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回覺受辱鳳姐記心結怕老婆李氏戰子騰

第五十六回覺受辱鳳姐記心結怕老婆李氏戰子騰

吾家有子初長成啊!

赦大老爺被兒子賈小璉的一句“一路順風”,逗得心花怒放腳步虛浮飄飄然了。他就說嘛,老子的兒子怎麼可能被美色迷住眼睛,還是這種看着就尖酸刻薄沒福氣的美色。

大老爺嘚瑟地一撣衣袖,嘴角壓抑不住地翹起,“恩,順風好,順風好啊!”趕緊飄遠點,別在老子面前膈應人。

賈母本來滿懷期待地等着賈璉情急留人,卻沒想到被“一路順風”砸了個正着,噎得一口氣哽住,眼前發黑好懸沒背過氣去。

到這會兒她也看出來了,孽障的兒子,那就是個小孽障,方才那一番作態,分明就是作弄於她。

哼,這父子兩個,一對兒的大逆不道!

“好了,你們用不着跟我打馬虎眼,我就直說了吧。”賈母冷下了臉色,面上頗為不豫。她全然忘了,方才是誰拐彎抹角地說話來着了。

“珠兒和蓉兒的親事都有了着落,璉兒的事也該cao辦起來了。我瞧着鳳丫頭就很好,不管是人品相貌,還是家世出身,都跟璉兒相配得很。王家跟咱家又是親家,相互知根知底的。不如,就此將兩個孩子的事情定下來,免得日後倉促了。”

“她?跟我璉兒相配?老太太你今兒吃什麼了,怎麼盡說些胡話?”擺手示意兒子閉嘴,賈赦眼睛一翻,嗤笑道:“什麼時候一個白身土財主的女兒,也配得上公爵嫡子了?就她這樣的,你若是真喜歡,就留給珠兒、蓉兒當個二房吧,我兒消受不起。”

這話說得有些絕,就差沒指着賈母的鼻子說,你吃擰了吧?!當然,他在賈母面前言語放肆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想來賈母應該適應了。

說罷,他也不管旁人作何反應,拉着賈璉甩袖子就走。

身後,邢夫人低着頭掩住面上的笑意,緊跟着她家老爺走人。曾幾何時,總是她在王家女人面前丟臉,現在卻總是能圍觀她們丟臉。唉,人生真是很美好啊!

走到上房門口,賈赦忽然又轉過身來,道:“對了,我得告訴你們一聲,我家璉兒的婚事不用你們任何一個cao心,記住是任何一個。”

手捂着心口,賈母眼睜睜看着賈赦帶着賈璉走遠,眼神晦明晦暗,卻難得沒有大吼大叫大發雷霆,似乎是要忍下來了。實在是,她真的已經有些習慣了。

她知道,如今的她很難影響到賈赦,若是再叫囂什麼只會更顯現出自己的狼狽難堪。她已經在外人面前丟臉了,她不想讓自己更丟臉。不過……別打算就這麼讓她退縮。

王夫人心情不錯,捻動佛珠的手指都顯得那麼愜意。大房的人雖然很可恨,可在王熙鳳這件事上,做得還是不錯的。那句土財主的女兒,深得她心啊!

整個上房裏,反應最大的就是王熙鳳了。她本就是個憨膽大的火辣性子,如今又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紀,面上根本就綳不住,一張瓜子臉漲得通紅,瞪着一雙丹鳳三角眼,滿滿都是怨毒。

身為王家嫡女,她平日裏皆被人高看一眼,何曾遭受過今日這樣的侮辱。賈家大房的父子兩個,她記下今日的恥辱了,終有一日等她得勢了,定是要好好回報。

王家先祖亦是開國功臣,當年得封縣伯爵位,但卻只能襲一代,到了王熙鳳父親這一輩便沒有爵位可襲。正是因此,王子騰才去混了軍伍,然後憑着賈、王兩家在軍中的人脈,爬到京營副節度使的位置上。

有王子騰這樣力求上進的,也有王熙鳳父親那樣不上進的。王父文不成武不就,一輩子都是白身,全靠着祖上的餘蔭,在金陵看管些家業,做個土財主。所以這“白身土財主之女”,赦大老爺還真沒屈說王熙鳳。

只不過,王家這一代人丁並不興旺,兄弟幾個膝下竟只有王仁一個男丁,餘下的全都是女孩兒,王子騰家光是嫡女就有三個。

物以稀為貴,人也是一樣。王仁身為王家唯一的男丁,自然就金貴得不得了,就連王熙鳳父女的地位也跟着水漲船高。

也許是父母的言傳身教,王家兄妹向來認為整個王家早晚都是他們,王子騰的餘蔭也是他們的,從來都把自己擺在朝廷重臣子女的地位上。王熙鳳這一下被大老爺揭了皮,怎能不怒呢!

王熙鳳更惱恨的還是賈璉,原以為他是個好的,卻沒想到竟如此奸惡陰險。她對賈璉的那點好感,全都變成的怨恨,恨不得對其食肉寢皮。同時也下定決心,日後定要嫁一個高高在上的,讓賈璉父子跪在她面前求饒。

當然,她怒不怒的,赦大老爺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就算是知道了,恐怕也只會回她兩聲冷笑。別說她那個沒用的爹,就算是王子騰在大老爺面前,現在也得夾着尾巴做人。於是這事就被賈赦徹底拋到腦後,混不管會不會有人懷恨、圖謀報復在心什麼的。

惱羞成怒的王熙鳳,當天就回了王子騰府上,見了她娘便哭哭啼啼地開始告狀。當然,她更多是哭給王子騰夫婦聽的。她也知道,她爹娘沒有這個叔父可靠。

“這賈家也太不留情面了,咱們兩家還是親家,聽聽他說的那是什麼話?他身為長輩的,竟然不顧體面這樣侮辱鳳兒一個小輩,這、這成何體統啊。叔叔,這事關乎咱們王家的顏面,可不能就這麼算了啊!”王母齊夫人氣得臉都白了,怒聲向王子騰道。

賈赦如此不給王家面子,王子騰心裏也怒得不行,可他又有什麼辦法?難道他一個賦閑的從二品,還能對人家打上門去?別逗了,賈赦那是超品公爵,又深得聖寵身居要職,那是他能挑釁的?以前他有多看不起賈赦,現在他就有多不敢惹賈赦。

“嫂嫂,此事還要從長計議,還是等大伯來了之後再說吧。哎呀,我瞧着鳳兒也累了,晚飯就不用出來用了,等會兒我讓人送些好克化的。老爺,咱們就不打擾嫂嫂,這邊回去吧。”李夫人冷眼看了好一會兒,才強壓下心中的厭惡道。

她想來都對王子騰的兄弟姐妹們看不上,從來都只是維持着面上的和睦。尤其是大房四口,自從她只剩下三個女兒后,就處處扎她的眼,讓她煩不勝煩。如今看王熙鳳受辱,她都恨不得罵一聲活該了。

王子騰順着媳婦給的台階,抬腳就走人了,只留下王熙鳳母女面面相覷。

“看來,想聯姻的法子是不行了。”李夫人怨怨地瞪一眼王子騰,嗔怒道:“都是你那個妹妹壞事。原本咱家跟榮顯公也沒什麼仇怨,兩家還是親家,本該互相扶持的。可她倒好,處處不知收斂,惹怒了榮顯公,倒連累的你吃了許多掛落,到現在還賦閑在家。”

“人家聯姻,都是結兩姓之好,咱們可倒好,把她嫁過去,凈結仇了。若不然,憑榮顯公的聖寵,只他一句話,別說復職了,說不定你那個副字都能去掉呢。現在啊,我看只要榮顯公得勢一日,老爺怕是復職無望了啊。”

雖然知道自家夫人說得是實話,但王子騰還是覺得很丟面子,勃然怒道:“你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麼,整日裏凈胡說八道。他此時得勢,我就不信他能得勢一輩子了。你若是看不上我,那也好說,我給你一紙休書,你愛找誰找誰去。”

“喲,嫌我說話不好聽啊?可誰讓我心直口快,就會說實話呢。”李夫人卻一點不買他的賬,反瞪着眼站起來,指着王子騰道:“有本事在我面前發怒,有本事你去官復原職啊。還別說我看不上你,就憑你那四個壞事的兄妹,你又有何讓我看得上的?”

李夫人越說越氣,一手叉腰一手指點,“你那個大哥,就差把你的都當成是他的了。不就是膝下有個兒子嗎,他在金陵惹了多少事情,不都是你託人給抹平了的。怎麼,欠人情不用還的啊?現在還想攛掇着你去招惹賈家,你是不是也要往上沖啊?你去啊,不用你寫休書,我直接就當寡婦了。”

“你……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不跟你說了。”王子騰氣得不輕,他對着媳婦總是理虧詞窮,乾脆一甩袖子走了。其實他也知道,李氏雖然說話難聽,卻全是為他。

王家爆發的夫妻戰爭,不為外人所知。如今京中最關注的,乃是明年正月御駕南巡之事。因江南水患頻發,皇上為巡視各地河工,下旨明年正月十三出發南巡。

這真是上面張張嘴,下面跑斷腿。

皇帝陛下一聲令下,朝廷上下便轟轟烈烈地忙碌起來了。皇帝南巡不是件小事,即便皇上屢屢申明要一切從簡,可帝王出巡都是有規制的,即便簡之又簡,可又能簡掉多少呢?

宇文熙於是在朝會上道:“此次南巡一切耗費均由朕私庫支應,不動國庫銀帑;沿途官員除有旨意外,不得修建行宮,不得組織接駕,不得進獻上貢,凡有違者罷官抄家流三千里;隨行人員不得攜帶女眷,隨侍者不過三。”

雖然知道即便有這樣的旨意,下面也多的是陽奉陰違的。不過他並不太在意,反正他話已經說明白了,等的就是那起子不開眼的撞上來呢。

對於南巡這事,赦大老爺也相當期待。雖說賈家是從江南發跡的,可他自己還真沒有下過江南。一聽說皇帝老兒要南巡,他這心裏就跟貓撓了似的,癢得不行。按說,以他跟皇帝老兒的交情,下江南還能沒他的事?

可偏偏遲遲不見點他隨行的旨意,大老爺又拉不下面子求人,事情就這麼擱下來了。眼看着秋去冬來,馬上就該過年了,皇帝老兒竟然還不提這事,赦大老爺可就有些坐不住了。

上書房是正月初一才放假,除夕這天賈小璉從宮裏回來,帶回來一個消息,讓赦大老爺徹底怒了。

“爹,我要伴駕南巡,你在家好好看家,兒子會給你帶禮物的。”

怎麼回事,搶兒子是吧?!

還有,老子都收拾好行李了,你就給老子聽這個?不行,這事得好好跟皇帝老兒說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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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大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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