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易然（2）
87_877007.易然（2）
春遊過後不久，高考前的複習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可越是緊張的時候，越是出現了一些反常的現象。班上談戀愛的人多了起來，班主任賀老師急得嘴角冒泡，又是聲色俱厲的斥責，又是苦口婆心的勸導。卻收效甚微，只不過是把明目張胆改為暗中來往。
李奇和簡單也好上了，還有輝子和孫泉。李奇和簡單也就罷了，李奇油嘴滑舌，會哄逗女生開心，而且父親是做生意的，家境不錯。而簡單呢是他們年級的級花，倆人的綜合條件相當。這輝子和孫泉可就差距大了。孫泉家有一個在當地有名的大公司，而輝子，一個來自於農村的窮小子，父親早逝，四個姐姐也早己嫁人。母子倆相依為命，他的學費和生活費都還是程瑤家資助的呢！
程瑤勸輝子，“輝子，就不能忍過了這兩個月再談戀愛嗎？”
輝子毫不在意地說：“瑤瑤，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沒事，談戀愛不但不會影響我高考。而且還可以調劑一下緊繃的神經，有利無害。”
程瑤無奈道：“最好是這樣，否則你怎麼和我姑姑交待。而且，你認為你和孫泉合適嗎？”
輝子擺了擺手說：“瑤瑤，你就別為我操心了。就一句話，我辦事，你放心。哦，對了，瑤瑤，看在我們倆的情份上，可千萬別讓你爸媽，還有我媽知道這件事。”
程瑤譏諷道:“你原來也知道怕呀！只要你不影響學習，我才懶得管你的事情，每個星期都有幾次考試，只要你有一次考試成績掉下來，我就馬上去告訴你媽。”
“瑤瑤，我的好妹妹，我輝子這輩子最親的妹妹，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偶爾一次考砸了，別那麼認真。”
“一輩子只有一次高考，偶爾考砸了也別那麼認真。”程瑤說完揚長而去。
不過也奇怪，從此輝子這小子的成績卻反而越來越好了。輝子說:“瑤瑤，有你的這雙火眼金睛每天盯着，想不好都不行。”
不久，班上開始風傳陳雲和易然在談戀愛。
賀老師這個超級消防員聞風而動，立刻把他們叫去談話滅火。
賀老師說：“”陳雲，易然，你們是不想考上一個大學了嗎？易然，雖然你學習好，但高考如戰場，稍有差錯，便死無葬身之地。關鍵時刻掉鏈子，這十年寒窗苦讀算是白讀了。我就奇了怪了，就這麼按捺不住，兩個月的時間都等不及了。易然，你家的情況不用我多說，你自己也應該明白家裏供你來上學是多麼的不容易，你卻拿着你父母的血汗錢來這裏談情說愛！”
易然辯解說：“賀老師，我們沒有談戀愛，只不過是同學間正常的交往。”
賀老師憤怒地從抽屜里甩出一個筆記本說：“鐵證如山，還狡辯？你看看易然你寫的這些日記。你自己看看，這些話我都不好意思念出來。”
林老師“啪”地合上筆記本：“這麼露骨肉麻的話都說出來了，還不算談戀愛？”
易然眼含熱淚，羞愧地低頭不語。
陳雲對賀老師說：“賀老師，請你把筆記本還給易然，我保證我們從此不再交往了。”
林老師把筆記本甩到了易然面前說：“你們好自為之吧！”
事情並沒有到此結束，筆記本的內容在班上流傳了開來，很顯然，易然的筆記本一定是被人看了，然後交到了老師的手裏。日記本是個人隱秘的東西，內容被流傳了開來，這任誰的心裏都不太好受。更何況是敏感又自尊的易然。
易然在班上是個平常而毫不起眼的女生，她和程瑤也不在同一個宿舍，所以她們素無交集，程瑤的好朋友是簡單和孫泉，那次春遊易然和她們一組，也只是因為陳雲的原因。
也因為那次，程瑤才注意到這個一直沉默寡言的易然身上隱藏着一種危險的信號，程瑤也說不出那裏不對，那次到她家裏，她發現了許多不對的地方，程瑤也向易然的爸爸一一指出來，可是易然身上的晦氣卻越來越重。程瑤有些疑惑，難道診結不在家裏？難道是自己的直覺錯了？
程瑤只能有意無意的去接近易然，從心理上疏導她。可是收效甚微。
在接下來的一次檢測中，易然考得不太好。賀老師又一次在全班同學的面前重點點名批評了她。把她當作了一個因為談戀愛而成績下滑的反面教材。
臨近高考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在又一次的摸底檢測中，易然的成績又一次下滑到了中游。賀老師氣得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
那天晚上，10點鐘的息燈鈴響過後，同學們都還打着手電，或是點着蠟燭看書。這已是高三學生宿舍里的常態。快12點鐘了。易然還在點着蠟燭看書，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迷迷糊糊中，有一股糊味和熱浪撲面而來，她睜開眼睛時，被眼前的情境驚呆了，蠟燭點着了她的蚊帳.被子.衣服.頭髮。火勢己蔓延到了左右兩邊同學的床上。
易然本能地驚叫着用手扑打着身上的火，她的驚叫聲驚醒了正在沉睡中的舍友，大家忙爬起來用水來滅火。還好搶救及時，損失不大。易然的所有鋪蓋都損毀了，左右兩位同學的東西也燒了一些。易然的頭髮燒焦了，雙手也滿是傷痕，衣服更是破爛不堪。
更嚴重的是，易然又哭又笑。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以為她太過驚嚇，一時難以平靜，全都跑去勸慰，但她好像聽不進大家的任何話，她時而獨自低語，時而低聲哭泣，時而驚恐不已。
校醫說：“她瘋了！”
賀老師叫上幾位同學一起把易然送回了家，程瑤也跟去了。
遠遠的，程瑤就看見了易然家的門，垮了，本就破舊遙遙欲墜的門被密實的花藤壓塌了，門口一片狼藉。易然的父親在用鋤頭清理着。門外的水塘還在，水又黑又臭。
易然的父親對疑惑不解的同學們解釋說:“這門在昨天夜裏突然塌了！”
同學們聽了都很愕然，這麼巧，易然也是昨天晚上瘋了！
程瑤茫然地站在門外，無奈地想，這個家算是沒救了。
程瑤沒有進去，她沒有勇氣再看一眼這個悲慘而又破爛不堪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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