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三顆靈珠（二）

靈鈺和帝君走了之後，無淵就在那宮殿裏等着，宮殿裏的侍婢看了他都遠遠的繞開了，像是避瘟神一樣，一邊還偷偷議論着，這就是那個魔尊呢，聽說被咱們天帝拔去了全身的鱗片！

無淵這時候沒有空計較那些掉了的鱗片的事情，他的心裏有些擔心，擔心靈鈺。雖說知道她沒有雨什麼危險，但是還是不由自主的但心她的安危。也許是被她跟前跟後的習慣了，現在每次自己獨自一個人的時候他竟然會覺得少了點什麼。

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可是慢慢的在不自覺之間改變你的心境，甚至於是你的喜好。

靈鈺這邊已經來到了月老處，這裏倒是個很普通的院子，只是院子裏長了一棵高大的靈樹，枝繁葉茂，看起來蒼翠欲滴。

一個鶴顏白髮的老人，應該就是月老無疑了。

“帝君是來還老夫的賭注來了？”那老頭見了帝君來了，喜笑顏開。

“是啊，我帶了人來替我做，你只管吩咐她吧，本君要喝幾杯酒。”帝君指着靈鈺，自己就坐了下來，只顧喝酒。

“這黃毛丫頭？”月老十分無奈，但是這帝君向來就是這麼不講理，也不怕那世間的姻緣給人知道了去，只好帶了靈鈺去了那屋內。

屋子裏面滿滿的放着許許多多的架子，架子上面是絲絲纏繞的紅繩，有的孤單單的垂吊著，有的則幾股繩子擰在一起，糾纏不清。靈鈺恍然間明白這些繩子就是凡間所說的姻緣，就是這些繩子決定了人世間的情與愛。

“我要做些什麼？”靈鈺問道。

“看見那裏的名單冊子了么？你按照名單上的名字找到相應的名字，將他們的姻緣連結起來。”月老知道這帝君十分頑劣，但是從靈鈺身上捕獲的熟悉的氣息，讓他可以確定，這個女子並非尋常人等，帝君也不會這樣隨意讓一個凡人來連接姻緣。

“什麼？這麼多？”靈鈺看了一眼自己面前堆積如山的冊子，瞬間覺得自己果真是太天真了，那帝君果然不是什麼好惹的。

“我不知道你這丫頭是哪裏得罪了帝君，但是這已經是很少的了，還有，千萬不可泄露天機。”月老悄悄地說了一聲，就出去和帝君喝酒去了。

靈鈺在心裏小聲嘀咕着：“讓我不要泄露天機，你們這樣玩忽職守不是已經泄露天機了？”

可是無奈，靈鈺只好拿起那姻緣冊子來，慢慢在岸架子上尋找他們的名字。

找了半日，靈鈺是在是乏了，就坐在地上歇息了一會，隨手翻閱着那姻緣冊子，恍然間她想起來自己也是凡人，而且尚未婚配，應該也在這冊子指之中。可是她翻找了好久，也沒什麼看見自己的名字，頓時覺得索然無趣。

她起身來，看見一個架子上面寫着仙緣二字，仙緣，想必就是神仙的姻緣了。想不到神仙的姻緣也是天定的么？原來一切都逃不過命運，縱使是神仙，也還是要接受命運的安排么？靈鈺想到這裏，不覺神傷。

“唉，還是繼續幹活才是正道。”她嘆息一聲，就要起身接着找那該死的名字，可是眼神飄忽之處，竟然看見一個熟悉的名字：“無淵。”

“無淵不是妖魔么？怎麼會在仙緣這一欄？”靈鈺覺得很奇怪。

她心裏涌動出好奇之感，但是她又不敢去看，若是無淵已經有命定的良人了該如何是好？難道自己要放棄么？靈鈺思考再三，還是不敢去看那繩子和何人的緊緊相連，只看的見那繩子似乎很長，和另外一根糾纏在一起，想必是要廝守終身的吧。

靈鈺黯然了，無淵擁有的是自己不敢想像的無盡歲月，而自己此刻面對卻是生死的危機，就算是自己找到了靈珠，修成了無盡的生命，可是仙魔永別，他們是無論如何一也不能在一起的吧！

靈鈺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出了神，沒有注意到旁邊有人潛了進來。

“誰？”靈鈺聽見了聲響才回頭。

“你許久未歸，我還以為他找你的麻煩。”無淵的目光帶着關懷，讓靈鈺覺得愈發不舍。“沒想到只是做這個，看來是我多慮了。”

“我沒事，你怎麼進來的，他們不是在外面喝酒么？”靈鈺還在想着剛剛的事情，心裏久久不能平靜。

“外面沒人。”

“無淵，我不想拿靈珠了。”靈鈺有些垂頭喪氣，但是並不是因為這些艱辛，只是因為假如挽救自己的生命要用和無淵的仙魔永隔來交換，她不願意。

“你又在說胡話了，你難道想要現在就死去？”無淵並沒怎麼能在意，畢竟靈鈺整日裏都在胡思亂想，時不時2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也是極其正常的。

“我是認真的，假如我成了神仙，我是不是永遠都見不到你了，你會不會也像對待那些其他的神仙一樣對待我？”靈鈺的秀眉蹙起，委屈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惜。

“你在想什麼呢？不會的。”無淵難得沒有冷言相對，反而是拍了拍她的腦袋，安慰道，“你不一樣，你要好好活下去。”

“你說的是真的？”靈鈺覺得有些雀躍了，難道自己在無淵的心裏是不一樣的，現在他是在關心自己么？難道自己在他的心裏也會有一點點的位置？

“當然是真的，你若是嫌這些東西麻煩，我們直接去了靈珠就是了。”

靈鈺知道在天宮搶東西是要惹麻煩的，她不願意將自己和無淵的命交代在這裏。

“不必了，我很快就搞定了，你回去那裏等着吧！”靈鈺又充滿了幹勁，她就是這麼沒出息，全心全意地付出，從來不在意得失，她靈鈺瞧上的人，就會對他好。

無淵看着她嬌小的身子在那一排排高大的架子之間穿梭，嘴角浮現一抹苦澀的笑意，心裏五味雜成。

殊不知，月老和帝君二人正在一處喝酒，一個道：“月老，你是管這個的，自當之道如何成人之美吧！”

“你小子機靈，但是那赤龍未必領你的情，你可知道他本來就是個孽障，你可還記得一萬年前的事情？”月老不看好帝君這麼容易就將靈珠交給了他。

“本君倒是很喜歡這個赤龍，他雖然是魔，但是自從被拔去了利爪，如今也變得溫順了不少，再者說，天女當年待我不薄，這個人情，我是要還的。”帝君眯起了雙眼，似乎回憶起了那個白衣飄飄的仙女，那個一直活在他們心中的天女靈淵。

“唉，罷了，都是孽緣，赤龍和天女的緣分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既然天帝都不栽出手阻斷，你我成人之美也不置可否。”月老很清楚，這一場緣分，將會在瞬息萬變的未來繼續延續下去，有可能一直到宇宙洪荒的盡頭。

“我們該回去了，我想那丫頭應該也做完了。”

靈鈺好不容易才將那一大頓紅繩全部都打好了結，將岸冊子好好整理了一番，才敢坐下來歇息一會。屁股還沒坐熱，那兩個人就已經進來了。

“做完了么？本君都有些乏了。”帝君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地道。

“當然了，趕快把靈珠給我們，我們也就不打擾帝君休息了。”靈鈺想到自己在這裏累死累活的，他們兩個卻在外面喝酒逍遙，心裏就不痛快，可是不痛快歸不痛快，畢竟自己來這裏的目的要緊。

“隨本君回宮，本君說的話可是沒有不作數的。”帝君笑了，態度還是很和緩的。

靈鈺跟在他後面一言不發，只等着拿了靈珠趕快離開這裏。可是帝君做的慢慢悠悠，似乎很有閒情逸緻，急的靈鈺在後面跳腳，但是也不敢走的太快。

“急什麼？是你的總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急也沒用。”帝君回眸一笑，笑的靈鈺一身的雞皮疙瘩。

靈鈺心裏犯起了嘀咕，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似乎是在暗示着什麼。

“還請帝君明示。”

“明示什麼？我只不過是想起了以前的一個好友罷了，你和她長得又幾分相似，所以說了幾句胡話。”

靈鈺見他說的情深意切，倒覺得自己好像是錯怪了他一樣，他看起來似乎是個好人，脾氣也爽朗。

“想必你的朋友也會這樣挂念着你的。”靈鈺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笑容，如陽光一樣刺眼而明媚。

“哈哈哈，對啊，所以說你要等的人也在等着你。”帝君笑了笑，倒覺得她和天女並不相同，看來無淵面對的不僅僅是以後的艱難，更加重要的是自己的抉擇，這個抉擇也許是撕心裂肺的，現在他倒是對這一齣戲越來越感興趣了。

靈鈺愈發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了，只要閉上了嘴巴。

回到宮殿無淵就在那裏等着。這一次的順利是出乎意料的，不管怎樣，無淵覺得這是一件好事，但是以後恐怕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目前他所知道的三個靈珠已經悉數拿到手了，剩下的就要靠機緣來成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