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85_85705哈里警長出於監視控制的初衷,讓德克斯特在邁阿密本地上了大學,學的是醫學外科。也許哈里一開始是想讓德克斯特在大學裏消磨時光,規律的上下課時間也更方便了他的監控。但是沒想到天不遂人願,自己卻早早去了,便宜了我的到來。
雖然着急着想去見一見德克斯特,讓這個弟弟真正的認識到自己的存在。但是謹慎的考慮一下,哈里警長去世之前,不可能不讓當年知道內情的人,對德克斯特多關照一些。
就算不是直接對外透露出德克斯特的心理問題,但旁敲側擊的讓他們繼續幫着隱瞞德克斯特的真正身世,還是極有可能的。比如在昨天我套了黛布拉的話后,當晚出現在德克斯特家的胖女人。
稍微順着哈里警長生前的人際關係查了一下,那個胖女人是現在還沒退休的,在警局檔案室里擔任警務人員的女。理所當然,負責檔案管理的她肯定是知道德克斯特真正身世的人。
因此,為了不引起無關緊要的人的警惕,我還是決定喬裝打扮一下再去認識德克斯特。先接近他,最後再告知真相,總比一開頭就開門見山的說出那些話,來得讓人信服。也可以降低因為德克斯特的警戒性,而造成的困擾。
之前和狄龍說好了要和朋友出去玩幾天,所以我並沒有回到他家休息,而是究竟找了一家汽車旅館。晚上躺在床上便在細細的計劃着第二天要做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沒有退房也沒帶其他的什麼東西,只帶上了錢包手機,還有最重要的當初在老翁那辦的假.證.件,我就離開了旅館。想要使用這個假證件並不讓人懷疑,我得先將自己喬裝成當初拍了那張假證件照時候的樣子。
先是找了一家比較大的超市,買了四五盒黑色臨時染髮膏。多洗幾次就會掉色的那種。又進了女生們常去的店面,在那裏買了一個夾發拉直的工具。這也是上一次我拍攝那個證件照時,做出的打扮。黑色直發,蓋着眼睛,顯得特別陰鬱。
緊接着,我在路邊攤買了一個厚重的黑框大眼鏡。雖然之前拍證件照時,只是帶了黑色的隱形眼鏡,但是真正和人接觸的話,帶一副眼鏡還是個不錯的偽裝。至少不符合人物設定的眼神變化,很容易被對方忽略。
最後再到那些以便宜的價格,賣各種雜貨的集市,買了一些土氣的並不合身的衣服。看着手上一大堆的購物袋,我索性再買了個一看就是只有學生會背的書包,將雜七雜八的東西都裝在了包里。
購置完這些東西,就足足用了我大半天的時間。早上九點多出的門,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現在剩下的事就是喬裝改扮了,回到之前沒有退房的汽車旅館。在浴室里自己動手將頭髮染成了黑色,又用了很多髮蠟讓頭髮變成感覺很髒的樣子,一條一縷垂到眼前,擋住了眉毛。然後先是戴上了黑色遮蓋原本瞳孔顏色的隱形眼鏡,又帶上了黑框平光眼鏡。
看着鏡子中自己的樣子,頭部已經是差不多了,最後就是換一身衣服。整個人的外貌就完全不同了。
當然,偽裝卻仍然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這種人前的偽裝,就像是演戲。每分每秒,時時刻刻都在鏡頭前的那種。原本站得挺直的脊背,我故意調整着往前躬着,雙手下垂。原本平視着的視線,也固定在身前五步遠的地面上。
我抿了抿唇看着鏡子裏自己的姿態,如今不僅是外貌,就是整個人的精神氣都不同了。但還是缺少了一些什麼。我想了想,將手抬起來用手背託了托眼鏡。原本刻板的人物形象多了一些活力。
每個不同的人,是肯定會有不同的小動作的。雖然有的人的小動作可能相似,重複,但是沒有小動作的人基本上是不存在的。就算經過嚴格的訓練,但是習慣上的小動作還是會有。
所以為如今這個角色,編出一些獨特的,在作為布萊恩時完全不會做的小動作,能輕易的混淆視聽。再看着鏡子裏自己的動作,一個完整的卡爾布萊克就出現了。
新證件上,卡爾布萊克,黑髮黑眼的書獃子學生。
打車來到了德克斯特上的大學,此時正是一般上課時間結束的時候。我只能寄希望於,在學校附近的飲食區碰上德克斯特。
因為大學上課時間並不是固定的,就算是同一門,大課上課時間也會分成上午和下午,或者一周中的不同一天。更不用說在不同分組的學生,上的小課時間更是完全不同。所以拿到德克斯特的課表,着實廢了不少力。
先是在網上通過設定德克斯特所在的大學為關鍵詞,搜索和他同一專業的學生。再通過翻看以往那些學生在網上的留言和照片,從中找出和德克斯特在平日裏有比較密切聯繫的同學。通過網上認識,再從這些同學口中套出他們平日裏的課程表,從而推測出德克斯特的上課時間。
現代的年輕人和網絡息息相關,既然能通過網絡追捕逃犯,那麼反過來心懷惡意的人,利用網絡來尋找受害人也是十分方便的事情了。這就是為什麼髮網絡留時不要用定位的原因,最好不要在網上留下太多的個人信息。
這一點德克斯特做得很認真,他沒有太多的社交網絡。唯一的臉書也從來不在上面髮狀態,只是用來作為聯繫同學,做小組作業時的通訊工具。否則如果德克斯特也在自己的社交網絡髮狀態的話,找關於他的信息就簡單太多了。
也是因為如此,我也只是模糊不清的知道了他一部分上下課時間。所以我並不那麼肯定,在第一次過來碰運氣的時候,就能碰上他。
但是顯然有時候碰運氣這種事,還是會發生好結果的。
遠遠的,我就看到了一個薑黃-色頭髮的男人走了過來。並不算太高,以我為標準來算他應該沒到一米八,但是身材卻非常強壯。透過那原本應該並不緊身的襯衫,如今卻被肌肉撐得緊緊的樣子就可以知道了。
德克斯特,他在生活中根據着哈里警長的教導,一直扮演着一個人見人愛的角色。我看着他一路過來,端着咖啡和一份沙拉和路過的認識的同學們打着招呼。臉上掛着得體的笑容,不驕不躁,可是我卻忍不住皺了下眉。
因為一年前最後一次跟蹤他,見到的樣子並沒有如今這種大器已成的感覺。他更成熟了,如果說以前有着哈里警長在,他又是還會表現得比較衝動,有人氣的話。現在的德克斯特,看起來臉上的笑容就是一個假面。還是非常僵硬,不帶個人情緒的假面。
這給我想和他混熟的計劃,增加了不少難度。還好,他至少得顧忌一下面子工程。不會一下翻轉他在眾人面前塑造的老好人形象,否則估計他根本就不會接受我試探性的接近。
我看見德克斯特和之前一直跟在他旁邊的兩個同學道了別,一個人拿着食物坐在了角落吃着。想了想我隨便也點了份沙拉,拿着走到了他旁邊坐下。
在有人侵入自己領域的第一時間,德克斯特就感覺到了,我注意到他看了我一眼。但是也許是人格的通性吧,德克斯特並沒有主動開口說話的打算。而我在如今這一副書獃子的打扮下,也不好裝作自來熟的樣子搭話。
想了想,我看着德克斯特放在右手邊椅子上的課本,開口說道:“醫學生?學個八年出去,再在醫院做個實習醫生打打下手,每天受氣,受病人的氣,受上級的氣。”這句話說得頗有諷刺性,帶着一種對社會不滿的憤青感覺。也可以被認為是對那些醫學高材生的嫉妒。
比起一般類型的搭訕,德克斯特果然被我這樣突然的一句話,提起了回應的興趣。他看了我一眼,臉上掛起了那個一成不變的面具笑容說道:“你實習醫生很有意見?”
“不是。”我壓低了聲線,故作陰鬱的回道。雖然是否定的話,但語氣中的不滿卻非常明顯。“只不過是一個朋友...看他當了實習醫生后,過得挺慘的。當然,如果你喜歡那也沒什麼…”
十分惹人厭的角色,但是偏偏對於那種整日裏都把友好客套掛在表面,過得挺累的德克斯特來說,驟然一個讓他發泄心中壓力的渠道,十分難得。
德克斯特看了我一眼,笑着說道:“其實也可以不當外科醫生,反正都是對人體有所了解,做個法醫倒是很輕鬆。”
“真的么?”我語氣奇怪得驚訝着說道,“要知道那些個學外科的,不都是除了外科醫生不當。一個個傲慢自大,最後再在實習期間被打擊得生活不能自理呢。
“而且整天面對着那些死狀可怖的屍體,把他們開膛破腹…你的喜好還真是獨特。”緊接着再怪怪的諷刺着,但每一句話的點都戳向會引起他興趣的地方。
“算是真的吧。”德克斯特沒有看向我,只是拿起了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語氣平淡的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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