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銅棺銀轎
87_87618“欲擒故縱?秦公子莫非還留了後手不成?”柳如煙有些好奇地問道。
秦秦輕搖無相扇,一副智珠在握地模樣:“本公子方才用來迷倒那兩人的迷香叫*鳴反魂香。不知兩位姑娘可曾聽說過?”
林嘉魚和柳如煙都是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
“這雞鳴反魂香是一種難得的奇香。一旦被此香魘住,那就渾身酸軟,使不出半點氣力,更不用說運靈氣了。但是這味迷香的主料乃是吞蛇蜈蚣。蜈蚣最怕的就是雞鳴,這用吞蛇蜈蚣做成的雞鳴返魂香也不例外,只要雞鳴聲一起,雞鳴返魂香就會失去效用,被迷香魘住的人就會恢復氣力。”秦秦見林嘉魚和柳如煙都未曾聽說過雞鳴返魂香,就興緻盎然地向她們解釋起來,“松崖鎮上農戶頗多,不少人都餵養了公雞,等到破曉時雞鳴聲一起,雞鳴反魂香的功效自然就會解除。沒了柳姑娘,她們兩個也不可能再往斷岳山莊去,而是會在第一時間裏去找血雲齋齋主。我和林姑娘綴在她們身後自然就能順藤摸瓜,找到血雲齋齋主所在之地,救出柳姑娘的家人。”
“怪不得秦公子方才放過那兩個血雲齋的弟子,原來心裏早就有了計較。”林嘉魚這才恍然,“柳姑娘,此行少不了鬥法廝殺,兇險異常,我和秦公子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柳姑娘不如就在松崖鎮附近找個荒村安頓下來,每隔三日的子時來這涼亭一次。若是我和秦公子成功救出柳姑娘的家人,自然會將他們送來這涼亭。”
“這樣最好,我修為不高,去了反倒拖兩位的後退。”柳如煙點了點頭,“只是有一樁事情還要說於林姑娘和秦公子知道。這血雲齋里最為詭異兇險的就要數他們的傀儡了。尋常的傀儡都需要修士用靈氣凝成靈絲控制,可血雲齋的傀儡無需修士控制就能運轉自如,好像是個活物一般。據血雲齋弟子說是齋內有秘法,能夠將修士的魂魄禁制在傀儡之中,賦予傀儡靈智。兩位千萬小心。”
“剛剛在豪客居已經見識過了血雲齋的傀儡,確實有些機巧,不過那傀儡的威力倒也一般,血雲齋的秘法不過爾爾,柳姑娘過慮了。”林嘉魚笑道。
柳如煙搖了搖頭:“血雲齋的秘術豈是那麼容易學的,那位師姐只不過剛剛入門而已,做出來的傀儡也只是不入流的木頭傀儡。齋主的那具傀儡我可是親眼見過的,栩栩如生,與真人無異,而且威力驚人。那日血雲齋吞併我們太極居,門內有位長老只一個照面就被那傀儡斬下了頭顱。林姑娘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林嘉魚聞言凜然稱是。又叮囑了柳如煙幾句后,秦秦估摸着還有一個時辰天就要破曉了,便和林嘉魚一齊趕回松崖鎮豪客居,伏在豪客居的屋頂上,等着破曉。
一個時辰后,一聲雞鳴暮然響起,打破了松崖鎮黎明的寧靜。打鳴似乎會傳染,很快農戶們養着的公雞就都啼叫起來,雞鳴之聲在松崖鎮此起彼伏,就連圈養在豪客居後院裏的兩隻公雞也不甘寂寞地喊了幾嗓子。
黃衣女子躺在客房的地上,不停地嘗試着動彈自己的胳膊,她已經這樣嘗試了幾個時辰了。
“不知那的淫賊用的是什麼迷香,威力竟然如此霸道。”她一邊說一邊試着動了動自己的腿,誰知隨着她用力,腳猛地一抬,正好踹在綠衣女子的腰眼上。
“哎呦,你踢我做什麼?”綠衣女子一邊埋怨一邊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腰眼,“咦,怎麼能動了?”
兩人這才醒悟過來迷香已經失去了作用,當即一個鯉魚打挺,雙雙從地上躍起。
“師姐,這下怎麼辦?柳如煙已經被那兩個之徒擄走,我們若是空着手上斷岳山莊,那斷岳山莊宗主恐怕連見都不會見我們的。”黃衣女子哭喪着臉問道,她此刻心裏像刀割一樣難受,一部分是因為柳如煙被擄走,更大一部分是因為散落在地面上的一對木屑——那可是她花了不少心血才做出來的傀儡啊。
綠衣女子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現在還能怎麼辦?只有回去見齋主,希望齋主看在我們出來一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從輕發落。”
兩人長吁短嘆,一齊出了豪客居,絲毫沒有注意到在她們離開豪客居的時候就有兩道身影綴在了她們的身後。
林嘉魚和秦秦控制着自己的遁速,遠遠地吊在兩個血雲齋弟子身後。那兩個血雲齋弟子現在都是滿腹愁腸,一直在斟酌回去后怎麼像齋主交代,連頭都沒有回過一下,自然沒有發現身後跟着的兩個尾巴。
不知飛遁了多久,黃衣女子和綠衣女子才減緩遁速,在一座破敗了的廟宇前停了下來。
綠衣女子抬手在廟門上輕叩了幾下,裏面就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什麼人?”
“嶺上雲未散,鋒刃血猶腥。”黃衣女子口中迸出這麼兩句。
廟門吱呀一聲開了,黃衣女子和綠衣女子閃身進了土地廟。
看來這裏就是血雲齋齋主落腳的地方了,林嘉魚和秦秦對視了一眼。他們當然不會就這樣大刺刺地從廟門衝進去。林嘉魚沿着廟牆走了十幾步,側耳傾聽了片刻,斷定牆后無人,這才抬手在牆上一按,靈氣催吐而出。
在林嘉魚靈氣的作用下,牆面上的磚石不住地化作齏粉落在地上,很快廟牆之上就出現了一個半人高的洞口。這一手就顯出了林嘉魚的高明來了,修仙之人要破開這麼一堵磚牆自然是易如反掌,可是要在一點聲音都不發出來的情況下破開這麼一個洞口,那就要求修士對靈氣掌握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秦秦是行家裏手,一眼就看出了林嘉魚這一手的不凡之處,對她挑了挑大拇指,隨後一貓腰,搶在林嘉魚前面率先鑽了進去,林嘉魚則緊隨其後。
進去以後,林嘉魚才發現他們身處一間偏殿之中,偏殿中央擺着一尊三頭六臂的神像,神像之下則擱着一口古銅色的棺材。
秦秦看到那口棺材,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林嘉魚發現了他的異樣,笑道:“秦公子,不就是一具棺材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秦公子手上都不知捏着多少條人命了,難道還怕個死人不成?”說著她便從繞過棺材,走到偏殿的窗邊,用手指在窗戶紙上戳了個小洞,偷眼向外望去。
秦秦搖了搖頭,他剛剛皺眉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這具棺材透着些古怪。這座偏殿的地面和神像上落滿了灰塵,顯然很久沒打掃過了。可是這口銅棺卻鋥光瓦亮、一塵不染,與這座偏殿格格不入。不過現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並不是探究這口棺材的時候。他把自己心中的不安丟到一邊,走到窗欞邊,也在窗紙上捅了個窟窿向外張望。
偏殿外是一大片空地,空地的中央搭着一座高台,高台之上則擱着一頂純銀打造成的轎子,就連遮着轎門的幕布都是銀絲連綴而成的。銀轎的周圍則圍了一圈身着素衣的女子,一個個容貌姣好,讓秦秦眼前一亮。
“黃雁、劉靈,本座不是吩咐你們領着柳如煙那丫頭往斷岳山莊去了么?何故中途折返?柳如煙又到哪裏去了?”一個森冷的聲音從銀轎子裏傳了出來。
“齋主在上,我們遵照齋主的吩咐,帶着柳如煙一路到了松崖鎮。誰知道在松崖鎮住店的時候突然來了十幾個修士,想要擄走柳師妹。”身穿黃衣的黃雁戰戰兢兢地道,一路上她和劉靈已經商量過了,將來犯的修士數量往多里說,也好減輕些辦事不力的罪過。
“所以你們兩個就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把柳如煙帶走了?”轎子裏的聲音又冷上了幾分。
劉靈忙帶着哭腔道:“齋主明鑒啊!我和黃雁與那群歹人鬥了大半宿,實在是寡不敵眾。”說罷她一撩衣袖,露出胳膊上一道深可見骨、鮮血淋漓的傷口,“請齋主看在弟子為血雲齋流血流汗的份上網開一面。”黃雁也撩起裙角露出小腿上的一道傷痕,眼淚簌簌地往下落。
林嘉魚和秦秦看到這一幕倒有些莫名其妙了,他們在豪客居里只用了迷香,黃雁和劉靈的身子他們是一個指頭都沒有碰過,更別說在她胳膊上劃下那麼一道血口子。事實上這兩道傷口是劉靈和黃雁自己拿劍划的,為的就是在齋主面前上演一場苦情戲。
她們兩個的煞費苦心也算起到了效果,從銀轎子裏飄出的聲音稍微柔和了一點:“罷了,看在你們兩個還知道回來認罪的份上,就暫時留下你們的項上人頭,讓你們戴罪立功。”
“齋主寬厚!”黃雁和劉靈大喜,匍匐在地上對着銀轎拜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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