的錢包結賬：“永遠都是上面的想跳下來，而坑裏的想跳出去。”
他扛着雁夜出了門，在花園的長椅上安置了一下自家master。他自己安靜地坐在旁邊，偶爾聽聽雁夜的醉話。
“其實我說我參加聖杯戰爭沒有什麼願望也是騙你的，雁夜。”他靠着椅背，吹着涼風：“我其實一直想知道母親是什麼樣子，然後……”
他搖搖頭。
“要是母親不那麼可愛的話，我或許現在已經實現願望了。可是現在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對她說出我的請求了。”
愁人啊。
烏爾努加爾有點氣不過可以睡過去的雁夜，在他臉上打了兩下。對方依舊迷迷糊糊地，但berserker自己打爽了，也就不在意雁夜醒不醒了。
此時的公園裏罕有行人，而銀髮青年看着這一切，就如同看着幾百年前的這裏。
似乎這裏根本就沒有變化。
他不知道在想着什麼，只是眸光越來越暗淡。但突然間，遠處的橋上傳來了一陣巨大的魔力波動，他突然間咳了一聲，又兩個耳光拍醒了雁夜。
“醒醒，archer跟rider打起來了。”
“？？？”
雁夜一臉懵逼：“那，那然後呢？”
“我們這兒也有客人了。”
berserker站了起來，迎面對戰着走過來的金髮騎士。
銀髮青年笑了一下。
“晚上好，騎士王。”
“晚上好，小蛇蛋。”
騎士王說。
“要聊聊天嗎？”166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