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唇邊綻出一抹艷麗絕倫的笑,眼底蘊藏着對他的深情愛意,她從來沒想過,愛上一個人竟會是如此美好。

隔天,大廚請蒼威到街上幫忙買酒,他立即點頭答允,接過酒瓮,到賬房領了買酒的銀兩后,便朝熱鬧的街市走去。

到酒肆買完酒,他單手抱着裝滿了酒的酒瓮,正準備返回宅第,卻在此時瞧見數名無賴正圍住一名身着灰袍的老者。

「你最好把身上的銀兩全拿出來,否則別怪咱們給你苦頭吃。」

「求你們放過我……」老者不斷請求着。

「那怎麼成?咱們正缺錢飲酒作樂呢!」

「可不是,等會兒咱們還得上迎春樓找姑娘,尋樂子!」說完,這名男子便與同伴們大笑出聲。

「求求你們……放我一馬……」老者只差沒跪下來向他們磕頭。

「少羅唆,看來得先給你一點苦頭吃,才知道認命!」其中一人高揚起拳頭,準備朝老者用力揮去。

但他的手腕卻被人自後方一把握住,動彈不得。

那人驚訝不已,立即轉過頭,只見一名身着褐衣的高壯男子正以冷冽的青色眼眸瞪着他。

「你是誰?該死的,快放開我!」他連忙大喊。

其他人見狀,連忙揚聲道:「臭小子,你最好別多管閑事,否則等會兒連你一塊兒教訓!」

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蒼威緩緩開口:「滾。」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這麼說!」

被握住手腕的男子見他另一手抱着酒瓮,壓根沒辦法反擊,因此另一手悄悄緊握成拳,朝他臉上用力擊去,欲讓他後悔,不該多管他們的閑事。

然而,蒼威卻只是稍微往後退去,便避開了對方所揮來的拳,並將那人的手腕往前拉,讓他的身軀順勢往前倒,再抬起膝蓋用力朝他的下顎頂去。

沒料到蒼威竟會來這招,對方毫無防備,下顎幾乎碎了,鮮血更是立即自口中湧出。

「啊……」那人痛苦的彎下身子,不停呻吟着。

放開了他的手,蒼威單手抱着酒瓮,以居高臨下之姿冷眼看着他。

其他人見狀,均氣憤不已,欲替同伴報仇,向前將他團團圍住,並同時揮拳攻擊。

蒼威先一個側身,閃避來自右方的一拳,再順勢揮拳朝對方的臉龐擊去,緊接着再避開另一人的拳頭,抱着酒瓮迴旋一踢,踢中對方的胸口。眼角餘光瞧見有人打算朝他的左側後方偷襲,他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旋身朝對方的太陽xue揮拳擊去。

轉瞬間,那些惡棍紛紛倒下,痛苦的哀號,不敢再戰。

蒼威面無表情,呼吸平穩,手中酒瓮里的酒未灑出半滴。

他冷冷的眼神瞪向他們,並低喝一聲,「滾。」

聞言,沒人敢再多待,紛紛連滾帶爬的奔離。

那名老者見他好身手,一下子就將那些惡霸趕跑,連忙向前鞠躬道謝,「多謝壯士見義勇為……」只是,當他一瞧見蒼威的長相,立即止住口,瞪大雙眸看着他。

蒼威瞧見了老者異樣的眼神,感到不解,「怎麼了?」

老者有些顫抖地伸出枯瘦的手,緊緊抓住他的臂膀,再掀起他的衣袖,清楚瞧見他的左手手腕上有一塊焰形青色胎記,之後再仔仔細細地看着他的臉龐許久。

「皇天不負苦心人,太子殿下,老奴謝賢可終於找到您了!」謝賢老淚縱橫,神情更顯激動。

「太子?」蒼威愣住,不解對方為何會如此喚他。

「太子殿下,王重病多年,請您儘快與老奴一同返回凌藺國。」

「我不是你口中的什麼凌藺國的太子,請你放手。」

「不,老奴絕對不會認錯人,當年就是老奴將您帶離皇城,保住您一命啊!」謝賢說得信誓旦旦。

蒼威擰緊劍眉,心想,眼前這位老人家肯定是瘋了。

「您的相貌與王簡直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而您那雙若蒼穹般的青色眼眸以及左手腕上的那個焰形青色胎記,全都證明了您正是王當年下令欲除去的太子殿下。」

蒼威難以相信自己所聽見的一切。他會是鄰國的太子?不,不可能的,怎麼會?

「太子殿下,請您快隨老奴返回凌藺國,否則國家就要被一些心懷不軌的賊人奪去了。」

「自我有記憶以來,就無雙親在身旁,如今你突然說我是凌藺國的太子,就要我回去?辦不到,至於凌藺王是死是活,也與我無關。」蒼威冷冷地說。

聽了他的回答,謝賢一臉無奈。

「是,您說得沒錯,想當年您出世后,王聽信小人讒言,誤以為您是王后與他人私通生下,便下令要王后自縊,更命人將您誅殺,王后在死前萬般請求,要老奴將您帶出宮,無論如何都得讓您活下來,於是老奴便偷偷將您帶出皇城,請一名旅人將您帶出凌藺國,並代為照顧。

「後來,王知道王后曾有祖先亦擁有青色眼瞳,又查出是有人嫉妒王后,才使計污衊,可惜已經太遲,王后已死,而您亦失去了下落。多年來,王一直差人四處尋找,但一直找不到您,如今真是蒼天有眼,終於讓老奴找着了您……雖然您對凌藺國和您的父王一點印象也沒有,但您的體內確實擁有王的血統,是唯一的王位繼承人啊!」

蒼威整個人僵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他會是凌藺國的王位繼承人?他日後將會成為凌藺王?突如其來的劇變讓他震驚、訝異。

謝賢看着他,「老奴知道,要您馬上接受這一切是很困難的。那麼,可否請問太子殿下目前住在哪兒,又是做何營生?」

遲疑了會兒,蒼威才緩緩開口:「我只是個僕役。」

雖說段雲羅從來沒把他當僕役看待,更沒教他簽下賣身契,但他的身分又與一般僕役何異?

「什麼?」謝賢震驚不已。

蒼威抿唇不語。他又何嘗願意如此?卻是無可奈何。

謝賢看着他,豈會看不出他內心的不甘願?於是道:「難道您甘願一輩子做他人的奴僕?」

「我當然不願意,但……」一道倩影浮現腦海,揪疼了蒼威的心。

「太子殿下,您說得沒錯,當年確實是王的不對,不該聽信小人讒言,誤會了王后,更要除去您,但是,天命不可違,您仍舊是王位唯一的繼承人,您若繼續待在這裏,永遠只會是名身分卑微的僕役,您若是與老奴一同返回凌藺國,便能成為王,受百姓崇敬。」

「我……」蒼威的心開始動搖。

「今兒個老奴就先在城裏暫住一宿,讓您考慮一晚,明日卯時,咱們在齊來茶館見面,若過了卯時,仍不見您的身影,那麼老奴就知道您的決定,日後亦不再打擾,由上蒼決定凌藺國往後的盛衰。」語畢,謝賢深深看了他一眼,隨後轉身朝客棧走去。

看着謝賢的身影漸行漸遠,蒼威仍舊站在原地,腦海里不斷迴響着他所說的那些話。

難道您甘願一輩子做他人的奴僕……若是返回凌藺國,便能成為王,受世人崇敬……

是,他當然不願當一輩子的奴僕,但,段雲羅的窈窕身影、絕美笑靨卻又在此刻浮現腦海,令他思緒紛亂,不知究竟該如何是好。

他到底該走,還是留下?

【第四章】

漏盡更殘。

段雲羅躺在床鋪上,翻來覆去,徹夜未眠,最後只得坐起身,看着地面發愣。

昨個兒一直未見到蒼威的身影,只知他去幫大廚買酒,回來后便不見蹤影,他究竟是上哪兒去了?

這時,門扉被人由外輕敲。

她皺眉輕問,「是誰?」

「是我,蒼威。」

聽見那道屬於他的低沉渾厚嗓音,段雲羅連忙步向前,將門打開,只見蒼威站於門外,手中提了只包袱。

「你怎會現在過來找我?而你拿着包袱又要去哪兒?」沒來由的,有種不祥的感覺湧入她心口。

凝視着一臉擔憂的她,好一會兒,蒼威才緩緩地道:「我是來向你道別的。」

「道別?」段雲羅瞪大雙眸,對所聽到的話難以置信。「你……打算離開這裏?」

見她一臉驚訝,蒼威輕輕點頭,「是。」

聞言,她的胸口倏然悶疼。

「為什麼要離開?是我待你不夠好,還是你受到他人欺侮了?你快同我說,我定會還給你一個公道。」段雲羅急了、慌了,無法接受他要離開的消息。

蒼威以深邃的青眸凝視着她,眼底有着堅決,「沒有人欺侮我,你更是待我極好,但……我還是必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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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為卿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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