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九公主被杖責
蘇九並不知道三隻駙馬的心裏已經把明夏郎當成自己的假想敵了,她只當明夏郎的這聲抱怨是小孩子發牢騷,沒有放在心上。
“你學到精髓了嗎?”
明夏郎被蘇九問得更加的面紅耳赤,很久后才輕輕點了點頭。
“那好,我們回去吧。”蘇九抿唇一笑,拽過明夏郎的一條胳膊就想把他拽走,根本沒有一點男女設防。
詩詩看着裴元諍一直盯着蘇九看的沉鬱目光,心裏不住地凄然。
元諍好像沒看見她一樣,她就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不屑看自己一眼,她真的讓他這麼討厭嗎?
“九兒,明公子自己會走。”裴元諍擠上前去,硬把兩人的手給分開了,用自己的大手緊緊地拽着蘇九的手。
他不會讓明家夏郎有任何的可乘之機!
“裴元諍,你……”蘇九狠狠瞪着拉着她下樓的裴元諍,已經無力吐槽宰相大人的小心眼了。
她不過是拉了明夏郎一下嘛,他連這個醋也要吃?
“哼!”溫衍狠狠瞪了一眼不明所以的明夏郎,快步下樓。
“賀大哥……”明夏郎將無助的目光看向了還沒有下樓的賀俊,囁嚅着咬紅的嘴唇,道。
師傅的駙馬都不喜歡他,如今也賀大哥也是一樣了嗎?
“你先回家吧,今天的事我可以當做沒發生。”
賀俊對明夏郎的態度是前所未有的冷淡,說完后,也快速下了樓。
明夏郎是他的忘年之交,但他若是對九公主起了什麼別樣的心思,那就是自己的敵人了。
明夏郎看着賀俊一臉冷漠地下了樓,心中更委屈了。
他對師傅是有點愛慕,但沒想過要當師傅的駙馬,賀大哥怎能把他當敵人看!
“明公子,早些回去吧,這裏不是你能待的地方!”詩詩姑娘將悠遠哀傷的目光從那個已經走出百花樓的白色身影上收了回來,冷冷淡淡地對還站在原地的明夏郎說道。
明夏郎側眼望了一眼詩詩姑娘,清秀的俊臉難免又紅了。
“今日多謝詩詩姑娘的幫忙,夏郎這就告辭。”
說完,明夏郎有禮地對詩詩姑娘作了個揖,這才披着裴元諍的外衣匆匆下樓。
蘇九被三隻駙馬帶回了公主府,自然這事還沒有完。
“你們三個還有什麼話要對本公主說?”蘇九冷眼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三個大男人,不悅地哼哼道。
他們把她從百花樓拽回來,一定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她!
裴元諍是個醋罈子,溫衍也不妨多讓,至於賀俊,可以忽略不計。
“九兒,你可知明家的家規甚嚴,你冒冒失失地把明家夏郎帶到百花樓那種地方去,不是帶壞人家的孫子嗎?”裴元諍垂下了清雅的墨眸,負手站在蘇九的面前,義正言辭地教訓道。
“倘若這事被皇上知道了,九兒你難逃責罰!”
九兒也太胡鬧了,自己去青樓還不夠,竟帶着明家夏郎一起去,當真不把他這個夫君放在眼裏!
“本公主帶他去開開眼界,他自己要畫春宮圖,這種事難道要本公主親自示範給他看嗎?”蘇九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沒好氣地對裴元諍反駁道。
“要不下次他再畫春宮圖,你和本公主親自上陣示範給他看?”
裴元諍說得好像她把明夏郎推進火坑似的,真可惡!
聞言,清雅的俊臉立即氤氳出了一片粉色,裴元諍抿抿唇,被蘇九大膽的言詞噎得無話可說。
九兒這是成心想要氣死他!
“小九,明夏郎跟本侯爺沒關係,本侯爺不會管他的死活,但你去百花樓找小倌的事情本侯爺一定要管!”溫衍不服氣地蹦到了蘇九的面前,眯起細長的狐狸眼,十分不爽地質問道。
“百花樓的小倌有本侯爺好看嗎?”
那些歪瓜裂棗,哪有他玉樹臨風,絕代風華,小九真真是瞎了眼了!
“沒你好看。”蘇九從善如流地點點頭,然後眼皮一翻,不冷不熱地開口道。
“但偶爾看看,也挺養眼,本公主天天看你,審美疲勞了。”
溫衍聽了蘇九這話,郁猝地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小九,你太狠了!
“公主,在下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前兩隻駙馬的慘敗讓賀俊在心裏不屑地哼了哼,決定迎難而上。
“問吧。”蘇九把玩着手裏的紙扇,聲音更冷淡了。
“既然公主那麼喜歡百花樓的那些小倌,剛才為何不讓在下幫他們贖身買進公主府來伺候公主你?”賀俊淡漠了好看的鳳眼,不咸不淡地冷聲問道。
“本公主養那麼多吃閑飯的幹什麼?”蘇九馬上抬頭面無表情地看了賀俊一眼,冷笑道,“本公主的錢養你們三個吃閑飯的已經夠了,養不起那麼多閑人,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賀俊冷漠的俊臉立即蒙上了一層鐵青之色,卻是無話可說了。
“好了,你們該教訓的教訓了,該問的也問了,本公主累了,就不陪你們玩了,你們自己玩去吧。”蘇九哀嘆了一聲,伸着懶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帶着小桃立即回房了。
想跟她斗,哼!
三隻慘敗的駙馬各自看了一眼,都蔑視地對各自哼了一聲,回房了。
“公主,你剛才太厲害了!”
進了屋,小桃忍不住為蘇九剛才威風八面的樣子鼓掌喝彩。
三隻駙馬剛才的臉色……很是精彩!
“本公主不厲害點,他們豈不是要爬到本公主的頭上來撒野了!”蘇九笑着捏了一把小桃肉呼呼的小臉,晶亮的杏眼裏溢滿了開心的笑意。
“你先出去吧,告訴他們,別來打擾本公主休息!”
她想清靜一會。
“是,公主!”小桃不滿地摸着被蘇九掐疼的小臉,很快退了出去。
等小桃出去很久后,蘇九才把懷中藏着的畫像拿了出來,攤開展平了放在桌子上看着,臉上的笑意一點點地褪去,心中只剩下無盡的惆悵與酸澀。
這個男人究竟是誰?就算她失憶過,也該記得一點點有關他的片段,更何況她沒有失憶,怎麼會一點也記不起他呢?
“你到底是誰?”將小手放在畫像上輕輕撫摸着,蘇九閉眼喃喃嘆息。
裴元諍回了自己的屋子后,神情十分凝重地躺在軟榻上閉眼休憩。
九兒還是忘不掉清蓮,即使她對清蓮的記憶一無所有,她還是想知道清蓮是誰。
他費了那麼多苦心把清蓮趕走了,難道這一切都要付之東流了嗎?
九兒的心裏是喜歡他,還是喜歡清蓮更多點?
宰相大人再次為這個糾結的問題而鬱結不已。
“大人,你不舒服嗎?”裴青推進進來見裴元諍的臉色不太好看,忙跑上前去關心道。
“裴青,你去查一下清蓮的行蹤,一旦查到了,儘快告訴我。”裴元諍睜開清雅的墨眸,有些苦笑地對裴青開口吩咐道。
他放過清蓮一條命,卻終是不行,九兒依然對清蓮念念不忘。
“是,大人。”裴青很快應下,隨即又擔憂地問道。
“大人,你是怕清蓮回來找公主嗎?”
清蓮是被大人強行趕走的,必然對大人懷恨在心,倘若回來要跟大人搶公主報復大人,他一點也不會意外。
“他對九兒定是不會忘懷,雖走之前答應了不會見九兒,但難保他抑制不了心中的思念,偷偷跑回來見九兒。”
裴元諍的聲音很低沉,透着心底最未知的恐懼。
倘若清蓮跑了回來,對九兒恢復了那些記憶,九兒定然會恨死他,那他到時候必然會被趕出公主府,與九兒情斷終生。
可笑,他做了那麼多的壞事,從來沒有害怕過,卻唯獨對這件事感到無比的恐懼和害怕。
“裴青知道了,大人放心吧,公主她也不是個無情無義的女子,況且你們孩子也有了,公主不會不要大人的。”
裴青寬慰了裴元諍幾句后,很快出門去辦事了。
“裴青,你不了解九兒,她對誰都可以有情有義,但惟獨對我無情無義……”裴元諍幽幽的嘆息漂浮在了空氣中,若有似無,卻透着濃得化不開的憂傷。
他如願走進了九兒的心裏,卻霸佔不了她的整顆心,他這個宰相大人做得太無能了些……
過了兩三日,蘇九又被蘇邪叫進宮去訓話了。
御書房中,蘇九跪在了地上,旁邊跪着明夏郎,旁邊還站着一個鬍子頭髮都銀白的八十歲老頭。
蘇九也不笨,一下子從這陣勢上猜出了是明家老太爺帶着孫子明夏郎來找她父皇算賬了。
“皇上,您一定要給草民一個交代,九公主她胡鬧也不能帶着夏郎去青樓那種地方,這不成心帶壞我的好孫子嗎?”明老太爺氣憤地對蘇邪數落着蘇九的不是。
九公主的行為很不端,當初夏郎的爹就不應該讓夏郎拜九公主為師!
“爺爺,這事跟師傅沒關係,是夏郎不好……”明夏郎抬頭慌張地看着自己的祖父,急忙辯解道。
師傅去青樓一定也會被皇上責罰的,他不想連累師傅被責罰!
“明夏郎,閉嘴!”蘇九見明夏郎有意幫自己背黑鍋,不禁嚴厲地斥責他道。
“是本公主帶你去青樓的,這事跟你沒關係,你跪着不要說話!”
不就是去個青樓嗎,有那麼嚴重嗎?
被蘇九呵斥了一頓,明夏郎委屈地癟癟嘴,不說話了。
“九兒,你太讓父皇失望了!”
蘇九一臉死不悔改的樣子讓蘇邪氣結,老臉立即沉了下來。
九兒娶了賀俊以後,性子怎麼越來越叛逆了!
“兒臣讓父皇失望的地方多了去了,不在乎這一件!”蘇九死豬不怕開水燙,高仰着陰沉的小臉,直接跟蘇邪叫板。
父皇硬逼着自己娶了賀俊的事情她還沒有消氣呢!
“寒陽,你放肆,怎麼跟父皇說話的!”蘇邪快被桀驁不馴的蘇九氣死了,咬牙沖她怒喝道。
“還不給明夏郎的祖父好好道個歉!”
氣死他了,氣死他了,九兒還怪他逼她硬娶了賀俊的事情,所以故意來氣他的嗎?
“兒臣沒有錯,為什麼要道歉!”蘇九慢慢從地上起身,冷眼看了蘇邪一記,然後走到明老太爺的面前,放肆開口道。
“老頭,明夏郎已經不是個孩子了,做什麼事他可以自己做主,不需要跟你們彙報,難道你們想一輩子把他當牽線木偶一樣牢牢把他控制在手裏讓你們為所欲為嗎?更何況他又沒去幹什麼壞事,你至於帶着他鬧到我父皇的面前嗎?”
封建社會的教育模式很不好,什麼都要聽家中長輩的,即使長輩是錯的,晚輩也要聽從,她覺得這是愚孝。
明夏郎正因為生長在這樣的封建家庭里,自小聽從長輩的訓導成長,循規蹈矩地長成了現在沒有主見的明夏郎。
如果他還這麼下去,他的一輩子就完了,或許連他自己的婚姻大事也做不了主。
“你……你……”明老太爺從未被一個晚輩如此嚴厲地教訓過,尤其是在他眼裏看不起的九公主,傷風敗俗的代表,因此明老太爺更氣憤了。
皇上教出來的好公主!
“本公主實話實說,你也彆氣,氣死了,多劃不來!”蘇九主動幫明老太爺拍背順氣,可說出口的話卻還是一樣的氣死人不償命。
“寒陽,你太放肆了,來人,把九公主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以示懲戒!”蘇邪見明老太爺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也深知自己不給對方一個明確的交代,對方肯定不會罷休,於是咬咬牙,下了狠心。
九兒被他寵得無法無天了,必須要好好教訓一頓才讓她長點記性,以後收斂點狂傲的性子,別再給他惹事!
“皇上,求您饒了師父,二十大板夏郎願意為師父受過!”明夏郎立即磕頭對蘇邪請求道。
師傅是嬌生慣養的公主,這二十大板下去,必然會要了師父半條命。
“夏郎,這事與你無關,不要插手!”明老太爺氣憤地推開了蘇九,嚴厲地對明夏郎冷聲道。
皇上這是要給他一個交代,哼!
“爺爺……”明夏郎抬頭,懇求地望着明老太爺,低聲說道。
“這事全因夏郎而起,夏郎願意一律承擔!”
他定做回堂堂的男子漢給師傅看看!
“明夏郎,本公主說過了,出了事本公主替你擔著,你彆強出頭。”蘇九笑着走到明夏郎的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無所謂地抬頭看着蘇邪。
“父皇,兒臣願意受罰,叫他們進來吧。”
不就是二十大板嗎?忍忍就過去了,死不了!
“好,這是你自己說的,別怪父皇對你心狠!”蘇邪冷厲地看了蘇九一眼,立馬叫人把蘇九拖出去受罰。
“皇上,不可!”
突然,一個白色的身影匆匆跑了進來,跪了下來,言詞懇切地替蘇九求情。
“公主她最近身體不太好,這二十大板下去,定然承受不住,讓微臣代公主受過吧!”
蘇九很奇怪裴元諍為什麼會那麼快知道她受罰的消息,還主動要求替她受過,他瘋了嗎?
他的身體比她還不好,這二十大板下去他估計只剩下半條命了,到時候裴青一定會找她拚命的。
裴元諍能迅速趕到這裏不是沒有原因的,原來呀,張公公一看苗頭不對,立刻叫了個小太監去通知了裴元諍,裴元諍這才能及時趕到。
“裴相,今天誰替寒陽求情也沒有用,朕一定要好好教訓她!”蘇邪立即拒絕了裴元諍的提議,並示意他平身。
裴相也是太寵九兒了,她去胡鬧,他怎麼也不攔着呢!
“皇上,微臣不是在給公主求情,微臣身為公主的大駙馬,沒有以身作則看住公主,理應受罰。”裴元諍低頭,拱手對蘇邪請求道。
“宰相大人,公主犯了錯理應受罰,你又何必替她受過!”
明老太爺對於裴元諍的偏幫感到十分的不滿意。
“本相和公主本是夫妻,如今公主受難,本相豈能坐視不管?”裴元諍斜睨了明老太爺一眼,清雅俊臉上的笑很是親切。
“若今日受罰的是你的孫子,你老人家也不會坐視不管吧?”
“你……”被裴元諍將了一軍的明老太爺,更加的氣憤填膺。
“皇上,既然宰相大人要替公主受過,不如兩個人一起打吧!”
聞言,蘇九心裏立即不爽了。
她的男人只有她可以打罵,這個死老頭有什麼資格跟父皇這麼要求!
“這……”蘇邪猶豫了。
裴相沒做錯什麼,打了不是太冤枉他了嗎?
“皇上,打微臣一個人即可,不要為難公主了。”裴元諍再次誠懇地請求,清雅墨眸里的笑意一點點轉冷。
敢跟他過不去,明家也太放肆了!
“父皇!”蘇九突然掙扎開了侍衛的挾制,跑到裴元諍的身邊跪下。
“兒臣不需要誰來替兒臣受過,這二十大板兒臣自己領過,不要為難裴元諍,他什麼錯也沒有!”
裴元諍,你真是個大傻瓜,何苦要把自己搭進來呢,二十大板而已,咬牙忍忍就過去了。
“九兒,別亂說話了!”裴元諍側頭苛責地瞪了她一眼。
二十大板她一個女子怎能受得住,況且打在九兒身,痛的是他的心啊!
“裴元諍,你給本公主閉嘴,這事跟你沒關係,別給本公主添亂了!”蘇九不服氣地拉了他一下衣袖,要求他別多管閑事。
父皇今天不把她打了是不會罷休的,也沒法跟明家那個死老頭交代。
“九兒,別任性,元諍不想你被打!”裴元諍無奈地抿唇低聲勸說道,並把蘇九的一隻小手牢牢地抓在了自己的大手裏。
“好了,你們兩個別吵!”蘇邪怒喝,招來張公公命令道。
“把裴相給朕拉開,把寒陽拉出去杖責二十!”
他不好好教訓九兒,只會讓她以後更加的無法無天!
張公公沒法,立即叫人把裴元諍拉開了,蘇九很快被拉了出去,外面隨即響起了板子的劈啪聲。
“皇上!”裴元諍使勁掙扎着,清雅的墨眸里難得有外露的惱怒。
“公主沒有錯,皇上為何要責罰公主!”
這事是明家夏郎的錯,他不來找九兒,那便什麼事情也沒有!
“她帶壞明夏郎,這就是她犯的錯誤!”蘇邪厲言對裴元諍冷喝道。
“你平日裏也該好好管教管教寒陽,不要太慣着她了!”
九兒的三個駙馬都不是簡單的角色,為何他們還是管不住九兒呢!
“皇上說得好,公主就是太驕縱了,才會肆意妄為帶夏郎去那種骯髒的地方!”
明老太爺對於蘇邪的處置很滿意,不禁高興地附和道。
“哦,是嗎?”裴元諍薄唇邊驀然掛起了一抹譏諷的冷笑。
“本相怎麼聽說你的夫人是青樓出身,當年您老也是京城第一風流才子呢!”
他跟明家這個仇算是結下了,日後定要他們好看!
敢動他的九兒!
“你……”明老太爺被裴元諍說得老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這個宰相大人着實可惡,竟然敢把他當年的風流韻事當眾說出來!
“皇上,九公主被打暈過去了,您看……”張公公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附在蘇邪的耳朵邊輕聲說道。
“繼續打,不用停!”咬咬牙,蘇邪壓下了心疼之色,揮手朝張公公命令道。
張公公點點頭,側身朝裴元諍丟了要他放心的眼神,又匆匆跑了出去。
“公主啊,皇上讓他們繼續打,你就裝裝樣子,喊個幾聲應應景!”
張公公跑到壓根沒昏迷過去的蘇九面前,小心地開口說道。
“本公主不是說了,你的法子對父皇沒有用,父皇正在氣頭上,又怎麼會輕易放過本公主!”蘇九不舒服地趴在長凳上,白眼一翻,沒好氣地對他說道。
“你和裴元諍串通一氣,等會父皇若是知道你沒把本公主打暈過去,父皇不加重責罰才怪!”
裴元諍這樣欺上瞞下,真的好嗎?
“裴相大人這麼做還不是心疼公主您嗎?”張公公揮動着手裏的拂塵,唉聲嘆氣地搖了搖頭,道。
“公主啊,以後少和明家夏郎過從甚密,那明瑞老不死的可不好惹!”
“本公主就愛惹了,那又怎麼樣!”蘇九不服氣地半眯起晶亮的杏眼,握拳狠聲道。
“像他那種老不死的,只會跑去父皇那告狀,哼,真以為本公主怕他,如果沒有父皇給他撐腰,本公主當場就要他好看!”
“好了,好了,公主,別生氣了!”張公公忙勸慰,並叫人把雞血塗到了蘇九屁股那地方的衣服上,造成已經打過的假象。
“公主,您裝暈吧,奴才這就進去稟告皇上。”
他這個太監總管也真苦命,誒!
“去吧,去吧,本公主知道怎麼做!”蘇九不耐煩地揮手趕走了張公公,然後立馬裝暈。
裴元諍的一片好意她怎麼忍心辜負,再說了,如果被父皇發現她沒有被打,一定會加倍責罰,所以這戲要演全套啊!
“啟稟皇上,公主已經領罰完了二十大板。”這次,張公公是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了這話。
“嗯,讓裴相帶寒陽回府吧。”蘇邪點點頭,很快叫人放開了裴元諍。
“皇上,夏郎想送師傅回府!”沉默許久的明夏郎突然開口,清秀的俊臉上滿是執着和擔憂。
師傅替他挨了二十大板,他的心裏很難過,總覺得對不起師傅。
“夏郎,你不能去,跟爺爺回去,以後不准你再見九公主了!”明老太爺惱怒地訓斥道,同時把明夏郎從地上扯了起來,拉着他跟蘇邪行過禮,匆匆出宮去。
“爺爺,夏郎去看看師傅怎麼樣了,馬上就回家!”明夏不甘心就這麼被明老太爺帶回家,半路發起了少年脾氣,負氣甩開了自己爺爺的手,跑了。
“夏郎,夏郎!”明老太爺氣急敗壞地站在原地大喊着已經跑遠的明夏郎,悔恨不已。
他怎麼就讓九公主把他的乖孫子給帶壞了呢,夏郎原來不是這樣的!
“你去把九兒帶回公主府吧,以後好好看住她,千萬別讓她到外面去胡鬧了!”
蘇邪把裴元諍好好教訓了一頓,這才放他離開。
哎,原以為裴相能好好管好九兒,讓他可以省心了,沒想到還是一個樣!
裴元諍出了御書房后,很快來到了蘇九受罰的地方,揮手讓其他人退下后,這才掀袍蹲在了蘇九的身邊,摸着她的小臉輕聲開口道。
“九兒,睜開眼睛,是元諍。”
“裴元諍,你是不是又被父皇罵了?”
聽到了裴元諍的聲音,蘇九立即睜開了雙眼,睨着他談不上好看的臉色,一下子直起身來問道。
父皇肯定是罵他沒有把她好好管教好。
“皇上正在氣頭上呢,元諍被罵也是應該的。”裴元諍輕笑地站起身來,拉着蘇九的一隻手臂把她一併拽了起來然後迅速打橫抱起她出宮。
“裴元諍,放本公主下來,本公主可以自己走。”被裴元諍一路抱着出宮,蘇九感到非常的不習慣。
“九兒,你別忘了你剛挨了二十大板呢,自己走回去豈不惹人懷疑?”裴元諍低頭對她淺笑,意有所指地調侃道。
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他從中做了手腳,不僅他要倒霉,九兒更是要倒霉。
“你啊……”蘇九小嘴一撅,然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多謝宰相大人的救命之恩,本公主無以回報,只好以身相許了,不知裴相可否滿意?”
如果不是裴元諍幫忙,她這次一定免不了那二十大板,或許還要在床上躺半個月才能好呢。
“本相非常滿意!”裴元諍抿唇眯眼,得意地哼了哼,“要是以身相許一輩子那就更好了!”
“哼,別得寸進尺啊,裴元諍!”蘇九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用力戳着他的胸膛無比傲嬌道。
“你的一輩子還很長,誰知道你半路上會不會看上比本公主更年輕貌美的女子移情別戀呢!”
裴元諍這個禍水老了也是個美大叔,叫她怎麼放心得下!
“元諍只喜歡九兒,這輩子不會對九兒以外的女子動情。”裴元諍無奈搖頭苦笑,清雅的墨眸里卻是深情一片。
九兒為何老是懷疑他對她的情意呢,難道他做得還不夠嗎?
正當兩人情意綿綿地在打情罵俏之際,明夏郎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師傅,你疼不疼?”清澈的眼眸擔心地望着蘇九,明夏郎自動忽略已經渾身冒冷氣的裴元諍,逾越地緊抓住蘇九的一隻小手問。
“明公子,你不是跟你祖父回家了嗎,跑到這裏來幹什麼!”裴元諍的眼神十分陰鬱地盯着明夏郎那隻抓着蘇九小手不放的骨節分明的大手上,清雅的聲音逐漸低沉。
明家夏郎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小小年紀就思春,還思到了他九兒的頭上來了!
“我……我來看看師傅怎麼樣了。”明夏郎後知後覺地發現了自己的失禮之處,忙臉紅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無措地咬唇看着裴元諍。
宰相大人似乎在生他的氣,是因為自己抓了師傅的手嗎?
不過師傅的手好小,好軟……
想到這裏,明夏郎清秀的臉龐更紅了一臉。
閱人無數的宰相大人又豈會猜不出明夏郎此刻心裏在想些什麼,正因為猜出來了,某宰相的臉色變得更加的不好看。
“徒弟,師傅沒事,你快回家吧,省得又要被你祖父罵了!”
蘇九安撫地沖明夏郎一笑,然後暗地裏狠狠掐了裴元諍一把,警告他別小心眼。
她不喜歡明夏郎,裴元諍這個卑鄙小人吃什麼醋!
“師傅,這是我去太醫院求的傷葯,你帶回去吧。”明夏郎低頭從懷裏取出一個白色的瓷瓶遞到了蘇九的手裏,靦腆羞澀地低聲道。
“那……師傅,夏郎先回去了,改日再去公主府看你。”
說完,明夏郎朝裴元諍行了個禮,匆匆跑開了。
“九兒,把這瓶葯給扔了,公主府里這種葯多得是!”裴元諍見不得蘇九把明夏郎送她的葯當寶貝似的揣在了懷裏,宰相大人的醋罈子瞬間又打翻了,說出口的話句句冒着酸意。
“為什麼要扔掉!”蘇九壞笑地搖搖頭,“這好歹是明夏郎對本公主的一片心意,怎麼,咱們的宰相大人又吃醋了?”
他能不能別這麼小心眼,她的人她的心都是他的了,他還吃那些沒用的乾醋幹什麼!
“本相就是見不得明家發育不全的臭小子對你獻殷勤!”裴元諍不悅地冷哼一聲,立即單手抬腿撐住蘇九的身體,用另一隻大手從蘇九懷裏掏出瓷瓶,遠遠地扔進了草叢中,然後不理蘇九惱怒的抗議,抿唇快步前行,離開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