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回阿黑回府
齊景煥眼見着岳父和媳婦兒都圍着阿黑忙活,只得自己找地方坐下,在心中暗暗說上一句:“人不如虎啊……”
皇甫永寧本就寵阿黑寵的不行,如今又是久別重逢,自然是更加慣它了。“阿煥,你自個兒先坐,我和爹得先給阿黑刷毛。”說罷,皇甫永寧便舍下齊景煥跑到阿黑身邊了。
阿黑將皇甫敬德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便又抻着腦袋衝著皇甫永寧嗚嗚起來,那聲音中根本沒有一絲虎威,活脫脫一是只撒嬌的大貓咪。
“呵呵,阿黑這不好長時間沒見我了,想撒個嬌。”皇甫敬德笑着說了一句,便又被阿黑伸到面前的爪子吸引了注意力。
“爹,您這是?”齊景煥可沒見過他岳父親自給阿黑刷毛,不由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煥兒來啦……”皇甫敬德笑着招呼一聲,仍然繼續給四腳朝天撒嬌耍賴的阿黑刷毛,阿黑可不會老老實實的躺着,而是時不時用四個大爪子去抓那隻板刷。
皇甫永寧響快的應了一聲,將板刷和水桶放下,復又轉身跑了出去。等她再回來的時候,一手拿着板刷,另一隻手拉着一個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未婚夫齊景煥。
皇甫敬德立刻笑了起來,他輕輕拍了拍阿黑的頭,寵溺的說道:“好好,我們一起給你刷毛,永寧,再去拿把刷子。”
阿黑眨巴着小燈籠似的大眼睛,懶洋洋的站起來,可是卻不向皇甫永寧走去,而是用左前爪去拔皇甫敬德的小腿。
“阿黑,過來刷毛,你都幾個月沒洗澡了,臟死啦……”皇甫永寧拿着把一尺多長的硬鬃板刷,拎着一隻極大的水桶走了進來,向阿黑高聲叫着,聲音中透着笑意。
阿黑賴在皇甫敬德身上撒嬌夠了才肯下來,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兒之後便卧在皇甫敬德的腳旁,還用兩個前爪抱着皇甫敬德的小腿,簡直不能更加粘人了。
皇甫敬德也極為想念阿黑,只緊緊抱着那碩大虎頭,口中不停叫着:“好阿黑,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一人一虎着實親熱的不行。
聽到熟悉的虎嘯,皇甫敬德從房中飛身而出,正接着迎面撲來的阿黑,阿黑一見到皇甫敬德,就象是小孩兒見到娘親一般,也不管自己的身體比皇甫敬德大一倍還多,只將個碩大虎頭硬往皇甫敬德懷中塞去,就象它小時候一樣。
已經進城的皇甫永寧可不知道後面還發生了那樣一幕,她只開開心心的帶着阿黑回到定北侯府,阿黑一進定北侯府,立刻從車廂中躥出來,直直衝向玉澄軒,除了皇甫永寧,阿黑最想念的自然是親手將它養大的皇甫敬德。
城門官見百姓們也打的差不多了,若是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這才站出來驅散百姓,在他們擠眉弄眼的暗示之下,所有參與毆打臨陽王世子一行的百姓立時做鳥獸散,轉眼功夫便走了個乾乾淨淨,等臨陽王府之人反應過來想抓人之時,已然無人可抓了。
一時之間百姓們都圍了上來,對着阿大一伙人就是拳打腳踢,阿大等人雖然也會個三拳兩腳,可架不住圍攻的百姓人數眾多,很快就便打的哭爹喊娘怪叫連天,就連被他們護在中間的臨陽王世子也被打毆打的鼻青臉腫,看上去好不可憐。
日上三竿時分,進出城的百姓人數着實不少,而阿大的聲音也着實不小,讓進出城的百姓們聽的清清楚楚。這下子阿大等人可麻煩了,京城百姓哪個不對定北軍皇甫父子滿懷感激敬佩,聽到有人辱罵皇甫少將軍,眾百姓絕對不答應,也不知道是誰振臂高呼一聲:“他們敢罵皇甫小將軍,打這幫王八蛋……”
“你……什麼皇甫小將軍,在我們世子面前連個屁都不是!”阿大氣的臉都青了,也越發的口不擇言。
守城卒面色一變,猛的將阿大推開,冷冷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這般污辱虎面銀甲無敵小將軍!早知道你敢搶皇甫小將軍的馬,老子說什麼也會由着你們!”
皇甫永寧剛剛進了城門,那臨陽王世子一行便迤邐歪斜的追了過來,阿大抓着守城卒叫道:“有沒有個戴着面具駕的馬車的小子帶着剛才那匹馬進城?”
皇甫永寧點點頭,輕抖馬韁催動馬兒往城門而去。在她的身後,傳來一陣細碎的對話聲,然後便是一聲極整齊的“少將軍走好……”
皇甫永寧接過關憑,淡笑說道:“你並沒有犯錯,有什麼錯,起來吧。我現在可以進城了么?”那名守城卒趕緊退到一旁,躬身應道:“少將軍請……”
皇甫永寧駕着馬車來到城門之外,守城將士還以為這又是一個模仿虎面銀甲無敵小將軍的京城少年,便冷着臉上前驗看關憑。皇甫永寧將自己的關憑遞了過去,守城卒接過來打開一看,臉色立刻變了,他咚的一聲單膝跪倒,雙手舉起皇甫永寧的關憑,愧疚的說道:“小卒不知少將軍駕臨,請少將軍恕罪!”
皇甫永寧走過之後,那些臨陽王府的家丁們才歪歪斜斜的從地上爬起來,原來皇甫永寧並沒有下重手,只讓那些人受些皮肉之傷,若是皇甫永寧沒有刻意控制自己的力度,這會兒怕已經是滿地死人了。
“就憑這樣的破身手也敢學人家攔路搶馬!”皇甫永寧冷冷譏諷一聲,便催動馬車往前繼續走了,奔雷趾高氣昂的跟在皇甫永寧的身邊,若非倒在地上的臨陽王府家丁們翻滾的快,怕不得很被奔雷踩斷幾條腿。
見到那些家丁向自己衝來,皇甫永寧不怒反喜,只見她飛身從馬車上躍下,整個人如一帶銀練似的,不過眨眼的功夫,便將所有來犯之人打倒在地。一時之間滿地哀嚎之聲不絕於耳,而皇甫永寧卻是連呼吸的節奏都不曾改變過。
“敢打我們世子爺,狗雜種,你活膩……”臨陽王府的家丁們見世子爺吃了大虧,全都拔刀向皇甫永寧衝去。
“好大的狗膽,我臨陽王府的人你也敢傷,來人,與本世子爺重重的……”那個少年見阿大被彈回來的銀錠子打中,立刻指着皇甫永寧尖叫起來。那尖利的聲音實在刺耳的緊,皇甫永寧聽的心煩,手中馬鞭在地上一卷一揚,一坨新鮮馬糞便被甩進那個少年的口中,將他的話全都堵了回去。
“啊……”阿大慘叫一聲跌倒在地,捂着肚子蜷的象只蝦米,在地上不停的哀叫翻滾。原來皇甫永寧彈回的那個銀錠子正打在阿大的小腹上,饒是皇甫永寧沒有用半分氣力,只憑那錠銀子自身的重量,便足以讓阿大疼的哭爹叫娘了。
皇甫永寧眸色一沉,她根本就不接那錠銀子,只屈指一彈,一個足有五十兩的銀錠子便倒飛出去,直直的砸向那個叫阿大的中年男子。
少年口中的阿大正是剛才為首的那個中年人,他大聲應是,從懷中掏出一個銀錠子砸向皇甫永寧,然後跳下馬向奔雷跑去。
“你你你……敢罵我!阿大,給銀子,拉馬!”那個少年象是被什麼扎了似的尖叫一聲,聲音着實尖利刺耳,吵醒了在車廂中好夢正酣的阿黑。可憐阿黑剛才被皇甫永寧警告過不許亂叫亂伸頭,它只敢偷偷用爪子將車簾撩開一條小縫兒,從縫隙中向外張望。
“有病!趕緊給爺閃開……”皇甫永寧冷喝一聲,一抖馬韁繼續往前走。
“喂,醜八怪,那是你的馬?爺買了,你開價吧!”這少年連正眼都不瞧皇甫永寧,便用極為傲慢的語氣自說自話,生將皇甫永寧氣樂了。
一個騎着通體純白再無一絲雜色的高頭駿馬,頭戴嵌寶紫金冠,身披大紅八團喜相逢蟒緞皮斗篷的少年催馬走了出來。
“你們怎麼辦的事,連匹馬都抓不住,爺養你們有什麼用……”皇甫永寧的話音剛落,一道略顯尖細的聲音響了起來,那些騎馬之人聽到這個聲音立刻向兩側退開,閃出一條通路,齊齊躬身喚道:“世子爺……”
“什麼柿子棗子,鬼知道是什麼東西,喂,好狗不攔路,你們趕緊給小爺閃開,否則後果自負!”皇甫永寧冷喝一聲,心情已然有些煩躁了。
那個中年男子見皇甫永寧完全不買帳,立刻攔住去路大叫道:“小賊,你要是識相就乖乖將馬獻給我們世子,若是不識相,哼……”
皇甫永寧先是一怔,繼而雙眼微眯,冷冷道:“你們世子爺的馬,放屁!這是小爺的馬,你們想搶,也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說罷,皇甫永寧一抖馬韁,口中清斥一聲,催動馬兒往前走。奔雷跟在馬車旁邊,
“兀那見不得人的小賊,趕緊放開我們世子爺的馬……”一個沖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帶住馬韁,用馬鞭指着皇甫永寧大叫起來,跟在他身後的數名騎士也跟着呼喝大叫,氣勢着實不小。
奔雷跑到皇甫永寧身邊方才停了下來,皇甫永寧伸手拍拍馬脖子,順手抓過馬韁繩,她聽着遠遠傳來的呼喝之聲,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奔雷?”那抹紅色越跑越近,皇甫永寧不由驚呼出聲,原來那正是早已跑到城門口等候的奔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