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回婚事驚變
“奶奶,我要跟皇甫姐姐一起逛。”公孫元娘一見着皇甫永寧就想衝過去和她說話,奈何被她娘親死死的拽住,她只能抓着老祖母的手一個勁兒的撒嬌。
公孫老夫人笑着應道:“行行行,快去吧,奶奶這把老骨頭可經不住你這麼搖。”
公孫夫人有心不同意也沒用了,老夫人都發了話,她只能鬆開抓着女兒的手,可也沒忘記叮囑一句:“元娘,只在後園逛逛,可別跑遠了。”公孫元娘隨意應了一句便向皇甫永寧跑去。
公孫老夫人已然見到了未來的長孫媳婦,便也不想逛園子了,只笑着對齊靜姝說道:“三小姐,老身有些累了,就不逛了,麻煩三小姐遣人引我們婆媳不拘去哪一處歇會子。”
齊靜姝溫柔的笑着說道:“好,請老夫人夫人隨我這邊走。”說著,她便將公孫老夫人婆媳引到離澤芝園很近的素錦軒休息。看着齊靜姝色色安排的周到妥貼,公孫夫人不由又動了心思。看向齊靜姝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子目的性非常明確的喜愛,就差沒明着說了。
齊靜姝安排好之後含笑告退,將下人也帶了出去,命她們在外面服侍,再次叮囑一番之後,齊靜姝才離開了素錦軒。
“娘,您看三小姐配我們元紫怎麼樣?”公孫夫人到底壓不住心思,見房中只剩下自己和婆婆,便急急說了起來。
“糊塗!”公孫老夫人沉聲低斥一句,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原本看着這個兒媳婦是個好的,如今怎麼就倒三不着兩的,活象是被狗吃了腦子似的。元青尚主之事已然定了下來,元紫就絕對不可能再娶皇家女子為妻,就算那齊靜姝只是樂親王府庶出的女兒,她身上流淌的也是皇家血脈。
“娘,元紫難道還配不上三小姐?”公孫夫人不服氣的低聲嘟囔。
“你趁早給老身打消這個念頭,元紫和元娘的婚事老身自有主張,你不必多言,更不許自做主張。”公孫老夫人不願在樂親王府與兒媳婦細說,只強硬的下了命令,將元紫元娘的親事決定權收到自己的手中。
“……是,媳婦知道了。”公孫夫人被噎的一口氣險些沒喘過來,憋了好一會子才憋出這麼一句。
公孫老夫人不想再說什麼,只坐在椅上閉目養神,回頭指不定還有一場惡戰。
“娘,剛才她們說元青和皇甫永寧,這事……您可知道什麼?”公孫夫人沉默了一會兒,將憋在心裏好久的問題問了出來。她雖然相信自己的兒子不是那種沒有規矩的孟浪之人,可是對方是皇甫永寧啊,一碰到皇甫永寧,誰知道她的大兒子會怎麼樣!
“元青是你的親生骨肉,你不相信他?”公孫老夫人猛的睜開眼睛逼視著兒媳婦,看的公孫夫人心裏一陣陣的發虛。
“娘,媳婦沒有不相信元青,只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娘的樣子似乎是知道內情的。”公孫夫人心一橫牙一咬,又仗着這是在樂親王府,誰也不能將她怎麼樣,便將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愚蠢!別人污衊你的兒子,你也信!”公孫老夫人失望之極的說了一句,便閉上眼睛再也不開口說話了。只是這一句話,就讓公孫夫人臊的面紅耳赤,再沒臉開口了。
就在公孫夫人臊的不行的時候,公孫元娘總算是得到機會將皇甫永寧單獨拽到一旁,將澤芝園東暖閣里發生的事情向她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公孫元娘氣的小臉通紅,攥着拳頭揮舞着說道:“永寧姐姐,你不知道,要不是奶奶壓着我,看我不把那個臭女人抽個滿臉花!”
與憤怒的公孫元娘相比,皇甫永寧可平靜多了,她渾不在意的笑笑說道:“行啦,我當多大的事兒,也值得你這麼生氣。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元娘,你相信她的話?”
“我當然不相信!”公孫元娘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不就行了。清者自清,我行事光明磊落,就不怕小人誣衊中傷。”皇甫永寧很平靜的說道。
公孫元娘疑惑的看着皇甫永寧,覺得她象是變了一個人。這就是公孫元娘不知道了。在那日離開醉霄樓之後,皇甫永寧被她爹狠狠訓了一通,諸葛先生又仔細為皇甫永寧講解其中的利害關係,更有齊景煥拿出他制定好的一系列應對措施,在經歷這些之後,皇甫永寧自然能平靜的面對自己被誣衊之事。
“可是……永寧姐姐,這種流言對你很不利的。萬一……”公孫元娘雖然從小象個男孩兒一般習武,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可是公孫夫人壓着她學習女四書,就算公孫元娘不愛學,她多少也聽了些,自然知道清白名聲對於女兒家是何等的重要。
“元娘,你也說了那是流言,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愛怎麼說我攔不住,我也不在乎,隨他們說好了,他們又能奈我何?說來這些人真是夠無聊的,有本事真刀真槍見真章,只會躲在犄角旮旯耍嘴皮子,算什麼東西!”皇甫永寧用極為鄙夷的語氣說出對那些人的輕蔑。
“就是!”公孫元娘憤憤說道。
“行了,元娘,你與阿芸也是認識的,去和她說話吧,我有事找阿煥,不陪你了。”皇甫永寧不想再和公孫元娘繼續聲討那個散佈謠言之人,便將公孫元娘支到大公主身邊了。公孫元娘不疑有她,應了一聲就去和未來嫂子套近乎了。
皇甫永寧走出花園,添福快步迎上前躬身問道:“郡主,王爺剛才吩咐
“郡主,王爺剛才吩咐小的,若是您從園子裏出來,就請您到寄春齋休息。”
皇甫永寧擺手道:“不用,我不累,你自去服侍你家王爺,我隨便走走。”
添福忙道:“回郡主,王爺命小的服侍您。”
皇甫永寧眉頭皺起,她獨來獨往慣了,並不習慣有人跟在身邊服侍,可她知道齊景煥也是好意,只得有些無奈的說道:“那你就遠遠跟着吧。”添福趕緊答應一聲,果然遠遠的跟着,並不敢離的太近。
皇甫永寧正想着在哪裏將添福甩開比較合適之時,一個穿着出風毛羊羔皮里粉紅緞面比甲的丫鬟一溜小跑了過來。
“婢子請郡主娘娘,回郡主娘娘,太妃娘娘請您過去。”那個丫鬟飛快的說了起來,因為跑的急,她說話的時候還有些輕微的氣喘。
“哦,知道了,我這就過去。”皇甫永寧淡淡說了一句,轉身往澤芝園方向走去。並沒有怎麼理會如今儼然成為澤芝園第一大丫鬟的春瑩。
“春瑩姐姐,太妃娘娘找郡主什麼事啊?”添福趕緊跑到春瑩身邊,小聲打聽起來。
“喲,是添福啊,你怎麼在這裏?”春瑩見是王爺身邊的心腹太監,臉上便湧起了笑容,可是卻沒有直接回答添福的問題。
添福笑笑說道:“我這不剛巧路過么,春瑩姐姐,你還沒說太妃娘娘找郡主有什麼事呢?”
春瑩眼神微閃,笑着說道:“太妃娘娘有什麼事,我這個下人怎麼會知道呢,想來是給賞郡主什麼好東西吧,畢竟今兒客人送的壽禮都是好東西。”
添福敷衍的笑着應道:“說的也是,那我就不耽誤春瑩姐姐了,你也趕緊去,說不定還得沾郡主的光,也得些賞賜呢。”
春瑩忙笑着說道:“我哪有那個福份呢,不過真不能和你多聊了,我得趕緊回去服侍娘娘呢。”
“去吧去吧!”添福笑咪咪的擺了擺手,春瑩飛快跑開了,他看着春瑩的背影,低低“呸”了一聲,便匆匆去向他家王爺稟報了。添福有種說不出來的莫名感覺,他總覺得太妃娘娘這會兒叫未來王妃娘娘過去,只怕是沒有好事,他最好還是趕緊去請王爺為好。
皇甫永寧很快來到澤芝園,由下人引進西次間。西次間先靠北牆盤了一張火炕,炕上擺着一張紫檀炕桌,八張椅子分別設在東西兩側。樂親王太妃已然在穩穩坐在炕桌東側,單等着皇甫永寧到來了。讓皇甫永寧覺得奇怪的是,在西次間裏竟然連一個下人都沒有,只有樂親王太妃一個人,這架勢看着有點兒來者不善的意思。
“太妃娘娘,聽說您找我,不知您有何吩咐?”皇甫永寧一早就來到樂親王府,早就拜過壽了,所以此時也不用大禮拜見,只躬身抱拳向上問了一句。
“嗯,本宮的確有事找你,皇甫永寧,本宮問你,你可曾點過守宮砂?”樂親王太妃用有些冷淡的聲音問道。
“守宮砂是什麼東西?”皇甫永寧疑惑的望向樂親王太妃,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你身為女子,竟然不知道守宮砂什麼?”樂親王太妃被皇甫永寧的疑問給嚇着了。大陳女子便會由女性長輩在其右手手臂點上守宮砂,以此在十數年之後向其夫家證明清白貞節。再沒聽說過那個女子不點守宮砂的。皇甫永寧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啊,娘娘,守宮砂是什麼,請您告訴永寧。”皇甫永寧本着好學求知的心態向樂親王太妃請教。
樂親王太妃面色沉沉,冷聲道:“你先將右手的袖子挽起來。”
皇甫永寧點點頭,立刻將挽起右臂的衣袖,將右手小臂露了出來。樂親王太妃見她動作粗魯,眉間又是一緊。只是查驗守宮砂要緊,她才沒有過多的計較。
皇甫永寧的皮膚倒是挺白皙細膩的,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她的手臂上有些淺淺的疤痕,這讓皇甫永寧的手臂看上去不那麼光滑。樂親王太妃此時沒有心思去關注皇甫永寧的皮膚是否光滑,她的眼睛緊緊的盯着皇甫永寧的右小臂上方,那裏有一個鮮紅的,豆粒兒大小的圓點。
樂親王太妃猛的鬆了一口氣,再說話之時語氣都軟和了許多,“永寧,你手臂上的紅點就是守宮砂,唉,你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早早離了娘親,跟着你爹長大,這些事兒都沒有人教導你。”
“哦,娘娘,您還沒告訴我守宮砂到底是什麼,我還以為這是我生來就帶着的胎記。”皇甫永寧非常有有知精神,定要問個清楚明白。
“這個……永寧,這守宮砂是未出閣的女子用來證明清白貞節的。”樂親王太妃略略遲疑之後,還是如實說了。
皇甫永寧愕然,猛的抬頭望着樂親王太妃,沉聲問道:“娘娘,你懷疑我?”
樂親王太妃被皇甫永寧那雙澄凈的眼睛望着,竟然有種理虧辭窮之感,她不知道該如何向皇甫永寧解釋。
皇甫永寧站在樂親王太妃面前等了一會兒,見樂親王太妃沒有說話,她將挽起的袖子放下來,冷冷說道:“太妃娘娘既然懷疑皇甫永寧的清白,這親事不結也罷!”說罷,皇甫永寧轉身甩袖大步走出了西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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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補足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