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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復婚了？”宋紫釉問。

“不一定。”紀念喝了口芬達，又去給她倒水，“感覺你都沒吃什麼東西，要不然我待會兒給你買點甜品吃？”

宋紫釉哪裏有胃口，看起來紀念並不想跟她談論復婚的話題，但是宋紫釉忍不住不問，她說：“為什麼說不一定？”

紀念重新做回椅子上，摸了摸頭髮，思考一瞬，說：“因為我還沒有考慮好要不要原諒他啊。”

宋紫釉頓生幾分悵然：“這麼說，他向你提出復婚了？”

紀念點點頭，說：“對啊，但是我還在考慮。”

宋紫釉喃喃道：“是嗎……”她的聲音很輕，與其說是在向紀念確認，倒不如說像是自言自語。她等了這麼久，都沒有等到蔣兆東說娶她，他和紀念竟然又要復婚了！

紀念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宋紫釉，她的表情每一分一毫的變化，都逃不過紀念的眼睛。紀念捧着飲料杯，“關切”道：“柚子，你沒事吧？怎麼臉色不太好呢？”

宋紫釉回過神來，朝她笑笑：“是嗎，大概是昨晚沒休息好吧。對了，我突然想起來舞蹈教室還有事情需要處理，得立刻回去。”

紀念揚眉：“不再聊了一會兒？”

宋紫釉搖頭說：“不了，改天有機會我去找你吧。”

紀念點頭：“好啊。”

待宋紫釉離開后，紀念望着她離去的背影，有些怔然。

電話響起來，紀念接起，原來是沈辛月。

“伯母，您好。”紀念禮貌的喚人。

沈辛月還是沒習慣紀念這樣稱呼她，愣了一秒，才說：“你們倆抽空趕快去把婚給復了，你這麼叫我，我聽着彆扭的緊！”

兩家的家長在得知兩人和好之後，無一不是催促着復婚。紀念失笑：“伯母，婚姻大事，怎麼急的來呢。”

沈辛月嘆了一口氣：“念念，我也知道你們倆之前鬧得挺不愉快的，但是現在不都雨過天晴了么，我和你爸……哎，你伯父也是一隻腳踏進閻羅殿的人了，還指望着趕緊你們倆讓我們趕快抱孫子呢！”

抱孫子？

紀念呼吸一滯，連嘴角的笑都變得慘然，強壓着洶湧而出的痛意，她甚至笑了笑，說：“我會跟兆東哥好好商量的。”

沈辛月笑了笑：“這才對嘛！對了，你周五晚上陪我參加個宴會。”

紀念疑惑：“什麼宴會？”

沈辛月故作神秘：“去了不就知道了！”

等掛斷電話，紀念一個人從餐館裏走出來。

她走了一會兒，只覺得累。手指輕輕覆在小腹上，孩子么，她這輩子，恐怕都沒有機會再生孩子了。

如果沈辛月知道，如果蔣兆東知道，他們會怎麼樣？

她走到一株枝葉茂密的梧桐樹下，給蔣兆東打電話，她說：“剛才沈阿姨打電話給我了。”

蔣兆東並不覺得驚訝，沈辛月自打得知紀念回來后，一直希望兩人複合。蔣兆東一邊翻閱着文件，一邊說：“都聊什麼了？”

紀念深吸一口氣，說：“她說，她想趕快抱孫子。”

蔣兆東的注意力終於完全被她吸引，他輕笑一聲，笑聲愉悅：“這事我一個人努力不來，得你肯配合才行。”

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艱難的咽了咽喉嚨，把眼淚逼回去。

半晌沒聽見她的回答，蔣兆東喚她一聲“紀念？”。

她很好的掩飾住自己的情緒，甚至笑了笑，用很是輕鬆的語氣說：“你表現得好，我才答應你。”

他的眼睛亮起來，說：“真的？”

“當然。”

……

聊了一會兒，她把電話掐斷了，在一家露天咖啡館喝了杯咖啡，黑咖啡，不加糖，入口苦極了，她果然高估自己的承受力，立刻吃一塊甜到膩人的馬卡龍，才覺得舒服了。

她在露天咖啡館坐了許久，最後覺得無聊透頂，乾脆去路邊打了車去找孟宸。

孟宸見到她略顯驚訝：“怎麼突然間來了，也不打一聲招呼？”

她四處瞅了瞅，這屋子裏的擺設當真是萬年不變，“怎麼？不歡迎？”

他溫和的笑笑：“當然不是。”看了眼腕錶，又說，“只不過我四點半還約了病人，怕不能跟你聊太久。”

紀念坐在沙發上，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待着。下巴點了點茶几，說：“對了，我給你帶的甜點。”

他輕輕揚眉，“我不記得我有吃甜食的愛好。”雖然這樣說，但人卻是上前兩步，打開甜品盒，咬一口馬卡龍，甜的他直蹙眉。

紀念還問他：“好吃嗎？”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實話實說。”

孟宸抽一張紙巾，將手指擦乾淨，抬眸看向她，說：“真話是，我雖然不喜歡甜食，但你買來了，我就不會浪費。”

“不會浪費啊……”她想了想，故意跟他打趣，“是打算等我一離開，就送給辦公室的小姑娘吃嗎？”

孟宸笑：“不會。”頓了一頓，又說，“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突然間過來？”

“其實，我是沒地方可去了。”紀念聲音悶悶的，“你不會趕我走吧？”

“不會。”孟宸泡了杯花茶拿給她，“如果你想，隨時都可以過來。”

“24小時嗎？”

他想了想，說：“晚上十點之後，恐怕你想找到我只能去我家了。”

紀念抿唇笑了。

“孟醫生，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嗯？”

“你喜歡孩子嗎？”

“這麼簡單的問題，也值得你這麼鄭重其事的提問？”他輕揚眉，“紀念，你真正想問的問題是什麼？”

真鬧心，又被他看透了。紀念抓了抓頭髮，撇開視線，卻依然能察覺他在凝視着她，目光灼灼。“如果說你以後的伴侶……我是說假如，假如……假如她不能生孩子，你會怎麼樣？”

因為她方才將頭

轉過去，這樣的角度，他只能看到她的側臉，她輕蹙着眉，眉眼間流露着哀傷，他凝視着她，只覺得心疼，她心裏究竟有多少道傷痕？他認真的、堅定的、真誠的告訴她，說：“沒關係，我知道，她一定會很喜歡夢夢的。”

“真的，不在乎？”

“不在乎。”

“騙人的吧？”

“我從來不騙你。”

“……我忽然想起還有公事要處理……”

“沒關係，我正好也約了病人。”

“那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

“嗯。”

她從診療室走去，手機進來一條微信，她打開，孟宸對她說：你要相信，你的世界，依然美好，因為，有我在。

她哭着笑了。

他很溫暖，溫暖到，讓她不忍心拖累他。

陪沈辛月去宴會，紀念有些局促，沈辛月拍拍她的手背：“緊張什麼，從前又不是沒來過。”

紀念尷尬的笑笑，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了？

沈辛月給她介紹一些人，紀念禮貌的跟人打招呼，其中有一些是在服裝界都能數得上名號的，沈辛月悄悄對她說：“跟這些人交個朋友，對你以後會有幫助的。”

紀念大約明白沈辛月的意思，“謝謝伯母。”

沈辛月笑：“客氣什麼，都是自家人！”

人都說是冤家路窄，這話可是一點沒錯。

紀念遠遠的看到宋紫釉和俞渝母女倆端着酒杯同他人攀談，還沒等她有時間思考，沈辛月已經拉着她過去打招呼了。

“俞小姐，這麼巧，又碰見了！”

俞小姐，一聽這稱呼，俞渝心裏就恨得牙痒痒。

紀念咋舌，沈辛月的戰鬥指數果然比自己強多了。這俞渝當年拋棄老公孩子之後，又給某位富豪做了小三，雖然一直備受寵愛，但這麼多年還沒有給扶正，當然，她應該也沒什麼機會被扶正了，所以俞渝最恨別人叫她“俞小姐”，這讓她覺得別人在挖苦自己。

沈辛月才不管呢，牽着紀念向俞渝介紹：“俞小姐，這是我兒媳婦，想必，你應該見過吧？”

俞渝臉色一變，上上下下打量紀念一番，她不覺得紀念有哪裏比得過自己女兒。別人都上前砸場子了，她沒理由不還擊吧？於是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應該是你前兒媳婦吧？”

沈辛月就是受不了俞渝勾搭別人老公見不得光偏偏還盛氣凌人，所以就算宋紫釉作為女人來講相當不錯，她也不會考慮宋紫釉來做兒媳婦，有這麼個親家她都不好意思出門見人。沈辛月笑着哼了一聲:“不好意思，她現在又是我兒媳婦了！”說著牽起紀念戴着鑽戒的手指在俞渝眼前揚高了，“看到沒？”

宋紫釉抿着唇去扯俞渝的手臂，俞渝知道她這是不希望跟沈辛月起衝突，但人家都騎到脖子上來了，難道她還要忍氣吞聲？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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