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懷璧其罪
只有和尚和林沖兩個人一起隨着柴進回去，張教頭和那些潑皮留在原地保護家眷，畢竟這種廝殺的場所他們並不適合加入。
看到和尚過來，原本安靜的山莊一下子湧出來一群人，在最前面帶頭的就是洪教頭。
“洪教頭，你這是幹什麼，帶着這麼多人出來，這豈是迎客之道。”看到這種情況，柴進皺着眉，冷喝着說道。他沒有想到這個洪教頭竟然這麼大膽，這豈不是要造反了。
“好了，你不用多說了，看這個樣子他肯定是要反了。”和尚對着邊上的柴進說道。
“莊主，我敬你是條漢子，可是你為什麼要帶人將我侄子殺死。”洪教頭高聲的說道。
“你侄子死了？”柴進一臉古怪的說道，剛才他出來的時候還看了一下，那個人只是被和尚弄暈了而已，並沒有死去。
“哼，莊主，你心胸狹窄，容不下我們兄弟，說一聲，我們兄弟走就是。可是你也不用着叫人將我侄子給殺死啊。”洪教頭怒哼着說道。
“哼，洪教頭，休得血口噴人，你說你侄子死了，他的屍體在哪裏，可敢拿出來一看。”柴進怒罵道，這個洪教頭也太能顛倒是非了，明明是活的，偏要說自己叫人殺死了他侄子。
聽到柴進這麼說，和尚只得搖了搖頭，這個柴進雖然有點小聰明，但是畢竟沒有真正的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這個時候，要和對方打嘴仗的話就必須從是誰殺死那人開始，而不是去求證那人是否已死。有些時候，弄死一個自己人嫁禍給別人也是正常的。
“來人，將我侄子的屍體抬上來。”洪教頭大聲的喊道。
一具臉色發青的屍體被人抬了上來，和尚看了看，很明顯，對方是被活活的掐死的，脖子上面還有一圈痕迹。
“柴進，你還有什麼話說……”洪教頭大聲的喊道。
“你……你……你……血口噴人……”柴進被這突發情況給搞蒙了，驚訝得都說不出話來。
“柴進，看在你曾經收留我的份上，今天的事情也就算了。算我洪某看錯了人。弟兄們，我們走。”洪教頭說了半天，正當大家以為洪教頭一定會報仇的時候，洪教頭卻突然說要走。
洪教頭剛走了兩步，一個庄丁打扮的人突然的擋住了他，跪在他的面前，大聲的喊道：“師傅，你不能走啊，雖然你仁義，但是那殺師兄的人還在那裏逍遙，你怎麼能不替師兄報仇呢。”
“你讓開，今天我洪某比在場的任何人都要心痛，但是柴進曾經於我有恩，無論如何我也不能殺他。”洪教頭故作痛苦的推開了這個弟子說道。
“師傅，你不能走啊，師傅你雖然仁義無比，不能殺柴進這惡賊，但是古人還有割發代首的事情，師傅，你不如取下柴進一件重要的東西以報此仇，想必師兄九泉之下也可以安心了。”那人跪着說道，簡直就快泣不成聲了。
聽了他的話，洪教頭沉默了一下，說道：“也好，但是柴進畢竟救過我，即使是傷害他的身體也不是我所願。”
“師傅，不必傷害他的身體，柴家不是有一塊‘誓書鐵券’嗎，師傅只要拿了這個代替柴進的首級和師兄一起下葬，這豈不是兩全其美。”那人說道。
“好，果然是好辦法，柴進你可聽到了，只要你交出鐵券來，就可免你一死。”這下不但洪教頭說好，而且跟在他身後的人也幾乎齊聲的附和。
“你……你們……原來你們是為了我柴家的‘誓書鐵券’而來的，我……我和你們拼了……”柴進用手指着他們，就要往前面衝去。可想而知這個什麼‘誓書鐵券’對他而言比性命更加的重要。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和尚嘆了一口氣，將暴怒的柴進如同提小雞一般的提了回來。總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了。
看這些莊客的樣子，估計早就和洪教頭勾結好了，借這次機會逼柴進交出那個‘誓書鐵券’來。也難為他們隱秘的在這個柴進莊上呆了一年多，估計是看實在沒有辦法偷盜才起了這個主意。要知道柴進在江湖上還是有點名聲的，不到萬不得已他們這些人也不敢動柴進。
“這個‘誓書鐵券’到底是什麼東西？”和尚對着柴進問道，他只是聽說過，但是卻不知道到底有什麼用處。
“我是大周柴世宗子孫。自陳橋讓位，太祖武德皇帝敕賜與先祖‘誓書鐵券’，言明只要有此鐵券在，刑罰不加身，認牌不認人，但是卻只能使用一次，他們要這個幹什麼？”被和尚提了回來，柴進才稍微的冷靜了一點，自己不是請了和尚和林衝來幫忙嗎？自己還擔心幹什麼。
“刑罰不加身，相當於免死金牌了。估計他們是什麼有大罪的人需要這個東西，但是也不對啊，他們都潛伏有一年了，不管是什麼罪行，該處斬的早就被處斬了。應該是為了未來所準備的，難道他們裏面有人也想起事？”和尚低聲的喃喃說道，這個時候鬧得最轟轟烈烈的就是梁山啊，好像沒有別的人起事了吧。不過可能歷史改變了也說不定。
“柴進，還等什麼，還不快把鐵券交出來，否則你就只有自己死了。你死了的話什麼鐵券都沒有用了，皇帝老子認鐵券我們可不認。”洪教頭朝柴進走了過來喊道，一點也沒有將站在邊上的和尚和林沖給放在眼裏，也許他認為自己這麼多的人，對付這兩個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砰……”一把巨大的月牙鏟突然的從天而降，正插在洪教頭身前半米的地方顫抖着。
“啊……”洪教頭被這突然從天而降的月牙鏟嚇得大吃一驚，連忙往後面退去，但是剛剛退了半步，一把長槍就插在他的腳後跟處，生生的將洪教頭逼得站在那裏動彈不得。
“好功夫。”和尚讚賞的說道，林沖這一手比自己漂亮，對於這個力度的控制，和尚承認沒有林沖厲害，畢竟林沖是從小就練習這些的，而和尚練習的是怎麼殺人而已。
“謝謝誇獎，老大，要不要再發個掌心雷把他們幹掉？”林沖笑着問道，對於和尚的那個什麼掌心雷，他可是印象很深的。
“你以為我手雷有多啊，這麼點人我們兩個人都不夠分，還要什麼掌心雷。”和尚沒好氣的說道，自己確實是帶了十幾個手雷出來了，但是手雷的總數是固定的，用一顆就少一個。自己還要留下手雷拆開來研究裏面的炸藥成分，哪能隨便亂用。
“去，我們比比，看誰殺得多。”和尚說完，不等林沖反應過來就沖了出去。
“我還沒有準備好，你作弊……”林沖大叫着，也跟在和尚的身後沖了過去。
“呀……啊……救命啊……不要殺我……”人群中一陣鬼叫，沒有多久就安靜了，因為沒有一個人還站着，這些所謂的好漢，根本就是一些小嘍啰，與和尚和林沖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也就只有像是被殺雞一般的被宰了。
“老大，你厲害，殺得比我多多了。”林沖數着地下的人說道，自己殺的與和尚殺的完全不同，自己只是把那些人打昏了而已，而和尚一動手就是下的死手。
“以後注意一點，太仁慈了對你不好。”和尚搖頭走過來拍拍林沖的肩膀說道，不過這個可以慢慢的鍛煉的，畢竟林沖剛剛從溫室裏面出來，還不懂這個弱肉強食的道理。
“你……你們……等着……，我們明教不會放過你的……”洪教頭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指着和尚和林沖叫道。
“明教？”和尚皺着眉，這個明教聽說過，不是朱元璋率領明教把元朝給趕走的那個嗎？後來還建立了明朝。怎麼這個時候就有了？
“明教，明教……”和尚慢慢的**着，仔細的回想着歷史上的事情，看看明教是不是在宋朝的時候就出現了。
“老大，你在**什麼，難道這個明教真的很有名嗎？我好像沒有聽說過呢？”林沖走了過來說道。
“明教……”和尚搖了搖頭，還是沒有想起來。
“柴進，他就交給你了，你問問，他們教主叫什麼名字，準備做什麼？”和尚將洪教頭丟給柴進說道，想必以柴進和洪教頭的仇恨，柴進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如果這樣都問不出什麼來，這個洪教頭就是那種真正的死士，自己也沒有辦法了。不過看上去這個洪教頭也不是那麼死硬的人物。
“這個我知道，他們明教的教主叫做方臘，明教現在主要是做生意，我和明教在生意上合作過一段時間。明教曾經邀請過我加入，但是我看他們形跡詭秘，所以沒有加入。沒有想到明教竟然派人卧底到了我家裏。”柴進走了過來恭敬的說道，對於和尚剛才的動作，他的心裏直發寒，這個和尚也太猛了一點，說殺人就殺人，好像這些人和他有深仇大恨一般。一般江湖人都不會這麼狠，都會留下一線，以免日後的報應。
“方臘，好熟悉的名字……”和尚沉吟着說道。
“啊，我明白了，明教，方臘起義……”和尚突然醒悟的大聲叫道，怪不得聽到明教和方臘這兩個詞這麼熟悉呢，宋朝除了梁山以外不是還有一個方臘起義嗎？方臘起義也鬧得轟轟烈烈的，雖然說最後還是被鎮壓了。但是這也是宋朝轉弱的關鍵，這一戰打得宋朝元氣大傷，緊接着就是金國入侵。然後就是……
“什麼方臘起義？”柴進不解的問道，對於這個他還是不怎麼了解。
“很簡單，他想要你的那個誓書鐵券，目的就是為了造反不成有個生命的保障。不過這個方臘是不是太愚蠢了，對於造反大罪，就算你有誓書鐵券，皇帝也一定會要你死的。”和尚搖頭說道，怪不得方臘起義最後敗了呢，眼光太短淺了一點。
“你……你怎麼知道的……”躺在地上的洪教頭指着和尚驚訝的說道，這是明教裏面最機密的事情，他一個外人怎麼會知道的。
“我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怎麼會不知道，掐指一算就知道了，林沖，給你個好玩的差事，將這些人都滅口了。”和尚毫不在意的說道，滅口從他的口裏面說出來就像是吃飯一般。
當林沖將這些人處理的時候，和尚拍了拍柴進的肩膀說道：“怎麼樣，還不肯把以前的事情說出來嗎？現在殺了這麼多明教的人，我想他們自然會來找你的麻煩，我可不會總是呆在這裏保護你。”
“啊……”被和尚一拍肩膀，本來已經很心驚的柴進被嚇得跳了起來，至於和尚剛才的話是半句都沒有聽到。
和尚搖搖頭，待柴進的情緒穩定了一下說道：“你又不是沒有殺過人，怕什麼？”
休息了一會，柴進才算是心情平穩，慢慢的說道：“這些都是明教的人，他們一定會來找我報仇的。”
聽了這話，和尚心裏偷偷的笑着說道：“其實很好辦啊，只要找一個比明教更好的靠山就可以了，沒有人敢對你怎麼樣，明教也不可能來報仇的。”
“有這樣的人嗎？你不是做生意的，你不知道，明教的勢力有多大。”柴進搖頭說道，想不出哪裏有這樣的人。
明教的勢力有多大和尚當然清楚，要不也不會去造反。不過和尚並不怕，而且還可以讓明教去先打頭陣，將朝廷的注意力給吸引過去。
“當然有了，日後你自會知道，過個兩天你就會知道了，等想明白了可記得去投靠那個人。”和尚說道，京城的事情應該快傳到這裏來了吧。只要柴進聽了這個傳言，想不加入自己也不行，除非他真的不想活了。對於柴進的家產，和尚還是很眼饞的。和尚和方臘其實都是一樣的，不過和尚對於人類的心裏揣摩得透一些，知道柴進這個人只能用先小人後君子的方法對待。而不是方臘那種先小人後也是小人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